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草和血莲参?”药铺的伙计听了直摇头,“没有没有,这两味药我们药铺从未进过,客官要不去别处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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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紫衣草么?产自西海之岛上,在西方也是极为难得,流入中原更是少之又少,”另一个药堂掌柜大摇其头,“至于血莲参,通体赤红若血,在极北的冰原之地才能寻得,而那里少有人迹......就算达官贵人求这两味药也不得,你家的病人,怕是看病的郎中恐瞧不好病,写出来难为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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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媚儿一连走了七八间药铺,一无所获。
“怎么办?”她不禁心急如焚,眼见天色暗了下来,站在人流如潮的街头有些彷徨无措。
“林,”阿列克赛在一旁劝慰道:“你也不要着急,我们再找找看,药铺里没有,可这居庸关过往的商旅很多,其中不乏有贩运药材的商人,他们可能有会有这两样药材,我们不妨去客栈投宿的人里面问问看。”
“嗯。”林媚儿觉得阿列克赛的话说的有理,遂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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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说商人们投宿的地方?”一名居庸关百姓向南一指,“客栈旅店都在城南,商人们不急着赶路的话,都会去那里投宿。”
“多谢告知!”林媚儿拱手道谢,和阿列克赛直奔城南。
一路之上,从城南过来的人不少,其中还有一些妇人。
“你看这梅花嵌玉的累丝簪子,可是今年的新款呢!”一个妇人得意的一扬手中的簪子,“才二十两,比在京城还便宜。”
“这簪子没什么出彩之处,”另一个妇人说道:“倒是这银丝缠翠碧玉镯子,嫩生生的就像一朵绿玉兰。这玉呀,可是上好的缅玉呢!那杀才,居然向我要三十两,我跟他还到二十五两,怎么样?”说着炫耀似的一晃自己的手腕,玉镯叮咚作响。
两个妇人说着话,从林媚儿的身边走过。
听这几个妇人谈论珠宝首饰,林媚儿听得心中一动,女孩儿少有不爱美的,对珠宝首饰、胭脂水粉尤其趋之若鹜。
“林,快走吧,不然天就要黑了。”阿列克赛见她脚步慢了下来,催促道。
“哦。”林媚儿心神一凝,步子便加快不少。
城南是南来北往的行商聚集之地,不但客栈林立,也是茶馆酒肆和勾栏瓦舍集中的地方。居庸关城是延庆卫所指挥衙门的驻地,城池相比北方的一些州府也不逊色,一到晚上便热闹非凡。虽然边境闻警,过关盘查严了许多,但还未实行宵禁,晚上仍一如既往的人声鼎沸。
林媚儿想和阿列克赛分头询问,可想到他不会讲汉话,只得作罢。
“小娘子,你想到哪儿去呀?”几个汉子满脸淫笑的拦住一个女子,“跟我们哥儿几个说说,我们领你去。”
那女子垂着头,一言不发,想要转身离开,却又被一个汉子抢身挡在面前。
“让开!”那女子蛾眉一蹙,俏生生的叱喝了一声。
“哎呦,生气了,”挡在她面前的汉子挤眉弄眼的笑道:“如果得罪了小娘子,那在下便请小娘子去喝一杯作为赔罪。”
“对,去喝一杯。”其他几名汉子哄笑道。
那女子脸色愠怒,伸手便去推那汉子。不想却被那汉子捉住了手臂。
“你,你给我放开。”女子的脸色变得煞白,想要挣脱他。
“小娘子,你摸我作什么?”那汉子嘻嘻笑着说道:“莫不是你迫不及待想要跟我去快活一番?那好,我便成全了你。”说着一张大嘴便向着女子脸颊和秀颈亲去。
女子尖叫着想要推开他,可无奈力气太小。那汉子的手臂像铁钳一样越收越紧,嘴巴在女子脸上乱吻乱嗅,“好香,好香!”
旁边的几名汉子更加起哄得放肆大笑起来。
林媚儿生平最恨男人欺负女人,一见之下更不迟疑,快步上前,伸
手扣住调戏女子的那汉子后颈。
那汉子正待去拱女子的酥胸,陡然背后一麻,全身的力气顿失,手臂变得绵软无力。女子挣脱了他,仍然吓得不住尖声大叫。
林媚儿虽然身子娇小玲珑,但抓住那汉子的后颈提溜起来一点儿也不费事。
“是谁,快放开我。”那汉子看不到身后,又惊又怒,手脚不住在空中乱舞。
林媚儿冷哼一声,皓腕一甩,那汉子便飞出一丈多远,“噗通——”一声摔落在地上。
其他几名汉子大惊,连忙上前扶起他。那汉子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相貌极为俊秀的少年,发一声狠,“兄弟们,给我一起上,揍他!”
几名汉子捋起袖子将林媚儿团团围住。
“我道是谁多管闲事,”那名被摔的汉子乜着眼说道:“原来是个比娘们长得还要俊俏的小子,怎么,看老子跟那个小娘们亲热不忿了是不是?瞧上老子了......”话未说完,脸上“啪——”的一下吃了个热辣辣的耳光。其他几人大怒之下正要动手,陡见眼前人影一晃,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胸口、小腹甚至下体一阵揪心的剧痛,便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痛呼起来。
吃了耳光的汉子惊惧之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见林媚儿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你、你要做什么?”见一名汉子从地上爬起,连忙喊道:“塔尔哈,快去叫人。”说的是蒙古话。
从地上爬起的汉子正要拔足飞奔,蓦然一堵墙挡在了自己面前,他倒吸一口凉气,退后一步抬头看去,只见一名铁塔般的大汉圆睁着一双蓝眼睛瞪视着自己,一头金发在夜幕下闪闪发亮。
“是色目人......”他身子一颤,想要换个方向奔逃,突觉领口一紧,呼吸顿觉不畅起来。
阿列克赛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揪住他的衣襟提在半空。
吃了耳光的汉子心中一颤,便觉咽喉处一凉,一柄锥子一样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你是要死还是要活?”林媚儿冷冷的瞪视着他道。
“当......当然是要活。”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好,”林媚儿一指被他调戏的女子,“你过去给她恭恭敬敬磕三个响头,然后就可以滚了。”
“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让我给一个女人磕头......”他话还未说完,喉头便是一阵刺痛,接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对他说道:“不然的话你就只有去死。”
“这位公子,有话好说,”那汉子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我愿意掏银子赔偿给她,你看可好?”
林媚儿的秀眸眯了起来,“好啊!我现在便将你杀了,然后赔银子给你,你觉得如何?”手一紧,一缕细细的血线顺着他的锁骨流向胸口。
“公子饶命!”他禁不住喊出声来,咽喉处的痛感愈发灼热起来,连忙改口,“我、我这就去磕头。”
林媚儿手中的精钢峨眉刺一收,呵叱一声,“还不快去!”
那汉子颤巍巍的向女子走去,还未走到她跟前,突然人群一分,走出十几个人,当先一人貌相威猛,头戴尖顶皮绒帽,穿一身裘皮大衣,像是个领头的。那汉子如同见了救星,忙跑到他面前,“大人,有人欺负小的。”
那人的目光一扫向他看来的林媚儿和渊渟岳峙般的阿列克赛,黑亮的瞳仁闪过一抹异色,甩手狠狠的给了那汉子一个耳光。“勾栏院里没有你们想找的女人么?竟然在大街上调戏起良家女子来,还不快滚!”那汉子一愕,忙灰溜溜的钻出人群跑了。
“本人御下不严,望公子恕罪!”那人上前向着林媚儿一抱拳,“底下人不懂事,已经得到了教训,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林媚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向阿列克赛递了个眼色,阿列克赛会意,蒲扇般的大手一扬,手中的汉子便飞了出去,“噗隆通”在地上连摔了几个筋斗。
“统统给我滚!”那人
喝了一声,几名汉子连滚带爬的从围观的人群中跑了出去。
待他们跑远,那人方来到女子面前,拱手道:“手下人行事无状,惊吓到了小娘子,我在这里替他们向你赔罪了。”作了一揖。
女子看他的样子感到有些害怕,忙躲到了林媚儿的身后。
“不知他们可否伤到了小娘子?”那人说道:“本人愿意做出赔偿。”
“我,我不要什么赔偿,”女子颤声道:“你们快走吧!”
“赔偿就免了,”林媚儿开口说道:“希望你回去后能好好约束你手下的这些人。”
那人下颌轻点,拱了拱手,转身和一同随他来的人出了围观的人群。
“多谢公子相救。”待周围的人散了,女子对着林媚儿盈盈一礼。
林媚儿仔细看去,见那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相貌清秀,秀发绾成堕马髻,一身莲青刺绣月华裙,端的靓丽可人。
“小娘子不必多礼。”林媚儿心中有事,不欲跟她多说,便道:“晚上闹市之中切勿一人行走,还是赶快回去吧!”想要让阿列克赛送她回去,突见前方有几人向她们这里跑来。
当先一人是一位身穿紫色衣袍的圆脸青年,他向着女子招手道:“娘子,你没事么?”圆圆的脸上露出欣喜不胜是神情。
“你怎么才来?”女子嗔怪的瞥了他一眼。
“我,我一接到信就赶快带人赶了过来,”圆脸青年嗫嚅道:“幸好娘子你没事。”
“其实多亏了这位公子,”女子看向林媚儿,“不然的话......”眼圈一红,下面的话便哽住了。
“多谢公子救了拙荆,”圆脸青年向着林媚儿深深一揖,“我宋平在这里谢过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公子不必多礼,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林媚儿拱手道:“我姓林。”
“原来是林公子,为表谢意,”圆脸青年说道:“宋某当宴请林公子,还请勿要推却。”
“多谢了,”林媚儿心中有些不耐,“我还有要事去办,贤伉俪的心意我只能心领了。”
“哦?”宋平看着她道:“我观林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如果方便的话不妨一说,说不定宋某能帮上一二。”
“是啊,”女子也对林媚儿说道:“我家相公最是热心,林公子有何难处请尽管说来便是,说不定还真能帮上你的忙呢!”
林媚儿看了他们一眼,略微踌躇片刻便将找药的事跟他们二人说了。
“这可真巧了,”女子说道:“我家相公也开了一间药铺呢!或许真有林公子需要的东西。”说着一脸热切的看向宋平。
“唔,”宋平的额头微皱了一下,沉吟片刻道:“林公子所说的这两样药材确实罕见......”
听他这么一说,林媚儿的心蓦的一沉,就见宋平继续说道:“贵友需要这两味药调治,想必病势沉重......这样吧,林公子随宋某去见一个人,说不定这个人能对贵友的病情有所帮助。”
“哦,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林媚儿话刚出口,就见女子插言道:“你想带林公子去见他么?”
宋平点了点头。
“不成不成。”女子摆了摆手,一脸嫌弃,“那个人疯疯癫癫,满嘴的胡话,而且还是个酒鬼,也就只有你,把他当成祖宗一样供着。你信他也就罢了,怎么还扯上林公子,若是耽误了林公子朋友的病情,那就真太对不住人家了。”
“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宋平呵斥道:“人家那是大智若愚,虽是外表疯癫,可心里却是比谁都明白,你不是也亲眼见着他把一将死的乞丐给救活转了来么?”
“那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女子反驳道:“给人嘴里灌屎尿......这也算是救人么?”话未说完,一脸恶心作势欲呕。
“妇人之见,真是妇人之见,”宋平跺跺脚,转向林媚儿,“林公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