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行为反常
林净净突然面色一僵,警惕地望着她,“难不成你依旧在替简战漠监视我?他可说了,若是你在此处呆不下去,简公府也不必再回去!”
手微一用力,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方婆的脸色铁青,愤懑地离开。
听闻脚步声,林净净着实无奈,好似冥冥当中自己欠她的一样,虽然是雇佣她的主子,反而无法降服。
若非隐隐地有一股熟悉之感,令她难以下狠心,不然才不至于受她的气。
不行,往后得想办法斩断联系。
这顿饭小董几乎反客为主,不停地为林净净夹菜,说她如此瘦弱。
“林小姐,你现在可是厂里的一把手,身体可要养好了,要不然我们可会担忧的呢!”
身后的常婆脸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低头劝说道:“董公子说得不错,小姐确实要多吃一些,近来可瘦了许多!”
“你们也许都不知道你们的小姐有多能干吧,才短短的几日,城中就变天了,什么蝶恋花,如今的女子可都喜欢凤求凰了。”
“可不是!”婆婆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每天穿出去都被人问起,我只说是我们家小姐所产,还有人来托我给她们买呢。”
“不必托了,如今的店铺里面一半都是我们的布,就算如此还卖不过来,我看陈家这回可是要倒大霉!”
林净净见他们个个眉飞色舞,哑然失笑,“做生意嘛,如今一样的价格都在同时售卖,人们如何选择且随着她们去!”
小董连连点头,“还是林小姐心善,才没有将蝶恋花赶尽杀绝,不然往后怕是见不到蝶恋花了!”
几人说得融洽,远远的方婆的目光时时扫过来。
小董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那道冰寒的目光紧紧地随着自己,几次瞥眼过去后迅速地收了回去,阴森森的,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他有心想问缘由,只因并不明显,只得生生地忍住。几番下来再无兴致,他胡乱地吃了两口,找个借口溜走。
离开之后浑身长舒了口气,真是见鬼,回去之后立刻向虎子打听方婆的来历。
“你说的是方婆呀,不要理她,整天神神兮兮的,少爷一向不喜欢,可是林小姐却主张留着。
其实,就连我们明眼人都瞧出来,她简直像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对她再好也毫无反应,可是林小姐说什么她做的菜会令她有种熟悉和心安的感觉,才一直留在身边呢。
真是古古怪怪的,视而不见不就结啦!”
他倒是想,可每每想到那双狼一般的阴毒的目光直盯着他,哪里能够假装不存在?
“你小子行啊,有一点功劳上门去表功,还蹭了一顿饭,我看还是少些前去吧,令少爷知道了,可不得扒了你这层皮!”
“你们多想了,我只是觉得之前怀疑林小姐心中过意不去,如今想要前去补救而已,可没有你们说得花花肠子。”
难得回到厂房自然要去找丁越亭,只在大坑上发现茫然失措的他。
听说他不得劲,小董便在一旁开解,“你事业有成,年轻有为,还有个红粉知己。人却这样焉焉巴巴的,若是有空还是赶紧地去见上一面以解相思!”
“去,去!”丁越亭丝毫不客气,立即驱赶。
小董是丁家管家的孙子,管家三十年来在家里忠心耿耿,早已成为一家人,父亲作主将他的孙子从乡下接来和他一同学习,一同旅游,偏偏他只对印染感兴趣。
而小董留了几年洋,回来之后跟在自己的身边打下手。
多年以来,两人有如亲兄弟。
小董对他也没有半分生分,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抓过壶酒,“好了,我就不说了,陪你喝酒总行吧!”
丁越亭一声不吭,抓过酒杯边往口里直倒,小董看得直乍舌,“这感情是有多大的心事压在心头才会如此大口的喝酒。
“其实,林小姐的性情温和,要不让她前去陪伴温婉仪,也免得你担忧。”
他烦恼地一瞪眼,小董敲不开他的话头,只得作罢。
“好吧,我去招揽生意,你慢慢地在这儿自寻烦恼!”
等到他离开之时,果真丁越亭并未叫住。
幽幽地叹了口气,离开之前,依旧不放心叮嘱虎子,“丁越亭一向大大咧咧,往先可无半分少爷脾气,你多多地上心,若是有事的话顺道解决,省得他无心给厂里带来损失!”
虎子对他的刮目相看,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笑道:“还说他呢,厂里就说你的变化最大,如今也越发的殷勤啦,人嘛,总会有个不开心的时刻,过了这天就好了!”
难得的放假,中午厂子寂静,出去逛街的逛街,在河里游泳的游泳,里面冷冷清清,几部机器噪杂的声音停下来,虎子却浑身不得劲。
他想要补觉,可是不曾听见外面喧闹的声音反而心中不踏实,索性前来,才发现厂里居然有人和他一样。
赶忙上前,一推丁越亭的胸膛,“我们两人都是操心的命啊!那些人一听说放假,个个早没了人形。”
“这儿乱糟糟的,我来收拾吧,你也随他们一起放松!”丁越亭声音嘶哑,脸色苍白,短短的一天时间去,神色憔悴了许多。
虎子见后急了,连忙摇头,“你是厂里的顶梁柱,若是倒下可不是小事,我看你的身体不佳,还是前去看看医生吧!”
“不用了!”他用力而将虎子推开,脸涨得通红。
眼见到他的精神不济,行为古怪,虎子疑惑地问道:“你没事儿?”
丁越亭清了清嗓音,郑重地点头,“我没事,就是习惯了,一时间离不开,你不必管我,忙你的去吧。”
一个个用水泥球的池子里面乌黑的一团,好像墨水一般用来上色的尺子,如今平静的池子里面倒映出了自己的面庞。
虎子走后,丁越亭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药物,可是又有一丝犹豫。
这个是他多日的心血,这儿的一切莫不是与他相关。
“咚咚咚!”是检修的工人前来,他赶忙将药放回了口袋里面,从另外的出口离开。
几乎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就在傍晚的时间,只见到之前的女子的身影正在外面逡巡,他一把拉进来,不满地说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这是工厂,闲人都不能够进入!”
娇娇冷笑一声,瞧着他的模样瘪嘴说道:“我来看看你的动静,怕是早已经忘记,这样也好,长得貌美,简战漠又是风流倜傥。
他虽喜欢林净净,可男子有三妻四妾也稀疏寻常,为了往后,这般小事还犹豫不决,你真是根本配不上她!”
白了他一眼,娇娇转身便走。
“你慢着!”之后,他赶上前去低声说道:“如今的池子里面冰冰凉凉的,放上这些也作用不大。
等到几日之后,给军队的那批单子出了问题,整个厂很快就要查封了,你让婉仪等着,我一定会好好地对待她的!”
“你是说做灰色军服的那批单子?”娇娇听后粉面含怒。
“你怎么知道?”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到她的瞳孔紧缩,小小的身子却有股凌人的气势,不觉看呆了。
娇娇连忙眨了眨眼睛换上一副笑容,挥手说道:“没什么,我就替温姐姐答应下来,你赶紧动手,省得夜长梦多。”
她离开之后,立刻坐上停在角落里面的自家的吉普车,声音低沉,“回家!”
回家后便将一身清汤寡水的行头换下,敲了敲父亲的房门,里面并无声音,她早已经习惯,恰巧仆人王妈正送来药。
于是顺手接过,自己缓缓地走入。
陈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自上次被气得晕倒之后,在医院里面住了半月之久。
医院里面永远都是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只令他作呕,几经强烈要求,女儿才同意让他待在家里。
本想回家主持着的一切,可是却发现力不从心,浑身依旧无力,望着窗外的大好秋日,心中却一片灰暗。
女儿倒是贴心,日日回来陪伴,不是给他削水果,平时说话解闷。
这一次等到她将药端来,勉强地喝了一口,苦味逗留在舌头,苦到心里去了,连忙摇头,不欲再喝。
“良药苦口吗?熬熬就过去,往后病情就好!银行,商行,各种生意的决断都等着父亲,还有许多老友,他们时时地问候着!”
“为何不见一人前来探望?还有……”话音未落,又不肯开口,眉宇之间泛起的一抹为难。
陈阿娇自然明白。
“你想会客,也等到医生同意才行?如今精神倦怠,情绪不能够起伏波动,所以只能够先行等候!
父亲,钱是赚不完的,死守着钱财毫无意义,如今伙计们的卖力,我们的染坊厂还能够维持,还有些许的生意!”
将手中黑乎乎的药碗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声音平静,“许多订单都被已经夺去,就连年年从我们这儿进货的王师长,现在也向着简战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