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渊休息之后,李智云和母亲退出寝殿,返回万贵妃所在的宫殿。
走在路上,万贵妃轻声道:“我儿,幸你平安归来。”
“让阿娘担心,孩儿不孝。”李智云道:“请阿娘放心,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为娘知道。”万贵妃笑着说。
别看她表面轻松,其实在李智云没有回来之前,她失眠已久。只是这些事情,她不会告诉儿子。
随后,李智云在母亲那里将老婆孩子们全部接回王府。
因李智云提前防范,加上李道玄暗中派人保护,楚王府并没有多大损失,一切如初。
李智云和妻妾们的重逢,自是恩爱,不必赘述。
至四月,在杨恭仁、裴矩、陈叔达,三人的调查下,太子和齐王谋反一事,已经水落石出。
大体上没有任何的意外,也没有任何的疑问。
李渊在听完杨恭仁汇报后,下达命令。
参与谋反的东宫幕僚,全部流放嶲州,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二人,因犯上作乱,企图谋杀君父,废除其太子,齐王,二者尊号,贬为庶人。
太子李建成已死,家人也亡故,朝廷不再追究。
齐王李元吉废为庶人后,赐死。
参与谋反的左右威卫将士,金吾卫部分将领,全部处死。那些在长安为祸的死士,五马分尸。
盛彦师、窦琮,罪连其族。男丁处死,女眷没入教坊司。
刚刚上任京兆尹没多久的窦轨因其战功,法外开恩,除其勋爵职位,永不录用。
相国萧瑀,因其是齐王岳祖,连罪,圣人念其功劳,免其死罪,除职。
至于废太子害死秦王的事情,李渊想了想,决定冷处理,要李智云不得大肆宣传此事。因为朝廷这次脸已经丢完了,不能彻底不要脸。
当然,事实就是事实,李渊自然不会否认,他只是希望朝野不要盯着废太子害死秦王的事情议论不休。
陈叔达奉令,处理后续事宜。
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埋的埋。
李建成、李元吉,两人死后,李渊不准他们葬在太穆皇后陵寝之侧,而是让李智云在万年行宫周围找了个地方,修建陵墓,安葬。
接到命令的李智云差点笑出来,小小万年县,葬着三位死对头,也不知这三兄弟在地底下见面有何感想。
因李渊身体虚弱,朝政由楚王监理,在陈叔达、裴矩、杨恭仁三人的辅佐下,没出什么大问题。
大牢。
疯疯癫癫的李元吉饮下毒酒,在挣扎中死去。
直到最后一刻,李智云也不知道齐王是真疯还是假疯。
政事堂。
“此番谋反牵连甚多,朝廷多有职位空虚,诸位皆乃我大唐之干城,还请直言,哪些人可胜任。”
李智云看向剩下的四个相国。
裴寂埋着脑袋,一言不发,没有李渊支持的他就是个弟弟。在楚王获得监国圣旨之后,他在政事堂就被另外三个人挤兑到墙角去了。
陈叔达沉吟道:“此番空缺之位,还真是不少,大理寺、太常寺、司农寺、京兆尹、还有一些卫府军职。”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相国之位。
裴矩笑着道:“殿下不妨说出人选,臣等为殿下参详一二。”
闻言,李智云点头,言道:“京兆尹,本王打算以独孤怀恩出任,他为长安令之时,恪守本分,多有功绩,做事老持稳重,应当可以胜任此职。”
独孤氏么,看样子楚王和独孤氏有联系。
裴矩道:“臣也认为可以。”
杨恭仁和陈叔达自无不可。
“裴相,你觉得呢?”李智云问裴寂。
裴寂道:“殿下做主就是了,老臣的意见可有可无,殿下大可不必理会。”
跟老子耍小性子?
李智云冷叱,“裴相,你为父皇所重,又为大唐相国,更是晋阳元从功臣,值此多事之秋,你当为众臣表率,为大唐出谋划策才是。”
裴寂呵呵道:“老臣说的话,殿下听吗?”
“本王若是不听,裴相不妨去告诉父皇。”
裴寂当即拱手,“老臣告辞。”
说完,他起身径直离去。
见状,陈叔达怒道:“这个裴寂,目无尊上,实在可恶!”
“算了。”李智云道:“随他去吧。”
杨恭仁担心道:“可圣人那边,殿下要如何交代呢?”
“交代?”李智云呵呵一笑,“不管那些,先议眼下之事吧。”
三人面面相觑,只能道了声是。
李智云倒是希望裴寂弄出点事情出来,不然,他还没借口呢。
用了一个时辰左右,总算把事情大体确定下来。
独孤怀恩出任京兆尹,长安令由薛元敬担任。魏征出任检校大理寺卿。薛收出任检校司农卿,杜如晦出任检校太常卿。左威卫大将军由秦琼出任,右威卫大将军由尉迟恭出任。
至于右金吾卫大将军则由李智云兼领。
凡官职前加检校二字,都属于非正式拜授官职,但有权行使该事职,相当于代理官职。
本来,李智云想一步到位,直接把杜如晦等人安插在各寺,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缓一步。
先让他们代理官职,以后再直接转正,这样也能让朝臣们少说闲话。
至于军方,李智云直接决定,不需要和裴矩等人商议。军队方面,他是不允许别人插手的。
关于相国之位,李智云没有开口,而是告诉他们,打算先请示父皇再做决定。
对此,裴矩等人自是无话。
说完这些,李智云接着道:“现在已经查明,秦王兵败,乃是废太子和李元吉所为,是故,本王以为,秦王故旧,可免其兵败之罪。”
“应该如此。”杨恭仁点头。
李智云之所以提一嘴,主要是为了将来提拔秦王故旧做准备。
紧跟着,就此番平叛谋反,封赏有功之将的事情,四人又商讨了一会儿。
主要封赏的是神策府诸将。
其中,主要将领,如秦琼封北海郡公、尉迟恭封雁门郡公、程咬金封东莱郡公,大体上是县公提为郡公,无爵在身则封开国县公。神策府的一干将领,基本上全都有封赏。
诸事毕,四人各自回去忙碌。
且说裴寂,离开政事堂,竟真的去找了李渊。
现在的李渊,病魔缠身,半身不遂,躺在榻上,连吃饭都只能靠着宫女亲自去喂食。而且,时不时风疾发作,还会让李渊疼的死去活来。
大部分时间,李渊都在沉睡,偶尔精神才会稍微好一点。
裴寂运气不错,今天李渊精神尚可。
“陛下,楚王恣意妄为,在朝中大肆排除异己,在政事堂又和陈叔达等人勾结,他这是欲架空陛下啊.....”裴寂苦口婆心的劝说。
李渊眼皮动了动,等他说完,反问他,“那你觉得,朕该怎么做呢?”
裴寂道:“普天之下,唯陛下能作威作福。”
“作威作福?”李渊自嘲一笑,“你看朕现在的样子,还能君临天下吗?”
闻言,裴寂咬牙道:“就算陛下不能亲理朝政,可也不能让楚王如此安排朝政啊。”
“你的意思是,找个人制衡楚王?”李渊问。
“是。”
“哦,那你觉得,谁合适?”
裴寂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淮安王如何?”
“嗯,神通做事还算让人放心。”李渊点点头。
闻言,裴寂大喜。
紧跟着,李渊接着问道:“你看,朕封李神通为摄政王如何?”
裴寂点点头,“可行。”
“唉。”李渊忽然一叹,“裴寂啊,你这是想让淮安王当第二个宇文护啊。”
话音落下,裴寂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冷汗湿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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