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放你们出去的,不过还得等两天,让王然放你们出去。”
……
西城门的城墙上,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局面。幽州官兵占着西城门,离他们三百多步远的城墙上,则由安平郡的官军们守着,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往前进攻。
“安平郡的官兵们听着,我们军候大人有话要对你们太守大人说,不准放箭。”
安平郡官兵们一听,马上就跑去报告王然。此时的王然也是焦头乱额,急得团团转。虽然说幽州官军不该攻城,可是他为皇上镇守一方,随便丢了城池,罪名也是不小。听到对方传话,连忙亲自跑到前沿来。
“有什么话,说。”
“我们将军命令你们投降,否则,我们就要占领整个信都城了。”
“投降?”
王然犹豫了,如果自己投降了,那颜良还会放过自己吗?再说,就是皇上也不会放过自已,可要是不投降,自己的士兵显然不是幽州官军的对手,徒然增加伤亡不说,恐怕他们同样不会放过自己。
“安平官军听着,给你们一个时辰,如果再不投降,我们就开始占领了。”
……
颜良和刘清、卞喜来到西城门城墙上,丑便把所有的情形向颜良诉说了一遍。颜良的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看来这下子把事情搞大了,这可不是敌人的城池,说占就占的,搞不好,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还是先请示大哥。”
临出发的时候,杨林派有负责通信的雕鹰和训鹰人跟着颜良,现在遇到了紧急情况,还是先请示后再说。前面已经做了,如何善后,还是听听军师们的意见,可别把事情越搞越乱。
“对,先请示大哥再说。”
丑点了点头,欣然说道。颜良既然已经救了出来,事情就不再那么紧急了,请示大哥后再作行动,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
“安平郡的官兵们听着,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如果你们再不投降,我们就要进攻了。”
一个时辰之后,李双又受命喊了起来。他现在才真正的感到什么叫着骑虎难下,要是王然真的不投降,那还真不好收场。不由得在心里骂道:这官军还真他娘的不好当,瞻前顾后的,干点什么都不痛快。
王然也是热锅上的蚂蚁,同样也是骑虎难下。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个好办法。那颜良连他的儿子也敢杀,肯定也敢杀他,听到李双的喊声,急得他汗都下来了。
“大人,我们还是派个人去跟他们谈谈,说不定能消除误会。”
太守府的长史也是王然的亲信,见王然没有了主意,也替王然着急。按说太守府长史应该去冲锋陷阵,可是他这个长史是花钱买来的,实在不是那块料,只能在旁边为王然出出主意。
“对对对,那就辛苦你跑一趟,别人去我也不放心。”
那长史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没事出什么馊主意,这下把自己送了进去。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朝幽州官军那边走去,心里却在不断地祈祷,颜良兄弟,我可没有得罪过你呀,你千万可别拿我出气。
“幽州官军听着,我们长史大人过来了。”
“让他过来。”
李双一听长史可来了,心中不由得一喜,看来这事有望妥善解决。这真是麻杆打狼,两头怕。那长史高高地举着手,表示自己没有带任何武器,一直走到李双的面前,才把双手放了下来。
……
“大坏蛋,有紧急信件。”
杨林带着幽州骑兵进入广宗境内,按照皇甫嵩的命令,在离城三十里的地方扎下营来。这天刚刚黄昏的时候,秦怡急冲冲地闯进了杨林的大帐,手里还拿着封急信。
“拿来我看看。”
杨林把信展开,用眼睛一扫,脸色随即凝重起来。这个颜良、丑,还真是能惹事啊,这不是要命吗?这要是让朝廷大臣们知道,还不攻击自己要谋反?他想了想,马上对门口的亲兵喊了起来。
“通知所有的军师和将领,到我的大帐议事。”
不一会,将领和军师都来了,纷纷传阅着那封信件,大家都显得有些紧张,谁也没有说话。等到大家都看到了,信件又回到了杨林的手中,他看了大家一眼,这才向大家说道。
“各位军师,各位兄弟,如今情况紧急,大家可有什么良策?”
大概是觉得此事太重大了,一时之间都没有做声。这可不是一般地对付黄巾军,要对付的是朝廷,哪个军师敢随便说话呢?当然也有不怕事的,张半仙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考虑了一会,他站了起来。
“大人,我觉得此事的关健是太守王然,如果能逼他投降,就等于把他拿在手里,同时我们还要保住他。让他向朝廷上一道奏折,就说有黄巾贼在城中放火,颜良协助王然捉拿黄巾贼,太守大人的公子也是被黄巾贼杀死的,就算他为国捐躯了。”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有什么瞒不住的,城里的百姓未必知道真相。当然,那些守西城门的郡兵肯定要带走,不能让他们留在安平郡了。其他的都不足为虑,只要王然不倒,安平郡的那些官吏们也不敢乱说。”
“说得也是。你们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这一次意见那是充分的一致,哪个军师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就连几个兄弟,也是高度的统一,点头认可了张半仙的计策。杨林看大家没有不同意见,也知道他们有顾虑,就对大家点点头。
“这事就这么办。”
……
李双带着王然的长史来到颜良和丑的面前,那长史见颜良和丑没有一丝笑容,心跳得越发剧烈。他可是认识颜良,慌忙上前几步,正准备跪下,想想又觉得不妥,就改为双手抱拳,朝颜良和丑深深地施了一礼。
“安平郡太守府长史陈遥见过军候大人。”
“哦,原来是长史大人。太守大人派你来投降的吗?”
“是,哦,不是。军候大人,太守大人让我来跟你们谈谈。”
“要降就降,要打就打,有什么好谈的?”
“军候大人,幽州官兵是官军,安平郡兵也是官军,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只要是消除了误会,有什么不好谈得呢?”
“哦,误会,有什么误会?”
“我们都是官军,在消灭黄巾贼时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才引起了我们两家不愉快。”
“是这样啊。”
颜良也是聪明之人,马上就明白了王然的意思。这是王然有意为他自己找台阶下,自己是不是也就坡下驴?可是不行,他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这王然也不是好糊弄的,要是自己顺着台阶下了,王然反悔,怎么办?他马上想起了大哥的老办法。
“你说的很对,这确实是个误会。为了消除这个误会,也为了消灭黄巾贼,还得请太守大人帮帮忙。”
“哦,帮忙?那好啊,只要我们帮得上,一定为将军大人效劳。”
“幽州官军与安平郡兵联合剿灭黄巾,旗开得胜,请王大人帮三个忙。一是向朝廷奏报请功,二是派给我们一万安平郡兵,三是拔给我们一万郡兵一年的粮草。”
“啊……”
……
“敲诈,他这是敲诈!”
长史陈遥把颜良的话带了回来,没想到王然一听火冒三丈,自己好歹也是个太守,怎么能容忍这种恶意敲诈?他在南城墙上的门楼里走来走去,一肚子的怒火却无处发泄。
“大人,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恐怕这误会将越闹越深,到时候真不好收场啊。”
“我就不信,他颜良真的敢占领整个信都城。”
“大人,那颜良只是烂命一条,大不了浪迹天涯。可是大人你不同啊,你是朝廷的官吏,一方的父母官,你总不能和颜良一样去亡命天涯。”
“唉,我怎么碰到这么个无赖。算了,你去告诉他,我答应了。不过今天已经黑了,明天再说。”
……
又是一个明媚的上午,太阳依旧照在信都的城墙上。虽然已经用水冲了好几遍,但是依然能看得到城墙上的血迹。王然不由得皱了皱鼻子,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令他差一点吐了出来。
“总算把这个瘟神打发走了。”
这个该死的颜良,不仅杀了他的儿子,还要走了他的一万乡勇,连盔甲带兵器一起送给了他,还倒贴了一年的粮草。最令他不可思议的,是颜良竟然还要走了他大牢里的三百多个犯人,他实在是不明白,这家伙要这么多人干什么。
“大人,给朝廷的奏折已经发出,太守大人亲临前线,奋勇抗击黄巾,贵公子大战黄巾逆贼,英勇捐躯的英雄事迹已经派人到处传扬。”
“辛苦你了,改日本官一定好好的奖赏于你。”
“大人,奖赏不奖赏倒是其次,只是我们马上就快没有粮草了,大人还得快快想些办法。”
“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让那些乡绅、大户们分摊。你传令下去,就说为了剿灭黄巾逆贼,让全郡所有的乡绅、大户有粮的出粮,有人的出人,重新组建安平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