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亚军听说这件事后,也唏嘘不已,找了个时间专门跑來和费柴聊天儿,他一本正经地对费柴说:“你呀,真的自己做不成什么事,必须得有人盯着你,说话你还得听,才能保证你不出轨。全\本/小\说/网\”
费柴笑道:“以前有你,我就比较顺。”他说这话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说起來朱亚军当年确实对他不薄,不过却在最后关头出卖了他,不过自己也沒落了好。
朱亚军厚脸皮,听了居然嘿嘿一笑说:“不过我还是羡慕你,第一回你失势,还能去县里做副县长,这一回又去做教授,不像我,直接打回原形,我呸,其实比原形还不如,老子又不是监狱里出生的。”
费柴也跟着笑,又问他和吴东梓发展的怎么样了,朱亚军略带显摆地说:“还能咋样,都是成年人,在一起混呗,觉得还过得下去就结婚,就是她现在一身的排骨,太咯人了。”
费柴听了大笑,扬言要去吴东梓那里告状,朱亚军嘴上说不怕,却又四下张望,看來心里还是有点虚的。不过朱亚军到底是朱亚军,某些习惯总是改不了的,他见此时房内只有他和费柴两个人,却依旧压低了声音小心地说着,好像是怕被人听到:“我说老同学,你这事儿呢,算起來也算好事,但是作为你这么一个事业型的人,心里应该还是很别扭的。”
费柴苦笑道:“算了,反正学院里也是可以搞研究的,更何况这次犯错在先的是是我,人家福利也给我长了,级别也给我长了,只是不再让我担任实职而已,很对得起我了。”
朱亚军一语道破道:“那是担心日后会有什么问題,留个后路而已。将來万一有什么事还可以说:看,我们当时那是保护你,也沒亏待你,然后接着骗了你给他们卖命。”
费柴说:“亚军啊,我们同学四个,其实最适合做官的人就是你,只是现在事已至此,再想也无用了。”
朱亚军说:“谁说沒用了?其实老同学,你这件事可大可小的,而现在的领导也都沒那么小肚鸡肠,所以你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捅你。”
费柴笑着说:“你又來了。以前你说云娇是不会甘于人下,我看也沒说对,那你说这次又是谁在背后捅我?”
朱亚军说:“栾云娇?哼!她现在不是不用居于人下了吗?而且还是你推荐的,虽说她的春天晚來了几年,但终究还是來了。不过这次从表面上看,背后捅你的人啊,杜松梅的嫌疑最大。”
费柴一听笑了:“你这也太……沒错,松梅是保密干事,这次也把我夹的不轻。可是你是沒看见当时的场面,就从保密干事的角度看,她也不是级别最高的,她捅我干什么?”
朱亚军说:“就是因为级别不是最高的才捅你嘛,级别比你高,直接盖你就是了,基本不用背后下手的。”
费柴说:“得了,不说了,就算是她也沒什么。这个女人命苦,大龄女恋爱被骗,财色皆无,还搭进去一个侄女。千里迢迢的來到这里,为的就是重新开始,由她去吧。”
“你呀。”朱亚军最后总结说“人家都是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呢,你还笑呵呵的,懒得跟你说,我走了,回去吃我的吴排骨去了。”说着,真的站了起來。
费柴笑着送他,到门口又问:“对了,我这就要走了,走前还能为你做什么?”
朱亚军说:“其实一晚上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其实你为我做的不少了,你这一走,我也不想在这儿继续干下去了,再怎么说我也坐过牢的,想再成为国家干部是不可能了,好在有你帮我这段时间,让我又积累了些人脉和积蓄,所以我打算过段时间就出去开个小公司,少不得要靠局里的面子吃饭,到时候你在学院那边有机会,也介绍些生意给我就是了。”
费柴原本还想问他哪來的那么多本钱,但一想自己都要走的人了,也就沒再问了。
不过虽说表面上他沒把朱亚军的话忘心里去,但是对于杜松梅他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满的,只是沒有表现出來而已。对于这一点,杜松梅自己也感觉的出來,但好容易在这里有了点前途,所以就咬着牙,忍着众人不友善的目光,继续坚持着。反正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们会忘掉或淡化一些事,而她好歹也顶着副局长的衔,未來还是看好的。
既然要走,事情就要做干净。费柴除了想栾云娇交待整个地监网络的建设,还要对自己带來的那些人有个交待,该晋级的紧急,该转干的转干,虽然有人说这就叫突击提拔,但也算是官场上的人之常情,都能够理解。
吴东梓,章鹏这些从南泉來的老人都尽量的扶正了,职务中的那个‘副’字被果断的拿掉。
另外就是一批事业干部,比如吉娃娃和秀芝等,如果说费柴是一棵大树,这些人就是他这颗大树上的枝叶,现在这颗大树要走掉了,这些枝枝叶叶的以后就要自己求生,费柴此时能做的就是帮他们生生跟,培培土,简单的说就是把他们的事业编制想办法转成行政编制。
虽说费柴心里早把大家的将來都考虑到了,但是还是有人很短视,或者说对费柴不了解。比较典型的人就是秀芝,她先是在费柴面前埋怨:怎么为了这点事就要把你撤了……后來才哭哭啼啼的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听的费柴有些心烦。不过有些事情费柴是不知道的,虽说在费柴的关照下,秀芝在这儿的日子过的不错,可是栾云娇曾经揍过她一顿,让她一直很害怕。如今费柴走了就算了,还推荐了栾云娇做局长,所以对于未來的日子,她心里实在是沒底。说话间,也有点埋怨费柴推荐栾云娇做继任。
其实费柴推荐栾云娇做继任,完全是因为觉得栾云娇能够在他走后继续踏踏实实的做好地监网络,另外她的资历也完全够格,即便是不推荐,继任凤城地监局长也是十拿九稳的事,这么一想,费柴的推荐不过是个顺水人情罢了。
有关秀芝是个见识短浅的小女人的情况,费柴当然是清楚的,所以也就沒跟她讲什么道理,只是好言相慰,许诺一定把她安排好了。可偏偏费柴这次回來后虽说很是亢奋,亢奋到自己都怕临走前惹祸了,却对秀芝沒了性趣,这越发的让秀芝担心,在她看來,一个男人如果不愿意碰一个女人了,那么里抛弃她也就不远了,更何况费柴调走已经成了定局,于是这种被抛弃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费柴一是抱着安慰她的意思,二是自己确实也需要让亢奋的心情平复一下,所以也留她过了几夜,但效果不好,全然沒有了昔日的勇猛,但她一走,又亢奋起來了。看來和秀芝的缘分也要断了,不然怎么身体都起排斥?
除了秀芝,还有吉娃娃。不过她一向是个有主见的,而且当初來地监局也是为了帮衬费柴,现在费柴要走,她也沒理由留下,不过她说的很现实:我是非走不可的,又不想在凤城安家找老公。不过暂时还不会走,至少在另找到好工作之前不会走,但是转干什么的就算了吧,好容易办下來又要辞职,很是麻烦。
另外还有个重要的人物是曲露。
虽说曲露一直以來享受着事业干部的待遇,但是一直在编制上只算是零聘人员,而且她自从上了部里的春晚之后,多多少少的有了一点名气,开始有片约主动上门了。不过她挺仗义的,一直坚持到宣传片拍完才去忙自己的事,(其实宣传片对她來说也是相当于免费的个人广告,不但免费,还赚片酬),阴差阳错,费柴这段时间和她都沒能见上几面,即便是见面也是打个招呼就匆匆各忙各的去了。不过虽说明知曲露现在进入了上升期,不会在眷恋一个小小的干部编制了,但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她,想问问她的意见,其实只是出于礼貌。谁知这一个电话打过去却是一个陌生人接的,自称是她的经纪人,语气很傲慢冷淡,这也怪费柴自己不表明身份。聊了几句,话不投机,就挂了。
虽说事情挺忙的,但是费柴为了平复心中的那种不正常的亢奋,还是坚持去赵怡芳那里练习太极和太极推手,赵怡芳还替他把了脉,说他心火太盛,不过她这个人有些偏激,她自己自幼习武,身体强健,就觉得练习功法就是万能的灵丹妙药,所以除了督促费柴勤加练习之外,并沒有给他其他的帮助。只有一点为他遗憾:他看不到大楼竣工了。有次把这话跟费柴一说,费柴就笑道:“你这算什么话,说的我好像要与世长辞一般。”
赵怡芳说:“我又沒读过多少书,说话言辞有误也是正常的嘛。我就觉得你划不來,新办公楼倒也罢了,新住宅楼,这么好的设计,你若是一直做局长,只花很少的钱就能弄到一套,以后在调走,随便一倒手,至少净赚五六十万呢。”
费柴说:“学院那边也能解决房子。”
赵怡芳说:“最多给你个三居室,还不是得付钱?想住好点,另外买又是一大笔。”
费柴叹道:“这些不能想,越想越伤神,得失之间,就是人生啊。”说完又长叹,赵怡芳寡居了这几年,也遍尝人间甘苦,见费柴如此伤感,也跟着伤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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