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等了一个來小时,领导们才姗姗來迟。\wWw、qΒ5、cǒm/费柴一看,來的还真齐整,部里也來人了,其中一个还是培训基地负责政治工作的家伙,当初在基地常见面,另外还有一个国安局的,一个保密局的。省里也是如此配备,有省里的领导,厅里的是几乎全到,另外还有省国安局、保密局的,主席台上就坐了一长排。
费柴一见有保密局的人在,心里就不舒服,当初因为王俊泄密那件事,他可是让保密局的人给弄惨了,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其实费柴本人一直信奉着科学家有国界,科学无国界的观点,特别是和人命有关的东西,世界大同,全能共享资源才好呢。只是毕竟国有国别,即便是号称最民主的几个欧洲国家,也不能做到‘全盘开放’。但是无论如何费柴一看到这么兴师动众的样子,心里就非常的不爽。
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会议,自己也不过是与会者的一员而已,费柴可沒想到领导们坐定之后第一句话就是点自己的名。
“请问凤城局的费柴同志來了沒有啊。”明知故问,上赶着通知,谁能不來?于是费柴就在座位上举起手说:“來了。”
“嗬嗬嗬。”领导笑着又说:“來了,那就站起來,让大家认识认识。”话说的不紧不慢,听上去也不想坏事,费柴心中不满,却又不得不依从,所以只得懒洋洋的站了起來。
领导带头鼓掌说:“那大家给点掌声吧,嗬嗬嗬。”于是大家也鼓起掌來,好一阵子才停了,费柴也才让坐下。
领导又说:“同志们,费柴同志了不起啊,连外国人都服了他了。可能大家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让大家给他鼓掌吧。那是因为费柴同志的论文又一次获得了国际上的环球地质金锤奖,同志们,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获得这个奖啦。这不但是我们系统的荣誉,也是国家的荣誉,为国争光嘛。”
费柴一听就把脑门往前面座椅上一磕,自言自语道:“我靠,又來。”而周围的人则又鼓起掌來,范一燕坐在费柴左手边,一边鼓掌一边那胳膊肘拱了他一下说:“行啊,这么忙你还有空写论文,回去给拜读一下嘛。”
右手边的范一燕更是嘴都笑烂了,看样子比她自己得了奖还高兴。
结果这个会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完。原來费柴这一次获奖的文章正是当初在培训基地当做作业上交的修订版,当初费柴不但自己写了,而且还帮栾云娇等人也做的有,结果他自己的论文排名却非常靠后,勉强及格而已,栾云娇等人的却评价甚高。当时这件事还当了几天笑话讲,谁知墙内开花墙外香,又是一篇国际大作。只是因为这篇论文是从培训基地发出的,当时费柴也沒太给予希望,所以也就随意留了基地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因此有关消息倒先传到基地了。
上次费柴的论文获奖,最后奖金虽然到了手,但颁奖仪式却因为一干官僚想接着这个机会出国把他的也废了,这一次却因为某些原因在国内比上次的影响力大得多。第一个原因就是费柴的两篇论文实际上是一个论点的上下论述部分,内容还是围绕地质模型系统及其应用,第一篇论文虽然很不错,但是沒有具体的实践,但是第二篇论文是在南泉大地震之后写的,所以有了实际的论证数据。这样一來影响力自然是不同。第二个原因是国际上的作用,环球地质灾害预防协会注意到了两篇论文之间的联系,这次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是要参观原始的地质模型系统运转情况;第二就是要求费柴本人一定要亲自出席颁奖仪式。如此一來部里顿时就重视起來,原本若不是某位领导发过话,谁也沒把地质模型系统看的特别金贵,如今一看外国人要参观,顿时觉得是个宝了,于是各级重视,国安、保密局也出动了。
费柴觉得这次就是个普通的学术访问而已,而这么兴师动众的就跟打仗似的,有这精力不如帮我在全国再搞几个地质模型系统的试点好不?可是费柴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对大局掌控的无力,原以为他作为地区级地监局的局长,是有能力掌控一切的,却忘了他虽然现在级别不低了,但是从全国來入手,也还不过是个地方系统干部罢了,涉及到一定级别的时候,他依旧只有点头的份儿。就算是敢怒,也不敢言。因此一个会下來,别人都兴高采烈,唯独他反而垂头丧气了。因为他感觉会上定的几条未來工作实施策略和接待要求,那就是在他身上捆绳子。
“这个保密干事是个什么玩意儿?!非设不可?”吃饭的时候,费柴也沒怎么吃,就匆匆和几个领导握了握手,喝了杯酒就溜回了酒店。
栾云娇是个人精,早就看出费柴脸色不对,就跟范一燕说:“他走了,我可不敢走,不然上下全得罪了,你合适的话就回去陪陪他说话,我也争取早点回去。”
于是范一燕就赶回來陪他,听他发牢骚。
范一燕也是很了解这个男人的,平时也赌咒发誓的要做个好官僚,可一到关键时刻就跟点着的炮仗似的,那嘴一张开根本掩不住。同时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做纯粹的技术工作,不想在这里头掺杂其他的东西,可是那怎么可能?才下了文件腔调‘领导干部要讲政治’,而这次费柴又是风头浪尖的人物,若是不小心呀,别看现在你有点国际影响了还不能把你怎么样,一不留神那就得被拍死在沙滩上了。于是她只得先由着他的性子说,然后再好言相劝,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如此。反正她只需要他明白一个道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甭管上面怎么安排,具体怎么做还不是下面说了算?讲了好一阵子,费柴总算是有点拐弯儿了。
好在环球地质协会的人要春节后才会來,因此准备时间尚且充裕。栾云娇回來后见费柴这个样子,知道他的书呆子脾气又犯了,就说:“柴哥,你只准备专业方面的东西应付接待就好了,其他的由我來处理。”
费柴犹自嘀咕道:“就怕国安和保密的那帮苍蝇老在我耳朵边嗡嗡嗡,提醒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其实我还不知道该说啥不该说啥?其实一部就够了,哪儿那么费事儿!”
栾云娇笑道:“你都当他们是苍蝇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到时候我列个提纲,公开场合你该怎么就怎么,私下学术交流的时候还是可以适当放开的嘛,而且他们又不懂咱们的专业,还不是得跟我们商量着來?反正把持住核心技术部分就好了。”
范一燕也说:“是啊是啊,其实原本沒什么的,就是那帮老外太那什么了,给你的系统起了个代号叫“铅笔”程序,咱们这边一看,哎呦,都有了代号了,肯定有阴谋,就这么起來了。”
费柴一愣:“铅笔?”
栾云娇诧异道:“会上说的啊,你沒听?”
费柴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都在肚子里骂人了,完全沒顾得上那帮家伙讲什么。唉……这毛病有年头沒犯了,还是年轻当技术员的时候爱來这个。不过说起阴谋啊,现在想想,倒也不能全怪他们兴师动众的大惊小怪,毕竟近代中国甭管有理沒理的,受的欺负太多了,所以遇到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人家有沒有阴谋,是不是要欺负我们等等,简单的说:受虐心理。”
范一燕笑着说:“让你一说还真是世界大同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的心血结晶,还是防着点儿好。”
费柴此时已经被劝说的能听见去点儿了,就说:“我也不是那非左即右的极端分子。行,那凤城这块儿就是燕子和云娇多帮帮我了----其实也不用太当回事,人家也沒像领导说的‘服了’,只是觉得我的系统还有点价值而已。”
这下轮到栾云娇不明白了:“不太当回事?不是哦,你论文获奖,人家又來考察,怎么就是不太当回事呢?”
费柴说:“从他们起的代号啊。铅笔,这是一个源自太空领域的小故事。”
范一燕揉着太阳穴说:“好像听过,想不太起來了,咋回事?”
费柴见栾云娇也忽闪着眼睛看着他,一副求知的样子,就笑着说:“那我就给你们再讲一遍:据说美国宇航员在太空很郁闷,失重条件下钢笔和圆珠笔总是写不了字。美国科学家花费了n年时间n多经费终于研制出能在失重条件下使用的钢笔。而与此同时,苏联宇航员在太空一直用铅笔。现在他们叫我的系统是铅笔,你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栾云娇和范一燕听完面面相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过了半晌范一燕才怯怯地说:“你一说我就想起來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咱们的系统既简单又实用,老外肯定想着我们的。”
栾云娇点头附和说:“我也这么觉得啊。”
费柴揉揉太阳穴说:“你们呐,还是沒听懂。说老外想着我们的,这我相信,他们都是实用主义者,只要是有用的东西他们全都不会放过。但是咱们再回來太空笔上來。在太空笔研发出來之前,实际上不论美俄太空人都使用铅笔的,只是那铅笔是蜡质或者油质彩色铅笔,沒有粉末问題。而太空笔开发成功后投入民用市场赚了大笔的钱,所以所谓“苏联人用聪明的简单方法就可以解决复杂问題、而美国人浪费大笔钱用复杂手段才达到同样效果”这种说法是沒有根据的。”
范一燕说:“那我们的铅笔……”
费柴说:“我前面说了啊,太空铅笔不是我们们印象中的那种铅笔,而是专门开发的产品,在笔的结构和笔芯材料上都是新开发的技术,与普通的铅笔已经几乎可以说是不同的东西了,因为普通铅笔笔芯容易折断,而且有粉末,而在失重的环境中漂浮,这些东西都是危险品,会漂进鼻子、眼睛中,而且更要命的是石墨是导电的,漂进电器中会引起短路或者其它一些问題。所以我们的系统被代号为铅笔,说明老外对我们的系统虽然很有兴趣,但是还存在着更多的怀疑,这也是他们要专门派人來实地考察参观的缘故吧。”
“就算是铅笔,那我们的系统也不是普通的铅笔。”范一燕的心毕竟向着费柴这边,其他方面反而有些不在乎了。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上头安排的事情,无论深浅咱们还是得做,当然了怎么做,做到几成,这就是我们自己把握了。”栾云娇则这么说道。
最新全本:、、、、、、、、、、
<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