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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齐鲁贼炽 第十七章 身侧隐仇雠(2)

武德 烛泪 6150 2022-11-07 12:36

  第三卷齐鲁贼炽第十七章身侧隐仇雠(2)

  听着刘嵩赌气般的问话,几个人相视一笑,推出了吴辰来,只见他微笑说道:

  “呵呵……大人也忒小看人。高菩萨是全家被盗匪屠尽的穷汉,胡松是杀官逃窜的凶犯,我家里上有兄长照顾父母,了无牵挂,谁还顾忌那盗贼的罪名?”说到这儿,吴辰径自顿了顿,看了看众人,个个分明都是深以为然的脸色。

  “说实话,那张须陀给的鸟恩典,我们还真不放在眼里,说到底,跟着你喊你声大人,看的就是领着弟兄们千里返乡的义气,咱报的也是这份活命之恩。要不然,就哥儿几个的脾气,还能跟着你在盗贼和官军两边反复?”

  看着已有些激动的刘嵩,胡松又愣头愣脑地补上了一句:

  “咱他娘的好歹也是七尺高的汉子,哪能干那两头窜的事儿?”

  此时的刘嵩,心里便如翻江倒海一般,眼瞅着一个个部下听着吴辰的话直点头,一股凉气直直地从腰眼窜上了头顶,两眼也有些泛酸,若不是强忍着,眼泪便要夺眶而出。众人仿佛也察觉了他的异状,全都停止了嬉笑,神色郑重地看着他。

  “兄弟……兄弟我……”

  刘嵩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吐出的音节也一顿一顿,鼻子上不断传来的酸咸也让他难以将心里的千言万语连成句子,最后只得走上前去,挨个在各人肩头重重一拍。兼着头颅尽力一点,在不言中便将自己对众人的感激和信任一一递了过去。

  而房中地众人见刘嵩如此,眼中也是一派了然的神情。待到此时,刘嵩终于知道了这几个人的心迹,狂喜之余又有些茫然,心中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他便开始思前想后地琢磨自己究竟漏掉了。

  刘嵩脑袋里的隋末历史。主角一直是李世民、李密、窦建德、王世充,至不济也是萧铣、杜伏威这样的枭雄人物。至于知世郎王薄这路货色,要不是从中学课本上就反复鼓吹的“隋末农民起义”领袖,抗暴地先锋,鬼才知道他是个玩意儿。

  所以,临到用时,刘嵩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此战是谁胜谁败,至于在哪里打、怎么打的。恐怕就只有问上帝去了。不过说实话,不知道历史细节倒也不算坏事,起码给人一个开动脑筋地机会,当然,要思考也要有条件,否则思考也只能惹上帝发笑了。

  “现在生死攸关,我也不废话了。你们几个之前跟我都是干斥候的,别的地方不知道也就算了。这大营方圆十里的地形、布置,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刘嵩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在地上划拉了一个圈,又在上面点了一点。

  几个人见他如此,面面相觑,胡松更张大了嘴巴。两眼一片茫然。刘嵩看了他一眼,心说,我也没指望你个神经有筷子粗的家伙说话,看看谁是有心人吧。

  “咳咳……我倒是走了走……”

  总算有人打破了沉默,刘嵩抬眼一看,竟是吴辰。刘嵩激赏地看了他一眼,又见其他人都低头不语,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径自开口分派任务:

  “吴辰留下。胡松出城向北,给我沿着济水探探郝孝德、王薄那群人究竟是在哪里渡的河。嗯……高菩萨。你去把咱们的人都收拢回来……算了……估计到了晚上也得回来。你就给我看好了,抢地东西带回来可以。女人不行,这就要打大仗了,一个个晚上都干成软脚虾可不行……好,都去吧!”

  两人轰然应命,急冲冲地跑了出去,只有高菩萨临出门前扭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吴辰,眼神中竟有些嫉妒。刘嵩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是拉着吴辰为自己讲解形势。

  “大人,我也走得不远,情报难免有些偏差……”

  “无妨!”

  刘嵩挥手打断了吴辰的解释,心道,现在有信息就比没有强,要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嗯!如今我们在这儿……向南十五里左右便是章丘县城,王薄已将营帐移至城北的章丘山下,郝孝德等人分扎县城四面,将城池围困得水泄不通。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急着攻城,只是派手下四处抢掠,县城周围的里堡几乎都被攻克,听说总共搜刮了几千车的财物已经运过了咱们这里,正准备往各自的老巢送……”

  “你是说有几千车地财物?堆放在哪里?有多少人看守?”

  刘嵩一听,几千车的财物,那得是多大一笔资财?恐怕就是养千八百人的精锐兵马也足够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顿时,他就有些动心,两只眼睛也瞪得老大。吴辰和他处得久了,哪里不知他的想法,嘿嘿笑着答道:

  “人家河北的贼寇跑来本就奔得一条‘财路’,有了所得哪会常放,中午便奔北运走了,就是护卫的兵马,也不下三千人。”

  刘嵩心中连道可惜,心说如果自己不是昏迷这么久,这笔大财恐怕也有得发发,现如今却只能为活命筹划了。无奈之间,刘嵩脑中灵光乍现,惊声叫道:

  “那除了章丘山之外,自咱们这里到县城还有山水阻隔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刘嵩在两个点之间画了条线。听他问话,吴辰猛一拍脑袋,叫道:

  “哦,对了,还有一条小河,好像叫绣江河,听本地人说,水浅窄处完全可以徒涉……”

  “也就是一马平川?贼寇地营寨修筑得如何?”

  刘嵩反问一句,心中却已如明镜一般。这些乌合之众哪里知道设防立营的道道,恐怕还巴不得没有寨墙,好随便出去抢劫呢。不过,若是来支铁骑,这十五里地平路,恐怕也便不那么好走了……

  恰在此时,刘嵩和吴辰正在谈论的绣江河畔。一支盔甲鲜明的蜿蜒长龙兀自驻足不动,当先的几面旌旗却是随风招展。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斗大的“张”字。

  原来张须陀得了赵铁的回报,听说十多万贼寇要在自己辖境攻城拔县的计划也是震惊不已。

  须知这大隋朝虽是贼寇蜂起,可却从来没有县城被盗贼打下地先例,若真让他们得了手,尚驻跸在河北高阳郡地皇帝岂能饶了齐郡地上下官吏?

  张须陀时下任的虽是文职,骨子里却仍是跟着史万岁东征西讨地武将性情,哪里容得下这些乌合之众在自己鼻子底下撒野。是以当下用加急驿传请了旨意,在郡下各县检点征兵。

  几番往来,倒也让他凑了两万步骑。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藏身在历城、章丘两县交界的十几座堡砦之中,直到郝孝德、孙宣雅等人南渡济水,方才卷甲急进,不过半日的功夫便立马绣江河畔。

  “士信,现在时辰了?”

  张须陀看着正沿着哨骑标出的地段深一脚浅一脚涉水的部下,眉头一皱。侧身问向身后。

  “禀总管,大约应是未申之交,约莫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章丘城北了。”

  张须陀身后闪出一骑拱手回答,看他地眉眼,竟是那日随张须陀同至善德里的少年。

  只是当日的少年是一身猎装。而如今却身披两裆重甲,头贯无缨兜銮,腰间挂着的那张强弓看起来竟比他马上的身躯还长一截,不要说刘嵩不在此处,就算他亲眼得见,怕也认不出这位故人了。

  “未时?嘿嘿……倒也不晚……”

  张须陀闻言,抬头看了看天上挂着的一轮冬日,捻须一笑,向后猛一挥手,大吼道:

  “尔等需加把劲。不过一条小水沟。看你们个个娘们儿似的磨蹭,平白耽误老子砍贼寇立功!”

  一听张须陀如此粗口鼓励。鱼贯而过的步骑士兵一阵哄笑,原本有些懈怠地脚步也轻快了许多,那落在他身后的少年听到这话从一向不苟言笑的张须陀嘴里爆出,也禁不住少年心性,连吐舌头。

  张须陀看在眼里,微笑了一下,也不以为意,只招呼了一声,便要带着部下骑兵抢先渡河。只是那名叫士信的少年听他命令很是不解,策马凑近了,低声问道:

  “总管大人,大军出发已有几日,为今天偏要如此急切地赶路?”

  “怎么?耐不住辛苦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少年一听,哪里肯认,急忙解释:

  “罗士信年纪虽小,却不是畏难之辈,只是对大人的方略有些疑惑……”

  一边说着,两只大眼还不住地忽闪,胸腹间也不住的起伏,气息也愈发地粗了,显是对张须陀说自己年幼很是不满。

  这倒也不奇怪,之前他应募从军之时,张须陀就觉得他一个十四岁地孩子太小,有些轻视,说他身形瘦小,连铠甲都承受不住,惹得他兴起,身披两副重甲,左右各配一壶箭,飞身上马,便是张须陀也不由得佩服他的勇力。

  如今又被人说起年幼,哪里肯依,嘴巴撇得都快到腮帮子上了,看得张须陀暗笑不已。

  “哈哈……小人不大,倒是打听起军中机密来了。”

  张须陀笑着挥鞭欲打,罗士信以为自己行差步错,哪里敢躲,吓得急忙闭眼。待了一会儿不见马鞭落下,睁眼一看,张须陀已去得远了,急忙拍马赶上,再不开口,只是两眼灼灼地盯着张须陀,策马跟随。

  “你倒是倔强,好吧,大军行止如何非你所知,不过道理可以告诉你……”

  罗士信闻言,耳朵立时伸得老长,生怕漏下一个字。张须陀见状,赞许得点点头,悄声言道:

  “只有八个字,卑则骄之,出其不意,其余的你自己揣摩吧!”

  说完,一鞭擂下,绝尘而去。

  PS:蜡烛今日回到北京,周末会将欠债补上,年底实在工作太忙,弟兄们多多包涵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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