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如纱,小小的黄羊山一片葱绿。树叶上,露珠晶莹,娇艳欲滴。而在黄羊山山顶,一座小小的山亭静静地屹立着,亭前有座石碑,
上刻“栖凤亭,三字。
秦冲静静地坐在亭中,身前放着一只酒壶。两只酒杯。除此,别无它物。
身后,尉迟恭手按佩刚后背铁鞭,像一座黑铁塔般傲然耸立,锐利的眼眸扫视四周,警惕非常,毕竟。秦冲的安危全系他身,让尉迟
恭如何敢大意。
很快,南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了!
秦冲心中暗暗一动,山下的斥埃末有预警,说明徐茂公的确只带一名从人而来,果是信人。
须臾,有两人拾级而上,出现在山横:
前面一人,年约二旬,面如冠玉,腰挂佩剑,着一身白色劲装,既显得风流侗傥。又不失勃勃英气。而后面一人,却是一粗壮大汉,后
背一对双刀。
秦冲心中暗道:前面之人。必是徐茂公无疑,果是不凡,后面却不知是谁。
当即,便见徐茂公从容入亭,对秦冲恭敬地拱了拱手:“瓦岗徐茂公见过陛下。”双方既无隶属。目前又在敌对,所以。徐茂公自不会
什么大礼参见。
“呵呵…”
秦冲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着摆了摆手:“茂公果是风流人物,请坐。”
谢陛下。”
徐茂公盘膝落,那粗壮大汉也在其身后站立,颇有敌意的盯视着尉迟恭。
哼!
尉迟恭却是不蔑地撇了撇嘴。恶狠狠一眼瞪了回去,那凛冽的精光吓得那粗壮大汉心中一寒,目光便有些闪烁地躲闪起来。
“茂公,这位是?”
秦冲也看了一下这粗壮大汉。
“奥”
徐茂公淡然一笑:“部将,赫孝德。”
赫孝德?
秦冲略一思索,便想了起来:曾经的一路反王,后归降了瓦岗。在徐茂公麾下效命。历史上,此人就是一跑龙套的,没什么名气,便也
不以为意。
“茂公”
秦冲亲自给徐茂公倒上杯酒,又给自己斟上一杯:“可知联今日请你来,有何用意?”
“正要请陛下指教。”
徐茂公可是属狐狸的,完全不动声色。
“呵呵
秦冲微微一笑:“我赵军和瓦岗一向友好,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了区区一个无关紧要的高雅贤。便大动干戈,实为不智,不知茂公
以为如何?”
“不错。”
徐茂公本能地点了点头。忽觉的有些不妥,立时住口:自己这样回答。岂不是说魏公不智?一时脸色颇为尴尬。
秦冲却是大喜,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却试探出徐茂公的真实想法。心中暗道:看来,这徐茂公脑子还是清醒的,没像李密一样昏了
头,嘿,有门!
“呵卑,
秦冲顺坡下驴道:“看来,茂公还是很认同联的说法吗,而且。如今那高雅贤已死,咱们就更没有为敌的必要了。不如双方议和,各自
罢兵如何?”
“这”
如今进退两难,徐茂公真是想议和退兵算了,但是,末得李密许可。不禁有些犹豫:“双方罢兵休战、免伤和气,当然是好,不过。末
得魏公允许”
“哎”
秦冲不蔑地大手一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难道茂公连这个道理也不懂?而且,联不会让你难交待的。这样吧,涿郡除了内黄,
全归瓦岗如何?”
“哟”
徐茂公吃了一惊,赵军现在占据上风。还愿意承议和,并且承认瓦岗从高雅贤手中取得的涿郡七八个县。那姿态已是低到不能再低。非
常的有诚意了。
其实,那七八座城池进了瓦岗肚里。想让吐出来也是不易,秦冲干脆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反正没多久。李密便挂了,然后,嘿嘿一
“好。”
徐茂公觉得这应该能交待了。感激地抱了抱拳:“谢陛下宽宏,即日,徐某便退兵回黎阳仓。”
“好,爽快。”
秦冲松了口气,如果这样的条件还谈不拢,那双方只有干个你死我活了,一时心中大为轻松,笑吟吟道:“来。茂公,为议和谈妥,咱
们干一杯。”
谢陛下。”
双方一饮而尽。
“茂公啊”
秦冲笑得像只勾引小红帽的大灰狼:“公事谈完,咱们谈谈私事如何?”
“请陛刷旨教。”
徐茂公心中一动。却是不动声色。
“呵呵”
秦冲试探道:“茂公如今在瓦岗。想必过得不太如意吧?”
“陛下说笑了”
徐茂公心中一突。赶紧分辩道:“魏公对徐某十分信重,如何会不如意?”
“末必吧。”
秦冲悠然道:“茂公可是翟让的嫡系。李密连翟让这个恩人都容不的。难道会真心信任你?茂公远赴黎阳仓。末必没有“重耳在外而安
,的意思吧?”
这一席话,真正说到了徐茂公的心槛上,但如何能承认,沉默了半天。勉强笑道:“陛下真会开玩笑。”心中暗骇:这刘武周果非凡人
,目光敏
“呵吼…”
秦冲意味深长道:“联有没有说笑。茂公心里明白。这样吧,哪天茂公若是想另寻去处,便来寻联如何?联这里承诺,只要茂公肯来,
必不失公侯之位。”
诽陛下厚爱。”
徐茂公拱拱手,那话语显得模棱两可。
秦冲也不急,话说到就行,徐茂公是聪明人,它日,李密兵败,定会知道如何选择,当下笑道:”来,今日联见茂公,十分高兴,咱们
再干一杯。”
“谢陛下。”
两人又饮一杯。
“如画江山啊!”
秦冲扫了眼青翠如画的山数,感慨道:“茂公,你说,这群雄逐鹿。最后会是谁执牛耳?”
“当然是魏公。”
这点,徐茂公当然是毫不含糊,笑吟吟地道。
“哼!”
尉迟恭一听,不蔑的冷哼一声:就李密那怂货,十个也顶不了我家
下。
秦冲却不以为杵,只是笑道:“茂公跟联耍滑头啊。李密,或许可称一时枭雄,但是,气量太终成不了大事,甚至于,联看覆亡
便在近日。”
徐茂公脸色一变:“陛下言重了,还请慎言。”做为李密的部下,他还是要维护李密形象的。
“怎么,茂公不信?”
秦冲慢悠悠道:“李密重兵久钝于洛阳城下,此兵家之大忌,而且,王世充更非庸手,久之。必为其所败。茂公若非看破此点。何必来
黎阳仓避祸!”
“咯嚓”
徐茂公震惊了,他的心思简直被秦冲看得一清二楚,一时如见鬼魅。惊恐之下,一失手,竟是捏碎了酒杯。
尉迟恭以为徐茂公欲行不轨。精光四射的眼眸立时罩住了徐茂公。只要其敢动手,便立时施以雷霆一击。那凛冽的杀气,直震慑得赫孝
德大气也不敢出。
秦冲却是一脸淡定,一点也不慌张。
很快。徐茂公就是徐茂公,迅镇定下来,脸色有些难看的勉强一笑:“陛下说笑了,茂公此来黎阳仓,只是想替魏公经略山东而矣,
何谈避祸?”
“呵吼…”
秦冲安着摆摆手:“茂公不必解释。你我心知肚明。这样吧,不谈李密,谈谈其他人如何?”
徐茂公苦笑道:“陛下连魏公都看不上。那想必王世充、李渊。却是不在话下了?”
“不错。”
秦冲昂然道:“王世充,老谋深算,意志坚定,比李密要强,但输在任人唯亲,识人不明,而李渊,不是联小看他,气魄、见识,无一
是雄主之姿。”
徐茂公皱眉道:“那李轨、梁师都、杜如威、林士弘之流”
“更是不值一提。”
秦冲极有气势地大手一挥:“联遣一员大将,便可横扫之。”
“呵呵,”
徐茂公忽然笑了:“那么。天下英雄,惟陛下郸”
“当仁不让。”
秦冲如今。那是自信十足:“不过。以联看来,除联之外,天下还有一人,可当雄主之姿。”
“何人?”
徐茂公吃了一惊,秦冲连李密、王世充、李渊之流都不放在眼里。竟会对一人推崇备至,实是让他感到惊奇。
“李世民。”
秦冲目光有些深遂:“英明果敢,爱才若渴,有雄略、有气魄,李渊能成大事,全赖他之助。以后。当是联之劲敌,呵呵,倒真是想尽
快会会此人啊。”
想及千古一帝李世民,秦冲悠然神往。若是能将其打败,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啊。
“李世民!”
徐茂公当然知道此人,李渊起兵以来,此人一直便是急先锋,近日。更是大破薛举、薛仁暴父子。没想到,竟得秦冲如此赞誉!
“不错。”
秦冲笑道:“日后天下,不是联称雄。便是他为尊,但联自信,无论千难万险,定可胜过他。茂公日后。只管看好戏便成。”
徐茂公也笑了:“如此,便静观陛下雄姿。”
“好。
秦冲又给两人斟了一杯酒:“时间不早。为免各自部下牵挂,咱们再饮一杯水酒,便此作别吧。”
谢陛下款待”
徐茂公不敢怠慢,赶紧举杯相应。
最后一杯饮毕,秦冲笑而起身:“茂公。记得联的话,日后魏公若败,定来寻联。”言罢。大笑而去,尉迟恭紧紧相随。
真雄主也!
徐茂公静送秦冲。对其气魄、目光,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时间,心神激荡,久久无语。
“总管”
赫孝德忍不住道:“难道真如这刘武周所言,魏公”他乃是徐茂公心腹,否则,徐茂公也不会带他来。所以,言语倒也并不见外。
“唉”
徐茂公末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
赫孝德神色立时震惊一片,一时有些失神落魄。
“走吧。”
徐茂公回转身,忽然道:“孝德。回营后,不要多言,明白吗?”
“诺。”
赫孝德心中一凛,肃然听命。多。请毖蕊筑能势何潞陆姗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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