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杨林和典韦、许褚、颜良、丑、潘凤、俞涉、林峰、罗永、赵云、藏霸等一起骑上马,来到了涿县的大街上。此时的街上堆了半尺深的积雪,雪花依然飘着,街上的行人稀少,就是碰到个人也是行色匆匆,连个问路的人都不好找,只好来得一家小酒店。
“店老板,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有一个叫张飞的人你知道吗?”
酒店的老板是个中年人,笑起来象个弥陀佛,见来了十几个骑马的大汉,连忙让店小二接过马缰绳,客气地想把杨林一行人迎进酒店。谁知杨林不是来喝酒,仅仅是问路,便有些不悦。可是一听是打听张飞,脸上笑着迎了出来。
“各位客官算是打听着了,那张飞张大公子便是小店的常客,他家的庄园就在此地不远。不过他现在不在庄园里,因为我刚才看到他进城了。各位客官不如在小店稍等,如果他来你们可以遇上,如果他不来,小的就引你们前去他的庄园。”
既然酒店老板看见张飞进城了,自己找去也是白跑,不如就在酒店里坐坐,喝几杯酒暖暖身子。几个人便走进酒店,温了几壶酒,要了几盘下酒菜,慢慢地喝了起来。
酒店里人不多,酒店老板就陪着杨林他们聊了起来。看来这张飞人缘不错,那酒店的老板对张飞赞不绝口,张飞在涿县也算是小小的名流,他不仅颇有资财,而且为人仗义,嫉恶如仇,深受乡民爱戴。
大家喝着酒,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这也是下雪天消磨时光的最好办法。大家正聊得开心,突然间进来了好几个客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从杯里掏出一把钱来,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老板,温几壶酒,今儿个酒店的帐我全包了。”
那酒店老板连忙从杨林他们的桌子旁边站了起来,也顾不得与杨林他们打招呼,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满脸堆着脸,比见了亲爹还要亲热。这世道,谁见了钱不亲爱呢?
“哎哟,这话怎么说的,今儿个下雪,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了?”
那几个客人呵呵地笑着,脸上泛着红光,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高兴。那掏钱的汉子找了个地方坐下,向其他人挥了挥手,大家就围着坐了过来,他一巴掌猛地拍在桌子上。
“疤痕脸王三也有今天,真是死有余辜,没想到死在几个外乡人手里,只可惜连累了张飞张大公子。”
“什么?你说什么?谁死了?外乡人怎么连累了张飞张大公子?”
那酒店老板也是个喜欢打听闲话的人,平日里也爱和大家聊天扯白,这也是把大家吸引到酒店来的诀窍。他正准备去温酒,听那汉子如此说,连忙停住脚步,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外乡人?”
杨林不由得一楞,现在涿郡城外最多的外地人就是自己的队伍。不过今天已经命令大家在大营里休息,应该没有人进城啊,难道有谁不听话,偷偷地溜进城来了?
“过瘾啊,过瘾!”
那掏钱的汉子兴奋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大声呼叫了几声过瘾。其他人听说他请客,有便宜不占那是笨蛋,也纷纷坐到他的身边,他越发的高兴,对着酒店的众人讲了起来。
“疤痕脸王三看到五个外地人手里有钱,就和七个无赖拦在偏僻的西街下手抢劫,还和那五个外地人打了起来。就在这时,张飞张大公子从旁边路过,大喊了一声,吓得疤痕脸王三等人拨腿就跑。张飞张大公子追上去夺过了钱,却失手打死了一个无赖。而那五个外地人更是得势不饶人,一口气打死了五个,其中就有疤痕脸王三。要不是张飞张大公子拦着,还有那两个无赖恐怕也难逃一死。”
听到这里,杨林越发糊涂了,一次就有五个外地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队伍。要真是自己的人闯了祸,那可就麻烦了。一下子打死六个,就算是正当自卫也是自卫过当。可是这些家伙究竟是谁呢?
“这位大哥,请问那张飞张大公子和五位外地人现在何处?”
“嗨,别提了。”
那讲故事的汉子还沉浸在打死疤痕脸王三的兴奋之中,听到杨林如此问,脸上立即显出愤慨的神色,他环视了众人一眼,猛地喝了一口酒,把酒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
“这疤痕脸王三之所以在涿县为非作歹,无非是仗着他是郡丞大人的小舅子,连县令大人也让他三分。今天刚刚被打杀,县府的衙役就把张飞张大公子和那五个外地人抓起来了。听说太守府的衙役也来了,想要把他们提到太守府去。”
“哦……谢过这位大哥。”
杨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事情的经过迅速的考虑了一下,实在是想不起这究竟是谁?不过不管是谁,只要是自己的兄弟,总是要救出来的,看来又要冒一次险了。这时,同行的几个兄弟的脸上都是十分的焦急,等待着杨林拿主意。
“兄弟们,我担心这是我们的人闯得祸。赵云、藏霸两位兄弟,你们立即回到我们的营地,办好三件事。一是让何仪、何曼、刘辟、龚都四人马上到涿县衙门去打听消息,二是让陈泽、张亮把谯郡郡兵全副武装地带来,三是让雷叔、雄叔、戒叔把留地营地里的其他人全部武装起来,随时准备战斗。我们几个人在这酒店等你们。”
涿县县城里有两个衙门,一个是涿县县令衙门,一个是涿郡太守衙门。当然,涿郡太守衙门管着涿县县令衙门。有一段时间,涿郡城里还有个幽州刺史府,不过后来搬到广阳郡去了。
听说自己的小舅子被人打死了,郡丞崔相可是吓了一大跳,青天白日的,谁吃了豹子胆,敢打死他的小舅子?虽然郡丞只是太守大人的佐官,可也掌管着一郡的政务,不是谁想惹就敢惹的。他二话没说,就派太守衙门的捕头带着十几个衙役去把凶犯提到太守衙门来。
涿县县令鲁信可是不敢招惹郡丞崔相大人,见来了十几个太守府的衙役,就知道郡丞大人插手了。反正杀人者和被杀者与他都没有关系,他也懒得去争辨,便答应录个口供就让他们把人带走。
“唔……大人,我们是外地来的客商。我们在酒馆喝过酒后,正准备出城,突然冲上来八个歹徒抢劫我们的钱袋,还打了我们。要不是这位公子出面相救,我们都要被打死了啊,唔……”
一走上大堂,二当家的便哭诉起来。身为一个土匪,最害怕的就是这公堂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怎么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呢?当听到县令大人审问他们的时候,连忙装起了可怜,当堂大哭起来。
“你们两个,如何抢劫,如何伤人,从实招来。”
那两个逃过一劫、侥幸活下来的无赖张由和李奇,已经被太守府派来的衙役关照过了,他们知道马上就要提到太守府去了,就按照太守府衙役捕头的交待,在县令鲁信的面前哭了起来。
“大老爷啊,我们冤枉啊,我们几个人正在路上行走,碰到这几个外地人。由于下雪路滑,不小心撞倒了他们,结果他们抓住我们就打。后来这个张飞也跑来殴打我们,把疤痕脸王三和其他五人全打死了,要不是衙役们来得快,小的们恐怕也是没命了。”
“胡说!”
那被称为张大公子的张飞闻听两个无赖颠倒黑白、胡说八道,早就气得浑身发抖,他瞪着两只大眼,手指着两个无赖,声音象雷鸣般在县衙大堂里炸响,震得县衙的大堂不住地晃动。
“好你个无赖,你们强抢钱财,殴打苦主,反诬他人行凶,这还有天理吗?”
“不许咆哮公堂!”
县令大人鲁信把惊堂木重重地拍在堂案上,虽然他也认识张飞,可是与张飞并没有什么交情。在他眼里,这张飞不过是个土财主而已,现在打死了郡丞的小舅子,能不能保住命还能说,哪里能容张飞在大堂大呼小叫。
“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谁敢!”
那张飞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才不会让那县官平白无故地打四十大板。只见他两臂向外猛的一用力,那挂在他身上的铁链便旋转开来,一转身套住一个衙役,伸手就从他的腰中抽出了一把大刀。动作非常娴熟,就象在抓一个小孩。
“好你个狗官,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就要打人,这还有没有王法?”
“你……你……你想造反?快……快……快抓起来。”
县令鲁信可是吓了一大跳,他万没有想到,这张飞竟敢在公堂之上拔刀威协衙役。本想发怒,命令衙役抓人,可是一看张飞那魁伟的身躯,不由得有些胆怯,这满堂的衙役,是他的对手吗?
“唰唰唰……”
那些衙役们倒是尽责,几十个衙役纷纷拨出刀来,用刀指着张飞。虽然张飞的身上还套着铁链,可是他们也不敢太过靠近。他们对张飞非常了解,那铁链子飞舞起来,轻而易举地就能砸死人。
“你这狗官,俺张飞看你还算清白,才来这公堂与你讲理,要不然凭那几个衙役想捉住俺张飞?谁曾想你竟然听信那无赖的谎言,想陷俺张飞于死地,俺要把你这破衙门砸了。”
“你……”
还没等那县令鲁信说完,一个衙役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手捂着脸,看样子很疼,脸上却也肿得老高,明显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嘴角上还流着血丝,神色慌张地跑到县令大人的跟前,小声地在县令大人的耳边嘀咕,不过由于嘴也些歪了,说得也不是十分清楚。
“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群官兵,拿着明晃晃的刀,那几个将领就在大堂门外,让我进来通报一声。小的稍迟了一会,就被一巴掌打成这样。”
“啊……这……”
“老爷,不能再等了,再迟一会,他们要是发了火,连老爷你……”
“啊……快快有请。”
鲁信也算是识相,这涿郡城可是个通天的地方,敢在涿郡城里撒野的官兵肯定来头不小,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县令能够招惹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谁知道这些兵大爷是为什么要闯公堂。
“是,大人。”
那个挨打的衙役用手捂着脸,弯下了腰,不知是他的牙疼,还是在向县令大人行礼,连忙又跑了出去,动作非常的迅速。也许那一巴掌让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连公堂上刀相持的场景也没有在意。
“各位军爷,里面请。”
不一会,大堂上走进来一大排高大魁梧的将领,一个个气宇轩昂,英姿飒爽,雄纠纠、气昂昂地径直走向县令大人的堂案前面。他们根本没有朝大堂上对持的双方看一眼,那目空一切、眼中无人的气质威慑得县令鲁信不敢抬头。
“天啊……”
看着那些巨汉走进大堂,鲁信竟然楞住了。这是些什么人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些铁塔般的家伙都跑到我这里来了?鲁信不由得在心里哀叹:别说外边还有兵马,就是这几个家伙,也能把涿县县城翻个底朝天。
“呵呵……”
梁天最先看到了杨林一行人,脸色不由得一喜,刚刚笑出声来,却看到杨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连忙低下了头,同时向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一起低下了头,而二当家的则哭得更伤心了。
“咚咚咚……”
还是何曼有眼力劲,他腾腾地几步走到县令的身边,那隆隆的脚步声震得大堂也跟着摇晃,吓得鲁信连忙站了起来。然而何曼并没有动他,而是搬起他的座位,走到杨林的后面。
“杨老爷,请坐。”
杨林慢慢地坐在椅子上,那些魁伟的巨汉都站在他的身后,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把钢刀。只见杨林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县令鲁信,见鲁信傻乎乎地站着,杨林淡淡地笑了笑。
“县令大人,我和兄弟们路过涿县,本想进城来喝杯水酒,却听说涿县无赖抢劫过往的客商,殴打被抢的苦主,还诬陷见义勇为的狭义之士。兄弟们心中气愤不过,硬要到大堂上来评理,不过被我拦住了。县令大人,我想请教大人,这涿县还是我大汉朝廷的天下吗?这涿县的县令还是我大汉朝廷的县令吗?县令大人,你继续审案,我们就在旁边看看热闹。”
那县令终于回过神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怨恨。本来这案子与他没有任何牵连,他可以公平审理。那知道插进来一个郡丞,搅得他下不来台。看这些将领们的架式,这要是自己断案不公,他们说不定敢当堂宰了自己。反正也没自己什么事,犯不着为别人背黑锅。
“各位将领,不知怎么称呼?”
“审你的案,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那好,下官这就审案。”
一听说要审案,那太守府来的衙役捕头就知道形势不妙,向其他衙役使了个眼色,就要往外溜。刚走两步,就觉得撞到了一堵墙上。只见何曼猛一抬腿,正顶在那捕头的上,那捕头仅仅来得及哼了一声,就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其他的捕头被刚才一幕吓呆了,那胸骨断裂的声音他们再清楚不过,虽然那捕头不会丧命,恐怕这辈子也不能再打人了。从来都是他们打别人,今天算是见到狠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靠边站着,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张飞也看着这一切,从那些高大的将领走进来时的气势,他就发现这些人非同寻常。如果这些人是朋友,那一切好说。要是这些人是敌人,自己恐怕今天难得逃出生天。
听完那领头将领的一番话,张飞才在心里笑了,原来也是一伙打抱不平的热血汉子。看来这天下还是好人多,有了这么一群血性汉子,这天下才是真正的朗朗乾坤。
“张由、李奇,快快从实招来。”
那县令鲁信算是看明白了,这些兵大爷不是说不定敢杀人,而是肯定敢杀人。今天要是不给他们一个交待,恐怕自己就要玩完。郡丞大人,对不起了,你那小舅子死了白死,谁叫他踢到铁板上了呢?
“大人,小的们已经招过了啊,我们没有抢他们的钱,是下雪滑倒了,撞倒了那五个外地客商,他们先动手打我们的啊,还有这个张飞帮忙,才把我们的兄弟打死了六个。”
那两个家伙也明白,今儿个算是活到头了,那帮将领明晃偏袒张飞和外地人,恐怕郡丞大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自己说不说实话都没有活路,就是死也要把张飞和那几个客商拉着垫背。
“胡说,你们两个无赖,别以为本官不知道,刚才那些太守府的衙役教过你们。现在本官再问一遍,要是还不说实话,可别怪本官不客气。”
“老爷,你就是打死我们,也是这句话。我们没有抢他们的钱,是下雪滑倒了,与他们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