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乐毅家院子很大,但没有几个人居住。
乐母看到乐毅领回客人,非常高兴。她分附家丁赶紧杀羊,并收拾好房间让客人休息。
乐毅更是欢喜,几日内,一有空隙就跑到鬼谷子那里求教。
鬼谷见少年乐毅勤学好问,自然敞开心扉教他一些兵法布阵。
鬼谷细研过珠儿给他的吴起兵法,里面图国,料敌,治兵,论将,应变,励士等篇虽易懂得,可要掌握精髓却是很难。小乐毅天资聪颖,只要鬼谷说上两遍,就能背下来。而且自己学完即用石块摆布,象一员将军排兵布阵。
墨翟也是高兴,用羊排骨给他做了架攻城战车。
珠儿看他们在一起欢乐,也非要教乐毅一套剑法。小乐毅还拿不动铁器,只能拿着木棍比划,可他认真无比,一个动作都不忽视。
这日,鬼谷和珠儿上街游玩,看见市上有一群群男女老幼站在那里,旁边一些贵族模样的人说说笑笑地淡论着。
两个人好奇,就过去观看。一问才知道,今天是奴隶买卖日子。贵族们将家里的奴隶带出来,可以交换,也可以挽些资物。
“鬼谷哥,他们怎么不跑啊?”珠儿气愤了一阵后,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都是祖祖代代的如隶,也有战争抢来的,也有犯法充奴的。他们往哪里跑啊!诸候都是一样。”鬼谷感概着。
一个贵族拿着马鞭挑选着。“这个!”他一指一破衣遮体的女子,家丁上去将她拉到一边。
“这个!”他又指向另一个小女孩。“主人,这太小了,买回去还不是吃闲饭!”家丁提醒着。
“你懂什么!这过几年后每载都能生上一个,没眼光!”
家丁赶紧过去将小女孩从大人身边拉走。
小女孩哭喊着爸妈,不愿分开。
贵族扬起鞭子就是两下,小女孩身士顿时两条血印,蜷缩着没了声音。
珠儿看着,气得伸手就要拔剑,鬼谷子按住她的手。“天下都是这样,你能改变几人!”
眼见着贵族丢下一串铜币,家丁将几名妇女装进笼车,扬长而去。
几个身着铁甲头盔,腰带刀剑的兵将气势凶凶地走了过来。
他们来到人群前高声喊到:“令尹府招兵,凡能入伍男丁,三年后即可除去奴籍,建功者,立赏除名。
男丁奴隶立刻勇动起来,一个接一个向前站立,等着挑选。
一位兵将逐个看着。
他来到一个骨瘦如柴的老汉面前,一抬腿,将他踢出了队伍。“老不死的,还想到军营混饭!你当是放羊养马,那是和胡人拼命!”
他又来到一个少年面前,吓得他不敢抬头。“多大了?”
少年怯弱地说道:“十二。”
兵将摇摇头。“太小了,等你长大留了种再去,咱不能让赵国断了儿孙!”
几个兵将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人怎么这样,明知道上战场活下来不多,还争着当兵!”珠儿看着鬼谷子。“得地的夫君荆路伤了一条腿才有了活命!”
“珠儿,他们是奴隶,和荆路不一样。荆路是被抓丁,所以他自残了肢体还能回来,可这些人终身为奴,只有拼命,幸运活下来,才能改变命运,看来奴隶是宁愿死都不愿当奴隶啊!”
二人闷闷不乐地向回走去。
他们正要拐进便道,刚好与一伙人相遇。
鬼谷一拉珠儿,两人躲到一边,让开了大路。
这伙人原来是一个贵少领着家奴在闲逛。
贵少一看珠儿,顿时眼晴一亮,笑嘻嘻拦住珠儿。
几个家奴看懂了主人的意思,立刻将二人围了起来。
“这边陲城里还有如此漂亮的姑娘,本公子算是艳福不浅啊!”贵少淫笑着。“还不快给我请回府上。”
几个家奴伸手要拉。
鬼谷用剑一横,笑道:“你还真有好眼力,不过,她已是我的妇人,光天化日,请你自重!”
贵少一仰脖,看着鬼谷,怒道:“难道你不知道本公子是令尹的公子,就是赵王也要让我家三分。看上你的女人那是你的福分,本公子赏你一金,够你再娶三个!”
“就是啊!我家公子女人成群,哪个不是锦衣足食,看你们这穷样,还不快谢谢公子!”一个家奴拍着马屁。
珠儿早就一腔怒火,正要发作,却见鬼谷以目光制止着。
“公子既然那么多女人,何必夺我所爱?”
“赵王三百后宫佳丽都不嫌多,我才不到二十中意的,快点拿金子走人,否则别怪连你都抓了为奴。”
贵少说着拿出一锭金子,抛向鬼谷。
鬼谷伸手接住金子,收了剑,对着珠儿一笑。“你看公子多富有,你就跟着坐享富贵吧!”说完转身就走。
贵少和家奴大笑起来。
珠儿也笑了起来,她知道鬼谷哥是要惩罚他们。
珠儿在家奴围护下跟着贵少走着,刚转一个弯,几个家奴已倒在地上。
贵少正得意地走着,回头一看,就剩珠儿一人,正迟疑间,珠儿飞起一脚,正中贵少裆部。
贵少痛得满地打滚,哀豪声不断。
珠儿笑道:“看你以后还敢欺压女人!”说完,向着鬼谷的方向奔去。
墨翟听完珠儿所述,并没有象鬼谷和珠儿那样气愤和大笑,倒是叹口气。“自王以下,贵族大臣们贪婪者甚多,广施仁爱者少,哪里能不征伐!看来鬼谷弟所言是也。”
“墨兄所倡仁爱所以处处碰壁于诸候,是与此等不公相关。以欺压为所以,以豪夺为当然,势必有一天会有人改变,那便是得了天道。”
“听说魏国变法图强,已有所收获,现已成诸候盟主,我们还是早些去那里看一看!”墨翟说道。“我也想拜访一下老友!”
“好啊!我早想去魏国呢!”珠儿兴奋地说道。
“魏国地处中原腹地,自是能人甚多,我想一定不虚此行!”
赵军中军帐内,太子申心烦意乱。自赵国和魏国交战以来,大小战斗不下十次。每次都是让魏国占了上峰,自己连连回退。他也认真分析过双方情况,做过谋划。可战斗一开始,魏军那强大的战车群让自己的士兵胆怯,致使许多应战士兵还没见到魏军就被退下来的战车撵死。
这次太子申刚刚补充完战车和士兵,准备主动出击魏军,打一胜仗,以便鼓舞士气。可刚要实施,军中却出现疾病。大批士兵腹泻昏厥,几天工夫,军中竞有一半土兵倒下,严重的己经死亡。
国医都来了,可遍试药方却不见士兵好转。
太子申害怕了,他担心魏军的攻击。如果魏军得到情报,必然乘虚而入,致使全军覆灭。如果主功撒退,魏军怎么会放过大好时机,定会长驱直入。
太子申如坐针毡,看着下边这些国医无计可施,更是气上加气。
一名校尉匆匆跑了进来。“报大将军!营外有三人求见大将军,并说能医治士兵疾病。”
太子申一惊喜。“哪里人氏?”
“回大将军,一位是宋人墨翟,另两位是燕国人。”
“止楚攻宋,三百弟子拒兵三万,一定是他,快快有请!…”
校尉刚要转身离去。
“等等,”太子申拦住他。“随本将军营外迎接。”
鬼谷三人离开中山国后就奔魏国而去,走了几日,才到这里。一看赵军和魏军打仗,就想绕道而走。
刚走出不远,就见士兵们抬着死尸一排排地走出军营。
三人觉得奇怪,这两军只是对峙,也没开仗,怎么会有这么多死者。待士兵走后,鬼谷和墨翟走近死尸一看,知道这是温疫所制。不用说,赵军军营必有大温疫。
鬼谷和墨翟想到一块了,救人要紧,于是就来了营门外。
一问才知道是赵国太子申领兵与魏国对阵,鬼谷子这才想起燕国公子姬青还有一锦信在怀中呢!
太子申将三人请入中军,单刀直入。“三位说能医治士兵疾病,不知怎么医法?如能医好,本将军自不会亏待诸位。”太子申虽然着急,可也是小心,下面必然坐着那么多国医呢!
“将军,墨翟一生提倡兼爱,可医治病人我不会,是我这位好友鬼谷先生有此妙手!”
“鬼谷先生出自哪门贵戚啊?”太子申犹豫地看着比自己小得许多的鬼谷子,他又看看下面坐着的那些花白胡须的国医们。
国医门听墨翟一说也灰心丧气,看着鬼谷的年纪,内心都在嘲笑。
鬼谷从太子申的语气和坐着人的神态已知他们想说什么了,他本想拿出燕公子的锦信。再想又何必争此虚名,看在士兵的伤份上,先忍一下吧!于是说道:“鬼谷子并非世袭贵戚,乃云梦山一介山野,偶学医药,治病救人罢了。”
国医们一片嘘声。
公子申一听也觉得难以相信,一介山野,偶学医药,这怎么能胜过这些世袭的国医们。
他看看墨翟,墨翟微笑着。他看看鬼谷,鬼谷子没有一丝的不安。
“敢问鬼谷先生,我军士兵得了什么病?用什么方法治疗呢?”太子申问道,他知道大家都想这么问鬼谷子。
“将军,刚才我看了得病的兵卒,这病是两项病因而致。”鬼谷胸有成竹。“其中,体内中毒,其二,呼吸感染。”
“能否具体些呢?鬼谷先生。”一位白发老国医拱手问道。
鬼谷拱手一笑。“内脏的病变可以反映到体表,相反,通过对外部的诊察,也可以推测内脏的变化。面部是最快表现脏腑病症的部位,通过面部的颜色、形状、五官状况等,可以诊断脏腑疾病。士兵之病源于饮食和呼吸,饮食,我看了谷物,没有问题,一定是水。呼吸,我观此地,阴阳不谐,八卦衰门,岂能不得病。
太子申惊悚起来。“你是说我军营地不吉?”
“当然!”鬼谷看到那些国医已不再说说话。“先改饮水,服以草药解毒,再请将军移营,这病自然能医好!”
“好,就按先生所提,只要医好士兵,本将军都答应。只是这军中一动,必引起魏军怀疑,一旦他们攻击…”
“我既能看出这是衰地,将军,我也能找到活地。”鬼谷真诚地看着太子申。
“那就请鬼谷先生快快用药吧!”
“那就请将军快快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