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他的面色变得缓和,瞧见林净净在身后,抿着唇角,“你说我是否太脆弱?”
“也不是,你不过是想为百姓们出气嘛,其实只有稳稳当当地留下来方能够出力呢。”
云栖松便未再计较,简父一出面,那些小混混们瞬间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不过开业第一天,上午无比喧闹,下午仅有寥寥几人。
林净净为他倒了杯水,安慰道:“也不能够令药馆生意兴隆,慢慢来吧,名声传扬出去,他们自然会蜂拥而来的!”
感激地望着她点点头。
原本林净净前来帮忙,后面发现简直无所事事,院子里面虽然安静,可简父正不时地添置家具。
每样管家都大惊小叫地叫着不能够碰坏,吵得烦不胜烦,她当即计划回去。
回家后见到院子里面停着的小车,简战漠竟在家。
思来想去,林净净如今身上有银子,早先让红莲前去寻找新房,她正与人谈价格,想着早晚也要搬出去,一时无法向他开口,也不知道他会如何。
今日既然在家,择日不如撞日,硬着头皮来至客厅。
简战漠正在沙发上,瞧见她后头也不抬,她早已经习惯了冷漠,也无所谓,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送到他面前。
淡淡地瞟了一眼,是间墨绿的植物缠绕着院子。
“这是我的新家,往后请你前来做客!”
他将照片丢在面前的茶几上,沙发软似棉花糖,将身体深深地陷在其中。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林净净的声音顿了顿,扬声说道:“作为朋友,我一直麻烦你。”
“你到底是为何非要搬走?”简战漠眼眸闪过一丝的锋芒,带着几分质疑。
她按住砰砰直跳的心,沉着道:“是为了我自己!”
其实两人待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她从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同时被方婆那样的下人笑话慢待。
面无表情地将头偏过一旁,他冷冷道:“好吧?你要走便走,到时我让虎子来送你!”声音清冷。
有微微的失落,勉强的扯着唇角,来到楼梯口时忍不住回头,发现简战漠神情依旧如常,怕是她自作多情吧,心中失望至极。
在离开之前,问红莲是否愿意跟她同往。
红莲却显得矛盾,扭扭捏捏的,“我倒都愿意跟着小姐,可是虎子和少爷一向对红莲照顾!”
林净净笑得灿烂,“是呀,在一起快半年,如何也有感情情,你就留下来,可是往后定
要常来探望我!”
“放心吧,我会的!我们送你!”虎子将衣服搬上车,红莲细心地替林净净整理着物件,告诉她新房子的情形。
“那儿的要价不菲,剩余的银子并不多,小姐往后要节省着花,还有,虽在闹市,可是小姐独自居住事事小心!”
原先倒无感觉,可是听得这一番好似临行前老母亲般的念叨,一时间忍不住,激动地紧握住她的手,“我明白,也都会记住的!”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林净净深深地望了一眼给她带来无数欢乐还有烦恼的简府。
半月后乔迁之喜,简战漠缺席,云栖松携着礼物前来。
短短几日眼眶深陷入,脸上暗沉,看得吓了一跳,连忙拉过一旁问起发生何事,“医馆是否太过忙碌,让你劳累到此?”
勉强地冲她笑笑,他摇了摇头,倒是身后的红莲口快扬声说道:“是因为太闲了!”
林净净好似明白过来,讪讪地松开手安抚道:“往后会越来越好!”
“希望如此!”他撇撇嘴,“今日是喜事,别说这些不开心的,我们喝酒。”
廖廖几人而已,拉着他们坐下,举起酒杯,林净净真挚地对众人说道:“感激的话也不再说,一切都在这杯酒,我先干了!”
众人纷纷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不等她喝酒,却被红莲拉住,“不是说了少喝酒吗?再高兴也不能一杯一杯!”
云栖松附和着,“她说得有道理!”
林净净只得顺着他们的意思,招呼着众人用菜,“这些是在酒楼里面买的一桌席面,每样可都是福州的大厨做的。”
众人一尝倒也爽口,虎子在酒席时欲言又止,席上热闹纷呈,难得开心,除了无法喝多酒显得扫兴。
席后虎子瞧见林净净一人,小声说道:“少爷一早便备好了礼物,只不过他不肯前来!”
“他表面虽然平静,可是还是生气?”
虎子面色复杂,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微微地叹气一声,“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其实少爷心里很苦!”
“他苦?”林净净酒意上头,脸色微微的酡红,来到院中。
夜风凉爽,一轮清清的月亮挂在天空,她悠悠地说道:“少年有成,志得意满,或许是为了愁而强说愁吧!当然啦,你别担心,再如何我也不会和他置气!”
送走了虎子与红莲,云栖松跌跌撞撞地前来。
他听见外面汽车的鸣笛的声音,知道是催促早早地回去,之后便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去,林净净忙地上前搀扶着,可他突然用力,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面上惊诧莫名。
乜斜着眼睛裂开嘴角大笑,露出白灿灿的牙齿,他放声大笑道:“我堂堂男子汉,摔倒了又如何很快又能够爬起来,不需要你们同情!”
突然从怀中一探,在林净净面前晃了晃,“这是船票,中医太局限了,我要留洋去学西医,等到以后回来,让你们刮目相看!”
“你喝醉了!”瞧见他的双手乱挥,林净净无奈道。
手中的一张小卡片瞬间飘落在地,弯腰将它拾起,就着单薄的月光,发现果然是一张开往香港的船票。
瞬时间急了,上前摇晃着他,“你真的要出国?”
“哈哈,当然啦,出国以后可以扬名立万,不会像这般憋屈!”
用力太过,突然摔倒在地上,奋力地爬起却无法,只得歪坐在地上,双手托着头,神情痛苦。
林净净显得震惊,一切毫无预兆,再次响起了喇叭声,林净净搀扶着他来到门外。司机迅速下车小跑着前来接手,歉疚地说道:“简老爷规定了回去的时间!”
她颔首,叮嘱小心照顾着云栖松,心中依然显得不安。
翌日她前去医馆拜访,简战漠居然也在,几人正坐在院子里面。
瞧见她前来,他的神情冷冰冰,脸色铁青。
云栖松面色紧绷,变得稍稍地缓和,柔声道:“你先在里面等候,待我事情处理完了再来找你。”
“你在他人面前包装的形象也该结束了,你为何不敢告诉她实情?难道原本的身份很丢人?”
“住口?”一向温文尔雅的他突然冲着简战漠吼道,倒让她大吃一惊,茫然不解。
简战漠悠悠地起身,眼眸闪过一丝锋芒,冷冷地说道:“医馆的一切都是父亲所买,若说是你的,恐怕为时过早!”
眼眸当中隐含着怒火,显然简战漠前来挑衅,她上前低声说道:“不管你们发生何事,好好地谈!”
“当然啦,这件事情确实需要好好地谈,可是我相信有人会接受不了!”
云栖松的拳头紧握,额头冒出汗珠,一直暗自忍耐着。他们再说下去,必然会有冲突,林净净上前,愣是将简战漠推走。
他离开之前,深深地凝望她的眼睛,目光显得复杂,转身离开。
好好的,两人为何会有矛盾,林净净只觉得莫名。
紧随其后,只闻见里面酒气熏天,一杯接着一杯,云栖松正在闷头喝酒,她默默地坐在一旁待到停歇下来之时方才说道:“左不过离开此处重新再来,你又何必生气呢?”
“是呀,一切都可以改变,但是唯独有一件事情却无法变化!”
林净净睁大了眼睛,云栖松目光沉痛说道:“就是我的身世,我恨他们!”
再一次仰头喝酒,咕噜咕噜有声,她依旧不解,伸手拦下,紧张说道:“到底是何事,即便你喝得酩酊大醉也无法解决!”
提着酒壶用力地推开林净净,他转身踉踉跄跄地进屋。
虎子正从简父的房中出来,眼前一亮,林净净迅速地拦住急匆匆准备离开的他,急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个个变得如此怪异?”
虎子显得为难,她不依不饶,才悄声说道:“简老爷准备将云公子送出国学医!作为陌生人又是开医馆,又是资助他留学,任谁都会怀疑,更别说少爷了!”
“挑重点的说!”林净净急得直跺脚,只听见里面的沉闷的吼叫声音,越发的紧迫。
“其实云栖松是老爷的私生子,少爷查出来之后便告诉了他,一时间难以承受吧,如今急切需要发泄!”
她愣住了,原先的猜测属实,可不知为何心下竟有几分无奈,更加生出同情心,原本想问枝节细末,虎子匆匆地离开。
云栖松待在房间里面,简父的房门大开,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此时的他神情显得更加的苍老,目光凄怅地望着儿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