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人甲乃是大宋有名的重甲,步人甲兵即重甲步兵。也亏得何泰是大名府出来的人,济州才弄到这些禁军都没装备多少的铠甲。那些兵仗着自己甲后,真个摇船上前。对面那些人射了几箭,都被甲和盾牌弹开,知道奈何不得对方,也不迟疑,随即离开。梁山水军船快,又有弓箭压阵,官军追之不及。
官兵点集人马,方才一阵乱射,折了三十余人,另有一百五十余人受伤。多是没有盾牌的弓弩手和长枪兵。
何泰心中委实焦躁,一千人马征剿梁山,半点便宜都不曾占得,反倒折了百余人。这如何不让他气恼?他见此处水巷繁杂,敌人又不见了踪影,心中也存了顾虑,有心撤兵,徐图再进。
正想间,忽听得背后喊杀声大起。却见后面几艘船,都慢慢沉将下去,官兵都落到水中挣命。不一时水中便翻上红色来。他心中一思量,便知水中有人。急叫众兵下水。
梁山水军尽是渔民出身,那些官兵如何能比得了?下水的众兵有乖觉得,爬上大船逃得了性命,其余尽数遭了毒手。
何泰有些慌了,他也是马上将领,一身本事,尽在6上。到了水中,却是半点能耐都没有。他急命众军寻路,便要上岸。官军重排了阵势,弓弩手都紧握了弓弩,死死的盯着水面,只待有动静,也不管什么来头,便行射杀。
待众人去得远了,水中却又浮出数十人来,一个个口中都衔着牛耳尖刀,不少人手中还握着凿子和锤子。打头的一个赫然是立地太岁阮小二,旁边的是短命二郎阮小五。
阮小五吐出一口水来,望着远去的官兵,恨声道:“可恨我梁山水军不足百人,若是有三百水军,这些人都要留在这里了。”
阮小二冷笑道:“你担心什么,七郎已抄到前面,到时候将他们引入芦花巷中,自然有步兵收拾他们。”说罢,引着一行人自寻船去了。
何泰一行人正行间,忽见前面有十数艘小船呐喊而来,上面十个彪形大汉尽持标枪,远远的望官军射将过来。不过标枪可是一件技术活,那些人虽然身强体壮,射得也远,但准头可不敢恭维,十只标枪大半落入水中,有几只射到了船上,夺的一声,整个枪头都入了船身。有一只标枪射得劲大,正中一名官兵的盾牌。那官兵被这股大力带得一下子掉入了水中,弄得和落汤鸡相似。
何泰心中无名火腾腾燃烧。他在大名府也算得上一员大将,除了头顶上的两个兵马都监外,哪个见了自己不得叫声大人?如今被一伙水洼草贼如此戏弄,他如何不怒?他一声令下,大军也不迟疑,急追将过来。
那些小船见敌人追将上来,扭头就跑,他们恰似跑不快一般,只在前面游荡。
官兵中也精明的,一个马军都头见了,心中起疑,急道:“将军,贼人好像在诱敌,怕有奸计!”
何泰怒道:“水洼草贼,便是诱敌,又有何可惧?”说罢,催促众军并力追赶。正行间,忽听得大船轰的一声响,船上的兵士全无准备,登时倒了一片,有不少兵马直接颠下了船。那些人急挣将起来,却现水连腰都没不了,大船却是搁浅了。
官兵船只前进本快,前面大船一搁浅,后面有好几艘船赶将上来,都撞到了一处,不少士兵落水。
何泰吃了一惊,他可不认为梁山贼人会无缘无故的将自己引诱到此,思量未定之即,忽见旁边喊杀声起,无数贼人手持长枪,冲将上来,望官兵便刺。梁山贼兵多是农户出身,跋山涉水惯了,而官兵久不操练,便是操练,也没有在水中训练的习惯。更兼梁山兵卒尽是农忙时的打扮,远比官兵妆扮轻便,那些官兵的衣服在6上倒还好说,到了水中,反倒成了累赘,动起来不知道要费多大的气力。
梁山兵马在此处埋伏多时,听得号令,一拥而上,把枪望那些官兵乱刺。还有持弩之人,转望操舟官兵身上招呼。官兵措不及防,被扎到许多。
何泰大惊,急喝令众军下船应战。他知长枪在此不好用,当下弃了,反手掣出腰刀,挽着盾牌,奋力一跃,跳下船来,刀一挥,分开长枪,劈头便剁。埋伏的兵马多有梁山新卒,未经战事,适才杀人见血,心中早就胆怯,手也慢了。仓促间,早被何泰砍翻了五六个。众兵将他来得凶狠,一散了。
何泰一面厮杀,一面招呼手下弃舟杀敌。那些步人甲兵也纷纷下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吃力的向前移动。
芦花巷的水在梁山泊中有名的浅,但河泥也是极厚的,步人甲本就是重甲,再加上人的体重,那些甲兵一个个都在泥里挣扎着前进。若非他们甲厚,怕是最先遭毒手的就是他们。
何泰终是凶悍,领着三五十人奋勇杀贼。梁山兵马如何抵挡得住,都被冲得散了。
秦风和鲁智深乘着小船缓缓的赶将过来,几个头领也都抓扎停当,紧紧的跟着。秦风见何泰来得凶猛,硬生生的将梁山数百人马冲得七零八落,他心中如何不怒?他见那何泰委实凶猛得紧,有心让身边的几人出手,又恐那芦花巷水浅泥厚,若是众人施展不开,反被泥陷住,倒遭了毒手。他不再迟疑,从背后拿下那二石硬弓,弯弓搭箭。他那箭也是也不是一般的箭,他那箭的箭簇长达一寸,乃是三棱倒钩的箭簇。他窥得真切,望着何泰便射了过去。
那二石的强弓,射起来多大的动静。何泰正在只会兵马厮杀,猛听得弓弦响,急待躲时,哪里来得及,左肩窝上早着。这也是秦风有心留他一条性命,为射向他的要害,留着他还有别的目的。
秦风的箭威力委实不弱,那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将他带得倒在了水里。旁边的几个亲兵见了,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但他的伤口却是止不住的流血。有人急从身上撕下衣襟,要为他包裹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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