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怀里的小姑娘却不肯领情。
谢锦词挣开他,揉了揉被掐疼的腰,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疏离,“沈长风,你以后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总对我动手动脚,知道的晓得咱们是兄妹,不知道的……毕竟,咱们都这么大了。”
沈长风低笑,回味般捻了捻指尖,“妹妹有话不妨直说,我见不得你拐弯抹角,更无法容忍你因为外人的挑唆,对我流露出这种眼神。”
他长臂一伸,又把谢锦词抵在廊柱上,指尖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看向自己。
谢锦词咬着下唇,“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少年脸色很不好看,
桃花眼里戾气浮动,却那样坦诚炽热。
不知怎的,这一刻,谢锦词对他所有的猜忌统统烟消云散。
秦妄不是什么好人,她很多年前就知道,所以秦妄的暗示究竟有几分真假,她都不该受其影响。
她谢锦词是一个有五感、有真心之人,她相信的,从来不是旁人的只字片语,而是自己的把控判断!
谢晚筝被大司马认作外孙女,多年来顶着她的身份瞒天过海,说到底,是她谢锦词还不够强大而已!
不论谢晚筝来临安城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会忍让,更不会退缩!
属于她谢锦词的东西,她都会一步步拿回来!
少女眸光冰冷得可怕。
沈长风挑眉,“妹妹究竟想说什么?是要说大司马府的掌上明珠风晚筝是你的堂姐,还是要说我沈长风为了把你留在身边,故意安排风晚筝去上京认亲?”
谢锦词与他对视,“你不会。”
“既然相信我不会,回来的时候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谢锦词,我很不喜欢你对我防备。”
“你整日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能不防你吗?”
谢锦词瞪他,语气松软了不少。
她认真道:“沈长风,秦妄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你还是少与他来往为好。”
两人说着话,二房的林姨娘忽然哭着冲进来。
几个婆子都拦不住她,她哭得眼睛红肿,“谢锦词,今天赵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思翎,好端端怎么就被抓进了大牢?!你赔我思翎,赔我思翎!”
她三两步冲过来,竟然想打谢锦词。
梅青立即出现,一招小擒拿手控制住她,冷声道:“林姨娘,我们小姐叫你一声姨娘算是敬重,你家姑娘不见了,干啥拿我们小姐发脾气?!”
沈思翎的生母死于难产,她是跟着林姨娘长大的,林姨娘苛责嫡女,在府上并非什么秘密,这会子她跑过来哭惨,不用想也知道是做戏给有心人看。
林姨娘一屁股跌坐在地,捶胸顿足地哭喊:
“我不活了我!听说思翎进了大牢,我第一时间就带了银子想去把她弄出来,可是牢头说,太子发了话,除非三天内抓到真凶,否则就要杀了思翎!我去找审案子的萧敝言,哎哟喂,那家伙哪是抓凶手的料,他哭得比我还厉害!”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演得挺像模像样。
谢锦词被她吵得头疼,“抓思翎的是太子,林姨娘就算把漾荷院掀翻天,我也没本事把她弄出来。”
“那我不管!思翎跟你一起参加的赏菊宴,怎么你没事她却有事?你这当妹妹的是怎么照顾姐姐的?!谢锦词,你不把我的思翎救出来,我今儿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不走了!”
思翎参加赏菊宴,是她亲口准许的,若是不把人救出来,她根本不敢去见二老爷啊!
沈长风不耐烦,正欲叫人把她轰出去,谢锦词淡淡道:“且不说此事会牵连沈家,思翎是我的姐妹,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来人,送林姨娘回去。”
林姨娘仍旧不放心,“你当真会帮思翎?”
“事到如今,你除了相信我,还能怎么样呢?”
林姨娘脸一红,讪讪道:“你要是能把思翎救出来,我叫她喊你姐姐好了。”
谢锦词面无表情。
她才不要沈思翎喊她姐姐,她只要沈思翎平安回府!
送走林姨娘,谢锦词换了一袭装扮。
她从屋内走出,“尸体大概还停在赵府地牢,我去找赵瑾萱帮忙,应该能进去验尸看伤。沈长风,你要与我一道吗?”
暮色将晚。
坐在檐下的沈长风回头看她,少女鸦发高挽、面若芙蓉,穿他幼时的窄袖劲装,墨青颜色衬得肤色细腻雪白。
细腰长腿,身姿相当玲珑。
啧啧,就这副身段,他能在床上玩一年都不带重样的!
谢锦词瞧着他眼神就不对,后退两步,皱眉,“你看什么?”
“妹妹腰好细啊。”
谢锦词脸蛋红透,“沈长风,你就不能正经——啊!”
沈长风突然揽了她的腰,蕴着轻功离开漾荷院。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少女心跳加速,蹙眉道:“沈长风,你以后——”
“妹妹再直呼我名字,就把你丢下去哦。”
谢锦词咬牙。
他们正越过高檐楼宇,下方是熙攘繁华的街市,人群渺小如蚁,若是从这样高的地方摔下去,不得摔成肉泥?
沈长风睨她一眼,难掩嘚瑟,“乖,叫哥哥。”
谢锦词很害怕这厮的不着调,只得不情不愿地弱声轻唤:“……哥哥。”
长大以后,她就不喜欢唤这厮哥哥了。
总觉得他没有当哥哥的样子。
沈长风笑眯眯的,扶着少女细腰的手,悄摸摸地摩挲了下,仿佛是在感受她腰肢的细软。
占这点子小便宜叫他高兴得很,还刻意绕远路,偷偷地多吃了下豆腐才抵达赵府。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沾风带尘驶进长安巷,在陆府吃了闭门羹后,改而来到沈府。
车帘掀开,一名黄衫姑娘跳下来,笑眯眯与门房小厮说了几句话。
没一会儿,梨白梅青双双来到门口,瞧见那位姑娘面生,不由得多打量几眼。
黄衫姑娘豪爽地自报家门:“我叫问夏,是你们小姐的朋友,劳烦二位替我通传一声,你们家小姐见到我一定很开心!”
梨白见她心思单纯,稍稍放下戒心,礼貌道:“五小姐不在府上,姑娘不如改日再来拜访?”
“哈?词儿不在啊……”
问夏垂头丧气回到马车里,“小姐,你好不容易说服老太爷准许你上山习武,谁知学成后,想见的人一个也没见到。小姐,你也太惨了吧!”
贺妙言抚摸腰间金丝软剑,满脸不开心,“谁说不是呢,去江陵没找到浮生君我认了,来到临安城,谢锦词不在我也可以理解,可陆景淮不见我是什么意思?都三年了,他难不成还在生我气?”
“哪能啊,我家小姐长得好看,武艺又高强,性子更是比寻常闺秀豁达,陆公子应该是害羞,不知道见到你该说些什么。”
“问夏,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既然如此,咱们先去逛一逛临安城,晚些时候再来找陆景淮和谢锦词。”
主仆两人都是天生的乐观派,因此很快统一了战线。
马车缓缓离开长安巷,沿着青石路面往天香坊而去。
赵府。
因为有赵瑾萱的接应,进入地牢轻而易举。
赵瑾萱不喜地牢的湿冷阴暗,因此站在外面等,并没有进去。
谢锦词推开铁牢门,血腥气扑面而来,榻上铺着张竹席,竹席上盖有一块白布。
她掀开白布,不觉怔住。
白布底下空空如也,只有一小摊干涸血迹。
她望向沈长风。
沈长风懒懒朝外喊道:“赵小姐,这具女尸,可有旁人碰过?”
“就只有萧敝言赶鸭子上架看过两眼,他看完就吓跑了,应该没有别人碰过。那尸体……怎么了吗?”
“没怎么,不见了而已。”
沈长风一脚踩在榻上,“萧敝言那个草包,能看出名堂才有鬼。尸体不翼而飞,证明尸体有问题。或者说,尸体上的致命伤,有问题。”
“我从书上读到过,凶手不同,所造成的致命伤也会产生偏差。如果说,女尸身上的致命伤明显到足以暴露凶手的身份,那么那处伤口一定非常特别。”
谢锦词正色。
沈长风赞许微笑,“现在尸体不见了,咱们就只能从凶器上下手。赵小姐,凶器放在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就在尸体旁边呀!”
尸体旁边同样空空如也。
“啧,看来是有人把尸体和凶器一起偷走了……”沈长风眯了眯桃花眼,“值得凶手冒险在太子眼皮底下行窃的尸体和凶器,到底有何特别之处,我倒想见识见识。”
谢锦词拽住他的衣袖,“赵府的线索已经断了,我们去府衙大牢看看思翎吧?”
少女步履匆忙,步下石阶时,不慎踩空。
沈长风眼疾手快,揽着她的腰将人圈入怀中。
他的动作,他的神情,是赵瑾萱从没见过的温柔。
白衣少女怔住。
她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懵懂年纪,男人看心爱女人的眼神,她不会不明白。
直到两人走远,她才不敢置信地摇头。
原来,
沈长风所谓的意中人,
是他妹妹!
赵瑾萱笑容苦涩讥讽。
她自有一身傲骨,说过不再纠缠沈长风,那就一定会做到。
然而暮去朝来,过去的一千多个深夜里,她对他的思念,从来就不曾消减过!
亏她还以为谢锦词和沈长风兄妹情深,这几年来勉强给了谢锦词几个好脸色……
如今想来,她赵瑾萱根本就是个笑话!
“太讽刺了,太讽刺了!为什么会是谢锦词,为什么偏偏是谢锦词?!沈长风,你的意中人是谁都可以,但绝不能是谢锦词……绝不能是她……”
少女呢喃,指甲用力划过身后墙壁,留下五道长长的血痕,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唤她。
她侧目,来人一身华贵,正是随太子远下江南的风小姐。
“赵瑾萱,我听说你和谢锦词有些过节,巧的是,我和她也有些过节。我问你,你要不要跟我合作杀了她?!”
谢晚筝神情发狠,开门见山。
赵瑾萱对她并无好感,冷眼以对,“我的确不喜欢谢锦词,可那是我的事,我再如何不待见她,也不会跟你勾结。你要杀她,我不会阻拦,只是莫要玷污了我知州府的名誉。”
她冷漠离开。
谢晚筝气得直抖。
她狞笑:
“区区知州的女儿,竟然也敢看不起我!谢锦词,赵瑾萱,我要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锦绣青梅》】之166沈长风的意中人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莺诉】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锦绣青梅》】之166沈长风的意中人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锦绣青梅》之166沈长风的意中人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莺诉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锦绣青梅》之166沈长风的意中人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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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四章预览:...饭吃。沈思翎张了张嘴,表情呆呆的。白皙的脸蛋上,同样浮现两朵小红云。原来吃辣椒,是这个意思啊……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有点飘……正不知所措时,姜束踏进门槛,微笑着咳嗽两声。沈思翎回过神,立即捧着滚烫的脸蛋趁机离开。姜束在傅听寒对面坐了,望了眼菜色,笑道:“你既吃不得螃蟹,不如给我吃?”傅听寒面含冰霜,把螃蟹护在身前,“想吃叫你媳妇给你做,我和你可没有交情,倒了也不给你!”姜束也不恼,笑容如旧,“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巳时二刻(九点三十分)。赵府,寻芳阁。一名梅园打杂的侍女,忽然哭着奔进来,“杀人了……梨香榭杀人了!”众女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起身,匆匆往梨香榭而去。来到亭榭,竹帘高卷。几名衙役隔开众人,赵瑾萱的尸体躺在亭榭深处,地上蔓延开的血液已经开始凝结。已有人通知过男眷那边,提刑按察使沈廷洵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正仔细检查尸首。几名梅园打杂的侍女,哭哭啼啼立在一侧。其中为首的上前,朝沈廷洵福了福身,“沈大人,奴婢们端着茶点路过这里,正巧......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不是好归宿。少女心急如焚时,一只带着薄茧的手,忽然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怔住。沈长风握紧了她的手,面不改色地看着江面,“谢锦词,你家里也不是没有男人,这种事情,用得着你来操心?就算天塌下来,我这当哥哥的也能给你顶着不是?”少女皱眉。虽然吧,话是好话,可从沈长风嘴里说出来,她总觉得哪里暗藏玄机……坐在两人后面的陆景淮,伸长脖子瞄了眼两人牵着的手。谢锦词和沈长风是兄妹,牵个手什么的,也没什么吧?可是为啥他觉得哪里怪怪的……众人心思......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来自上京的密旨已经到达他们手中,在那道密旨的指引下,沈廷洵会如何抉择呢?半管烟草很快见底。赵继水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最后想到的,却是虞倾萝。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儿,此生他再也见不到了。“我可以与佞臣为伍,也可以不论黑白,为我父亲谋利。但是背叛家国,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困难啊。”他感慨着扔掉烟管,笑望向傅听寒,“至于你,今夜之前,我还以为你会成为沈廷洵的妹夫。”傅听寒站在火光中,看不见表情。赵继水又笑,“傅听寒,动手吧。”傅听寒缓步上前。......
本章提要可怀里的小姑娘却不肯领情。
谢锦词挣开他,揉了揉被掐疼的腰,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疏离,“沈长风,你以后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总对我动手动脚,知道的晓得咱们是兄妹,不知道的……毕竟,咱们都这么大了。”
沈长风低笑,回味般捻了捻指尖,“妹妹有话不妨直说,我见不得你拐弯抹角,更无法容忍你因为外人的挑唆,对我流露出这种眼神。”
他长臂一伸,又把谢锦词抵在廊柱上,指尖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看向自己。
谢锦词咬着下唇,“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少年脸色很不好看,
桃花眼里戾气浮动,却那样坦诚炽热。
不知怎的,这一刻,谢锦词对他所有的猜忌统统烟消云散。
秦妄不是什么好人,她很多年前就知道,所以秦妄的暗示究竟有几分真假,她都不该受其影响。
她谢锦词是一个有五感、有真心之人,她相信的,从来不是旁人的只字片语,而是自己的把控判断!
谢晚筝被大司马认作外孙女,多年来顶着她的身份瞒天过海,说到底,是她谢锦词还不够强大而已!
不论谢晚筝来临安城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会忍让,更不会退缩!
属于她谢锦词的东西,她都会一步步拿回来!
少女眸光冰冷得可怕。
沈长风挑眉,“妹妹究竟想说什么?是要说大司马府的掌上明珠风晚筝是你的堂姐,还是要说我沈长风为了把你留在身边,故意安排风晚筝去上京认亲?”
谢锦词与他对视,“你不会。”
“既然相信我不会,回来的时候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谢锦词,我很不喜欢你对我防备。”
“你整日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能不防你吗?”
谢锦词瞪他,语气松软了不少。
她认真道:“沈长风,秦妄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你还是少与他来往为好。”
两人说着话,二房的林姨娘忽然哭着冲进来。
几个婆子都拦不住她,她哭得眼睛红肿,“谢锦词,今天赵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思翎,好端端怎么就被抓进了大牢?!你赔我思翎,赔我思翎!”
她三两步冲过来,竟然想打谢锦词。
梅青立即出现,一招小擒拿手控制住她,冷声道:“林姨娘,我们小姐叫你一声姨娘算是敬重,你家姑娘不见了,干啥拿我们小姐发脾气?!”
沈思翎的生母死于难产,她是跟着林姨娘长大的,林姨娘苛责嫡女,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