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热情的简父
“我是打你目中无人,你知道他的身世吗?假使有天,他的身世尊荣,你这般胡乱打人,给我们简府惹来祸端,可如何是好?”
虎子震惊地望着他,显得不可思议的,他们何尝是这种贪生怕死之人,一时之间倒显得踌躇。
简战漠的唇角衔着一抹冷笑,缓缓地起身,斜睨了眼林净净,“你的东西你做主,是去是留随着你,还有!”转而望向了父亲,“好人坏人你都做了,想来我也是毫无用处。”
随后转身便走,虎子尾随其后。
林净净惴摩着他的话语不解何意,倒是简父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突然凑上前来抓过他手中的鸡蛋,“让我来!”
云栖松瞧着他脸上的道道沟壑,还有隐在稀疏头发里的刀疤,闪着精光的眼睛迥然有神。
虽然初次相见,可是江湖上曾有传说,如何敢劳动他?
他连连地摆手后退一步,“不敢,小小的伤势而已!”
好似得知自己的唐突,简父讪讪地缩回手,目光含着柔情,“如今曼罗身体如何?”
“家母早在十年前已经亡故!”
脸色煞白,目光也直了,沉痛地望着前方,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们原先说过要等到老了之后再想见面,怎么就早早地过逝了呢,苍天真是无眼。”
“为何老了才能相见,是不是另有别的缘由?”
眼见云栖松怀疑,简父连连解释道:“当然啦,我们毕竟曾经是老乡嘛?瞧见你也着实可怜,他们不是说你生在医药世家,一身医术,曼罗嫁了医生?”
好似不愿意意回忆起过往,许久之后云栖松才低声说道:“在我十岁之时被一户人家领养走,他们并未嫌弃我不是亲生的,而是将医术倾囊相授!”
说至此时声音哽咽,眼眶通红,“他们在进药材的路上被人山贼抓走伤害,还有我并非是亲生子,家中的一切也被他们的本家亲戚霸占,我也没有了家!”
如此可怜,林净净听得眼眶濡湿,虽然轻轻巧巧的说句话,可是能想见数十年来过得艰辛。
简父同样的神色黯然,叹息着说道:“天不佑好人,可好歹你如今苦尽甘来,来到了这儿我们也见了面,往后你就住下来!”
云栖松霍然起身摇头说道:“他们说我是个灾星,只会给最亲的人带来伤害!”说至此时,目光复杂地望了林净净一眼,眼中带着深深的悔恨。
她好似明白过来,不知为何心中受到触动。
二人目光一对视,心灵受到震撼,林净净连忙收回了目光,简父叹息不已,只觉得她欲言又止。
苍老的面庞如今看来增添了几分凄苦,远不复刚刚的神灵活现。
看来他们二人之间好似想要叙旧,林净净冲着红莲一使眼色,二人悄然地上楼,回到房间里才问起他们如何脱身。
“虎子前来替我们付了药金,可是当时云栖松一眼便认出他来,旋即一把冲了上去,对他挥起了拳头。他哪是虎子的对手,反而再次被打在眼角,立即又挂了彩!”
瞧见里面的一片狼藉,红莲一边收拾一边问她,“林姑娘,你真的打算和他一起开医馆吗?虎子说了,你若是和他开了,往后和少爷便不再来往!”
林净净呆呆怔怔地站在床边,惨笑一声,“可是我如今在在此,也不过像是个毫无用处的花瓶,还是一个令人碍眼的花瓶呢!”
“小姐,你说的是何话,你年轻又美貌,又怎会是花瓶?又懂文化,懂知识,不论嫁给谁都是他的福气!”
林净净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并非所有的人都是你这般想!”
眼底浮起深深地疑惑,红莲悄声说道:“姑娘,你不觉得有异常吗?老爷子见到云公子,不单单只是故人之子,瞧他倒好像是父子重逢。”
不知为何,心尖莫名一颤,林净净深有同感,微微地拧眉惆怅地说道:“不至于吧,红颜早逝,儿子飘零,他一时之间感叹,显得殷勤了些!”
扯着唇角,红莲瘪瘪嘴说道:“我们在外间看多了太多的悲伤离合,其中的真情以及假意一眼就能够分辨!简父不像是见故人之子,倒像是辛苦地寻到失散的儿子,欢喜雀跃!”
“不论如何,都是她的事情!”林净净不愿深思。
从里面拿了两样金器塞到她的怀中,“你去当铺将它们当了,我们自己凑银子!”
红莲深感惋惜,手不住地摸索着,失声叫道:“小姐,你真的舍得?”
“当然了,这些金子我一向不在乎,若是能够开间医馆救死扶伤,那么便是它们最大的价值!”
红莲悄悄地下楼,瞧见她离开,林净净方才松了一口气。
外出之时突然见到了走廊上的简战漠,此刻的他在昏暗处,身形高挑,却显得有丝丝的落寞。
林净净想起刚刚红莲所言,若是云栖松是他的兄弟,最为受伤的怕是简战漠吧。
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简战漠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叠的银票塞入她的手中,“老师留下来吧,政协给你林净净巧者皆是大面和的!”
震惊地睁大眼睛,只觉得烫手,立即塞了回去,“你如今轰轰烈烈地干大事,不论做什么,怕是也需要银子,一间小小的医馆,我有能力应付!”
“你所谓的能力不就是糟蹋当时买的黄金吗?我知道,你故意买黄金就是想要惩罚我嘛,将那些东西留下来,岂不是更加不会忘记!”
原来他一早便知道,可是那一天,丝毫瞧不出来异样。“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悄声嘟囔道。
简战漠今日的目光却显得柔和,让习惯了一身都是刺的他显得不习惯,如今打开了防备,露出了柔软的心房。
林净净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呆呆地凝望着她。
简战漠的唇角抿起,微微地笑道:“有时候我想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可是并非任何事情都会被我们牢牢的掌握,总会有超出我们的控制,你说呢?”
林净净深有同感,“比如如今的世道,已经是远非我们的控制,可是私心里却有希望,有了梦想往后会越来越好。
“你说到底我们会摆脱这乱世吗?”
“如今并非是乱民,相对于以前已然好上许多了。”
“对于富人来说确实好好,毕竟他们有数不清的财富,人力及财力,可是对于一般人来说,依旧身处于水深火热当中。”林净净喟叹。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如何去兼顾广大的百姓,我的能力不足,只想护你一世的周全!”他突然紧抓住林净净的手,一本正经。
林净净在诧异之余,稍显得惊慌。突然想起了正事,转而问道:“伯父对于云栖松显得异常的热情,你们小时候曾经见过?”
手渐渐地松开,简战漠的一脸铁青,闷头转身便走。
简战漠的反应如此巨大,更让林净净心中好奇,之后她的脑中不时做着斗争,
“去楼下听听简父和云栖松的话吧,反正无伤大雅!”
“那是她人的隐私,这般去偷听不大合适吧?”好似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最后林净净拗不过心中的好奇,悄悄地走了下去。
只见到简父正手持水果,给云栖松削着苹果。
他则拘谨地坐在沙发的另外一侧,紧张且不安,远远地瞧着这有几分有趣。
待到苹果削好之后,简父手伸得长长送至他的面前,“快来尝尝,哈哈,我已经有好许多年都不曾削苹果!”
能够感觉到,因为自断断续续的苹果皮及表面的坑坑洼洼也能瞧出。
咬了一口,云栖松的眉头渐渐舒展,简父欢喜得好像一个小孩,扬声道:“太好啦,能吃能喝,你的伤很快便会好起来!”
“他们人呢?”云栖松独自面对着热情的简父,有些招架不住,眼睛往上瞟了瞟。
在楼梯上的林净净的心怦然直跳,好似被发觉一般大气也不敢出。
“楼上是他们各自的休息房间,这儿房间不足,你干脆住到简大公馆,那有无数的房间任你挑选!”
“可是我瞧着也极为气派,想来客房也不止一间吧!”
“这倒也是,只不过这儿的下人老的老小的小,不懂照顾人,你又是病人!”
简父不死心,列出许多缺点。
“还是不必了,我想就在此处养好伤,到时候再做别的决定!”云栖松眼光清澈。
“当然啦,当然啦!”简父有着小小的失落,最后依旧喜出望外,立即叫来方婆让她去安排。
林净净小心翼翼地起身,轻手轻脚地往回走,因为太过专注于脚下,头撞在右手的栏杆上,疼得她眼冒金花。
倒吸了口冷气,呲溜溜的,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已然顾不上迅速地冲了回去,赶紧将门紧紧地关闭,悄悄地坐在窗台前。
脚步声音从门前经过,听音辨位,知道他们走向北面的大房间,此时时节,凉爽异常,那是简父御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