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平原简单问了小满几个问题,但却都没能得到有用情报。
其他警察也四处搜查了一番,确实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廖平原下令收队,就这样,杀鬼帮白天刚刚到手的战利品,还没焐热,现在连本带利连人都赔了进去。
三十来人的土匪全部被关押在警局的拘押室,被逐个提出来审讯。
小喽啰们刚开始都挺硬气,可上了刑就没几个扛得住了,很快就对过去犯下的案件供认不讳,却唯独对山寨的开支情况解释的模糊片面。
廖平原在办公室里翻看着笔录,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两年时间一共劫了二十三支商队,按照这些土匪的口供,杀鬼帮前后至少劫了价值十几万块大洋的货。
可现在除了枪支弹药,山寨里连一块大洋都没有搜到,这说出去谁信?
廖平原还得向上头汇报战果,没弄清楚情况,他怎么上报?
就拿五十几杆长枪和十几箱手榴弹?
将手中的笔录文档愤怒的丢在桌上,廖平原叫来秘书马平汉。
“把土匪头子抓起来单独审讯,我就不信了,十几万块大洋就换回这几杆破枪!”廖平原下令道。
“是!”马平汉领命,立即下去办理此事儿。
没过多久,天刚蒙蒙发亮,忙活了一晚上,廖平原也是累的腰酸背痛。
简单做了今夜的行动总结,廖平原便驱车回家休息。
早上六点多,廖北风已经起床,在院子里耍起拳脚,这样的晨练已经坚持了几年,一直风雨无阻。
经过大半个小时的锻炼,出了一身汗,简单清洗过后,在下人的准备下便独自吃起早饭。
这时,累了一晚上的廖平原穿着警服进门,廖北风一眼见到,本来还没太在意,可刚吸溜了一口稀粥,立即全身一僵,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父亲,一大早您这是?”廖北风试探性的问道。
廖平原摘下警帽,瞥了廖北风一眼并未回答,一幅疲惫模样,几个大步便直奔后院而去,临了不忘回头看向廖北风道:“对了,千寻刚回来,你小子主动一点,今天没事儿就约人家四处逛逛。”
廖北风充耳未闻,反而对老爷子这平平无奇的摘帽举动耿耿于怀。
根据廖北风的判断,老爷子摘下帽子后,脑袋上留有帽痕,这显然是长时间戴帽子所致。
再加上老爷子一脸疲态,不用讲,肯定是昨晚通宵达旦了!
廖北风放下手中碗筷,心中的不安更深了几分。
“不会的,只是公务繁忙加班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廖北风不敢多想,急忙自我安慰。
可就在这时,门口却突然传来炮楼火急火燎的叫唤声。
廖北风心想坏了,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回事儿?”廖北风稳住情绪,并未乱了阵脚,但却紧锁着眉头,脸色无比凝重。
“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炮楼气喘吁吁,四下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警察局昨晚连夜把我们山寨给端了。”
廖北风全身一颤,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握拳,心中一股无法言喻的怒火直冲大脑。
“小满这个爬肠货,老子千叮咛万嘱咐……”廖北风气的咬牙切齿,不用想都知道山寨是怎么被端掉的。
上山就那一条路,昨夜又没有听到什么大动静,这显然是在睡梦中直接被人连锅端掉。
之前布置的明哨暗哨,小满肯定没让人执行,这才给警察钻了空子。
“少爷,我们现在咋办?”炮楼满脸焦虑,急的在周围来回踱步。
“先跟我去警局了解情况,我估计他们八成都被活捉了。”廖北风分析道。
可这样的猜测反而让廖北风更加不安。
要知道,土匪一旦被抓,那可少有能囫囵个走出来的。
最可怕的是,死还不能死个痛快,各种酷刑足以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不行,你现在不能去警局。”炮楼突然一把抱住廖北风,不给廖北风动弹的机会。
“我曰,你做甚!”廖北风反应不及,头脑又一片混乱,完全没有防备便被炮楼死死抱住。
“你不能去警局,万一小满他们已经把咱俩供出来,你去了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一向头脑简单的炮楼,突然开窍了。
廖北风内心惊颤,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意识到这么严重的问题。
所谓当局者迷,廖北风此刻真的是有些方寸大乱,思绪乱成一片浆糊。
说到底,廖北风也不过堪堪二十岁,心性还未定,突然遭遇这么大的事情,要是还能冷静分析各种可能性那就见鬼了。
廖北风奋力挣扎着,炮楼所说的可能性虽然可怕,但身为老大,弟兄们遭了难,自己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回卧房的廖平原却换了身便装又走了回来。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廖平原看到这一幕立即不悦怒斥。
在绝对威严的老爷子面前,别说是炮楼了,就是廖北风也不敢放肆。
两人急忙放开,炮楼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廖北风则怔怔出神,思考着解救弟兄们的对策。
做为老大,这事儿责无旁贷!
“不是让你带千寻四处去逛一逛吗,还愣在这里做甚!”廖平原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昨天晚上他和季梧桐可商议好了,明年年初就有个良辰吉日,到时就把两家的婚事给办了。
趁着还有几个月时间,多让两个孩子走动走动,也好增进感情。
可这兔崽子倒好,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都不上心。
廖北风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当一回事儿,但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立即扑捉到老爷子话里的另一重意思。
老爷子刚刚才从警局回来,既然没有任何表示,那就说明小满他们还未招供。
廖北风双目放光,终于找到营救小满他们的突破口。
“我现在就去,午饭就不用等我了!”廖北风急忙回应一句,转身便直奔家门口冲去。
炮楼对廖平原行了一礼,也跟着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两人刚出家门,廖北风发动边三轮便驾车直奔警局而去。
廖平原笑骂了一声臭小子,也没有多想,独自一人用起早餐。
一顿饭功夫还没过去,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喂!”廖平原接过福伯递来的电话。
“局长,杀鬼帮头目招供了,但他的供词……”马平汉说到这里顿了顿。
“供词怎么了?”廖平原一头雾水的问道。
“他的供词称杀鬼帮头目另有其人,山寨的赃款也都在真头目手上把控着。”马平汉言词躲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供出是什么人了吗?”廖平原眉头微蹙,隐约能听出些许反常。
“这……”马平汉犹豫了片刻,装出一副为难口吻,可终归还是说了出来:“真正的头目正是北风。”
廖平原愣了愣神,嘴角一阵抽搐,缓了好几口气才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马平汉不敢隐瞒,将详情都说了一遍,随后请示道:“不止一人招供,其他土匪喽啰也一致指认北风,这事儿您看怎么处理?”
“先别声张,我马上过来。”廖平原挂断电话,连警服都没换便急匆匆的出了家门。
而另一头警察局里,马平汉挂了廖平原电话,立即又向市警察厅打了电话。
“喂,老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