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物降一物。
吴老看着眼前这个让秦霄挠头的云怜惜,心中一悦,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嗒”
就在这时候,清脆的踏脚声响起。
一袭黑袍加身,墨黑色长发随风飘摇,淡然凌冽的双眸,此人便就是秦霄。
“挺早的…”
秦霄眯了眯眼睛,瞟了瞟一旁的云怜惜,随后别过脸去看着自己的太师椅被云怜惜坐着,心中似乎有些不悦,可他没表现出来。
对于秦霄而言,眼前的云怜惜不过就是一个贪玩的孩子,说什么拜师的,不过就是一时兴致罢了,过不了几天就拍拍手离去了,所以秦霄也不会放在心里。
见到秦霄伫立在自己的跟前,云怜惜似乎感觉到自己坐的位置不对了,便迅速站起身来离开太师椅,很是恭敬的走到秦霄身旁。
“师傅!”
她前一句师傅后一句师傅叫着,浑然没有理会秦霄的是否愿意。
秦霄这一声师傅听得可是扎心了,面对着眼前这个小女娃,他浑然是显得手足无措。
随后,秦霄摆出一副含首低眉的老者神态,轻咳了几声。
“你这叫的我担当不起,你我不过就是同龄人,师傅徒弟的,我可没想过要收。”
秦霄微闭眼眸没有直视云怜惜,而是走到一旁,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云怜惜以为这一天过去,这秦萧也是想通了,而如今秦霄况且也是知道她是冥府的玄女了,怎么还不纳她为徒弟?
这世间想做冥府玄女师傅的人可就多了,在云怜惜看来,这秦霄不过就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罢了。
尽管如此,云怜惜还是不喜欢拿出自己贵为幕府玄女这个身份来威压秦霄,她自小就不喜欢这般模样,还是凭着自己的一片诚心去打动秦霄才是好。
“我都学了你那套拳法了…”
随后,这云怜惜却是露出一脸无辜样的看着秦霄,那表情,可是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就差这眼角流出几滴泪水了。
喝?学了这么一套拳法又如何,上一世在秦霄笼统的八荒九帝,其中的弟子可曾有上千位,三拳五脚之人也有上万位,难道这一些都可以成为秦霄的弟子
有句话叫做可笑不可言。
只见秦霄只是露两声浅笑,眉宇之间却不时打量着大字里头的吴老。
而在云怜惜看来,秦霄诡异的笑容如同在斥责她一般,让她浑身不自在。
“幕府玄女…”
随后,秦霄又拿起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心中嘀咕着。
“怎么你是看不起我吗?”
云怜惜似乎有些生气了,她双手叉着腰骨,粉红色的长裙,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飘舞着,另有一番的英气。
这云怜惜这话说得也就扎心了,以她这一番天赋,在以后定能叱咤一方,可是秦萧还有他的鸿鹄之志,他可不想云怜惜成为他的累赘。
而秦霄只是摇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手上的茶水,茶水里倒影着他的双眸,眸子中似乎隐现着一缕暗蓝色的火焰,燃烧着,熠熠生辉。
对于今天这一拜师,无论云怜惜怎么一说,秦霄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不会纳她为弟子。
以后还有许许多多的大风大浪,沧海桑田要经历,而这些他只希望自己一个人能扛起来,并且承受,所以对于其他的他,却是心淡然。
前世的一方生死抉择已经够让他挠头的了。
在前世,一开始他也曾纳过几个弟子,但是由于他当时太年轻,气焰嚣张,傲气十足,以为自己什么都行。而最后让那两名弟子活活的送了命。
如今秦霄想的是负责任。
“你到给我个理由,秦霄!”
这一次,云怜惜没有在唤秦霄为师傅了,而是第一次换直接叫唤秦霄的名字。
秦霄听着如同被一顶大钟敲了一般,抬了抬眸子,与云怜惜对视了几秒,便别过脸去继续斟酌着手中的茶水。
“若是以后你在哪一方天地闹出了事,与我这般修境,保不了你,而且我现在自身难保!”
既然云怜惜问到了,那么秦霄也无谓再回避这个问题,他站起身来,负手而立。
而秦霄这一番话,说得可是心坎上的话,也是由心而说出来的。
若是他现在随随便便的就把云怜惜纳回自己的弟子,那么以后若是真的弄出个什么事,那还不是要重蹈覆辙前世那一番,他可不想再让自己的弟子躺在血泊之中了。
渺渺天下之间,大能修士一方,而你又算是哪一个呢?
想到此处,秦霄微微收起了自己的笑意,转头看向上头的几个大字。
“王侯将相,另有种乎!”
而秦霄这一番话,却显得话中有话,言中有意,一旁的云怜惜似乎有些入神了,而秦霄看着的不过就是吴老。
而这句话与云怜惜恰似有一丝共鸣,于是云怜惜朝秦霄挥了挥手:“既然你不想纳我为徒弟,那么以后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这云怜惜从小就有很好的家族底蕴,丹药药草什么都不缺,修境便是先天的比人更上一层,而且再加上她后天的努力,在以后定能翻起这世间一片风云。
“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再来寻你的,秦霄,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直线云怜惜双手一翘,眉眼带笑的说道。这拜师的心她可是没死的,她既然说出了,以后就一定会来找秦霄。
这世间十年不知十年的事,所谓一载又一载,岁月蹉跎,俨然不过一冬秋罢了。
秦霄见到云怜惜如此神情,便是放下了心中的那块大石,再次走回自己的太师椅上,轻轻地躺了下来,这几天他确实是挺累的,再加上他如今这个肉体凡躯的身体。
“好走不送!”
秦霄朝云怜惜拱了拱手,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只见云怜惜俏脸带怒,一个跃步,便离开了禁灵府。
禁灵府之上,闪过一道微红的光芒,随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禁灵府再次回复一片宁静。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收他为徒弟呢,你可知道能与幕府的人攀上一点关系,这以后的路也会好走一些。”
吴老浅笑道。
冥府千古以来,与千帆墓都恰有一方同生共死之势,对于三百年前千帆墓都和豪秦中的那一场浩劫,在幕府的帮助下才会有如今卷土重来的千帆墓都。
人海茫茫的东海三千岛屿内,其修士大能数不胜数,而此番还叱咤一方的十指便可数出。
秦霄当然知道攀上这冥府的大腿有多么重要,而且在以后统领东海三千岛屿,这冥府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如今纵然与这冥府玄女有了几分纠缠,若以后再继续这样下去,那么这件事便会成为他统领东海三千岛屿的一个难以解开的抉择。
那么秦霄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自有分寸。”
而秦霄只是寥寥草草的丢几个字给吴老,随后径直的朝门外走出去,他看着天穹之上那一层层叠加的金色层云。
他想起了上一世,那属于他的那一片天空。
那时候他攀登为龙,傲视群雄,可不是几千年就能散尽的,如今虽然生生死死又走过一遭,可是他看着天穹却略有一番的苦涩心寒,还是熟悉。
“这一世,我必定也能逆天为龙,我誓言与天斗。”
秦霄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天穹上的那一朵云彩,突然,左手一下子拍到了门柄上。
这在旁人看来,这门柄似乎没有被他破裂一丝,可是正当秦霄转身要走的时候,门柄突然破裂开来,而刚才秦霄捶下去的那一掌,就如同烈火一般,燃烧着那个门柄。
对于九十六天后浩秦中的武者斗,至少秦霄现在是一副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姿态。
而此时秦霄想着在这二九十六天之内,让自己的修境越过灵心境第四重,并且也要祭出自己的一番意象。
若是这些话,他跟平常人说起,定会贻笑大方,因为这俨然是不可能的事,在九十六天内又怎么会连跳两重天,即使是如山吐海啸般吞噬这极品丹药也不可能做到。
但是他可是秦萧,曾经可是潘峰为龙,成为叱咤一方的帝王,并且也是凌统这八荒九地的人。
虽然他已然失去了上一世的风采和风光,但是他的帝王之心俨然承载这千年的底蕴,并且终而不灭!
吴老见秦霄看着外面的那片天空,似乎看得入神了,于是走了过来,拍了拍秦霄的肩膀,对他说道:“这世间世事难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吴老的这番话,在秦霄看来不过就是小儿撒泼,他又怎能不知这事情的人情世故,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
曾经他悬天而死的那一刻,他都能活过来了,而如今,为什么不能。
没有什么可以挡住秦霄,除非有人把他的四肢给卸了,把他帝王之心给剥了。
只见秦霄笑意不减,朝着吴老浅笑了几声,便说回炼丹房。
秦霄的这一番神色在吴老看来却是有另一番的匪夷所思,吴老就感觉这个少年就如同能看透世间一切一般,让他经不住咽了一口气。
“王侯将相,另有种乎…秦霄…”
吴老不紧不快的念叨着这几句话,然后端着手中的茶水却迟迟没有抿一口,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也罢了,对于这秦霄他似乎一点也没摸透,反而这秦霄似乎把他给摸透了。
大脚迈进炼丹房的秦霄,立刻就朝着大火炉走去。
只见大火炉隐现着一缕暗金色的小火苗,随风摇拽着,燃烧着,熠熠生辉,恰有一方终而不灭之势。
而奇怪的是,这颗小火苗居然只烧着大火炉的一个角,秦萧觉得奇怪,便凑过头去看,却发现这小火苗居然只烧着那株千年人参果。
可是他歪过头去看这株千年人参果,这一细看才发现,原来是这颗千年人参果在吸收这大火炉的三味真火。
千年人参果吸收日月之精华,并且经历了万千载的春夏秋冬,如今却还有这番奇效。
这的确是很奇怪的,随后秦霄用手,正想拿起那株千年人参果的时候,还没碰到那千年人参果,他的手突然被一股强大的灵气给弹开了,他一脸惊愕。
“这是在嫌弃我?”
秦霄一脸无奈,甩了甩手,依旧是那一般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样子。
但是这千年人参果经历了千百年的沧海桑田,确实是有了些许灵性。
所以自然的这株千年人参果,只认同那些修境灵力高的人,而那些修境低下的人,这千年人参果完全可以吞食他。
如今秦霄祭不出灵气的,被这千年人参果的灵气弹开,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这秦霄就是这么一个硬着牛把子向前冲的人。
“虽然我如今只是赤手空拳,但是我照样能把你给拔出来。”
秦霄甩了甩手,笑意不减,便朝着那株千年人参果再次伸手过去。
还未等秦霄触碰到那千年人参果,秦霄的手似乎就有些丝疼了,那种痛楚就如同被万针挤压了一般。
下一秒只见秦霄,大手一伸便由拎小鸡一般轻而易举的吧,千年人参果拿捏在手。
只见那株千年人参果,在秦霄的手中不断的挣扎蠕动着,而秦霄的整只手臂都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嘶…”
秦萧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唇畔微启,深呼吸了一下。
这种被焚火外烧的痛处可不是常人能顶得过的,即使是和秦霄同意修境的人,不足十息时间,他那双手就不用要了,而秦霄却还是一脸从容的样子,一声不吭的,给人感觉做火就如同虚幻一般。
只见秦霄在此,泛起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他直接就把那株缭绕着赤红色火焰的千年人参果塞到嘴里,咬都没有咬,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可是他的神色依旧淡然。
这一幕若是被旁人看到了,无疑就是惊世骇俗的。
所谓与天斗,那么就以命为棋!
秦霄一咬牙,微闭着眸子,他虽然表面看上去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他的双手却是紧握着他的膝盖。那种力度如同可以捏碎一顶千斤大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