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倾狂走进大厅,看到的就是叶璟凌烦躁得不停柔躏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头发的一幕。
唉,爹,你还是没看清自己的心吗?
倾狂无声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抓着叶璟凌自我折磨的手,柔声唤道:“爹。”
叶璟凌抬头,就看到倾狂正一脸担忧地凝视着他。
“狂儿,爹没事。”叶璟凌像以前一样摸了摸倾狂的头,努力笑着说道。
“爹,你称帝吧。”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倾狂终于说出了这句她憋了许久的话。
“什么?”叶璟凌吃惊地问道。
并不是他真没听清倾狂的话,而是他惊讶她竟然会主动提出让他称帝,若他没猜错,她是一向反对他过于关心百姓疾苦的。
“爹,狂儿知道,若勉强你置百姓于不顾,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狂儿不想你后悔,狂儿只想你开心。”倾狂赖入叶璟凌的怀抱,闷声说道。
“狂儿,爹难为你了。”叶璟凌重重地叹了口气,话语里包含对这个异常早熟且过于强大的女儿的浓浓心疼。
“不,一点都不难为,不管爹选择哪个,狂儿都为爹开心,因为你是我最爱的爹。”倾狂紧紧地抱着叶璟凌的腰,嘴角洋溢着一个浅浅的微笑。
“好,好,好,你也是爹最爱的女儿。”叶璟凌欣慰地说道。
盈盈,你看,我们唯一的女儿多懂事啊,又会心疼我,又会为我着想,这一切,都是她为我安排的呢,我不会辜负她的一片苦心的。
于是,千年后仍在流传,家家一本的《轩辕志》记载道:
宝和三百八十六年,轩云皇朝崩,同年,轩辕皇朝立,年号嘉庆,当年即嘉庆元年,太祖登基,大赦天下,普天同庆,都城,亦名狂城,欢歌笑舞,皇宫设酒宴百丈之远,供民同享同乐,欢笑声三日不绝。
千年后,再次回看简洁的史记,仍可感受到当时欢乐喜庆的气氛。
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在那看似简单,一眨眼就过去了的三天里,倾狂所做的事,给整个玄武大陆的时事格局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可恶!”楚珏将桌上足以堆成小山高的奏折全扫到了地上,一向温润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可称之为“狰狞”的表情,额头青筋暴起,表示他现在很愤恨。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过叶璟凌竟会直接称帝,还是以那样一种绝决狠辣的方式,一次性除掉了所有的威胁与障碍,并把罪名嫁祸到他的头上来。
这作风,这能力,完全不像他所了解的叶璟凌,倒有点像……他,和他!
最可恶的是,他本想趁着轩云,也就是现在的轩辕,这次内乱,一举攻下它起码三座城池,却同时收到凤天和暗夜的警告!
凤天表示已与轩辕结盟,若沧月攻打轩辕,凤天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暗夜则表示轩辕是它罩着的,所有对轩辕不利的,暗夜一定会将其连根拔起。
这下,他想动也不能动了。
不过,这也更让他确定,叶倾狂就是暗夜尊王!
可恶!三年的隐忍与努力都要白费了吗?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接下来的二十几天了,是倾狂最近这段日子以来过得最平静的,除了邪会一直在身后跟着她,缠着她以外,一切都很好。
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在这二十几天里一直跟在她身后,只要她一离开柳盈盈的房间就立刻凑上前去,霸道地将她圈入怀里。
第一次,她拳打脚踢反抗得很激烈,甚至打得他吐血了,他也毫不还手,也不放手,只是仍然固执地圈着她,脸上仍是那浪荡不羁的邪魅笑容,若非那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受伤的事实,倾狂都要以为她毫不留情纯属发泄的攻击对他没有一丝影响了。
但是,他为什么忍着被她打出内伤的危险而执意要这么做?他不应该霸道得这么不通情理啊?
想不通,打不退,倾狂也不再反抗,任由他揽着,反正她又不会少块肉。
但是夜晚他竟然毫不顾忌地爬上了她的床将她紧紧抱住就实在是太过分了!
被拉入一个冰凉怀抱的瞬间,倾狂条件反射地就要攻击,却被他一句孩子气般的话给堵了回去:“我只想抱着你,不会对你做什么,也不会抱很久,过一段时间,我就要走了,也许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所以,就让让我吧。”
带着少许哽咽的话语,那么无助,那么孤单,又那么不舍,让倾狂抬起的手又重新放了回去,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哄道:“睡吧。”
话落,她感觉那怀抱似乎又紧了紧,而后一声微不可闻的“嗯”传来,就没了声音。
幸好魑魅在举国欢庆那三天吃饱喝足后就陷入了沉睡,否则依他的性子,看到这样一个妖孽躺在她床上,他不炸开才怪呢。
倾狂无声地笑了笑,也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不用勾心斗角,不用阴谋算计,不用处处防备,不用谈判威胁。
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她只要全心全意地与爹,还有大哥二哥一起,陪着虚弱却已清醒的娘亲,过完这最后的一个月,就好了。
虽说新朝刚刚建立,还有许多需要去忙,但倾狂将所有事都丢给青、玄与影了,她相信他们搞得定。
叶璟凌每天亲自下厨做饭给柳盈盈吃,叶倾睿每天晚上唱歌哄柳盈盈睡觉,叶倾遨每天下午坐在柳盈盈身边,给她讲自己走遍轩云搜集到的趣闻趣事来逗她开心,豆豆与丫丫则会由谭若儿带着,每天来陪柳盈盈一段时间,在旁边唧唧喳喳地喊着奶奶,倾狂则是简单地依偎在她怀里,贪婪地享受着她带给她的最后一丝温暖。
终于,那让人心痛,让人回避,让人刻意遗忘的一天,还是准时地,无情地,分秒不差地到了。
看着柳盈盈那缓缓闭上的双眼,嘴角那幸福且满足的微笑,倾狂四人都没有哭,而是与那床上的倾城佳人一样,浅浅地,满足地,笑着。
忽然,门被大力推开,一身火红的邪走了进来,脸仍是那张脸,笑仍是那副笑,人仍是那个人,倾狂却总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你们想救她吗?”邪开口说道。
语气是那么平常,仿佛自己说的不是将一个已死之人复活,而是将一个还活着的人弄死一样简单。
“你有办法?”倾狂一个手势安抚了其余三人的心,紧盯着邪的眼睛,时刻留意着里面的变化。
“你信我吗?”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这句。
“信。”没有犹豫,倾狂直接答道。
对,她就是信他,没有缘由地,打心眼里地信他。
闻言,邪嘴角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倾狂知道,他很开心,因为那是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平时挂在脸上的虚伪敷衍的笑。
“那,你喜欢我吗?”邪盯着倾狂的眼睛,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逃避。
倾狂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一时竟懵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喜欢他吗?应该不喜欢吧,因为她的心太小,只能装下辰。
真的不喜欢吗?那为何给了他那么多“特殊待遇”?为何会允许他的靠近与亲昵?为何为他开了那么多先例?<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