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王武道:“算了,出去吧。”
萧骏道:“好不甘心!”
王武道:“燕青都来了,还逃得了么?”微笑着对陈楚道:“陈兄,无论如何谢谢你的好意。”
陈楚略一沉吟,拦住道:“且慢,我下去看看,或许还有转机。”说着先放下车门后的帷幕,然后才开门出去,只见自己的马车已被数十骑团团围住,他是走过战场的人,也不惊慌,对燕青笑道:“燕总管,陈楚没犯事吧?怎么布下这么大的阵仗?”
燕青微笑道:“若是陈公子犯事,反而轮不到在下来了。陈公子,我们开门见山,你车内是否藏着两位少年?”
陈楚道:“燕总管,这是如何说来?可把我闹糊涂了。”
燕青道:“陈公子,别兜了。有的话你干脆一点说出来,若真没有,我们还要赶着到别处寻去。”
陈楚道:“没有。”
燕青哦了一声道:“那好,请开车门我看一眼。”
陈楚不悦道:“燕总管,你这是信不过我陈楚了?”
燕青嘿了一声道:“不是信不过,是事关重大,不敢疏忽!”
陈楚道:“若我执意不肯呢?”
燕青微微皱眉道:“陈公子,你我的身份彼此都清楚,我直对你说,今天便是陈相的车,我也要看上一眼!”
燕青说到这里,陈楚反而为难了,正如燕青所说,他们两人的身份不但彼此清楚,而且彼此关联颇深。在这种场合下,燕青代表的便是杨应麒,他要办的事情,陈楚本不但不该阻拦,而且应该尽力配合才是。
燕青见陈楚犹豫,更信车中有古怪,下马道:“陈公子,今日之事我是非看一眼不可。若你有什么不方便,且容我一人看来,万一是隐讳之事,燕青也绝不外传。”
便在陈楚无法推脱之际,车内传出王武的长叹:“罢了罢了,陈大哥,你不必为难了。”
他一出声,车外几个声音同时惊喜道:“大公子!你果然在这里!”
萧骏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让在一旁,拉起帷幄,便见王武端坐于车内。呼的车外跪倒了一片,吓得那车夫赶紧跳开。
燕青不再管陈楚,上前一步,单膝跪下道:“大公子,回去吧,七将军等着呢。”
王武神色有些黯然,但也没怎么抗拒,只是道:“好,我跟你们回去。”又指着陈楚道:“这事和他没关系,是我让他这么办的,你们可不许为难他。”
燕青看了陈楚一眼,回头禀道:“大公子放心,陈家父子为我大汉忠臣,公子既然无恙,那这便是一件小事,想来七将军不会见责的。”
王武点头道:“好吧。”
这时道路上已有不少人驻足围观,王武见到忙说:“你们先起来吧,跪在路中间多难看啊。”
燕青这才站起来指挥众武士、家丁道:“都起来,别扰了市井!”
王武探出头来,对陈楚道:“陈大哥,我想借你的马车一借,回头还你。”
经方才那几幕,陈楚对这两个少年的身份已大感惊讶,心想自己对这两人的来历怕是大大低估了,这时听王武如此说,忙道:“小事一桩。”
王武微微一笑,对萧骏道:“上车。”
萧骏对陈楚道:“今天是没办法了,回头若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喝酒。”
陈楚忙道:“一定。”
萧骏这才上车,关上了车门。
燕青牵过自己的马,将缰绳交在陈楚的手里道:“回头我会将马车亲自送到府上,这匹马算是给陈公子代步。”压低声音道:“陈兄真会做生意!”说着便跳上马车,亲自赶车朝杨应麒在塘沽临时府邸的方向驶去。
陈楚呆在当场好半晌,他的车夫此怯怯上前问道:“四公子,这两个孩子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陈楚低喝道:“多嘴!”吓得那车夫低头不敢多言。
陈楚上了马,回到住处——他在城中一处雅舍养了一个艳姬,并没有和老父住在一起——但他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这两个少年到底是谁?若说是林舆,身份上倒也像,但年纪不对!林舆的年龄应该还不到十三岁吧。可不是林舆,又会是谁?嗯,他姓王……另外一个姓萧……”思虑良久,忽然拍手道:“备马!”
那艳姬道:“太阳都下山了……”
陈楚喝道:“多事!”那艳姬便不敢开口,忙命下人备马。陈楚骑马径往陈显的相府而来,陈显正一边看书,一边洗脚,见陈楚来到,嘿了一声道:“今天怎么有空来,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腻了么?”
陈楚忙道:“父亲大人这是什么话!”拍了正给陈显洗脚的丫鬟一下肩头,那丫鬟会意出去了。
陈显奇道:“怎么,出什么急事了么?”
陈楚道:“也不是急事,只是今天撞见一桩新闻,想不大明白,才来请教父亲大人的。”
陈显哈哈一笑道:“还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若你也想不明白,我这个老糊涂也未必能想明白。”
陈楚也不兜圈子了,一五一十将今日遇到那两个少年的事情说了,陈显越听越奇,最后陈楚道:“父亲,这两个少年的来历,可有些……蹊跷啊!”
陈显沉吟半晌,终于喝道:“什么蹊跷!一定是他!还有他!”
陈楚忙问:“谁?”
陈显道:“那个姓萧的,多半就是六将军的儿子!”
陈楚啊了一声,道:“不错!不错!我说怎么觉得脸熟!他和六将军长得很像啊,就是太斯文了些,没六将军那股杀气。”又问:“那么那个姓王的……”
“什么姓王!”陈显道:“他姓折!”
“折……”陈楚惊道:“他姓折……可……可他不是在山东么?”
“唉——”陈显道:“之前是在山东,可我昨天才听七将军说他已经到塘沽了!只不过没有大张旗鼓罢了。”
陈楚喃喃道:“这么说来……真是他了……”又问道:“可是……他来塘沽干什么呢?”
“那还用问!”陈显道:“当然是团圆来了。不但是他,燕京战事既定,虎公主那边迟早也要来。对了,你今天没得罪过这位太子爷吧?”
陈楚忙道:“没有。”顿了顿又道:“他对我颇为回护,想来是投缘之故。”
陈显哦了一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陈楚道:“今后孩儿可要和他走近一些?”
“不可!”陈显断然道:“我听说这几个小子,从小都是虎公主带着,在曹二处学武,在杨七处学文——尤其是杨七,几个小子的功课、业师都由他安排,可说这些孩子都是由他在监护,若没有他的示意而贸然接近,恐怕会招他的忌。现在杨七正信任你,连那件大事都交给了你,你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冒险。”
陈楚想了好久,方才应道:“这个杨应麒,埋下好大的伏笔!这第二代的人物,看来也牢牢控制在他手里了。”
陈显却摇头道:“说他真想的这么远,那倒不然。你想想他们发迹的经过便知道:他们兄弟数人,除了杨应麒之外都成日在外面厮杀,也就杨应麒一人留守后方,且他又是兄弟几个最有学问的,孩子们由他来管教,正是顺理成章之事,未必一开始就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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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封推……彻底失败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