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芬的移动速度极快,至少快到了足以让光头产生惊吓的情绪。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春芬,直至握刀的手臂传来猛烈的震动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大刀已经被春芬手中的秦虹剑强硬的抵挡下来。
“这小丫头居然有这么强的武气。”
光头紧咬牙关。
此时的他已是被震的手臂生疼,可他还要继续把大刀的锋芒指向秦麟。
他可不想败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实在太丢脸。
然,败与不败,显然不是光头说了算。
只听得小丫头口中低沉蹦出,“不许你伤我家公子!”
随即,银光飞梭。
咔嚓――
光头手中的大刀已是碎裂成了两截,同时,强劲的剑气直逼光头的脖子。
闪――
光头使出了吃奶的劲,艰难的向后躲闪。
可谓千钧一发,只差一点点,他的脖子就将被剑气撕裂。
在场其他赵家弟子像是见鬼一样的看着春芬。
相比之下,春芬的年纪比他们还要小了不少,可此下春芬的实力,却让他们有种看见神明的敬畏感。
“等等,这丫头该不会是……”
突然,赵家弟子中,有人隐隐的认出了春芬的模样。
“没错,这丫头是两年前跟着一个小乞丐来来我们望东城的!”
“她,她怎么还活着,公子不是把她那个之后,就杀了吗?”
弟子们惶恐,脑子不灵光的开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模式。
结果是他们的话音未落,剑气猛然再起。
更准确的说,是杀气与剑气相融,无坚不摧般的冲杀向四方。
那面面相觑的弟子们还来不及反应,就已是感受到剑气带来到刺痛。
“不许胡说!”
小丫头怒起表情。
弟子被吓得脸色发青,额头上竟是汗水。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事后听赵植很得意的说,已经品尝了世间美味,至于到底有没有,无人知晓。
不对,春芬知晓。
那时候她已经做好了以死保清白的准备,也就在她将要咬舌自尽时,赵家府院的大火燃烧,她趁乱逃出了赵家。
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逃了,躲过了赵植肮脏的魔抓,却没躲过赵植猥琐的嘴口。
小丫头委屈,眼角不禁闪过泪花。
她一想到这两年来,在赵氏弟子眼里自己是已经被没了清白的人,便是有种想死的心情。
而就在此时,秦麟的武气在她身后猛然爆裂。
她来不及回头看,就已经听得几名赵家弟子悲惨的叫声。
紧跟着,鲜血涌动,几具尸体躺在了春芬面前。
“哥哥……”
春芬的眼眸流露出惊恐的颤抖。
只因她从没有见过,秦麟如此狰狞的面孔。
“我不指望你们的臭嘴能主动闭上,最好的做法,就是让你们想张嘴,也张不开嘴。”
说罢,秦麟怒红双眼,如同杀神一般挥动起泥棍子,冲杀进赵家的弟子之中。
一旁的阮杰和五叔原本是瞪大了眼珠子,惊恐看着眼前发生的可怕画面。
可由于过分的可怕,他们也不得不闭上眼或转过头,不敢再看。
唯有耳边传来短暂的惨叫声。
惨叫声停,彷如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原本还在街头游荡的,走商的人们,此刻皆是目瞪口呆,像雕像一样立在原地,深怕稍有动弹,就会成为秦麟下一个攻击目标。
客栈掌柜和小二更是瑟瑟发抖,他们只恨,赵家后援的弟子怎么还不来。
难道赵家以为,二十几名先锋部队,就足够对付秦麟了?
“我们走。”
秦麟收起渲幽剑,面无表情的向着望东城外。
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向他们投来目光,却不会再有人敢出来阻拦他们的脚步。
直至他们来到望东城门前,该拦他们的人,才终于出现。
邓氏军队守备着望东城,街面上发生械斗,他们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事实上,之前赵植被打死时,赵植的侍从就已经通知了邓氏士兵,只不过赵植的名声太臭,士兵在没有上级下达命令之前,根本懒得管。
现在,上级的命令已达。
数以百计的士兵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将秦麟团团包围起来。
“狂徒,竟敢在我望东城地界上撒野,还不快放下武器投降!”
走上前的是身披铠甲的将士。
邓家将士与秦将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秦麟看看他简陋的甲胄,翘起嘴角道:“不想死的话,让路!不然,我不介意再多杀几个。”
“放肆,你以为你是谁,敢如何轻视我望东城守卫。”
将士皱眉。
一把斩马刀,已是横在秦麟身前。
“你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告诉你,我是可以随随便便弄死你一千次的人。”
秦麟平淡道。
这话听得有些吹牛的成分。
道路两旁的围观群众虽然对秦麟的杀气感到畏惧,可在他们眼里,再强大的个人,也不可能是一支军队的对手。
更何况,拦下秦麟的这位将士也非小人物,乃是邓家亲族,武道修为已是到达了武士初境,在望东城乃至周边数城,都享有极高的荣誉。
“这少年确实厉害,但只怕是过分自负了。”
“邓家守城士兵八百,城外还有巡防兵五百,再加上邓家弟子和赵家弟子……那人数加起来得有两三千人。”
“两三千人对付十几岁的少年,那简直就比捏死蚂蚁还要轻松,这少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围观者议论起声。
而此时,五叔硬着头皮,喊了一嗓子:“将军,我们与这位公子没有关系,请放过我们。”
五叔也是无奈之举。
他可以不要脸的没羞没臊,但他必须要保住阮杰的性命。
现在在他面前的是金戈铁甲,真正上战场的将士,换句话说,是真正的官员。
即便秦麟有逆天的实力可以杀出重围,可得罪了官府是什么后果,五叔心里非常明白。
所以他不敢抱有侥幸心理,投降求饶才是明智之举。
“五叔,你在做什么?”
阮杰用着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五叔。
就算他能理解五叔是为了保住他,可在这种时候睁眼说瞎话,阮杰感到不耻。
“你闭嘴。”
五叔拽着阮杰,将他从秦麟身后拽了出来,拽向邓家的将士。
“将军。”五叔跪地磕头:“将军,我们是阮氏山庄的商人,我们并不知道这位公子犯了戒律,我们只是卖给了他一把剑,还请将军放过我们。”
“阮氏商人!”
将士惊讶的看着五叔。
眼珠子一转,面色的神情露出几分诡异。
随即他撇过视线不再理会五叔,挥下斩马刀,冷冰冰的说道:“你把剑买给他,就是勾结,来人,拿下!”
命令之下,士兵立即行动。
这让阮杰感到惊慌,但,五叔似乎很平静。
只看他猛然起身,扑向了将士的身前。
这一举动在旁人看来跟找死没有区别,但老练的商人敢冒死做出这样的举动,必然有所用意。
没错,他在贿赂。
只看他扑倒将士身前时,将士有足够的余地挥刀直接劈死五叔,可将士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心照不宣的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掐住了五叔的脖子。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突袭本将军。”
将士故作愤怒。
五叔脖子生疼,吃力恳求:“将军,请将军放过我家公子性命,将军饶命……”
“看在你如何忠诚于你家公子的份上,本将军法外开恩,你们阮氏山庄的人可以走了。”
将士说着,甩手把五叔狠狠推开。
而后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五百银银票。
“混账东西,害本将军银票都丢了。”
动作自然,丝毫不做作。
秦麟看在眼里,嘴角上扬
“阮杰,你们白白损失了五百银。”
秦麟讥笑着表情说道。
阮杰握拳,心中满是不甘心,但他不能责备五叔,因为他知道五叔是为他好。
“好自为之。”
五叔对着秦麟说,摇摇头,叹息。
秦麟不以为然,“原本你可以一分钱都不用花,还能有马车坐,但现在,该好自为之的是你们。”
“……”
五叔没有再说话,但心中暗笑――就算你秦公子武道非凡,可面对邓氏军队,你也是插翅难飞,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难怪秦家会败亡,估计就是败亡在太过自负上。
同样觉得秦麟大言不惭的,还包括在场所有人。
邓家和赵家在望东城欺行霸市,众人敢怒不敢言,所以他们倒也希望秦麟能打败邓家,只可惜,这种希望注定只有失望的结果。
“你还不放下武器?”
将士再度横起斩马刀,质问向秦麟。
“该放下武器的人是你。”
秦麟也握紧了泥棍子,脚步向着将士靠近。
眼看着一场杀戮无可避免,在场所有人皆屏住了呼吸。
但,就在瞬时之间,人们不真实的发现,原本气势如虹的邓家将士浑身颤抖了一阵。
紧跟着,只看他把斩马刀果断的丢在地上,同时单膝下跪,拱手行礼。
“末将不知上府公子亲临,多有冒犯,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将士给秦麟重重磕下了额头。
仅是磕三下,就头破血流,可见将士的惊恐已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这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完全看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连老练的五叔,也诧异将士怎么突然给秦麟下跪,像见了阎王爷一样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