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去死

　　程二太太在审自己的儿媳妇，无果，程大太太也没闲着，她在审苗微。

　　二房那边是婆婆厉害，儿媳也不遑多让，大房这边则是婆婆冷漠，苗微沉默。

　　不过意思都一样，程大太太问苗微：“这孩子，是谁的？”

　　苗微在短暂的时间里，已经打了一阵剧烈的脑仗。首先她得决定，这孩子要不要。想了许久，苗微决定……要。

　　不单纯这孩子是顾尘安的，也不只是顾尘安这个男人不让她讨厌，还因为，这几个月的时间让她深觉寂寞，所以，有个孩子，是打发寂寞最好的办法。

　　她有留下孩子的勇气，最深层的理由不是她相信自己，而是她相信顾尘安。只不过苗微还没注意到罢了。

　　既然决定了要，她的回答就只有一个：“是六表哥的。”

　　不在同一场所，程大太太和程二太太的表情如出一辙，都同时恶狠狠的道：“我呸。”

　　不管她们妯娌两个信不信，齐氏和苗微都咬死了这一点，孩子就是自家男人的。

　　程大太太自然不肯信，她叫人把苗微送回去，重新上了锁，摸了摸兜里的钥匙，心里总是起疑。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了，万一这孩子真是他的呢？

　　她自去寻程权求证，程二太太大闹一场后，则去寻程二老爷。她的意思是，就算必须认下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可也不能白吃这亏，总要从齐家找寻回来点儿东西才成。

　　哪知程二老爷听说齐氏有了身孕，且是疑似，到现在都没给请郎中，先是大喜过望，随即又骂程二太太：“先前就你最兴头头的盼孙子，如今真有了孙子，你又是这么个态度，我是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程二太太被骂得一头雾水，随即恼羞成怒：“什么孙子，还不知道哪来的野种呢。”她忽然意识到了不对：“齐氏哪来那么大胆子，敢和别的野男人私会？这里面，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程二老爷不自在的捋了捋胡子。

　　程二太太气得啐他：“说，那野男人到底是谁？她们是几时成的事？我就说，你怎么非要把良哥儿和齐氏先搬过来，敢情是为了奸夫**成就好事？”

　　程二老爷嫌她说话难听，也不愿意跟她多费口舌，当头一声棒喝：“行了，你不用费心再猜来猜去的，这孩子是……”

　　“我的”二字都到了嘴边，还是又咽下，做的时候不觉得有多可耻，往外说的时候总是不那么理直气壮。

　　程二老爷散掉了刚才的勇气，改口道：“总之这孩子是程家骨血，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他怕震不住程二太太，她又作天作地的去折磨齐氏，当下又换成了以往的威严，道：“我跟你说，良哥儿以后有没有儿孙养老送终，全在你一念之间，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办。”

　　程二老爷是有恃无恐的，横竖他不只程良这一个儿子，程二太太则不然，她这一生，能指望的就一个程良。

　　没了程良，程二老爷照样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没了程良，程二太太却只能忧心忡忡，替程良担惊受怕多半辈子，就是死了也难闭眼。

　　程二太太受到的打击太大，她喃喃的道：“是谁的？权哥儿当初没答应，总不会背后又来偷人，良哥儿肯定不是，能跟齐氏如此亲近，又能避人耳目，人不知鬼不觉的，除了……你？！”

　　她猛的看向程二老爷，眼里就跟见了鬼一样，从前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他让她在家里收拾东西，还美其名曰把家里最重要的担子交给她。屁吧，其实就是瞒住她，好让他在家里和那齐氏做那点子见不得人的勾当。

　　程二太太尖利的低号一声，像受了伤的野兽，猛的朝因为心虚而背对着她的程二老爷扑过去，伸出指甲，朝着他的脸就挠了过去。

　　挠死他这没良心的，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那是他的儿媳妇，外头多少女人他动不得，非得做这种扒灰的事？

　　她全忘了当初是她主动提出要把齐氏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好借种的，既是借种，不管是谁，总之不会是程良，不管是谁，哪怕就是程二老爷亲自上阵，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对齐氏的侮辱。

　　可在她这样的人看来，侮辱齐氏，甚至侮辱任何一个外人，只要能对她自己有利，她都不在乎，可要是侮辱了她自己和程良，她就跟摘了心肝一样的疼痛和愤怒。

　　程二老爷听见她的悲号，不耐烦的转过头来，刚要说话，她那一爪子就已经到了，他迅捷的一躲，偏开了脸，却被程二太太抓到了脖子上。

　　她这一下又狠又快，登时就有热流涌出来。

　　程二老爷年纪渐大，越发惜命的很，他猛的推开程二太太，避开她再度袭来的禄山之爪，伸手一摸。特么的，一手血。

　　他也怒了，痛斥道：“你个无知妇人，发什么疯？”

　　“你这不顾人伦的王八蛋，你怎么能扒灰？世上女人都死绝了不成？”

　　面对程二太太的指控，程二老爷根本不惧，甚至连最初的那一点儿歉疚，都在程二太太这一爪子下消失殆尽。

　　他攥住程二太太的手，道：“你给我闭嘴。”

　　程二太太哪里肯听，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程二老爷耐性消失，反手给了她一个大嘴巴。

　　世界清净了。

　　这一巴掌用力太大，程二老爷自己都觉得手心发麻，程二太太有多狼狈可想而知。她鬓发也乱了，钗环也掉了，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得老高，眼睛里没有泪，只有通红。

　　程二老爷嫌恶的瞥了一眼，道：“你还想怎么样？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皆大欢喜。”

　　是啊，皆大欢喜，孙子有了，家丑遮住了……

　　似乎是达到了她的初衷，可为什么哪里不对？她不能因为要个孙子，而失去了相公，这比被外头别的女人抢走男人更不可忍，因为那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甚至是在她的建议下，这不伦之事才发生的。

　　程二太太狰狞的笑了下，道：“欢喜的是你们。”

　　程二老爷恨铁不成钢：“好，你想怎么样？”

　　“我，我要你们都去死。”

　　程二太太疯狂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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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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