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岗见郑卫要去,正中他的下怀,他心中明白,也只有她们去最好,杨林就是要怪罪,也不会拿一个女子怎么样,何况女子骑兵队的将领都是他的妻子,顶多责怪几句罢了。
“土匪可有一千多人,你们女子骑兵队去,有把握吗?”
“哼,我就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们女子骑兵,今天你们就等着。”
“不敢,不敢。把我的家丁带上,兴许还能帮上忙。”
“不用。”
郑卫说走就走,当即就把她的一千多女子骑兵召集起来,跟着辛评、辛毗就走。不过辛评、辛毗却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幽州官军中还有女子骑兵,更没有想到带头的将领也是些女的。就凭这些女兵,打得过土匪吗?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眼看就要到中午了,辛评、辛毗兄弟俩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不管怎么说,女兵也是兵,看她们那架式,对付土匪应该没问题。只好带着这些女兵,急匆匆地朝辛家庄赶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郑卫命令所有的女兵拉下了头套,这样一来,谁也看不出这是一群女兵。连辛评、辛毗兄弟俩也吓了一跳,那一个个头套绣着恐怖的鬼脸,把兄弟俩看得毛骨悚然。兄弟俩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自己究竟是请来了一群士兵,还是请来了一群妖怪。
一路急行军,当郑卫她们赶到辛家庄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队伍一进入辛家庄,可把辛家庄的乡亲们吓得不轻,绝大多数都跑回家关上了大门,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凑在一起看热闹。
然而郑卫就觉得辛家庄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村子里人们好象都小心谨慎地看着她们,还不时的交头接耳,背后嘀咕着。尽管他们说的很小声,但郑卫还是听见了。
“他们肯定是辛评、辛毗兄弟俩请的帮手,看她们一个个的身背弓箭、手持,这是要与土匪打仗啊,这下我们村里要遭殃了,我们还是赶快逃跑,再迟恐怕是来不及了。”
实际上,辛家庄的乡亲们在恐惧和不安中已经煎熬了三天,可以说是辛家庄人最难过的三天。当你知道灾难降临而又无能为力,那心灵深处的折磨比灾难本身更为可怕。
不少的乡亲们无法承受这种恐惧,先后逃走了,有的投亲靠友,有的躲到深山里去了。还有不少的在犹豫,他们因为各种各样在原因,不能离开这片土地,只好陪着辛评、辛毗家在此等待命运的判决。
辛评、辛毗家只是这个村子的一个富裕人家,他们可不是杨家山庄那样的大地主,他们没有什么号召力,周围的村子也不敢来帮忙,在这样面对生死的关健时刻,又有谁愿意为了辛评、辛毗家去跟土匪拼命呢?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些幽州女兵。
那土匪陈大麻子,可是活跃在阳翟山里的大土匪,武功高强,这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在阳翟这一带,那是说一不二,无恶不作,他连官府、县兵都不放在眼里,已经横行阳翟二十多年了。
虽然来了这么多骑兵,然而村里的人们并没有安心。他们清楚地知道,那些土匪报复心特别重,要是他们吃了亏,他们会千方百计的报复,到时候,遭殃的还是那些普通百姓。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土匪迎亲的时间就要到了。郑卫带着一千多骑兵,静静地伫立在辛评、辛毗家的门口,第一次指挥作战,郑卫确实有些紧张,难熬的时刻终于到了,不管成败如何,今天在此一举。
说来也怪,今天的天气出奇的晴朗,没有一丝风,天上连云彩也没看见一块,夏日的太阳温暖地照射着大地,还真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郑卫不由得在心里嘀咕。
“都说坏人干坏事的时候不是在阴雨天,就是在黑夜里,现在怎么这么好的天气?难道说这是预祝我们旗开得胜?”
让辛评、辛毗兄弟没有想到,还没有逃跑的辛家庄村里的乡亲们,自发地来到辛评、辛毗家的大门口,一个个都拿着刀,提着,为辛家助威。辛评、辛毗突然觉得,乡亲们还是很有胆量和勇气的,能为辛家挺身而出,确是不简单。
辛评站在家门口,感动得一塌糊涂,几天来四处奔走,到处求告,兄弟俩看够了冷眼,眼见得乡亲们来相助,不由得感慨万千,他连忙双手抱拳,高声对乡亲们致谢。
“乡亲们,老少爷们,我辛家世代居住在辛家庄,和大家同饮一井水,同住一个村,情同手足,亲如兄弟。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是土匪陈大麻子欺人太甚,硬要强娶我的妹妹。我们是不得已借兵反抗,我们不能把我们的妹妹推到火坑里去。如果土匪来了,给乡亲们带来了伤害和损失,我们在这里先给老少爷们陪礼了。”
待到说完,已经是两眼含泪,兄弟俩面色严峻,神情肃然,双手抱拳,深深地向乡亲们拜了下去。
“我们不怪你,我们来帮忙了。”
“我们就是要打土匪,乡里乡亲的不帮忙,谁还能帮忙呢?”
“不消灭土匪,我们永远不得安生。”
“打死陈大麻子,烧了他的老窝。”
乡亲们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那陈大麻子就象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乡亲们的心头,能借着这个机会一举搬掉这块石头,正是乡亲们期望的。有个精壮的汉子走上前来,转身面向乡亲们,大声吼了起来。
“乡亲们,土匪陈大麻子,是我们这里的一害,他今天祸害辛评、辛毗的妹妹,明天还不知道要祸害谁家呢。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让陈大麻子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对,我们不是好欺负的,我们要让陈大麻子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打死陈大麻子,为百姓除害。”
等那精壮汉子说完,乡亲们也跟着大声吼叫起来。就连郑卫和那些女兵们也跟着有些激动,然而她们没有做声。如果让乡亲们知道她们是些女兵,恐怕好多人就没有胆量跟土匪拼命了。
“辛大哥,陈大麻子来了,陈大麻子来了,已经快进山了,来了三千多人,还敲锣打鼓的,抬着花轿。”
就在乡亲们群情激动的时候,一个小伙子跑进来,大声向辛评、辛毗报告。这个小伙子就是辛评、辛毗安排在山口放哨的,这几天他天天在山口守着。
“不是只有一千多个土匪吗?怎么现在来了三千多个,是小伙子看错了,还是陈大麻子又招了土匪?”
郑卫听到小伙子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有点紧张起来。辛评、辛毗明明说过,这空山洞只有一千多个土匪,多是附近的山民,家里没事了,就上山当土匪,家里有活了,还下山帮忙。怎么会一下子冒出三千多个?
“老少爷们,我们走啊,我们打土匪去。”
辛评、辛毗来不及多想,冲着乡亲们大喊了一声。聪明的兄弟俩知道,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犹豫,也不能解释,如果你有一点紧张,其他人立即就会受到感染,恐惧是蔓延的最快的传染病。
兄弟俩翻身上马,带头朝村外奔去。那个精壮汉子没有骑马,扬起手中的长矛,朝着乡亲们使劲一挥,高声吼叫起来。
“是爷们的跟我走。”
情绪已经被挑动起来的乡亲们,也大声高呼起来。这个时候,也只有高声大喊的声音,才能镇住心中的恐惧。就象胆小的人走夜路,哼着歌曲给自己壮胆一样。
打仗就靠个士气,士气高涨的时候,对面就是十倍、百倍的敌人,也会悍不惧死地往上冲。可如果没有士气,就是面对弱小的敌人,也会一触即溃,所谓兵败如山倒就是这种情况。正午出嫁,可是阳翟人的风俗。当太阳刚刚当头的时候,土匪们就来了。娶亲可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哪怕是土匪,也得挑个好日子,土匪们想娶个媳妇也不容易,谁不想图个吉利呢?
尽管是抢亲,张大麻子还真是当成了他人生的大事,他带着他全部的手下,竟然敲着锣,打着鼓,抬着花红大轿,他们还真的当成了娶亲的喜事,还真有点迎亲的味道。
土匪张大麻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戴着个大红花,头上竟戴着顶官员帽。洞房花烛夜,人生得意时啊,一路上脸上堆着笑,满脸的麻子随着笑声不断地上下抖动,仿佛就要掉下来。
土匪们也一个个喜气洋洋,嘴里流里流气,还哼哼着下流的小调,有的还大声喊叫着,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混话,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哄笑声。按照阳翟的风俗,新婚三天无大小,哪怕你是土匪头目,也得随着兄弟们闹腾。
“大当家的,大喜的日子,可得给兄弟们发点封子钱!”
“呵呵,他娘的,你们这帮兔崽子就喜欢钱。新媳妇上了山,每人一个大封子。”
“大当家的,听说新媳妇如花似玉,洗脚水都是香的。”
“他,洗脚水归你们喝了。”
“哈哈哈……”
……
郑卫骑在马上,紧跟在乡亲们的后面,她心里清楚,现在才是考验自己的时候,如果自己过不了这一关,连这三千来个土匪也对付不了,那自己也不要混了,回去还不让那些男兵们笑话死?就是杨林不怪罪,自己也没脸见人了。
然而,她还是有些紧张,这些将领中,真正能上阵的只有她自己。康英虽然会武功,可是她有孕在身,不能上阵,而张影、小青、王萍、王菱则都不会武功。她想了想,招手叫过张影、小青、王萍、王菱,在她们的耳边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四个丫环分成两组,各带着五百骑兵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