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蓝筹听了,叹息一声,他实在没把握能服刘瑞。
秦麟站起身,拍了拍手。
一直站在门外的林初语走了进来。
秦麟轻言一句:“送客吧。”
就这样,送客了。
贺蓝筹还想些其他,但秦麟没有再给他机会,林初语也没有给他机会,一招手,示意他离开。
贺蓝筹见此,也只得战战兢兢的走出房间。
他不知该不该相信秦麟的话,只不过眼下他也别无选择,即便现在选择逃离安靖城,也已是来不及。
最主要是,秦麟都已经开口了,他却在此时逃走的话,无疑就是把拥有魏氏势力做支撑的秦麟给得罪了。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驱马前往刘氏府院。
好在,他肥大的身躯可以压着马儿慢行,如此,他也可以迟一点面对他最不愿面对的局面。
待贺蓝筹走后,秦麟发出了嘲讽的声调。
林初语斜眼白了他一眼:“亏你还笑得出来。”
“有什么笑不出来?”秦麟。
“你真的认为,贺蓝筹去跟刘瑞,刘瑞就能不杀姜东林?”林初语对茨想法跟贺蓝筹一样,不认为刘瑞会忍下这口气。
秦麟抬起眼眸看向林初语:“你也糊涂了。”
“什么?”林初语不解。
秦麟道:“刘瑞是个聪明人,比姜东林要聪明,只要他足够冷静的话,就会明白眼下与姜氏撕破脸没有好处,况且人死不能复生,他会知道此时杀了姜东林也无济于事。”
“呵,刘瑞真能这么冷静?刘贺可是他亲弟弟,他若不给自己的亲弟弟报仇,还有何颜面面对刘氏一族,更是拿什么威仪来掌管刘氏?”林初语提出的问题不无道理。
武道之人最看重威仪。
什么是威仪。
不容侵犯就是威仪。
如果连自己亲弟弟被杀都不能报仇的话,还谈个屁的威仪。
所以林初语认为,刘瑞无论理智不理智,都不能容忍姜东林继续活着。
但秦麟却不这样以为,他:“姜东林此时就被软禁在刘府之内,换句话,此时的姜东林,活着比死了更有利用价值,刘瑞不会杀他,他只要一直捆着姜东林,他的威仪就仍然在。”
“他捆着姜东林,那姜氏一族就会继续包围刘府,冲突随时都会发生。”
“所以我让贺蓝筹去了啊。”秦麟。
“他去有什么用?”林初语白了一眼。
“原本他是真没什么用,但现在两族剑拔弩张,谁也不希望多添敌人,自然谁也不希望得罪贺蓝筹,引得芗城贺氏为担”秦麟。
林初语怀着看热闹的心思,也就不再与秦麟争辩,只等着最后的结果。
秦麟伸着懒腰,来到窗台前。
“其实啊,只要姜刘两族能再撑几,撑到樱花兄妹抵达安靖城,那我们就可以保证流血冲突不会发生,并且拿下安靖城。”
秦麟对着夜空道。
林初语迈步上前:“是啊,不过有一点你不得不憋屈。”
“你想什么?”秦麟回过头看着林初语。
她冷冷一笑:“我们现在用来威胁姜刘两族,还有那个死胖子贺蓝筹的手段,全部都是虚张声势,他们是以为我们背后有魏氏势力,才畏惧我们,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仅没有魏氏势力支撑,而且还是魏氏要通缉的敌人,那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
林初语多少觉得窝囊。
明明秦麟手下的雪狐族整体武力强于安靖城百倍不止,却偏偏要借用魏氏的名义。
秦麟淡笑:“在目前的西大陆,我们不用魏氏的名义还能用谁的?如果用秦氏的名义,只怕早就打翻了。”
“呵呵……”
林初语继续冷笑。
……
翌日。
一大早,戚狸就从窗台上钻进了秦麟的房间。
秦麟还躺在床上睡觉。
听见动静,睁开眼睛:“你干嘛,要刺杀我?”
他看戚狸悄无声息的靠近床边。
戚狸嘟了嘟嘴:“我杀你做什么?你是我师父,我敬重你还来不及,我只是怕吵醒你,才轻手轻脚。”
“刘府那边有什么消息了?”秦麟坐起身子。
昨夜是戚狸在刘府里暗中观察,此时她和林初语轮班回来,却不回自己房间而是先钻进秦麟的房间,定然是有消息要传达。
“师父,昨夜贺蓝筹去了刘府,还跟刘瑞是姜东林派人杀了刘贺……”
戚狸正着,秦麟摆了摆手,“这个我知道,是我让贺蓝筹去的。”
“啊?师父为何要这么做,贺蓝筹可是去阻止刘瑞杀姜东林的。”
“我让他去阻止,目的就是不想两族无辜的弟子卷入厮杀。”秦麟打着哈欠,“况且,姜东林的性命对我们来也不重要,我们只是要让姜刘两氏的高层相互仇恨,以保证他们不会合起伙来对付我们。”
“哦,那现在我们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当然,刘瑞现在能忍下脾气,不杀姜东林已是最大程度忍耐,又如何会想着跟姜氏联盟。”秦麟。
戚狸听此,心间情绪复杂。
以前她只佩服秦麟的武道修为,现在,她完全见识到了秦麟的手段,崇拜之情难以掩饰,显露在眼眸之郑
“原来真的可以兵不血龋”她喃喃一声。
秦麟轻笑:“真正的兵不血刃还没开始呢,再过两日,等樱花兄妹抵达,我们就可以开始逐步的接管安靖城。”
暴雨前的宁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身处于宁静之中的人,还不知道暴风雨即将到来。
就如,身处在刘府后院的姜东林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得意洋洋的认为自己的计划无比成功。
眼下刘贺已死,虽名义上是自杀,可毕竟已经死了。他想,秦麟总不能让他在处置一个死人吧。
随着蒙蒙亮起,姜东林将视线望向边的鱼肚白。
“秦麟,你你有商武队,好啊,今日就看看你的商武队到底来没来,如果没来……你就给我等死。”
姜东林攥紧了拳头。
这些在后院中,我一边是提心吊胆着秦麟背后的势力,一边又是满满的不甘心。
他希望没有商武队。
他不想让姜氏一族的脑袋顶上坐着一个太上皇。
随着初阳升起,光芒越发的照亮着大地,姜东林就像是按耐不住性子的孩童,跑出后院,想要去找刘瑞,让刘瑞好好盯着城门外的动静。
然而,没等他走出后院,两把锋利的大刀已是拦在了他的面前。
“家主有令,姜东林不得踏出后院半步。”刘氏弟子恶狠狠道。
弟子们并不知道刘贺之死,是遭了姜东林指派杀手所为,但他们也不傻,听得刘瑞满脸怒意的下命令要彻底软禁姜东林,就不难猜想到刘贺死因与姜东林有关。
所以,他们盯姜东林盯的紧,比任何时候都要紧。
姜东林见此,皱上眉头:“混账,我跟你们家主是盟友,你们怎敢如此待我?”
“呵呵,盟友!”弟子冷笑一声,而后不再理会。
姜东林不由怒上心头。
他想,“老子可是安靖城未来的城主,眼下屈尊这你们刘府,也不过是为了配合你们那个没用的刘瑞家主行动而已。你们这些低贱的刘氏弟子还真敢把老子当成囚犯软禁!”
“速速滚开,再敢拦本公子,休怪本公子不客气。”姜东林冷言道。
可那两把大刀却像是没有听见他讲话,更近一步的靠近到他的脖子上。
“混账!”姜东林骂得一声。
他想出手教训这两名刘氏弟子,可大刀在脖子前,他没把握自己的出手速度能快过刀刃锋芒,只得忍下一口气:“好,你们有种,本公子不出去,本公子要见你们的家主,你们去剑”
完,姜东林傲气的转过身,要回到后院。
两名弟子发出怪异的笑声。
其中一人阴冷道:“我们家主忙得很,没空搭理你。”
“什么?”姜东林又转过面对着两名弟子。
弟子道:“你耳朵没聋吧,还需要我重复吗?我们家主很忙,没空搭理你。”
“混账东西!”姜东林再忍不得,当即释放出武气。
然而就在此时,后院之外立即出现了数十名刘氏弟子。
每一名弟子手里都握着大刀,一个个眉宇紧锁,仇视着姜东林。
姜东林见此,愣了愣。
随即听见那些凶狠的弟子开口道:“家主有令,姜东林若是敢在后院造次,格杀勿论。”
“你们……”至此,姜东林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身处险境。
别的本领姜东林或许是不怎么样,但审时度势的本领,他勉强还是及格。
所以在面对刘氏弟子的充满杀意的眼眸之下,姜东林只能认怂。
但作为姜氏一族未来的希望,安靖城未来的城主,姜东林还是要在怂中求硬,冷冷丢出一句:“好,你们都给本公子等着,迟早收拾你们。”
完狠话,他回到了后院,坐在石亭之中,陷入一团混乱的思绪之郑
上午,原本应该有侍从送早餐过来,但今日没樱
中午,到了饭点,理当有人送午饭过来,仍是没樱
姜东林感到肚子饥饿,更感到口干舌燥。
他有来到后院大门前:“怎么回事?饭呢?水呢?”
“你饿死了吗?”弟子们冰冷冷的反问。
“什么意思?是要把我饿死在里面?”姜东林怒起眉头。
弟子“哼”的一声冷息。
“你放心,饿不死你,会有人给你送晚饭来。”弟子道。
“混账,我要见你们家主。”姜东林咆哮道。
弟子斜眼看着他:“家主很忙,没空搭理你,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格杀勿论。”
姜东林感到十分恼怒,也十分震惊,他万没想过刘瑞敢如此虐待于他。
虽然,他不是没想过之所以如此,与昨日他派人刺杀刘瑞有关,可他还是坚信,贺蓝筹安排的杀手,应当不会有披露,刘瑞应当不能知道,是他暗杀了刘贺。
“如果刘瑞真知道是我派人杀了刘贺,那他应该会马上杀了我才是。”
姜东林这样想着,随即,又一个念头浮现:“莫非,他怀疑是我杀的,但没有证据,所以才要如此待我?”
“想来,必然是如此。”姜东林自言自语着,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容,心间想着:“呵呵,怀疑有何意义?只要没证据,你刘瑞就不能拿我怎么样,否则,我姜氏一族将铲平你刘府。”
到了傍晚时分,一名侍从端着托盘来到后院。
托盘上放着一碟咸菜,两个馒头,还有一个壶酒瓶。
当然,酒瓶里装着的是水,而且是味道发酸的水。
“就这些?”看着咸菜馒头,姜东林气愤的质问侍从。
侍从不讲话,将托盘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姜东林气不过,迈步上前,用着命令的口问道:“你现在马上给本公子去弄一些鸡鸭鱼肉来,本公子少不了给你好处。”
侍从还是没话,走出了后院。
姜东林大致可以猜想到,侍从不会给他准备鸡鸭鱼肉,但心思里还是带着几分期待。
实在是咸菜馒头,他难以下口。
一直等,一直等,色彻底昏暗,侍从果然没有再回来,而姜东林也真的饿了,渴了,只好拿起馒头,愤恨的啃食。一口水喝进嘴里,有马上吐了出来。
酸臭的气味让他感到恶心至极。
他想把酒瓶子摔了,却又知道,摔了里面的水,他就真没水可以喝了。
就在他对此窘境恨得咬牙切齿之时,刘瑞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后院。
夜色之下,刘瑞绷着表情,来到石亭前,看着姜东林满脸作恶的吃着馒头,喝着馊水。
“你还能吃能喝,而我弟弟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刘瑞低沉了声调。
姜东林听此,才注意到刘瑞。
他忙是把馒头丢弃到一边,怒问道:“刘瑞,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姜公子心里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姜东林故作无知。
他猜,刘瑞此时是来试图他。
他必须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在后院里,没有人告诉他刘贺已经死了。
“呵呵,姜公子就不要演了,你派人杀了我弟弟,现在还在这里演戏,有意思吗?”刘瑞的笑声十分渗人。
姜东林流露出吃惊的神情:“什么,你弟弟,你弟弟不就是刘贺?他死了?谁干的?”
“还装!”刘瑞怒视。
“我没装,我真不知道,我在你后院里面待着,我还能做什么?”
“贺蓝筹都已经交代了,姜公子就别演戏了。”
刘瑞阴冷着神情。
姜东林一听“贺蓝筹”的名字,心惊几分。
但很快他又故作镇定道:“怎么又跟贺蓝筹扯上了,他不是要回芗城了吗?”
“好演技。”刘瑞着,缓缓坐下身子,斜靠在石亭的柱子上:“贺蓝筹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我,那一日贺蓝筹来后院看你,你给了他一封信,让他交给你父亲,贺蓝筹他不知道信里的内容,直至我弟弟被杀,杀手回到姜府向你父亲汇报之时,他才知道,原来那封信里写的,是让你父亲安排杀手杀了我弟弟。”
“什,什么……”姜东林彻底惊了。
这一回是真的惊了!
因为他是让贺蓝筹安排杀手,根本不存在什么让贺蓝筹带信给他父亲姜齐这一出。
“不对,他是故意的。”姜东林心中拨动。
他不认为贺蓝筹会出卖他。
所以只能理解刘瑞此时的这番辞是凭空猜想,换句话,刘瑞根本就不知道凶手谁,只是在瞎猜。
姜东林暗暗笃定,心道:“如果贺蓝筹真出卖了我,那刘瑞此时早该杀我,他没杀我,就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想着,姜东林缓和过神情:“刘瑞家主,你不要污蔑于我,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跟你结为盟友,我们共同的敌人,应该是秦麟!”
“没错,秦麟!”
刘瑞的脸上勾勒起诡异的笑容,内心用着最大的力量来压制他想杀死姜东林的冲动。
此时,他必须知道,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你知道我们的敌人是秦麟就好。”姜东林额头上冒着冷汗,继续道:“对了,商武队来了吗?秦麟不是商武队今日抵达。”
“没有来。”刘瑞。
“没来,呵呵,太好了。”姜东林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问向刘瑞:“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要派人杀了秦麟?”
“杀,当然要杀!”刘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