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躲不过去
“简少爷真是爱开玩笑,如此名画,哪能够作假呢?我们刚刚只是说起曾经见过的一幅仿冒的,仿得十分的拙劣。”
简战漠淡淡地一挑眉,不置可否,眼见他们两人紧紧的盯着,松了一口气,“你们要是喜欢,就二十万个大洋吧!”
“二十万?”对方乍舌。
“若是为难,我们再为它另寻买家!”简战漠倒也不在意。
“不为难,不为难。”旋即让人写了一张银票。
“我们可要现银,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简战漠旋即起身,令人送客。
他目光确定不舍地望着名画,对方并无商量的余地只得先行离开。
等到他们一走,简父迅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儿子正将画郑重地收起来,旋即拿起来另外一幅一模一样的。
他微微地摇头叹道:“你在虎口拔牙,何必去招惹他们呢?几十万个大洋,简府又不是没有!”
“他们豪取强夺,不知道抢走我们多少宝物,如今也让他们长长见识,父亲你别管!”
将真画交到父亲的手中,“画你好好地保存着,往后我们要传给子孙,而不是流落他处!”
对此简父深有感触,望向儿子时眼眸当中含着一丝落寞,儿子长大了,显得他昏庸无用!
“如今的世道,让你独自一人支撑,真是太为难你了!”
简战漠诧异地望着他进来,简父颇多感触,“几日后我就要离开城中,前去新城,可是你却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何不一同前去呢?”
他哑然失笑,立即摇头,“父亲又在说傻话,偌大的家业哪能够离开呢,况且都只是暂时的!”
安慰良久,可是心情抑郁,不欲给儿子添堵,才来到外间散心。
才两个小时,山野复打来电话让他前去交易。
原本正在浇花的简父手持花洒,瞧瞧儿子西装革履,意气风发地走了出去。眨了眨眼睛,抑制鼻子的酸涩。
他真是老了!长长地叹息着,花儿坠落心中便感伤,何时他也会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
交易约在钱庄内,简战漠细细地瞧着上面的数额。
“简公子,若是一切无常,那么画……”他头一偏下,手下的人顿时将抱着的画卷交到对方的手中。
花了盏茶的功夫,他们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简战漠立刻起身,不顾他人飘然远去。
人才离开,帘子掀开,清脆的声音传来,“恭喜山野先生又得到了一件宝物。”陈阿娇知道简战漠不喜欢自己和山野复在一起,又想着见证这刻,于是偷偷前来。
人却先藏了起来。
“他卖画时倒决绝!”
陈阿娇试探地说道:“山野先生,你的势力遍布各地,简战漠只是小小的商人,往后还是不为难他的船队!”
“哈哈,阿娇小姐!”他细细地欣赏着手中的画作,幽幽地说道,“你也太小瞧他了,他是只老虎,只要拔去了锐利的爪子,才能够驯服。
你瞧瞧,就这样的一幅画,他开出如此的天价,态度桀骜不驯,这样的人,哪里能够听话,他的脊背可是直直的!”
“山野先生大人大量,简战漠不是常人,在此处如同皇上,已经讲惯派头,哪能够轻易臣服他人,假以时日,他必然会改观的!”
“不好啦!”就在此时,鉴画师惊叫一声。他掌不住喜悦,一直观赏着画作,额头的汗珠不经意滚落了下来,将画濡湿。
山野扶气得一把将他推开,斥责道:“你还是专业的呢,上面那能够沾水,并且是带着盐渍的汗水!”
他怒不可揭地吼起来。
鉴画师神色惶恐,不住地鞠躬,“是我的错,请山野先生原谅!”
面庞微微扭曲,半是心疼,半是恐慌,目光突然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画,双眼突出,嘴唇大张着,手指着画卷,“山野先生,你瞧!”
被汗水沾染的地方,颜料竟然向外扩散。
他赶忙上前,拿起小镊片,很快,面如死灰,浑身无力,瘫坐在凳子里,眼睛也直了,不住地摇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山野复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死命地摇晃着他,“不会的,你说,我们收了一幅赝品?”
“可是之前的那副千真万确!”刚刚再次检验时,他一时间大意了,不曾细看。
“虽是赝品,可在仿品当中的最顶级的,这种手艺早已经失传了,如今既能够有人作出,足以以假乱真!”
话未说完,脸上一疼。
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山野气得脑袋冒烟,背负着手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双手颤抖地指着他,“你这让我如何向他交代?”
陈阿娇脸色惨白,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想偷偷地溜走,可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微微的动静都会引火上身。
索性紧闭着嘴唇一声不吭。
山野复口中不歇地骂道:“好个简战漠,他故意在整我呢,愣是将赝品当做名画,讹去了我几十万个大洋!”
抬眸阿娇正在前头,眼中冷光四射,“你和他是不是合谋的?”
“山野先生,你误会了!”陈阿娇连连摆手,“近来他对我如避蛇蝎,我连面都见不上,我是躲在远处,得知他们要卖名画这才通知山野先生。
此事,我敢对天发誓,绝无参与,若不然,我以死谢罪!”
她说得异常坚定,掷地有声,山野复见到陈阿娇的样子,谅来她也不敢生事。
鉴画师睁着死鱼般无神的眼睛,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山野复瞧着不自在,让人将他拖下去,陈阿娇顺势跟在他的后头,才走到门口,只听见他对着电话的大声的说话的声音,“是,好!”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了。
她赶忙转身,他们立刻召集人马整装出发,吓了一跳,连忙追问道:“山野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将那个狡猾的简战漠抓起来,让他交出真画!”不由分说将立刻上车。
陈阿娇急了,跟着他们,瞧见后头的车子上无人,赶忙地冲了进去,司机望见她愣住了。
“赶紧开车跟上啊!”瞪眼冲着他吼道,那人立刻一踩油门,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简府的门口。
大门却异常的冷清,敲了许久,只有一位老太婆前来开门。
众人不由分说,立刻冲入进去,“少爷,老爷刚刚才离开!”她在后面不住地顿足唤道。
都不理会,将里里外外搜遍,果然里面空荡荡的,稍稍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带走,都留下一座空壳子。
气恼地一拍桌子,山野复气哼哼地说道:“果然他是故意的,引诱我们上当后逃之夭夭!”
气得呼呼直喘气。
陈阿娇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眼珠一转,上前陪着小心说道:“简战漠对我们一向友好,怕是受人蛊惑,才做此糊涂之事!”
“谁到底是谁?”一改之前的儒雅,他的眉头紧蹙,眉间曲折成川,眼睛里喷出熊熊的怒火。
假作沉吟,陈阿娇悠悠地说道:“是曾经和他最为要好的林净净。她最是愤世嫉俗,不时地说起行云社的坏话呢,或许她还知道简战漠的下落!”
“林净净住在哪儿?”
“梧桐巷里那间最为漂亮的院子就是她的!”
一甩袖子,他气冲冲前去。
虎子将花送到了林净净的府上,将她之前的那盆花换了下来,虽然是一模一样,可新的清丽几分。
林净净细细地抚摸着花苞,虎子摆放整齐,拍了拍手,“大功告成,少爷说你绣累了,看上小会对眼睛有好处!”
“我知道!”林净净淡淡地回道。
见到虎子一直守在旁边不曾离开,眼中蓄着几分疑惑,不解地问道:“你还有事?”
“这几日,我怕是不会离开!”
“为何?”林净净更加不解。
虎子想想,当笑话一般地说起了之前的事情。
秀丽的双眸大睁着,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她摇了摇头,“你们闯祸了。”
“我们这是为民除害,这些人不知道抢夺拿多少宝物,因为少爷他们才肯出高价,也不知道有多少宝物分文不要被他们收入囊中。
往后我们的后代怕是再也寻不见,对于这种人又何须心慈手软呢?如今少爷护送着老爷早早地离开,给他们来一个死不认账。”
如此冒险,不像是简战漠的风格。整个下午,她眼皮直跳,一直心神不宁。
虎子带着人巡逻。
门咚咚地直响,他打开一条门缝,瞧见之后突然脸色一变,紧紧地将门关上,叫来下人,“快去送林小姐暂避风头,这儿由我来顶着!”
林净净恰巧在窗外瞧见,想来定是遇到了麻烦。才一下楼,下人拉着她便往后门跑。用力将他甩开,神色凝重地走上前对着虎子说道:“让开!”
“外面是山野复的人!”虎子轻声地说道,“你先躲起来,由我来应付。”
“开门!”大声的喊门当中也有一名清丽清脆的女子的声音,她苦笑一声,“将门打开吧,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