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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深思熟虑

北朝世兵 石怀玉 5212 2022-11-07 12:36

  徐平对司马消难的事情,丝毫不知。其实赵烈是算错了时间,这时候高渙才刚刚杀了使臣,估计还在逃命,司马消难则还在上党盯着事情的发展。

  眼见又是一年王孙至,赵烈对各种事情的算计,几乎彻底乱成一片。对于司马消难的事情,同样胡乱猜测了一番。开始他也不清楚司马消难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逃难的,只是清楚是在这个大致的时间。

  徐平得到消息之后,迅速增加了阴山南北的探马数量,并将北山游牧的精锐骑兵都撤回永安镇,枕戈待旦。并且将自己的军士慢慢渗透进河南,四处打探消息。

  等到赵烈赶到的时候,东方的消息是:司马消难尚在并州上党寸步未动,高渙因为惊惧高洋迫害,故而杀了使臣,藏匿民间。

  赵烈一下子红了脸,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未卜先知了点儿。甚至超过了人能预测的范围,好像开了外挂一样,早早得知了。

  徐平对赵烈向来信任无疑,这时候也不得不怀疑赵烈这个能力,是不是太过超前了。若徐平不探查清楚,可能他还不知道上党王高渙逃跑,而赵烈本身就在河西走廊,怎么可能得到高渙杀使者的消息?

  赵烈只能岔开话题:“北山情况如何,匈奴是否还有回来的意思?”

  徐平见他老脸通红,心里头也有些悬疑不惊。不过他前思后想,觉得并不应该拆穿,当即回答道:“你走的这段时间里,匈奴人一共来了十四次,每次都有不同的办法骚扰咱们放牧。不过我都按照你的说法,一一驱逐了。今年冬天,河北和河南几乎同一个地方,却不同的收成,咱们当年的沃野,现在依旧是沃野!”

  赵烈见也没话说了,但是方才的事情,还不能不说,便硬着头皮装道:“咱们得小心翼翼,以我之见,高渙若是被抓。以司马消难的地位和家族的能力……很难不会鱼死网破,亦或是弃齐逃周。”

  徐平装作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将手中的书册递给他:“莫要再关心什么司马消难了,他的事情,估计还早着呢。咱们且说说这北山如何,还有今年的亏空……”

  ……

  齐文宣帝高洋出巡晋阳,曾问神武皇帝高欢旧部其父究竟有什么厌恶的事情。高欢旧部答到:“曾有术士言:灭齐者,必黑衣也。故而先帝不愿见沙门(沙门着黑衣),这便是先帝的厌恶。”

  高洋了然:“那这天底下……什么东西是最黑的?”

  其父旧部说道:“回禀陛下,是漆!”

  高洋召高渙入朝,高渙心中惊忧,彻夜不眠。想来当年一语,如今却嫁祸在他的头上!

  他是神武皇帝高欢的第七个儿子,当年高洋揣测并非那些沙门乱政,而是他这个“漆”子。前算早想,如今焉能不知道这个黑衣灭齐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宇文氏开国,崇尚的就是黑色,这种事情,不用想想,便胡乱猜测?

  并州的冬风……毫无遮拦,旬月不满便将整个南北洗刷了一片白色。高渙得知破六韩伯升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就浑身冒冷汗。

  如今高洋嗜酒如命,时常不知黑白颠倒地恣意而为。他若是跟着进了朝堂……今后焉能生还?况且过去他与高演南下攻梁,立得大功,确实放纵了一段时间。这种时候,一定会数事并发。

  破六韩伯升的车马刚到紫苑桥,高渙便迎接上来,伯升见是高渙,便下了车来,装模作样要邀请他同乘入邺城。

  高渙假意逢迎,靠近他的时候,抽出刀来一刀将其砍翻。当夜惊慌不已,丢下妻儿老小,趁着夜黑风高,横渡黄河准备南奔。

  文宣帝大怒,在整个黄河南北大索数日,最终将其捉拿回到国都。

  ……

  司马消难听闻朝堂中的揣测,惊惧万分。陷害……也着实是一种陷害,不过他确实有志于帝王。但是反过来说,位高权重,这时候怎么解释……也都是徒劳。

  公主也有些恐慌,作为高家的女子,生来战战兢兢。如今纵然嫁于高门,门当户对,可是这权力……有时候也会索人性命。

  司马消难的父亲作为朝堂中的四大勋臣之后,其政治地位自然不必多说。加之并州四战之地,无论英雄豪杰,大抵上都出自于此。

  司马消难好结党,又好经营。这种权力加上这种喜好,无异于往人家箭矢的去处上撞。加之文宣帝酒色熏身,这时候做出什么决策来,都是可能的。

  她皱着眉头,来回走动:“若不是当初要你少与那些名士往来,如今能有这般境遇?现如今国朝动荡,士子都在说咱们的坏话。”

  司马消难急切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别的不用多言,便是他对兄弟的这份猜忌,咱们就得掂量掂量。

  何况我是勋贵之后,旧朝臣子。曾经有人预言他只能做十年的皇帝,如今纵然不说什么,这子弟之间……不说也能明白,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为了自己的子孙……他也会这么做。”

  公主赶紧问道:“你目前有什么打算吗?”

  司马消难挥手道:“我这不是正在琢磨?如今势头太大,手下民心曲附,百口莫辩。以我之见,不如……不如举州入周!”

  公主想了又想,总也觉得不如意。不过事到如今,人已经到了绝境,哪还能顾得上那么多?她将抽屉里的画纸拿出来,交给司马消难:“说起举州入周,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你看!”

  司马消难将画摊平放在桌子上,见画中一个手持长槊的少年,骑马临行于河岸。他的眉目并不是那般好看,却因为实在端正,显得齐整而刚毅。

  他指着画中人,脑袋里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究竟是谁。公主说道:“此人便是与贾氏同轨合谋的赵子陵!先前皇后也曾看过他的画像,都说他的面相很好,隐隐有帝王的颜色。

  依我看,咱们不如从阴山走,直接奔着沃野镇……”

  司马消难皱眉:“胡说,并州到沃野镇路途遥远且难以行进。咱们一家老小伛偻提携的,不出四十里就会被追上。”

  公主说道:“咱们若是先行告知,然后让他用兵接咱们,这样不也好么?如今怀朔已经没有了精兵强将,纵然调兵追赶咱们,也不可能调用怀朔镇的兵马。况且咱们秘密行动,出其不意,他想追,恐怕也反应不过来。”

  司马消难陷入沉思,赵子陵的身份……似乎并非一开始就是品级上的世家子弟。他收集天下名士,这三国的名士,他都认识的大概。

  这赵子陵……他还真想不出来究竟哪个赵氏能出这么一个。不过从大势上来说……周对于他这次叛逃一定会非常重视,别的不说,派个柱国来迎接他……也不为过。

  因为他的离去,对于齐国来说,就是一种昭告天下的灾难。若是普通人听说他叛逃齐国而依附周国,肯定会说周国实力会越来越强。

  更何况以整州之人依附?此时若听公主的意见奔着赵子陵去,那不是对周朝的不肯定么?

  “赵子陵纵然人中豪杰,却实在是年岁太小。像他这般年纪,没有持重老成的人辅佐,一定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以我之见,得与那宇文护联络!”

  ……

  宇文护扶持宇文毓称天王(天王没有年号,称帝才有),而后自己则上表,以权加自己为太师(董卓也是太师,在三公之上,总天下大政)。不过宇文毓以自己年岁大可以亲政为理由,要求其还政于己。

  宇文护不得已,便将除了兵权以外的权力悉数交给宇文毓。

  司马消难写秘辛与宇文毓,请求其派兵保护入周路途。宇文毓将书信公布于众臣,而后问道:“众位可有见解?”

  于谨一言不发,等待众人说话。但是这时韦孝宽不在朝堂之中,众人便不敢率先开口。这时候达奚武说道:“王上,如今情况尚且不明朗,对于其入周的举动是否属实,咱们都不清楚。”

  侯莫陈崇说道:“臣以为可信,前些时日齐国大索上党王高渙于民间。司马消难正在上党,况且其父为齐国的旧勋重臣,高洋纵然不开口言说,也一定惧怕他举州叛乱。

  此事一出,消难纵然不意入周,也必须得逃亡。”

  宇文护问道:“众位还有什么意见?大司空何见?”

  于谨老神在在,却依旧严谨,不过似乎人老成精的缘故?看起来好像随心所欲:“还是要等韦总管的消息,不过要说这等事情……以我之见,应当可信。不过这派遣的人手……当仔细斟酌。”

  宇文毓说道:“众位可以推举贤能之臣,而后再定夺!”

  于谨当即开口夺声道:“那老臣便先开一口,若论及用兵临阵强悍者,臣以为达奚武(达奚武的字我懒得查)可以胜任。若是论及用兵决疑,臣首推普六茹忠(杨忠)!”

  众臣纷纷附和,宇文护见于谨出来说话,便不再开口拦言。宇文毓处理政事尚且青葱,此时于谨等人老谋深算,不得不防备。

  约莫一会儿,他才松口道:“便依众位所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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