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自讨苦吃
“真是无比的气派,在桌上一掷千金,若是有一日,我能够像她这种江湖地位该有多好哇!”
迷乱的街灯的光芒照在圆脸少女的脸庞上,她满脸羡慕道。
众人的嘻嘻哈哈的一推她,“快别说梦话了,她可是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哪像你家中一贫如洗,下辈子好好地投胎做千金大小姐,再来做你的大姐的梦吧。”
“好你这张利嘴,专门打击人,看我不撕烂!”在大街上,她们立刻动起手来。长长的开叉裙,小腿裸露在外,纤细修长。
厚重披肩,跨着小红包只显得身份贵重,气质雍容。
林净净尴尬无比,听着不过处的几名少女的声音,不觉出神。
他摇了摇头叹道:“难道女子都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吗?”
心下尴尬无比,快步向往前走,圆脸少女突然步子加快,脚步紧紧地跟上前来,透过简战漠,正在不时地打量着。
“莫非她认出来啦?”
她可不想再重来一次,况且爆竹已经用完。
在街上被撕扯着,别人还以为自己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太尴尬了,更是加快了脚步,恨不得顺势往前冲。
简战漠偏偏拉着她的手,愣是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坦然地迎着圆脸少女的目光。
她一愣,瞧见是名帅气的男子紧紧地盯着她,脸庞莫名的一红,有如漫天的云霞。
他的眼睛迷人且眼熟,是谁呢?他旁边自然是为身家不凡的女子,怕是认错了吧。
身边的小姐妹一扯,“那不是林净净吗?她居然在这儿。”被爆竹毁坏心爱裙子的女子说得咬牙切齿,奋不顾身地向前。
依旧被认出来,林净净拔腿便跑,使得简战漠也被拽着向前,一回头冲着少女们,个个都诧异地住脚步,顿时变得慌张。
林净净慌不择路,可发觉竟是向着简府。
在半路上,简战漠敲开了客栈的门,让人将她安排下,自己回到家,心中依旧放心不下。
虎子归来轻声道:“她并没有再四处乱跑,正躺在床上,可是听小孟说起来,如今正发烧呢。”
声音带着无尽的惋惜和心疼。
简战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虎子连连地摇头,辩白道:“我只是为她不值。方婆若真的是祖母,哪会卷给了她的钱逃跑?
还有那个茉莉,我们去查她与陈阿娇的关系,果然二人是表姐妹。
陈阿娇故意从远处将她请来,从一开始便准备算计林净净,这一番从天上掉落,被踩在泥底,都是被陈阿娇陷害,着实可惜!”
眼眸冷寒如冰,简战漠摩挲着拇指,微微地拧眉不吭声。
子夜时分,林净净迷迷糊糊的,头昏昏沉沉的,不知为何全身滚烫,难受无比,勉强睁开眼睛。
只见到有人在房中,直想坐起来却又无法。人影渐渐地向前,待到看清后,心下一沉,将身子偏过一旁。
简战漠将手中的毛巾搁在她的额头上,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她伸手后将毛巾丢开,闭着眼睛沉沉地睡去。
整个人像是被团炙热的火烤着,耀眼的白光当中,重叠的人影,赫然渐渐的变得清晰。
是方婆的布满皱纹的脸庞,冲着她锐声叫道:“你竟与杀父杀母仇人待在一起,我对你太失望了!”
劈头盖脸的石头砸来,她忙不迭地躲避着,可是额头正中一颗啊的一声,顺势坐了起来,额头上的毛巾顺势滑落。
简战漠此刻正靠在床架上,猛得睁开了眼睛,二人四目相对,面色潮红,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
脑中嗡嗡直响,一时间忘了躲避。
清凉的手掌有一丝的贪恋,他很快收了回来,立刻吩咐人将煎好的药端上来,细心地为她轻轻地吹着,低声道:“来吃药,吃了药病才能好。”
声音无比的温柔,林净净却推开他,挣扎着穿上了鞋子。
就在此时,她错愕地发现,不知何时居然回到家中,身子摇摇晃晃的,她抓住一旁的梳妆台,正是离开时的模样。
禁不住热泪盈眶。
镜中的自己满脸憔悴,披头散发,凌乱无比,赶忙地梳理好后,便见到身后的简战漠笑盈盈的面庞。
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撑着桌子勉强站起,“是你买下来的?”
“对呀,是我的,同时也是你的。”
将药放在一旁,离开之前柔声道:“不论你想住多久,尽管住下便是,好好吃药,下午再来看你。”
药腾腾地冒着热气,林净净只觉得头重脚轻,费力地坐下,药苦,很快一口咽下。
她发觉旁边竟然有着一方手帕包着的数颗蜜饯,嘴里含了一颗,甜丝丝的。
房间的一切都保持原样,她的鼻子发酸,多日以来流离失所,越发地怀念原先的家,好似一如从前,扶着楼梯缓缓地往下。
常婆正系着围裙,双手沾上泡沫,从厨房里跑出来后热泪盈眶,忍不住冲了上前,“姑娘!”
才叫一声泪水簌簌而落。
林净净吸着鼻子,情不自情地替她擦拭着泪眼,微微地咳嗽,清了清嗓子,笑道:“你也在。”
她重重地点头,“只要姑娘需要,我随时都在。”
玻璃窗外,微风吹拂着落叶,沙沙直响,里面温暖如春,林净净重重的一声叹息,尾音袅袅,忧伤不绝,好似回到从前,可一切早已经不是从前。
面色凝重,只瞧着窗外的日光出神。
常婆扶着林净净,来到她惯常坐的避风的藤椅上,“姑娘,你先等等,很快为你做好饭。”
点了点头,林净净微闭着眼睛,感受着外间的日光和微微的风。
安静地呆了一天,只觉得病情减轻了几分,两年来,与常婆一直陪伴她的左右。
暮色四合,傍晚的霞光灿烂,院子里边,树木萧萧,纷纷而落,早已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比之前还要清爽几分。
“好似做梦一般回到从前,可梦终究要醒的。”
“我明白,姑娘,他说你病了,特意叫我接来,我是愿意的,还有我相信往后这儿的一切依旧是属于你。
晚上我得回去,那儿还有事情需要料理,就不能够陪你啦!放心,明早我会早早前来的。”
她异常的忙碌,林净净并未挽留,目送着她离开。
偌大的房子里面,将所有的灯都打开,灯光填满房中的每个角落,依旧觉得孤单。
早早地躲在房间里面,被子蒙着头,微微地听见底下汽车的声音,他来了,顿时掀开被子,掠向了窗台。
果然门打开,虎子和简战漠急急前来,她迅速穿好衣裳,将梳子郑重地放在那口袋里。
虎子将房间的灯关上,简战漠径自上楼,门打开,正和林净净打了个照面。换回来之前的破旧的衣裳,头发清清爽爽的。
“气色倒好了几分。”简战漠细细地打量着,轻声道。
林净净将手中的钥匙交还给他,“谢谢你的收留,我要走了。”
他微微地一愣,没有接过钥匙,而是在她面前来回踱步,神色冷峭,“你害怕?”
暗暗地咬着下唇,目光闪避,林净净并未回答。
“你胆小不敢面对,虽然不相信她人所言,可是却不忍心让方婆失望,于是故意折磨自己,是为了报复每个关心你的人。”
心尖一痛,那天她跳车离开,多少个日日夜夜,难道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吗?
日日在外游荡时,总幻想着她会出现前来解救,如入小时候的梦境一般,无数次受人欺负,希望有个矫健的身影在身前,为她遮蔽一切苦难。
她没有等到,直等到白发沧沧的方婆带着她的钱不知去向。
眼中不禁热泪盈眶,微微地后仰着头,拼命地眨着眼睛,不让泪水落下。
心中无比的心疼,可是话音依旧锐利如刀,“苦了你自己,最终谁会得益呢?你有没有想过?是陈阿娇。”
林净净恨得直咬牙。
简战漠侯将门打开,“若想走随意,我是不会留你的。”
垂首头也不回地来到大街上,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简战漠本是故意的,为何要骗自己呢,她们才是骨肉相连,不像简战漠和简父。
为何他要生在简家?
脑中昏沉沉的,街道上,行人廖廖,索性走在路中央,她原本一无所有,如今也是赤条条的毫无牵挂。
铃铃,一连串清脆的铃音在身后急促的响起,林净净转过头来,只见一辆车自行车直冲而来,急忙闪身。
自行车刺耳的刹车的声音响彻在耳旁,车上的人瞧见险些撞到人,龙头一拐自己赶忙地跳了下来,轰隆一声,车子被摔在地上。
禁不住心疼,哎哟的一声。
林净净心怀歉意,赶忙地上前,待到对方一抬头,她愣住了,居然是茉莉。死死地抓住她。
茉莉浑身简朴,一身素色的旗袍,几本书被掉落,散落得四处。
她微张嘴唇,对林净净的出现显得诧异,挣扎着站起来。
“茉莉,两年前,我存放在你父亲银行的金条呢?今日必须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