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来的赶到,终于是在气势上给三营带来极大的鼓舞。
原本还一直无动于衷的三营战士,顿时一个个全都抬起了头,大有徐东来一声令下,他们就不惜代价和二营拼命的架势。
简单的一句话,徐东来不仅是在质问谢宝山和那位副连长,更是表明立场,态度坚定的站在廖北风这边。
在场不乏一些明白此道的聪明人,其中杨必书便心领神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替廖北风叫屈道:“我就不明白了,廖北风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班长而已,他哪来那么大能量,又是让三十八师背负骂名,又是让弟兄们遭受不公对待。”
“我就想问问,除了廖北风是土匪,是警察局通缉的要犯之外,三十八师一共上万名战士,难道所有人都是遵纪守法,从没犯过错的吗?”杨必书沉声质问。
他忍了好久,打从一开始他就有话想说,可是廖北风有意和对方周旋,他也不好出面打断。
现在既然营长来了,又肯做廖北风的后盾,那他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据我所知,在我国军队伍中,就有不少将领是土匪出身,你们可别忘了,就连副总司令张少帅,那也是响当当的土匪之后,整个东北军更是土匪头子一手拉起来的队伍,这些你们怎么都不提,反而对廖北风一个小兵如此咄咄相逼,这难道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团结友爱、一心报国吗?”
杨必书见缝插针,谢宝山和这个副连长,分明就是故意针对,跟这些人完全没必要客气。
虽然平日里对廖北风的一些行为作态颇有成见,但在大是大非这一点上,杨必书绝对支持廖北风。
毕竟现在是抗战时期,任何人、任何行业,只要是抗战救国,那就没有贵贱之分,理应一视同仁。
再说了,就廖北风这样的人才,少一个那是部队的损失,何必要将这样的人才往队伍外驱赶呢?
谢宝山和那名副连长还不肯罢休,恶狠狠的瞪着杨必书,这要是换做刚才,杨必书要是敢这么说,他们绝对能找出一大堆说辞来反驳,哪怕说不过,他们也能够轻松利用职权镇压。
可现在不同了,徐东来的出面,现场的最高长官已经换人,再怎么仗势欺人,他们也不可能当着顶头上司的面,公然训斥杨必书。
毕竟同样的招数,他们刚才早就用来对付李长贵了,徐东来若是有心,完全可以如法炮制,也给他们安上一个藐视军纪,公然对抗长官的罪名。
谢宝山和那名副连长对视了一眼,两人虽然明面上没有妥协,但语气却有了极大的收敛。
谢宝山道:“你们三营的人各个能言善辩,我们说不过你们,但廖北风是土匪,是在逃通缉犯这是不争的事实,难道你们认为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危言耸听吗!”
“和土匪为伍,那别人就会说我们三十八师是一支土匪部队,你们难道要让所有战士都背上土匪骂名吗!”副连长跟着附和一句,似乎还想要找二营战士呼应,但却没能成功。
现场七八百名战士全都沉默无言,似乎对这样的闹剧都没有要介入的意思。
“呵!”杨必书冷笑,这还是他听到过最为荒谬的诟病,都不知道该说这谢宝山和那名副连长天真还是傻了。
“照你的说法,和土匪为伍,部队就成了土匪部队,那我们三十八师上万名战士,汇聚了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人,那我们三十八师岂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杨必书一针见血的做出反击,这话一出,窒的谢宝山和那名副连长顿时哑口无言。
三班战士中,身材瘦弱的地鼠突然唯唯诺诺的站出来,一脸人畜无害表情问道:“那个,我投军之前是要饭的,会不会让我们三十八师背上乞丐部队的骂名?”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不少人甚至都笑出声来。
“那样更好,别人就会说我们三十八师是丐帮,那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有地位的队伍。”韩大炮插科打诨,不忘跳出来煽风点火。
“不好意思,我和我弟弟投军之前当过几天和尚,不知道这样别人会不会说我们三十八师是少林寺部队?”卢乾一脸坏笑的站出来挑事儿。
“你不说我都忘了,其实我投军之前在武当山上也当过几天道士,修炼的仙法,要是肯用功的话,这几个月时间估计差不多羽化飞升,得道成仙了。”韩大炮这张嘴皮子真不是盖的,作为最后补刀,这威力真是神来之笔,逗得全场七八百号战士都哈哈大笑。
一旁徐东来脸颊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他娘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武林大会吗?
又是丐帮又是少林,还整出个羽化飞仙?
“都他娘的闭嘴。”徐东来没好气的沉声训斥道:“谢宝山,你能耐真是越来越大了,之前私自组建尖兵班,恶意针对战士,导致全班战士入院,这事儿师长念你是初犯,又没有造成过于恶劣的影响,给予从轻处理。”
“你倒好,不思悔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变本加厉,不仅以言语重伤战士,还仗着连长的职务之便,当着两个营战士的面胡乱栽赃诬陷战士,这叫什么知道吗?”
“你这叫祸乱军心!”徐东来的话掷地有声,比起谢宝山之前的咄咄逼人,这他娘的才叫真的气势:“就你这样的,老子现在就是不枪毙你,这事传到师长那里,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徐营长,我冤枉啊。”谢宝山终于是硬气不起来了,急忙申辩道:“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哪有霍乱军心,你说这话可要凭良心。”
“冤枉?凭良心说话?”徐东来冷哼,他一直就在三班弟兄身后跟着,之前谢宝山说的话,他可是一句没落全听见了。
谢宝山刚才可不是这副德行,现在大势已去才知道冤枉,才知道说话该凭良心了?
“来人!”徐东来毫不客气,大喝一声道:“把二营二连这两个正副连长都给我押下去,关押禁闭室,等候处置!”
一直在做心理斗争的廖北风一听这话突然回过神来,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要制裁谢宝山,而是要找谢宝山要人。
这才是周旋的根本,现在徐东来就这么把人押下去,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徐东来看到廖北风突然做出反应,急忙抬手示意稍安勿躁。
这种事情徐东来自然也清楚,之所以放任廖北风折腾,就是想看看廖北风有没那个本事儿要人。
事实证明,廖北风还太嫩了点,或者说廖北风还不够成熟,还不是谢宝山之流的对手。
不过有这样的成效已经足够了,至少现在他手上抓有谢宝山这个筹码,根本不需要跟谢宝山谈要人一事儿,完全可以跳过谢宝山,直接找二营营长要人。
如此一来既能卖给二营长一个人情,又能白赚两个能人,最关键的是,把二营长牵扯进来,今后二营必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的针对三营。
可以说经过这件事的影响,三营这边是占尽了好处。
得了便宜该收敛就得收敛,凡事都得有一个度,徐东来可不想像谢宝山那样,做一个愚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