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翁在一旁听郑泗江说“哗然喷饭理论”,心中也有些发慌,对郑泗江道:“泗江,你别与造书泄气,这时候我们一定要认为他是对的。”,孙造书对郑泗江道:“怎么?这长时间了你说信不过我么?”,郑泗江道:“只是先给你打一剂预防针,我们待会儿才不会失望过大。”,苏同翁又道:“没有失望,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方亮晶晶的锡锭递给孙造书道:“造书,你肯定对的,我们都信你!”,神色紧张的又看了一下老刘,说道:“老刘,我出去候着,有什么好消息你就出来叫我。”,言毕匆匆出去了。
郑泗江也道:“造书,看你的了。”,在孙造书肩上轻轻拍了一拍,扭头也跟了出去。孙造书心中宛若被众人浇了一盆冷水,暗道:“说了半天是临场却步,我看你们的预防针有一大半是给自己打的,苏同翁满口信我这信我那,哼哼,结果连看也不敢看一眼,还要让老刘待会叫——我会失败的么。”。
这也难怪,古往今来世上的奇事从未如他孙造书所要做的那般神奇,一旦真的成功了,其意义将不亚于开天辟地。郑泗江是物理教员,他对这其中的道理尤为清楚,而苏同翁早打算在孙造书成功之后发一大笔横财,这笔横财若是发得属实了,百万富翁在他苏某的眼里亦只是一个小角色,一旦发不实,说不好失望之余他会狂吐鲜血。人就这么奇怪,万事之始雄心勃勃,等走过一大段艰难的历程要到终点时,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怯懦了。
孙造书见他们都信不过自己,心中升起一股委屈,几乎要流出眼泪,将自己嘴巴撅得高高的哽咽了两声道:“以为……以为我失败定了么?”,老刘对他道:“孙老师,我是信你的。”,孙造书这才将一口怨气压下,对他道:“我待会变一枚金币送你!”。
他反身去到机器边,将手中的铅罐放到地上,老刘在他背后咳嗽了一嗓道:“孙老师,你是好样的,我是坚信你们这些有学问的先生的。我现在听不到门外有人说话,感情是他们都走了不成?我得去追他们回来看看这稀奇。”,咣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孙造书回头一看,屋子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他忍不住要破口大骂。
只听门外苏同翁道:“老刘,你出来做什么?”,老刘心惊胆战的道:“要命呀!待会里面的实验要是不成功,他失望到极点发狂拿我做肉靶,我这身老骨头可经不住年轻人三拳两脚。”,苏同翁低声喝道:“老刘!怎么这样说造书?此刻我们一定要相信他会成功,待会儿里面变一堆金子出来。”,另一人哼笑了一声,郑泗江道:“赵教授,你要做甚?”,赵忠尧答道:“不如进去把我的宝贝收回,让他抱个成功的幻想过一生免得他发狂。”,苏同翁又道:“赵先生,赵先生,老刘是在胡说,他是一家之言,我们有三个,一比三,他的话就不作数。造书这一回是开天辟地马到成功,老刘,我命你向赵先生认错,并且连说三声‘成功’。”。
外面那几个人推推攘攘,孙造书听得一清二楚,他禁不住又一次将嘴巴撅起,抽抽搭搭的动手将镭素装进机器里。
那机器宛若一枚纺织用的梭子,中间一点镭素正闪着微微的绿光。那镭素是用一管极细的玻璃管封装的,赵忠尧带来的铅罐中有个凹槽正好卡住玻璃管,但孙造书设计的设备没这凹槽,而是另一形状的安全铅槽,盛放赵氏镭素的玻璃管只好裸露在空气中,这一来,他的身体在实验之初即已被射线照射了,日后便有相应的病症缠身。他做为当世第一个促使元素转变进入实用领域的伟大学者,却无法令自己免除放射疾病的危害,实在是一大遗憾。
置毕镭素之后,孙造书将苏同翁带来的那块锡锭放到机器前面的地上。他知道自己被放射线照射后会有危险,因此第一时间是要做出可以置入自己设备内的射线源以便关闭盛放射线物质的安全铅槽。只是苏同翁带来的锡锭还是有点大,全部转成镭素之后别说自己离得这近的人,门外的几个也难保全性命,需得先切下针尖大小的锡粒方可,不过这锡锭的棱角上并无些微的毛刺,想用手指掐下那么一丁点儿却无从下手。
孙造书当即立断,决定将整块锡锭先转成较软的铅,然后从这铅块上掐下些许再转成镭素。
说干就干,他先将机器上的调控旋钮调好,从旁的篾筐里取出一条电源线,分两头连在电灯线和机器上,方一连通,只见地上那如梭子般的机器一端射出一道绿光在那锡锭上闪闪烁烁。
锡与铅在元素周期表上同属一族。当年俄人门捷列夫寻求化学元素的规律,将各元素中性质极为相似的排在同一族内。锡与铅的性质颇有点类似,都是质地较软,外表银白。且在同族之中,锡与铅互相邻近,比之其它族内元素碳、硅、锗更为靠近,二者互相转换起来当真要多快有多快。
那绿光方一打在锡锭上,锡锭即刻就发生了变化,亮晶晶的银白色往下里沉了沉,变得略灰了点。那锡是银白色外表,而铅的色泽是银灰色的,这两种颜色落到孙造书的眼中马上就被分辨出来。他还怕自己看走了眼,将电源断开去用手拿起地上的铅锭仔细揣摩,用牙齿在一个角上咬了一小口,一块软铅轻轻松松落到嘴里,吐出来用手指大力一搓,将那绿豆大小的铅块搓成一个小球。他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心中暗道:“我不要大声嚷嚷,等待会儿把那大块的锡还是铅的东西变成金子,黄灿灿的照晃眼睛时这才能落得实。”,说也奇怪,他如今已是分明摆着成功了,心中却只当是件极普通的事情,若是换了郑泗江,早就哇哇大叫起来了。
孙造书又将手指间的那丸铅粒放在地上,将大的铅锭移到一边以免再次被照射到。重又在机器上调整了数据,接通了电源。
那梭子端口里的绿光打在地上那丸铅粒并地上的方砖上,顿时又起了变化。要知地上的方砖是用泥土烧制的,泥土中所含最多的元素乃是硅。被那绿光晃了一晃,方砖变得雪白,周遭的缝隙里冒起白烟,砖上面的那丸铅粒渐发荧光,转成另一种新元素。
孙造书重又断开电源,飞快的将那丸新元素用手指拈起,与机器里赵忠尧带来的镭素调换了位置,又以极快的速度将两处镭素封在各自的铅封里封好。这些做完了他才嘘了一口气,但为时已晚。
他新用铅丸转换的那颗镭素比联大赵忠尧的要大得多,一旦成形,所放出的射线强度也更大,虽然只在空气中暴露了十余秒,但对于其身体所产生的伤害是相当厉害的,他的身体日后因这些无形的射线的伤害所导致各种疾病慢慢发作,终使其英年早逝,这已是后话了。
(字数不够废话来凑,凑一凑多N个字,再凑一凑又多N个字,不知道一百个字要凑多久?反正就这么凑了。哦耶,快凑足了,还差大约十来个字的样子吧,再添两个废字......嗯哼,发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