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容易
简夫人疑心重,获取信任并不容易。
可到了如今并没有任何破绽,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然不是……派去跟踪林净净的人死在闹市了,是不是你谎报消息?!”简一尘面上的神情突然扭曲狠戾,松开下巴狠狠地捏着她的脖子,手指瞬间将她细嫩的脖子勒出红痕。
“不……不是我……”她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样,习武的身体条件反射一般要反击,从袖子里划出了银针,落在指尖。
“哦?”简一尘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玩味地审视着面前因为呼吸不畅,满脸通红,两腿挣扎的女人。
“我……我可以证明……”她眼前的景象都有些迷蒙,意识似乎在渐渐地涣散,就要晕厥国去。
若他还不肯松开……
周姑娘勉强凝眸,歪着头去看他脖子上的穴位。这个角度,银针正好可以斜里刺过去……“说来听听。”简一尘突然松手,周姑娘冷不丁没防住,腿上瘫软没有力气,摔在了地
上。
顾不得疼痛和模样狼狈,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还掺杂着咳嗽,让更多新鲜的空气进入自己的身体里。
“不出所料的话,那附近是木兰楼所在的地方……也就是简一尘培植的势力老巢附近。”
她眼神幽暗深邃,捏着自己的衣袖,缓缓开口说道。“我知晓里面机关通道还有些许人的底细。”既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又不能说太多。
简战漠这几日忙于帮派的事务,都快脚不沾地了。
商界似有帮派勾结党羽,有不轨之心。虎爷秘密召见他,希望能把事情调查清楚。
起因是有贼寇深夜擅闯公司,企图盗走简家一族机密。夜间巡逻的侍卫听到动静赶过去,只看到了被打开的门锁和微微开着的门。
谨慎的贼人早就跑没影了。
虎爷因此大发雷霆,狠狠地责罚简楼守卫不力。
查阅卷宗物件,公司没有遗失东西。但是一个人能在守备森严的简楼如鱼儿在水中畅游一般随意进出,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去调查,贼人留下的线索少之又少,只有去查探的侍卫瞧见这个蒙面刺客的身形,是微微佝偻的,腰间佩戴着一把短刀。
第一次潜入别墅内被发现,这刺客又如此谨慎,短时间内定然不会折返再度入别墅。
去别处寻这刺客,只依靠这点线索又如大海捞针。可偏偏虎爷那边逼迫的紧,简战漠就宛若热锅上的蚂蚁。
“三爷,吃些东西吧。”府里的小丫鬟敲了敲书房的门,手上端着小菜和热粥,是管家吩咐送过来的。
简战漠一早便出门去,联络京兆尹,还问询了京城见不得光的地下势力。忙活一上午没结果,刚刚回府又被虎爷召去了别墅里,一直到傍晚这才回到三爷府。
今儿个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简战漠将自己手上的文书啪的一声合上,让小丫鬟进了门把东西放下。肚子咕噜噜地响,他俊郎的面容上有几分烦躁和愁闷。
端起热粥浅尝了一口,吃到胃里舒服很多。简战漠起身推开窗,凉凉的夜风拂面而来。他看着窗外隆冬之后的衰败景象,心底某个地方隐隐作痛。岁月如梭,又一年已过。思绪纷飞,瞧见落在窗棂上的红羽鸟儿,叽叽喳喳,剔透玲珑的黑色眼睛也灵动地瞧着
自己。
简战漠的嘴角勾起笑意,伸手去逗弄它。这鸟儿竟也不怕人,不但没有飞走,还张嘴啄了一下简战漠的指尖。
“怎么和林净净一个德性。”他吃痛飞一般的收回手,懊恼地喃喃道。
她古灵精怪的模样突然浮现在脑海,简战漠想起那日府中她娇嗔的模样,心胸之中一阵畅快。
这几日她也没来寻自己……该不会是不想要银子了吧?
简战漠反思了一下,自己可能做的有些过火,林净净是怕了。
最近自己忙于公务,也没时间和她嬉笑玩耍,不如直截了当地给了她。
他吩咐了下去,叫管家传信到林宅,知会林净净两日后酒楼碰面,自己亲自前去将那一万两银子给了她。
“简哥哥,最近忙坏了吧?”正和管家在院子里交谈着,李萌萌便从拱门那边笑吟吟地走过来了。
她时常出入三爷府,府邸的守卫见惯了,心底也默认她是三爷府的准夫人,放她来往自如,每每进入三爷府都不必通报。
“萌萌,你怎么来了?”简战漠瞧见她来,笑着转过身。
“听父亲说了最近的事,我心里担忧你,也想着帮你做些什么。”李萌萌李眉微蹙,抱着简战漠的小臂,娇滴滴地说着。
“朝堂上的事你一个女儿家又能做什么?”简战漠微微叹息,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
萌萌总是善解人意,为自己排忧解难,只是这些事情,她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李萌萌一双美目盯着简战漠,鼓着腮帮子,有些难过:“简哥哥要是这么想,可就是小瞧萌萌了……我是那种没根没据,喜欢说大话的女人吗?”
李萌萌将一封盖着朱红印章的引荐书信递给简战漠,笑吟吟地说着:“你带着这个去望江楼,准能找到些什么。”
简战漠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捏在手里仔细观察着。他都没有头绪的事情,李萌萌又哪里来的门路?
“萌萌……你是拜托了林老板吗?”简战漠的问询一针见血,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林净净,十分郑重的样子。
李萌萌的手指搅动着自己的衣角,被他这样子看着莫名有些心虚:“我确实是托父亲去查的。”
简战漠突然间上前一步,按着她的肩膀,低沉声音说道:“我们自幼相识,我视你为姊妹。我不希望我们纯粹的关系中牵扯到官场的利益。”
李萌萌听到那句“视你为姊妹”,面如死灰,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萌萌?”简战漠瞧见她呆滞在那里,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想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李萌萌嘴角勾起难堪的弧度,低下头将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来遮掩眼里的晦暗:“简哥哥,我知道了。”
哼!姊妹?
简哥哥根本就是喜欢自己,只是错将爱慕当做了兄长对妹妹的关切!三爷府的女主人只能是自己!
林净净在院子里托着腮帮子发呆,阿若火急火燎地跑到她的身边,一惊一乍地大喊:“小姐小姐,简三爷要约你出去!”
林净净正想着昨夜偷听到的事,心里烦乱的很,压根没有听清阿若说什么,便摆摆头,烦躁地说着:“没心情,不去!”
“小姐……你确定不去吗?”阿若手里面捏着的信件被林净净夺去,她都没有注意到上面印着的三爷府的印章。
“这简战漠也太狂了!”林净净一看是简战漠邀请自己去酒楼畅谈,一下子想起自己那日在三爷府被简战漠占便宜,心底一阵恼火。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阿若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凑近去看也只是一封极其正常的邀约信。
“你说他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怎么办?”林净净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向简战漠索要银子的绝好机会,可又担心他图谋不轨,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阿若并不知晓之前发生的事,看着林净净双手叉腰气呼呼的样子,反而被逗笑了:“小姐你说什么呢?之前你天天缠着简三爷,他瞧见小姐你都烦的要死,更别说是对你动手动脚了。你可别杞人忧天了!”
阿若一番嘲弄,让林净净更加不爽。翻了个白眼,她一拳打在墙上,不再理会阿若,径直回了屋房。
林净净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思忖着去还是不去,半天都没有个结果。
外面热起来,虽然枝丫都还没有长出新绿,树梢已经有了早早迁徙回来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唱歌。
林宅的家丁侍卫忙活着自己的事,人们进进出出,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府邸宽大,也并没有破败的迹象,若不是她昨夜偷听到了书房里的谈话是万万不会想到林宅已经到了如此艰难的地步。
父亲为了维持府邸的周转,一定废了不少心思吧……
林净净躺在床上,对着房梁伸出手去,五指张开从其间的缝隙看着红木的屋顶。空荡荡的,什么都抓不到。
心底突然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一个声音在叫嚣,自己要为林宅做些什么。往事历历在目,每次自己捣蛋捅娄子,都是他们又生气又无奈地帮自己收拾烂摊子。
“小姐,还没想好?”阿若将晒在外面的被子收回来,抱在怀里软绵绵的一大团。春将至,也该换上薄被子了。
“去。”林净净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咬着牙吐出了这个字。
她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杏眼炯炯有神地盯着阿若,两只手拉住阿若的袖子:“阿若你和我一起去,到时候看我眼色,要是有什么情况,跑的麻溜一点。”
阿若虽然心里泛着嘀咕,也还是点了点头。她们这边忙活着,李萌萌那里也没有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