长舌妇李逸不见了,那我往后的日子岂不是枯燥掉?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眉心一点朱砂的月凤歌,好心相问。
我看着轮椅上好看的人儿,微笑着婉拒其好意,“不了,你好生休养,晚些时候我再过来探望你。”说完,我便告别了月凤歌。
我们来到李逸尾随玉玲珑乘坐软轿子消失的街道,一边寻着各处痕迹,我一边问白凤翔,他是怎的知道我在月凤歌那儿。
“猜的。”白凤翔不放过街上的每一个细节,随口便打发我。
“猜的?”我狐疑地看着白凤翔,难道他还是个深藏不露的神算子?我依然不信,闻了闻身上的气味,难道这家伙在我身上洒了什么香料,让美琪那灵敏的鼻子隔着几里长街就闻出我在哪里?
白凤翔抬起首,瞪着怪异举措的我,说了句:“没救了!”
我一惊,咋呼道:“你说什么?李逸没救了?!”
白凤翔白眼向上一翻,“难怪十四皇子总说你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心底一笑,但嘴上还是说:“你何时与老十四这么熟了?”
我看着一脸憔容的白凤翔,我自然知道他去送信后会回来寻我,就算他回到镇国公府,我与李逸一夜未归,他白凤翔也是夜不能寐的。我想,应是月凤歌趁我休憩时捎人回去通报于国公府的人。
“不见你与李逸,我自然上门找他要人去!”白凤翔说得颇为理直气壮。
我一个趔趄,整个人差点没站稳,仍不可置信的问他一遍:“你真的、真的、真的上十四皇子的府邸要人去了?”
“嗯。”然后,我就看见一向不作假的面瘫白凤翔,深深点头。
“额……”我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知道该笑话他没心眼,还是该气他太胡来?这也难怪月凤歌会差遣人去镇国公府报备,自是收到十四府邸传来的消息。
可该想的,我还是要想,便抱臂深思,“你这样,岂不会害了李逸?”
“你放心,我没那么愚不可及。”白凤翔看见眼利的瞥见一棵树有怪异的符号,丢下一句话:“我只问你们是不是在他府上彻夜做客而已。”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白凤翔做事沉稳,从未出过不靠谱的事儿。他不过是爱之深切,担心我与李逸彻夜未归会出事,只是上门旁推测敲一番。总之,利弊皆有。
我通过白凤翔的了解,月凤歌与十四交往甚密,我既然没事,相信李逸落入玉玲珑手里也出不了多大事儿。只不过是会提醒了十四,我已开始暗中调查他。
“找到了,这是李逸留下的记号。”白凤翔指给我看。
这会儿,我倒真要探一探名闻江湖的鉴定阁,是何规模。
一路沿着李逸留下的标记前行,来到一地带鳞次栉比的宅院。怎么到了这里?这一片区域,正是刘伯温的弟子根据天干地支所建筑的宅区,上次还让十四甩在这里,迷了路。
白凤翔四下望去,感觉一片孤寒,真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境地。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乱跑,若他迷了路,我跟着也完蛋。
终于,我们尾随李逸留下的标记,来到一处深宅大院前,我俩对望一眼,就当即翻墙而入。
首先,我们要摸向的是书房,因为这里的格局很怪异,重要的书房居然设到了后宅的偏院处,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便让白凤翔捉了一个人拖到角落处询问一些院落的细节,再将其打晕藏好。
很快地,我们来到了书房。书房无人,其摆设跟一般大宅一样,琴棋书画一应俱全,摆放讲究、一丝不苟。我们两个进来就一阵不道德地乱翻,准备来一次大洗劫。
可无意间却让我催发了某一处机关,竟打开了一扇密室的大门。我本想率先踏入的,却被白凤翔一把拉在了身后,由他自己打前路。
大门下是一旋转木梯,我们顺梯子而下,居然来到别有洞天且藏经纳典数万册的地下密室。
密室造型古朴,逐一采用木质构造,而且室顶高二十几米,这墙体有多高,垒放的书籍就有多高,四面墙体统统是诗书百经,能涵括至春秋战国时期的所有文献。
“这么多书。”我不禁发自肺腑的赞叹,“不愧是历代不倒的鉴鼎阁。单凭借这些书,就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随手抽出一札竹简,但都是繁杂小纂,大多是看不懂的。
但这里的书,我们是不敢随意乱翻一通的。不是怕损坏古籍心怀愧疚,而是怕倾塌而下的书墙把我们给活活压死。那样的话,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倒是年长些的白凤翔镇定,看见密室中央的石桌上摆放一鎏金银盒子,便走过去打开,拿出一份羊皮古卷。
我好奇,便把头凑了过去,但表示看不懂,小篆字体。
但我看着深情专注的白凤翔,我便知他看得懂,便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示意他念出来。
白凤翔瞳孔收缩,紧皱的眉头能夹死几只蚊蝇,半饷过后,他才道:“这是一份上古秘卷,里面记载着一个天下奇闻。”
我又捅了捅他,催促道:“讲重点,别吊胃口。”
直至白凤翔冷气倒抽几口,才解释给我听:“古卷言:异魂现世,天下大乱。异魂,可扰天象,可逆时空格局。”
我先是一愣,随即一把夺过白凤翔手中发黄的羊皮古卷并塞进怀里,脸色一阵白过一阵,吓得双掌握住我的肩,问我怎么了。
此时,我已顾不得生死未卜的李逸,便道:“我们回去再说。”
说完,我们就出了密室,刚准备从书房跳窗而出时,就听见东侧的院子出来一声嘶吼。
“——啊啊啊——”
听声辨音,我与白凤翔心下骇然。这,正是李逸的喊叫。他放佛正在遭受极大的折磨,痛苦声破喉而出。
西南军营铁铮铮的汉子,居然如此匪人所思的吼出声来,这已是遭到非人的虐待。平时,都是我的人虐待他人,何时轮到他人的虐待?我一怒之下,便直往声源处奔去。
很快,我就来到一处把守森严的小院落,周围的护院很快被我撂倒。我来到严守的厢房,一脚就踹开紧闭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光着上身的李逸,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还口吐白沫。
我急切的捞起李逸,却看见他身上没有一块完好,什么火烙、鞭笞、凌迟、殴打无一不有,最让我火大的,便是李逸的裤裆处一片粘稠而殷红的液体。我霎时火光大迸,恨意肆起。
“李逸,你快睁开眼看看我。”我如鱼骨哽喉般难受,哑着声音喊怀里的人。
我想,这些酷刑还不至于让如钢铁捶打一样的李逸,能嘶声裂肺、震天彻地的吼叫。而白凤翔接下来的话,正验证我的猜测。
“他是中了毒,蛊毒。”脸色苍白的白凤翔,在角落处捡到一瓷盅拿到我跟前,里面还蠕动着几条恶心的幼虫。
怀里不断抽搐吐白沫的李逸,全身逐渐发紫。痛苦难受的他,开始咬向自己的舌头,满口的鲜血,汹涌溢出。
我与白凤翔见状,一个赶紧捏开他的贝齿,一个实在找不到其他物,只好用自己的手臂给他咬上。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一把推开被咬得眉头大皱,却一声不吭的白凤翔。我,替换上了自己的手臂。
白凤翔面色大惊,大声喝止我:“你逞什么强!!!”
我却用镇定的目光制止冲上来的他,道:“我身上的血,能解百毒。”
“可这是蛊毒。”
“不试试怎知?”虽然我体的内蛊毒不能被麒麟血溶解,但不一定不能解李逸身上的蛊毒,何况蛊毒有千千万万种。
突然,李逸挣扎得一把推开我的手臂,伏地,不断呕吐。胃中的污秽物,伴随着吞咽下去的血液吐了一地,直至最后一口,吐出一堆还在扭曲蠕动的虫蛹。
我看着这些白色虫蛹,通红的眼眶地打趣:“这些还真他妈高蛋白,居然喂了一大碗,连人都给喂撑了!”
我说完,就把人交给了身旁的白凤翔。我起身时,不小心让一直禁锢于眼眶中的液体,淌下几滴。
我说过,别人给我一针,我还以三针;可但凡别人给我身边的人一针,我势必还十针。且不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皇子大臣们,一旦拔了我的虎口须,我虎口必定送到!
“九儿。”白凤翔从李逸的裤裆处一摸,扬起满是鲜血的手喊了我一句。
“我知道了,你好生照顾他。”我没有回过头,看着门外愈来愈多的护院,我嘴角轻轻扬起。他们,都得提前到下面为李逸铺开黄泉大道。
我体内原本就有嗜杀的麒麟血,杀起人来就是手起刀落,从不手软。而前一段日子,一向蛰伏体内的麒麟血被狼毒解封大半,这样体内嗜杀的欲望更加难以控制。
不出短短几分钟,院子垒满了尸体,不计其数。就连驰骋沙场的白凤翔,都不忍看下去地唤句:“九儿,我们够了。”
够吗?
不够的!
这些人的狗命!!
远远不够偿还我一个健康的李逸!!!
我已经杀红了眼,手中挥动的长剑,毫无停下来的征兆,而体内激昂沸腾的血液,因开怀的嗜杀中得当前所未有的畅快。我这一路,我见人杀人,见鬼弑鬼。乌云遮日,表示满天神佛开始闭眼遮耳,不忍目睹修罗出世。
“不要,不要杀我……”一声稚嫩的声音飘进耳膜处。
终于,我在一怀抱孩童的女人面前停下,体内终于觉醒一丝恻隐,我狰狞的面目开始转为痛苦,手中饮血的长剑,也不断地在颤抖悲鸣。我,正在竭力遏制体内那股已疯狂过头的嗜杀冲劲。
“滚,快滚。”我哑着喉,对地上的孩童与妇孺嘶吼到,“不想死的,都快给我滚!!!”<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