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寻和廖北风、杨必书三人是同时投军,军衔已经是三人最高的中尉。【最新章节阅读.】
她能提升这么快,和廖北风、杨必书那种走后门可不同,凭借的完全是她展现出来的医术。
虽然不敢说有多高超,但作为一个应届毕业的专科高材生,她的潜力绝对是巨大的。
不论是医务部主任,还是三十八师师长,对她都寄予厚望。
这样的人才,别说医务部主任了,就是张师长也舍不得让她去前线冒险。
但季千寻不想呆在后方医院。
作为一名还在实习的医生,老实说,季千寻现在需要从实践中吸取更多经验。
可她选择离开后方医院并不是因为后方医院没有伤员,吸取不到经验。
相反,后方医院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伤员送来。
真要忙起来的话,从天明忙到天黑都忙不完。
只是对季千寻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想留在后方医院,每天过着备受煎熬的生活。
要知道,通常转移到后方医院的伤员,基本上都是前线救治不了,且都已经耽误了最佳救治时间的重伤员。
这种伤员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二十,即便侥幸能够存活下来,身体大多也都不再完整,不是缺胳膊就得少腿。
季千寻接受不了这种打击,她还只是二十出头的花季少女,不想把伤员都治成残废,更不想每天都经历无数次那种无能为力。
这个心理原本并没有这么强烈,只是随着经手救治的伤员越来越多,死亡的几率越来越高,季千寻渐渐开始怕了。
而让季千寻更害怕的是,突然有一天她关心的那个人,也因为耽误了最佳救治时间,而不得不被放弃。
敲开医务部主任办公室,里面一名带着眼镜的四十出头中年,正坐在办公桌前忙着看报告。
季千寻上前二话没说,直接将手上的调任申请报告摊开放在对方面前。
主任抬头看了季千寻一眼,又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调任报告,摘下眼镜站起身道:“小季啊,这都几回了,口述不行你还改报告了,就这么想上前线吗?”
“想。”季千寻回答简洁,看着忙着倒水的主任道:“水就不喝了,您签个字就行。”
“你啊,就是年轻气盛,难道从那些伤员身上,你还没办法想象前线有多危险吗?”主任将倒好的水递给季千寻,脸上表情显得有些惋惜。
“我知道前线危险,可前线再危险,那不是也有同僚上吗?我只不过想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罢了。”季千寻接过水杯,应付的不慌不乱,显然在来时就准备好了说辞。
主任没有急着回应,拿过那份调任报告看了看:“二二四团?怎么会想到要去这支部队?”
“出于私心吧,我有几个老乡就在二二四团,我想跟他们一起并肩战斗。”季千寻没打算隐瞒,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如实说出。
主任笑着摇了摇头,对这个耿直的小姑娘,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非去不可吗?”主任长叹出一口大气,并没有强留的打算。
“非去不可!”季千寻回答的无比坚定,从她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小丫头是势在必行了。
主任拿起桌上的一支钢笔,刷刷几下便签了名。
季千寻接过报告便和主任告别,匆匆忙忙赶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直奔二二四团报道。
就在这个时间段里,从前线撤下来的二二四团,也在一段行军后,回到了撒河桥。
一一二旅旅长黄维纲亲自为董升堂接风,对此次二二四团在夜袭战斗中的表现,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同时在董升堂归建后不久,远在三屯营的张师长也打电话到一一二旅指挥部,特地进行了口头嘉奖。
当然,公事上的嘉奖过后,张师长还是没忘向董升堂了解廖北风的表现。
只是当董升堂将廖北风此役的一系列表现都详细说明后,
张师长不仅没有感到欣慰,反而语气显得有几分低沉,似乎很不满意。
具体是对董升堂不满还是对廖北风不满也没说。
董升堂不敢多问,也不敢随便去揣摩,简单沟通了几句,师长便以让部队好好休整的客套话结束了通话。
“师长问起的这个廖北风,就是之前下花园那个徒手拆花机关的排长吧?”黄维纲对廖北风也是十分感兴趣,尤其是刚刚听董升堂向师长汇报的情况,更是不由眼前一亮。
部队里不缺能打的兵,也不缺勇敢的战士,可一个既能打,又有勇有谋的兵,这就少有了。
“就是他。”董升堂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在刚才与师长的通话中,师长可是对二二四团全团的表现做出了肯定与表扬,并且为二二四团拨来了一批装备和兵员。
虽然数量有限,但从中不难看出,师长对二二四团是寄予厚望的。
“旅长你还别说,那小子真是个福将,连赵旅长对那小子都是赞不绝口。”董升堂说起廖北风也是忍不住夸赞。
可以说从这一次夜袭战中,董升堂对廖北风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不再像以前那么排斥:“就是太过桀骜不驯,不服管教了点。”
“桀骜不驯?”黄维纲笑着摇了摇头:“我看就不见得。”
刚才董升堂向师长汇报的内容他听在耳中,同时也做过判断。
表面上看廖北风确实如董升堂所说那样,可若是换位思考一下不难发现,董升堂说的也未必就全对。
“旅座的意思是?”董升堂一脸诧异看来,倒也虚心接受不同意见。
“军纪严明是好事儿,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条条框框不是什么时候都适用,应该视当下情况而做些变化。”黄维纲说道:“因地制宜,这一点我就觉得这个廖北风做的不错,反而是你,应该多体谅体谅底层干部的处境。”
“因地制宜?”董升堂眉头紧锁,认真领会其中含义。
“比如西堡子开仓放粮,你为了赶任务选择烧粮,而廖北风处理起来大刀阔斧,最后怎么样,人家处理的就很不错嘛。”黄维纲用事实说话,这还真让董升堂无从辩驳。
而且不仅是西堡子的开仓放粮,还有五指峰下的鬼子补给站,以及敢死队的冒险夺隘口,这些都是廖北风因地制宜做出变化的结果。
若是廖北风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办起事来畏首畏尾,能有这些战绩?
归根结底来说,还是长官和士兵的想法没有融归一处。
力没往一处使,各干各的自然就容易产生冲突。
尤其董升堂还是团长,真打起仗来顾的是大局,自然不可能只关心廖北风那一边的得失。
“我明白了。”董升堂点了点头,很快就从中吸取到了教训。
当然,廖北风也确实有问题,说他桀骜不驯也并没错。
但人有人的性格,将才有将才的不同打仗风格,作为一名主帅,能不能用好廖北风那样的将,主要看的还是长官怎么带。
董升堂一点就通,也意识到自己对廖北风太过约束,心里倒是有对廖北风松一松缰绳的想法。
只是他刚有这个想法,另一边的廖北风又给他惹出新问题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