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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做买卖凭的就是信用二字,绝非后世那般众口铄金仗着铺天盖地的广告全方位的忽悠,居然能将狗屎一般的垃圾玩意包装的比真金还要真,受骗上当的不计其数,该商家还振振有词——谁叫你不仔细看明白——“本广告解释权归厂家所有”。
这年代,收音机是有钱人的玩物,广播动静再大别人也听不见,报纸印的再好老百姓不认字你怎么办?宣传画写得再好没人知道,凭的就是口口相传。陈氏凭着自己巨大的宣传力量加上对于后世那种全方位的宣传手段已经在大量最底层的民众之中建立了良好的口碑,那么这一次,凭借他大气魄的举措更是将同行业很多的商家给镇服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礼送士兵们纷纷散去之后,面对着眼前的狼藉一片和萧条的街市,陈晓奇那个脸沉得跟三九天冰块似的,谁都能看出来他是真的不高兴了,比平时更不一般的不高兴。
回到银行内,他把郝兵找了来,这个当初在美国练兵场他亲自参与教导的年轻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所以才能委以重任,今天这件事,郝兵的起到的作用却是出乎意料的好。戴笠这次也随行在侧,从头到尾的进行跟踪,毕竟接触到高阶军官,他这个情报头子是不能不小心做事的。
郝兵来到他面前,立正站直了“啪”的一个军礼,大声道:“属下郝兵见过老板!”
陈晓奇脸上露出一系笑意,赞许的点点头道:“稍息!嗯,非常不错,你还没忘了自己的军人本色。穿着这一身西装就不要敬礼了,有些别扭。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个经过,你给我仔细说说。”
郝兵放松下来。略带激动的将事情整个生的过程一一解释清楚,旁边自有人讲他所说的内容记录下来,将来要作为对照地。
听完之后。陈晓奇坐在那里沉思了片刻,突然抬起眼帘双目炯炯的瞪着郝兵,肃然道:“郝兵,我问你一句,你跟那个姓张的营长说让他不能活着离开济南,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郝兵嘿嘿腆笑着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似地道:“老板,其实这个我当时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杀杀他们的威风来着……。”
陈晓奇不待他说完,“啪”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不!你错了!我们美华集团的人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不做数了?!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承诺,无论如何你都要去完成它!听清楚了吗?!”
郝兵昂头立正大声答道:“是!老板,我记住了!说到做到!”
陈晓奇回头吩咐戴春风道:“雨农,这件事情你们部门协助一下,务必把他办妥了。哼,我就是要让一些人知道,我们美华集团的人和产业,不是那么好碰的!”
戴春风应下了,不过马上又道:“老板。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您的计划?我是说刚刚跟他们接触了,接下来不是要准备更深的合作?”
陈晓奇道:“不见得。你不要把那些军阀想象地跟咱们一样,对每一个士兵每一位职工的个人荣辱安危都放在心上,在他们那些人心目中。除了自己,没什么是不可以丢弃掉的。必要时爹娘老子都能乱认。这个你先不必考虑,如果不出意外,我不久就会见到那位大名鼎鼎专门善于打烂仗的张大军长!到时候你们把天捅个窟窿也盖得住!”
戴春风不多说了,他知道陈晓奇作出来的这种决定轻易不会更改。而郝兵听得两眼放光双拳紧攥,兴奋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他不能不激动,作为最早进入到美华体系的人之一,他知道老板的一些作风,也大略听说过这个从来都没见激动过的年轻的“保密部”负责人地厉害,他们共同成全自己。这事情可是再有面子没有的了!
两天后。第一军开拔之前,那位曾经闯了祸出了丑的张英副营长喝完了酒往回走的时候。半道上酒劲上来了,趴在青龙桥上吐,结果一不留神失足掉下去淹死了。
如同陈晓奇所料,第二天中午,邀请陈晓奇地帖子就送到了美华集团在济南城中的办事处,当晚陈晓奇就应邀出席了由张大军长亲自出面招待地晚宴。
不知道王翰鸣回去跟张宗昌说了什么,反正当陈晓奇盛装出席在“成德饭店”包场的酒宴的时候,那场面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非是张某人最喜欢的大排场一堆人的红火场面,就是几位姨太太环绕之下的一张大桌子,几个重要的佐官外,就再也没外人了。
相对于张某人那边厢莺莺燕燕的快活场面,陈晓奇这边除了俩男地伴随之外,不免有些显得孤单了。见到陈晓奇穿着一身宽大地汉服大袖飘飘昂藏雄廓的走进来时,全场霎时间鸦雀无声,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这身奇异的打扮,这让出来迎客的王翰鸣颇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件事是他牵的头报的信,自然要有始有终。
张宗昌大喇喇的坐在主位上,左拥右抱均是佳人,听着报号的说陈晓奇加到了,忙里偷闲的看过来,结果给陈晓奇的装束弄得脑袋有点傻,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大胡子抖动着咧开嘴哈哈大笑着说:“这身打扮真他娘的好看!哪买的?啊呸!”他拍了自己嘴巴一下,笑道:“小陈是吧?来来来,坐下坐下!”
陈晓奇双手拢在袖中,双臂端起来躬身给他见礼:“鄙人陈晓奇,见过张军长!”
张宗昌以前见惯了穿各式衣服行礼的,也见过日本人穿着类似的衣服九十度鞠躬,但是这种复古的礼仪这年头不打流行了,他一个老粗哪里知道这些道道,当时有点不知道如何回应,双手摆弄半天。“”一声叹,左右推搡一众姨太太,大声骂道:“他娘的一帮败家娘们啊!没看见人家行礼地嘛。赶紧的都给我回礼去!”
莺莺燕燕的一阵娇呼,那些打眼一看就不是良家出身的姨太们扭扭捏捏地站起来,手绢掩口吃吃笑着各自给陈晓奇蹲身还礼,同时一个个的那眼神水光滟滟的在他身上飘来飘去地,瞅的陈晓奇都有些想起鸡皮疙瘩的意思。
陈晓奇大大方方的落座,然后微笑着冲张宗昌说:“忽然听闻将军召唤,晓奇不盛惶恐,因此来得匆忙了些,不曾备下什么厚礼,都是一些精巧的的饰玩物。入不得大家法眼,还望将军和诸位太太不嫌弃。”
一摆手,后面近来几个人,手中托着一大摞的盒子,每一个盒子足有半米长宽,高也有一尺,全是表面用极其少见的玻璃纸覆膜硬板制成,上面还用缎带扎的花结,看起来很是气派华贵,这样的包装在这时代地中国那绝对是高级货的代名词。尽管陈晓奇说得谦虚,但是那些看到盒子的女人们眼中已经快冒出火来了。
张宗昌摸着自己的光头哈哈大笑道:“哎呀,你说你这个小陈啊,干啥呀这是。太客气了,好好。收下收下。哎呀这些女人啊,就是喜好点稀罕东西,木有办法啊!”
几个女人娇嗔着轻轻推搡着张宗昌,眼睛一个个齐刷刷盯着那些盒子,生怕没了自己的份似的。陈晓奇什么人啊,汽车里面拉了一大堆,便是张大人把自己的姨太太队伍拉出来他也置办得出来。
来的没来的都有一份,知道张宗昌有这个爱好,走到哪里必定要带着一帮子女人。所以投其所好。陈晓奇也就在这上面用心了。那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装地全是国内比较稀罕甚至买不到的东西。什么“ck”的皮具啊,饰啊,香水啊,美华出的化妆品啊,还有漂亮地丝袜之类的,反正是除了内衣陈晓奇暂时没敢送之外,女人地装饰品林林总总的不下数十种一盒子,外带宣传画册一本。
看着那些女人急不可待的样子,张宗昌还是哈哈大笑,高兴得很,挥手叫她们自己看礼物去,自己和几个亲近佐官没动弹,他随手指点着这些人说:“这个是我兄弟褚玉璞,那个是许琨,那一个是米罗夫,还有王翰鸣你认识。”
陈晓奇一一见礼。这些人对于陈晓奇的看法基本上是不以为然,他们刚刚经过势力剧烈膨胀的阶段,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刻,哪里会在乎一个商人?跟这么一个年轻的不知所谓的商人专门一桌吃饭,这在他们看来是非常的不像话,起码陈晓奇见了他们这些“名将”没有表现出来应有地意外惊喜或者敬畏,而是熟视无睹纯粹表面礼节。
张宗昌好似没看见这不大对劲似地,冲陈晓奇道:“小陈啊!我听说你也是掖县人?”
陈晓奇带着那边腔调道:“是啊,祖上是掖县的,只是离乡日久,老人辈又去得早,我也只是隐约知道是掖县一个叫什么古德庄地地方,离着海不远,但是这几年打听了许久也没找到实地。”
张宗昌敲着桌子道:“嗨!老辈子的事了谁知道啊!不管他,是掖县的就好!你这会儿不是挺有钱了的嘛,自己回去弄片地,再起个庄子不就完了!”
陈晓奇洒然一笑,道:“也只能如此了。晓奇这里还要恭喜张将军兵强马壮,大业可期啊!这一路南下,想必一定会势如破竹,战无不胜,扬名天下只在反掌之间了。”
张宗昌笑道:“这话我爱听!咱老张这一回真算是翻身了,妈了个巴子的,不说这个了。陈老弟啊,你这身衣裳挺别致啊,这有个啥讲究?说说我听听!”
陈晓奇道:“这是一身华服,是按照古时候孔圣人删诗书定礼乐的时候,定下来的规矩制作成的衣服,几千年来咱们华夏子孙大汉民族就是穿的这个,这也是我们的民族服装,跟长袍马褂不是一回事。”
张宗昌挑着眉毛点点头:“嗯嗯,是那么回事!我看着孔圣人那画儿上那俩袖子跟你这个差不离,刚才差点看成了是日本服。这一说还真不一样。”
其他诸人仍是不以为然的表情,相对于别的,他们更在意自己身上地军装是不是更好看一些。星星啊绶带啊勋章啊是不是能挂满胸口。再者说,张宗昌一个不识字的大老粗谈什么文化,确实有点那啥了。但是偏偏陈晓奇这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巧,人家张大将军因为自己不识字,所以反倒特别尊崇孔圣人。
座中褚玉璞早就看陈晓奇不大顺眼,此时插话道:“听说陈老板在济南搞得很不错啊!又是工厂又是银行地,今天还接下来咱们第一军的这么多物资装备的订单,果然是财大气粗啊!我听说你那个银行里又是机关枪又是神射手的,你一个做买卖的弄这些东西干嘛!”
陈晓奇怡然不惧,淡笑道:“这个没什么嘛。这南来北往的天天打仗,咱们山东地角绿林好汉又太多了,我家底再厚实也架不住他们天天来借不是?再说了,我这不是跟美国人合伙的买卖吗?在咱们中国的地皮上再让人家护着,那就有点不知道廉耻了,所以养几个人看看门守守基业,也算是自保。”
褚玉璞拍着桌子叫道:“好一个自保!你一下就把我手下兵的两条腿给保没了,不让咱们在你银行里换钱票,是不是瞧不起咱们张大人的军人啊?”
张宗昌跟没看见没听见似地,自己拿个酒盅子眯缝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好似在唱二黄西皮。明显是想看陈晓奇的反应怎么样。
陈晓奇如何不晓得这些土匪一般的骄兵悍将是个什么德行?借题挥的戏码两辈子看了不少了,既然来了心中自然有数,对此也是不惊不怒的,手上拿了块毛巾擦拭着指头。淡淡的说:“张将军是要做大事的人,而立基业莫过于山东这片形胜之地。诸位都是同乡,想必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假如说哪一天张将军要来山东做督办,这乡亲们一听原来是那些在济南胡作非为的人来了,他们会怎么想?他们是夹道欢迎呢还是关门闭户?为将来计,为张将军名声计,一两个不守军规地人是要管一管的!如此大家都知道张将军的军法严明秋毫无犯,待来日驾临之时,必定会箪食壶浆相迎。如此不是很好么?莫非褚将军还是不以为然?”
“哼!巧言令色!果然是个奸商!”褚玉璞看看张宗昌的脸色。冷哼一声轻轻锤了下桌面,转眼又道。“既然你如此地乐见张大人的大业成功,不知道陈大老板可有为此输诚地打算?”
陈晓奇依然微笑道:“我与张将军分数同乡,这绵薄之力自然是要尽一尽的。今日王参谋长驾临鄙处,让本公司协助筹措粮饷物资,这可算是一桩,其次本人也会报效一批军械弹药以资军威,就怕张将军嫌少,故而没敢拿出来。既然褚将军把话说到这里,陈某也就不揣鄙陋,献丑了。”
张宗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将酒盅子重重的顿在桌面上,大声道:“哎呀,我听了半天,你们这些文化人之乎者也的说的很痛快嘛,就是听起来太费劲!那个小陈老弟,我听翰鸣说,你有门路弄到便宜军械弹药?是有这么回事?”
陈晓奇道:“确有此事。不瞒张将军,小弟在美国的时候,也曾跟人合伙搞过一个武器公司的,生产过一些不大像样的枪械,虽然美国人不许我们往这里运送,多多少少的还是弄回来一些,正要请张将军与诸位将军帮忙检验一番质量如何,不知小弟这个请求是否有些唐突了。”
张宗昌笑道:“送咱们一批?这种好事哪能往外推啊!陈老弟是太可气了,不错不错,还是咱老乡亲啊,比他娘地那些个洋行贩子地痛快多了,好!够意思!翰鸣啊,这个事交给你了办了,把他弄得漂漂亮亮的,不能叫咱兄弟地一番好意掉在地上。来来来,少他娘的扯淡了,喝酒喝酒!”
是不能扯淡了,两方面这时候也算试探了一个回合,张宗昌这帮老江湖老土匪自然是装疯卖傻的不出正型儿,陈晓奇这小狐狸肚子里面无数的算盘也打得噼里啪啦的响。都不是肯吃亏的主,就看到最后谁算计过谁了。
此时张宗昌那几个姨太太也看完了礼物了,一个个扭着腰肢笑容满面的走回来贴着老张重新入座,娇声娇气的说着轻俏话灌着迷糊酒,别提多恣意了。
陈晓奇送出去的东西素质是绝对不会差的,这些女人那一个能不满意啊?估计不满意的也就是陈某人一碗水端平了,大家的东西都一样,分不出你高我低的,暂时争不到风头罢了。
嘻嘻哈哈的一场酒喝完了,陈晓奇终于又过了一关,自己找上门来让人狠狠的宰了一刀,别人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是有苦说不出,也是一大堆的预见不可对人言,他相信这种付出迟早是会被人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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