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悟空有了弓箭之后家里面就不得安宁了,它倒是有自知之明不去招惹鬼脸小金之流,就连雄纠纠气昂昂的大白鹅也不招惹,只是挑选着没有战斗力的小鸡和鸭子作为试箭的对象。wwW.qb5.c0M//箭头是平的到不害怕它伤了鸡鸭,凭它的箭术也根本射不中,但是总能弄得院子里面到处都是鸡鸣鸭叫的。
又是一个夏末清秋的早上,星期天,小学生们不用去上课,天天拿着本子过来和丫丫一起趴在阳光下写字。葡萄早已经下架了,张太平暂时无甚事情,搬来椅子坐在两个小姑娘的旁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悟空那家伙还拿着竹条弓箭上蹿下跳地追着院子里面的鸡鸭,又是小灰熊也会遭殃。
只见悟空终于瞄准一直没有防备的鸭子,捏着弓弦的手指一松,箭,应该叫做木棍才对,嗖地一声射了出去,不过悟空的箭术实在是让人汗颜,五米的距离它竟然能射偏一米左右。
好巧不巧地几只大白鹅排着队扇着翅膀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仿佛一对正在受检阅的士兵一样从这里经过,木棍没射中鸭子,却射在了其中一只大白鹅的翅膀上。
院子里面的大白鹅和别家的还有些区别,比别家的多了份凶悍的气息,受到攻击之后立即掉转过头来反击。
悟空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一只过来其他的也都追了过来,这些家伙可不是过来摇旗呐喊助威的,而是会真正地下口。
悟空吓得当即跳起来嗖地一声钻进了屋子里,从里面将房门插上了。
大白鹅们进不了门,都围在门口嘎嘎大叫,将门板啄得啪啪响。
木红鱼被傅红桃推着进了院子看着这热闹的阵势笑着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丫丫抢先这回答道:“悟空刚才拿弓箭射大白鹅了,大白鹅们要报仇呢。”
木红鱼不由一笑道:“悟空还真是能惹事,已经有箭靶子了它不去靶子前练箭偏偏要用大白鹅练箭。”
丫丫哈哈大笑道:“我空在射鸭子呢,射偏了射到大白鹅身上了。”
没有了葡萄之后早上起来也没有什么忙活的了,张太平便让范茗和蔡雅芝一起跟着行如水还有叶灵去晨练,四个人回来了解了院子里面的情况之后就属范茗笑得最开心,分明就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面,看得门后面的悟空直呲牙咧嘴。
好不容易收起了笑容,范茗拍着门板说道:“悟空,开门了!”
悟空从门缝中看了看,门前的大白鹅们并没有离去,吱吱叫了一声并没有将门打开,它害怕将门打开了大白鹅们冲进来。
还别说,范茗还真有门开之后将大白鹅们放进去的意思,能看到悟空被大白鹅们追得无路可逃也是一件趣事。可惜悟空不上当。
蔡雅芝将围在门口的大白鹅驱散了,才过去拍门。一般上在学生上学的时候就按照学校安排的时间吃饭的,但是到了周末就又变回以前的吃饭时间,早饭点,这会儿正式做早饭的时间,她着急着进去做早饭呢。
悟空看到大白鹅们终于离开了,这才开了门走出来。
不过,大白鹅们虽然在蔡雅芝的驱赶下离开了门口,但是并没有走远,就在院子边缘盯着门口这边,等到悟空出来后又嘎嘎大叫着围了上来。
悟空见势不妙就想转头又钻进屋子,可惜屋门已经被进去的范茗从里面关上了。
还在门后面嘻嘻笑着说道:“悟空,你就在外面和大白鹅们斗智斗勇吧。”
此路不可通,只得另寻他路了。悟空迅速地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后以发挥超常的速度爬上了院子边上的一棵树上。尽管跑得够快了还是被围上来的大白鹅们在身上拧了几下,疼得在树上直咧嘴。
大白鹅们的气并没有消,还是嘎嘎大叫着守在树下围着树打转不肯离开。
大白鹅不离开悟空就不敢从树上面下来,只能蹲在树上面和下面的一群大白鹅大眼瞪小眼。
木红鱼看得有趣,笑着说道:“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现,大白鹅竟然这么记仇。”
张太平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家养的这些大白鹅却是有灵性的多,但也凶悍的多。
天天看着扇着翅膀的大白鹅们忽然出声朗诵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张太平笑着问道:“这是你们老师给你们教的?”
丫丫抢着回答道:“是的,我也会背诵。”说着也将这首诗歌背诵了一遍。
张太平夸赞了一声又问道:“你们老师还教给你们什么?”
丫丫说道:“叫我们写字,不过这些字我和天天都会了。”想了想补充道“还告诉我们什么是幸福。”
“哦?”张太平来了些兴趣“那么你说说你们老师告诉你们什么是幸福?”
老师说:“小孩子有爸爸妈妈的关爱就是幸福,小鸟有虫子吃就是幸福,树木庄稼有雨露滋润就是幸福”丫丫一连串会所了好几个。
其实这些东西可以往深了理解,也可以浅浅地理解,但是无论是深是浅,都不是丫丫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可以理解的,她只是转述老师的原话罢了。能将这些话记在心里面就很不错了,就像是给孩子们心中播撒了一颗幸福的种子,终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早上没有了什么事情,但是下午还有得忙活,需要将冬瓜和南瓜采摘了。
忙活了一个下午,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一群人才踏着金灿灿的夕阳从山坡上面下来,张太平和蔡雅芝走在最后。
这时候张太平最能体会陶渊明的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自得心境。不自觉地笑了笑,吸了一口开始弥漫金菊花香的空气。
蔡雅芝正看着不满金色阳光的张太平的脸,见他忽然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不由好奇地问道:“你笑什么纳?”
张太平正准备说话,却只见蔡雅芝忙着仰头和自己说话没注意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就朝着前面扑去,脸上的表情也从好奇一瞬间变成惊恐。这下子要是绊倒了摔下去非得脸面着地最不济也会摔个鼻青脸肿。
蔡雅芝不自觉地、也很正常地闭上了眼睛。
张太平眼疾手快,一把经快要栽倒的蔡雅芝来起来,仓促期间用力有点猛,一下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面。
看着怀里面蹙着眉头紧闭着眼睛的妻子,张太平好笑地说道:“闭着眼睛做什么?”
蔡雅芝本能地闭上眼睛之后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本以为无可幸免,必定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下场。然而过了片刻之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是背后传了阵阵温热厚实有股莫名的安全感,正在奇怪之际就听到了张太平带着戏谑的声音。
睁开眼睛后就看到了丈夫似笑非笑的眼神,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脸,并没有什么不适,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腾地一下就红了,红色迅速蔓延到粉项以及晶雕玉琢的耳垂。
捂着脸都忘记从张太平的怀里面出来了。
张太平也愣住了,应该说是被妻子那一瞬间的羞涩迷惑住了。
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一下,忽然间就想到了早上和丫丫说的关于幸福的事情。
这不正是吗?对于蔡雅芝来说,在自己摔倒的时候能有一个宽广有力的臂膀将自己抱起来就是一种幸福;而对于自己来说,能在妻子摔倒的时候将妻子抱起来,欣赏那种只为自己一个人绽放的妩媚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其实幸福的定义很简单,就是累了有一个臂膀可以依靠,冷了有身体可以拥抱,饿了有面包啃,烦了有音乐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无不充斥着幸福。
人们之所以感应幸福的程度不同,是因为心中的太过繁盛,遮挡了看幸福的眼睛,屏蔽了感应幸福的心。
这一刻,张太平感觉到世界上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
“啊!”蔡雅芝被张太平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虽然这种在额头上面的吻在城市里面已经是一种可以在大街小巷任何角落施为的一种甚至不被时下大多数年轻人认为是真正意义上的吻的吻,但是在山村里面白天做这种事情,还是让蔡雅芝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猛地跳开之后蔡雅芝才醒悟过来自己叫得有点大声了,赶紧闭上了嘴。
不过前面的人都已经听到了,纷纷回过头来。
别人看着蔡雅芝通红的脸色,都识趣地没有问原因。
只有范茗关心地问道:“蔡姐姐怎么了?”
蔡雅芝赶紧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蔡姐姐脸色怎么这么红呀?”
蔡雅芝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脸颊答非所问地回答道:“刚才差点绊倒了。”
范茗古怪地看了一眼蔡雅芝不再问话了。
回到院子里面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让张太平很是意外的人,已给说是一对父女才对。正在和站在院子口上的鬼脸对峙着,虽然男子手里面并没有什么有力的武器,但是面对着鬼脸如此的猛兽却不见什么惧色。
这个男人张太平认识,就是当时他逛拍卖行的时候卖报宝剑的那个人,听说因为女儿得了绝症需要钱来救治,所以才将宝剑拍卖。还听说其人武力了得,更是亲眼见到拍卖之后有人拉拢。
现在能到这里来,应该是对那些大医院死心了才将希望寄托在民间的老中医身上,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找到了这里。
精气匮乏、面容憔悴,三十岁左右的人看上去就像四十多岁,显然是为女儿的命飞了很多心神,被折磨地不轻。
身后背着个竹筐,上面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见到张太平一群人过来了眼睛中才有些波动。
张太平将鬼脸招了回来,男子走进来朝着张太平问道:“不知道治病的张老爷子可是在这里?”
张太平点了点头说道:“从后面进去就可以了。”
男子道了一声谢,朝着后院绕过去了。
着男子显然也是认识木红鱼,但也只是点了点头三十打过招呼,并不多话。
木红鱼看着男子进去的背影,眼中有着几分惋惜。凭借这个男人的才能和武力,当能闯出一番天地来,只可惜被女儿的病困在了浅滩里,也不知道此后还有无一飞冲天的机会。
张太平进屋后洗了洗手也进了后屋,对于小女娃的病他也有几分好奇。
老爷子正在给别人施针,男子也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将盖在竹筐上面的布揭开,眼中满是疼惜地看着里面的小女孩。
小女孩应该和丫丫的年纪差不多,只是身上的皮肤出奇地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病恹恹地眼神中带着对这个世界太多的留恋,同样如宣纸般苍白的小手拽着爸爸伸过来的手。
看着一个本应该如同丫丫一样快乐生活的小女孩却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身为父亲的男子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就是张太平这个毫无干系的外人都感觉到满是不忍与痛惜。
小女孩的这个样子却是不能见风吹,估计就是连阳光都不能见到,也难怪男子来的时候将竹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张太平首先进了药房将后窗子关了起来,男子才将女儿从竹筐里面抱了出来放在自己的怀里坐在老爷子的对面。
老爷子仔细检查了一会儿说道:“血液坏死病,也就是外面所说的白血病。”
对于这个结果,男子默然以对,显然这样的结论他已经听过了无数遍了。有点忐忑地问道:“不知老先生能不能治好?”虽然明知道希望不大,但心里面总是抱有着那丝万分之一的侥幸。
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赎老汉医术浅薄。”老爷子也是有些情绪低落,他的医术虽然了得,但这世上还是有着一些病是连他也治疗不了的,这白血病就是其中的一种。
虽然男子心里面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吸了一口气扬起了头,可眼泪还是不收控制地流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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