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大人,义勇兵伤亡了三百多人,义勇统领刘成大人被箭矢射中,眼看就要不行了!”就在这时,一个满脸上血的义勇传令兵跑了过来,向公孙瓒报告刚刚的战况。
公孙瓒皱了皱眉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些义勇都是公孙瓒从百姓中征集而来的,曾经跟随着公孙瓒打退了张纯的进攻,那个刘成就是一个勇敢的年青人。
“公孙越,你去负责指挥义勇作战。誓死守住城墙,后退一步者斩!”公孙瓒看着城墙下的乌桓人,头也不回地说道。除了他们公孙家族里的人,他手下确实没有什么堪用的将领。
“大哥,北城墙头的守军越来越少,只剩下三千多义勇了,而其他城墙上并没有乌桓人进攻,要不要从其他城墙上调些义勇过来?”公孙越临阵领命,丝毫不敢大意,连忙建议往北城墙上增兵。
“千万不可大意!”公孙瓒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乌桓士兵有十万之众,随时可以从其他城墙进攻,如果我们从其他城墙上抽调兵力,他们那里的防守力量就会消弱,乌桓人就有了可趁之机。”
这些天来,乌桓人一直集中猛攻北城墙,而对其他城墙没有动静。公孙瓒的防守重点也在北城墙,其他城墙上的守军已经被抽调到了极限,如果再次抽调,谁能保证乌桓人不突然袭击其他城墙?
“大哥,乌桓人已经攻了五天了,杨林的援军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可是直到现在,杨林的援军迟迟不见踪迹,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赶来。我们要是按这个速度继续损耗下去,再过两、三天,士兵就要打光了。大哥,难道我们就这样死守下去吗?”公孙越大声吼叫着,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你放心好了,杨林就是不救我们,他也不敢不救这城中的百姓。”公孙瓒摆了摆手,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他是幽州刺史,比不得太尉刘虞。如果土垠城破,让乌桓人屠杀了城中百姓,朝廷不会怪罪刘虞,他就是刘虞的替罪羊!”
“可是大哥,为什么杨林还不来呢?难道他非要等我们都死了,才肯带兵前来吗?”公孙越实在是不能理解,哪怕你不愿意与乌桓人决战,就是陈兵土垠城下,乌桓人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攻打土垠城。
“我们不会死的,看看这些土垠城的百姓,他们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有他们在,我们就不会死。他们和我们一样,与杨林都是休戚相关,生死与共的。不管杨林愿意不愿意救援我们,他都不会放弃土垠城。只要守住土垠城,大家就有活路。”公孙瓒淡淡地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说道。
……
“于夫延,现在该你们进攻了。”丘力居回过头来,朝着乌桓大军阵中挥了挥手,大声吼叫着说道:“第一个攻进土垠城的部落,任其在土垠城抢劫三天,凡是攻上城墙的士兵,每个人奖赏三个汉人女子。”
“嗷依……”
于夫延部落的乌桓人嚎叫起来,纷纷从战马上跳了下来。这是一个小部落,总其只有三千多士兵,几天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轮到进攻的机会,能够得到财富和女人,对于一个小部落来说,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呜……”
低沉而悠长的牛角号声突然划破了土垠上空的宁静,守城的汉军士兵纷纷从城墙上站了起来。这号声他们已经非常熟悉了,听到这号声就意味着乌桓人再次开始了进攻。
于夫延带领着他的三千多乌桓士兵,向着城墙扑了上去。在这些乌桓士兵中,越是来自小部落的乌桓人,他们越是表现的凶悍。因为部落越小,他们的生存机率越小,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必需比别人更凶悍。
于夫延奋不顾身,身先士卒,挥舞着战刀顺着乌桓人刚刚堆彻的坡道杀上了城墙。迎面遇上的就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于夫延年青力壮,武艺精悍,人随刀走,抢入对方侧翼,一刀将那个义从砍死。
紧跟着他就陷入了守城士兵的凶狠围攻之中,身边的乌桓人不断地发出惨叫,不断地倒下城墙。然而没有人后退,大家都杀红了眼,浑然忘记什么是生命了。乌桓人更加疯狂,在付出惨重代价,好不容易登上城墙之后,怎么能轻易放弃。
一个乌桓士兵在临死之前还奋力劈出一刀,砍断了守城士兵的一条腿。断腿的守城士兵随即身中数刀,但他却找了一个垫背的,拼着被一刀两断,他硬是砍下了乌桓人的左手。
那个左手被剁,剧痛之下,惨叫声撕心裂肺,连插入自己胸膛的战刀他都没有察觉。两个士兵愤怒地撞到一起,各自将战刀戳入了对方的身体,两个人相拥着滚下了城墙。
一个从坡道上爬上的乌桓士兵人还未到,长箭已经射出,一个在附近和敌人拼杀的守城士兵顿时被长箭穿透身体。那个守城士兵一声不吭,露出空门让乌桓人砍中一刀,就在鲜血四射之际他突然出手,趁对方不备一击得手,随即狂嚎一声,奋起余力,扑向那个乌桓人弓箭手。
“报……大人,三十里外,突然发现大队汉军骑兵,队伍连绵一十里,估计约有十万之众!”就在这时,乌桓人的探马突然从远处奔来,还来不及跳下马来,就大声喊叫起来。
正在为于夫延的疯狂进攻而兴奋的丘力居心中一惊,脸色刹那之间变得异常难看。他扭头看了看西边,满腔的怒火顿时冲天而起:“来吧,你们这些懦弱的汉人,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的骑兵究竟有多么的厉害!”就在乌桓人的探马发现颜良、文丑的右路军的同时,秦武、秦勇带领的中路军、典韦、许褚带领的左路军已经穿插到了乌桓人的大营附近,几乎是在同时被乌桓人的探马发现。三路大军没有丝毫的停留,向着各自的目标飞奔而去。
“秦武,你带一个大队快速插过去,速度占领李家庄,一定要截住丘力居,大军随后就到。”眼看着乌桓人的探马发现了自己的大军,周永也不在隐匿行军,立即命令秦武带着一个大队,抢先穿插到土垠与乌桓人的大营之间。
乌桓人的大营就在徐无山的山脚之下,离土垠城大约五十里。秦武的任务就是阻止丘力居回到自己的大营,以便赢得时间,让典韦、许褚他们攻打乌桓人的大营。
“孙观、吴敦,我们走!”秦武挥了挥手,带着孙观吴敦的骑兵大队就走。经过在高句丽的整编,孙观吴敦的骑兵大队现在只有少部分的汉人,大多数是他们在北海沿岸各部族中挑选的高大、魁梧的部落士兵,正好可以在乌桓人身上试一试身手。
……
“吹号,命令于夫延停止进攻,立即结阵迎敌!”丘力居紧锁着眉头,冷冷地命令道。自从进入幽州以来,由于他没有进入了渔阳,他还没有与汉军骑兵发生过战斗。现在汉军骑兵找上门来了,他心里不禁很有些期待。
“呜……”
乌桓人的牛角号声响了,就象是在吹奏一首挽歌,那凄历而悠扬的号角声如同野狼的悲鸣。正在攻打土垠城墙的于夫延部落士兵似乎不相信地回头看了看乌桓人的大阵,确信是命令他们撤退的号声之后,他们才心有不甘地退了下来。
看到敌人无缘无故地退了下去,公孙瓒也是一头的雾水。特别是看到敌人正在集结成阵,公孙瓒更是莫名其妙。他不禁回过头来,看了看遥远的西方,隐隐约约之间,他看到了万马奔腾而扬起的烟尘。
“援军来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他不由得颠起了脚,伸长了脖子,翘首遥望。终于,他确信无疑,那就是周永的骑兵!他高高地举起长枪,兴奋地大叫一声:“兄弟们,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
留守乌桓人大营的正是丘力居自己部落的三万士兵,领兵的将领就是他的亲信甘力夫。不论白天、黑夜,他都要在大营周围三十里以内派出大量的探马、游哨,以确保大营的安全。
就在这天上午,甘力夫刚刚巡视完大营,还没有走进自己手帐篷,突然有大批探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大人不好了,有五、六万汉军骑兵向我大营扑来,离这里已经不足二十里。”
“嗷依……”甘力夫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怪叫一声,惊得手中的马鞭也掉在了地上:“快……赶快报告大首领!快……赶快吹号,命令全体士兵紧急集合,准备迎战汉军骑兵!”
刹那之间,那些探马忙了起来,一小队探马飞奔出营,向着无垠城跑去,另一些探马则摘下腰间手牛解号,齐声吹了起来,整个大营顷刻间就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之中。
……
上午巳时,典韦、许褚带领的左路大军赶到了乌桓人的大营,却发现守卫大营的乌桓士兵已经严阵以待。高高的栅栏之后,乌桓骑兵手持弓箭,正等待着汉军骑兵冲锋。
虽然乌桓人大营的栅栏并不高大,也不坚固,可是典韦、许褚并不准备用骑兵冲锋,去作无畏的牺牲。只见典韦猛地一挥手,大声吼道。“特种兵中队,全体下马,准备进攻!”
立即就有一千多士兵跳下马来,迅速跑到大军的前面,摆开了一字阵形。与大多数骑兵不同,他们身着特制的盔甲,左手持着钢盾,右手提着斧头,腰间挂满了铁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