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质子
大白蛇扭了扭蛇身,想要缠上凌凤兮的手腕,却最终没有力气,终于肚皮一翻,整个蛇身僵硬在地上了,凌凤兮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陪绑她的始终都是这两条白蛇,凌凤兮早已把它们当做孩子来看待了,现在为了凌沫颜,她别无选择。
过了一会,小点的白蛇也从凌沫颜的身上滚落到了地上,同样身子膨胀的如同小手臂一样,凌凤兮看着昏迷中的凌沫颜,她的脸在一点一点地变化着,直到露出原本绝美的面容。
“凌家的女儿……终究不会是丑姑娘。颜丫头,好好地活着!”
凌凤兮说完,用力地咳嗽了起来,小白蛇费力地爬到了她的身上,盘在她的脖子上,凌凤兮摸了摸它的头,苦涩地笑了笑。
“小白,咱们一起上路吧!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小白蛇碰了碰凌凤兮的脸,身子一僵也死了。凌凤兮伸手摸了摸凌沫颜光滑白皙的小脸,唇角的鲜血不断地往外流,擦都擦不净。
“丫头,姑婆骗了你!蛊颜毒是蛊不是毒,这两条白蛇也是姑婆这么多年为了等你才培育出来的,现在,你身上的蛊解了,姑婆也要不行了,不过姑婆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了。你要好好地活着,为了凌家,好好地活着!”
凌凤兮说完,突然喷出一大口的鲜血,她看着已经恢复容貌和身材的凌沫颜,了无遗憾地笑了,这么多年,她太累太累了,凌凤兮眼睛缓缓地闭上,终于一口气没上来,头靠在了小白蛇的头边上,断气了!
凌家曾经最为惊才绝艳的一代奇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死的是那样的可怜可悲,只是,这一切凌沫颜毫无知晓。
凌沫颜也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肚子咕咕叫。
“姑婆,我睡了多久?”
还没起来的她率先问了出来,可是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凌凤兮开口,凌沫颜皱了皱眉,坐起来后一转身惊得捂起了嘴。
片刻,她的眼中含满了泪水,在离她不远处的墙边,凌凤兮依然如同她最初进来时看到的那样,靠在墙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凌沫颜已经能够看得很清楚,现在的凌凤兮已经没了呼吸。
最让她惊讶的是,在她的脖子上还盘着一只已经僵硬了的白蛇,只是那白蛇已经不是凌沫颜最初进来看到的那样了,整个蛇身涨了一倍,足足有胳膊那般粗细了。
而凌凤兮的头就和舌头依偎在一起,看起来诡异却又是那样的和谐,像是天生就该如此一样,凌沫颜不知道为何,眼泪就落了下来。
如果不是自己被关在了这里,如果自己没有遇到凌凤兮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了,虽然在凌沫颜眼中,凌凤兮这样活着简直比死都要残忍,可是凌凤兮毕竟是她的姑婆,和她一样流着凌家的血液,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论如何都割不断的。
凌沫颜突然跪在了地上,朝着凌凤兮的尸体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脸,这里没有镜子,但只凭着手感,凌沫颜也感觉到了很大的不同,现在的这张脸更加的细腻光滑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粗糙了。
“姑婆,你放心吧,我再也不会任人欺负了!为了自己,为了凌家,更为了凌家以后的女儿,我都会强大起来!”
伯羌国,朝堂上,你来我往,争论个不停。
“君上,我们在上次的战争中败给了齐月国,为了我们伯羌的安稳,臣提议还是送一位皇子到齐月做质子吧!”
“君上,臣附议!”
巫跃竹冷眼看着朝堂上那些所谓的老臣子一个一个的忠心模样,不知道为何,唇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些个忠臣,无论嘴上说得多么忠君爱国,内心里不还是担心再次开战影响了他们的富贵荣华生活?可是他只是轻哼一声,并没说出声。
他倒要看看这些老家伙们,能够翻出什么样的花来!
“那众位爱卿认为该送哪位皇子过去呢?”
伯羌国君慢悠悠地发问,一张纵欲过度的脸上带着不耐烦,巫跃竹看了一眼,厌恶地把目光投到了一边。
虽然上面坐的那个是他的父王,可是也不阻碍他厌恶他的事情,一个君主,整日里沉迷在女色中,这样的国家真的能够强盛吗?
几位提出送质子到齐月国的老臣子看了一边的伯羌国太子,最终站出了一位,只见他未说话就已经先跪了下来。
“臣认为上次战败主要责任在于南王,质子到了齐月国肯定会很危险,而南王武艺超绝,人又十分聪明,不如就让南王……”
“本王没记错的话,姜国师家的儿子好像是伯羌国第一才子啊,比起聪明,本王又怎么抵得上令公子呢?”
姜国师面色一沉,十分不悦地瞪了巫跃竹一眼。
“臣在跟君上说话,君上没说话岂有南王插嘴的道理?”
巫跃竹也不生气,只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往后站了站,龙椅上的国君看了看姜国师,又看了看神采飞扬的太子,最后目光落在了他一直不喜的南王身上。
浑浊的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
“逆子!过几日就跟齐月的国师去齐月国,这可是你赎罪的机会,那么多士兵以为你而死,你觉得你就一点责任都不用背吗?”
国君的话让巫跃竹唇角的嘲讽更加的浓厚,他不屑地回望着龙椅上那位他所谓的父王,许久,才悠悠地低头看着地面。
“儿臣领旨,一定会谨遵父王的话,到齐月国好好地赎罪!如果没事,儿臣下去收拾东西了。”
巫跃竹说完,也没等国君开口,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国君气的指着巫跃竹的身影,几次都没说出来话。
“父王,王弟就这样的脾气,你可千万不要跟他一样啊!”
“就是,君上可要好好地保重身体啊!”
出了皇宫的巫跃竹,头也没回直接驾马往城外去。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小庄院,进去之后,院子内的桌子边,坐了一位身穿白衣的俊美男子。
巫跃竹勾唇笑了笑,那一笑,简直能够让春日里百花无光。
“师弟。”
“你回来了。”
白衣男子扭头,看着巫跃竹,眉眼温柔地笑着,春日里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更为他添了几分暖暖的气息。
巫跃竹几步走到桌子边坐下,白衣男子立刻冲了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巫跃竹没有犹豫,端起来仰头一气喝了下去。
“品茶,要的是一口一口慢慢品味其中的味道,你这样一口喝掉……真真是……”
“牛尔,暴殄天物是不是?”巫跃竹笑着接了下去,他的脸很冷峻,更多的是冷漠,就算是明明笑着,也让人觉得有寒冷。“本王不懂你们齐月国这些人,喝茶明明就是为了解渴,非要这样一点一点地喝,岂不是急死人了?”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温柔的眉眼间暖暖地笑意中全是宽容和关切,虽然看不惯巫跃竹这样大口大口地喝茶,可还是又在他喝光了的杯子里续满了茶水。
“你今日怎来得这么早?”
“你知道吗?今天那帮老家伙在朝堂上一个接一个地说要送质子去你们齐月,说是为了伯羌国的安稳,这样是最好的方法!”
巫跃竹说起这个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屑,他从来都不觉得质子能够给一个国家带来安稳,相反只会让人觉得是这个国家软弱可欺。
“没想到,那个老昏君居然还同意了!”
白衣男子温柔一笑,看着巫跃竹又一口气把面前的茶水喝光了,随手拿起茶壶为他添上了一杯新茶。
“师兄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的?”
“这倒不是。”巫跃竹长叹一口气,浑身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看向白衣男子的眼神也是可怜兮兮,十足就是一个求宠爱的小狗一样。“关键,被送去做质子的人是本王!本王有些不爽!”
“不过只是做个质子而已!师兄,以你的智慧和才能,就算是去了齐月国做质子,伯羌国应该还会在你的掌控下吧?”
白衣男子端起小小的瓷杯,慢悠悠地品着茶,好像是这世上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让他急躁一样,巫跃竹坐直身子,脸上又是骄傲的神情了。
“那个是自然了!今日在朝堂上,本王只是不想反抗而已,如果本王不想去,那老昏君又能怎样?”
“如果我们齐月的皇上,知道了被送到齐月的质子居然是伯羌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将军,师兄,你觉得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去齐月国的路上。”巫跃竹狠狠地说着,说完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惊异地看着白衣男子。“师弟,你身为齐月国的国师,不会在路上把师兄害死在路上的对不对?”
白衣男子正是巫跃竹的同门师弟,亦是齐月国的国师—林翰尘。巫跃竹的话说完,林翰尘优雅地方下了手中的骨瓷杯,温柔地看着巫跃竹。
“我很想。不过,知晓你身份的人是师弟,而不是国师!所以,我不会。”<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