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还算不错。是朕有些心急了,不过航海之事,关系我帝国未来,不可有丝毫怠慢。”裴徵接着转向李斯问道:“丞相,朕交代你的两件大事,你做的成绩如何了?”
“陛下可是指人才培养和国内婚嫁之事?”李斯办事,向来小心谨慎,滴水不漏,纵然有十成把握,也会做的精密细致。
“朕之前就说过,我大秦军队,每攻占一地,必然随后跟进文官,以治理百姓,如此才能将战士们血战而来的土地变成我大秦真正的辖地。而国内男子十七,女子十五未婚配者由国家为其完婚,为的则是恢复我帝国人口之计,切不可怠慢!”裴徵深知一个国家的人口问题和文官体制,才是固定一个国家的根本,眼前的大秦虽然堪称中国历史上制度最完善,法律最管用的时代,可还是有些地方做的并不尽如人意。
“文官的培训和够婚配已经以陛下诏书的形式颁发到各郡县了。只是陛下要求的,一个家庭若有多出来无法养活的孩子,则有当地官府负责养大。此法令让地方上个太守苦不堪言,望陛下明察。”李斯很不明白,为什么要国家给他们养孩子呢?
“叫苦?”裴徵依然保持着冷冷的声音对李斯和冯去疾道:“告诉那些太守们,就算他们不吃饭,也得给我养活那些孩子们!朕每年拨下去的钱,是让他们为帝国办事,而不是像娘们一样乱抱怨的!”
看着丞相李斯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裴徵心里很清楚,现在是他这个皇帝立威的时候,如果他没有能够震慑这些重臣的手段,那个即位前只知道“踏水而歌”的嬴子婴是根本无法被这些人所尊重的。
“太尉,朕让你抽调人手,和惊一起训练的那些鸽子,效果如何了?”裴徵转过身来问王翦道。自从第一次向函谷关外地区传递消息,驿马跑了半个多月才到地方之后,他就秘密下令搜集民间会饲养鸽子的人去训练信鸽。现在两年过去了,总该有些消息了吧。
“陛下,鸽子目前已经训练出了七百只,简单的向咸阳来飞是没有问题,可躲避天敌等陛下的其他要求还未达到。”惊冷静的回答道。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了函谷关上抱着哥哥的尸首痛苦的青年了,自从在秦三世手里接过了建立帝国情报系统后,他就成了一个永远生活在阴影里的人,他把对哥哥的兄弟之情变成了对帝国的忠诚。
“陛下,要鸽子做什么用?”蒙毅若有所思的问道。
“呵呵,这个你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你没有见过这些鸽子的用途,不过朕有两个问题问你。”裴徵好整以暇的玩弄着酒樽道:“第一,我大秦铁骑屡次出征长城外,为什么匈奴总能在战场上侦察到我大秦军队的动向?要知道,就算是只苍兔子,想突破我军的警戒线都很难。第二,假如现在辽东或者象郡有突然状况,按照驿站八百里加急,需要多久送到咸阳给朕知道?”
“陛下,若按照驿站快马送,从辽东需要半个月到咸阳,从象郡则需要个月时间。”蒙毅有些郁闷了,他侄女婿问这第一个问题真有学问,如果不是近三十年来都在长城一线和匈奴死战,还真回答不上来。
“至于匈奴侦察,此事陛下和诸位大臣可能不知道。匈奴人善于驯养草原鹰为天眼,侦察我军动向。草原雄鹰性格刚烈,为了捕捉雄鹰,匈奴人在赤裸的身提上涂料满烤羊油,然后躺在草原上等鹰来啄,然后瞬间用绳索套住雄鹰。因为鹰在被捕捉的时候会奋力挣扎,故捕捉风险极大,十次里,倒有八、九次是人被鹰啄死,根据臣了解,不少匈奴部落的酋长都是用这个方式来为女儿寻找女婿的。”蒙毅有些自豪的向秦三世和众多大臣道。
“所以,如果你再想不出来鸽子是做什么用的,你就可以回家养老了。”裴徵见蒙毅有些飘的意思,不轻不重的提醒了他一下。
“陛下可是用鸽子来传递信笺?好主意,如果我们把信用布帛来写,重量不大,鸽子的腿上就能绑,而且以毛笔写信,传递短一些的军情还是很快的,怎么说天上飞的都要比地上跑的快。”蒙毅做幡然醒悟状,可一转脸,就又向裴徵问道:“陛下,我们北方的大军主要和匈奴打,他们训练的鹰非常凶猛,捕食鸽子更是简单,不能用啊!”
“不能用?不能用朕有那个闲心放着帝国大事不做去养鸟?”裴徵见蒙毅故意耍宝,笑骂道:“你不会多抓上他几百只鸽子,把信鸽和那些普通鸽子分开,平常的时候就没事放几只出去,在放出去的鸽子身上多绑点砒霜麽?让匈奴的鹰使劲的吃!”
蒙毅听了秦三世的解释,先是一呆,然后破天荒的创造了一句经典的马屁:
“陛下圣明!”
听到着句极其不要脸的马屁,全场顿时大惊,众人沉默片刻后,一起轰然大笑,笑的前仰后合,刚才因为帝国情况带来的阴翳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你呀你!”裴徵有些时候真拿这个爱耍宝的准岳父没办法,自从他出击卫氏朝鲜被宣旨奖赏后,这个毛病越来越重:“蒙毅,你回去和王贲注意了,我们绝对不能再让匈奴有办法可以随意调集全部兵力来侵入我大秦。章邯将军会从东面、韩信将军从西面两个巨大的战略方向上对你形成战略支援的态势,而你长城一线正面于匈奴军。回去之后,就放开手的给朕打,原则就是打仗没有,小仗不断。后勤方面你不必担心,朕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灭了匈奴那些兔崽子们!”
“遵命!”蒙毅激动的大声应道,匈奴屡次跨越他的防区入侵中原腹地,不要说他还是个战将,就算是个婊子这么被人抓住脸皮猛抽,也要愤怒。他来咸阳,就是准备拼命劝谏秦三世全力进攻匈奴。因为他很清除,一日匈奴不除,帝国就一日无法真正安宁,别的且不说,就是每年消耗在长城的粮食就占了帝国收入的半数以上,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拖着,还不如现在咬紧牙关灭了匈奴。
“可你有没有注意到,匈奴近两年来,连续两次迂回月氏,从河南地突破我大秦防线,直接威胁我都城。”裴徵示意惊和秦振辉向前一些道:“我大秦虽然在河南地到太原郡以西地域,只有不足三万驻军,可那里也有长城防线,也有我大秦将士在,匈奴怎么可能像走自家后院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次还可以解释为防御疏忽,但如果连续发生两次,朕就要查查原因了。”
裴徵的一席话,让大家都有些醒了。早在春秋时期,世界第一兵书《孙子兵法》里就有独立的《用间篇》,指明使用间谍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军事行动,都有决定其成败的能力。眼前的鼹鼠居然能两次打开大秦帝国的西大门,放了几十万只狼进来,他绝对不可能是个小角色。
可是,在这个尊敬祖先超过尊重自己性命的时代里,以忠君为性命的大秦的将领,怎么可能会引狼入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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