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会挽雕弓如满月，射天狼第三十八章天灾
“灾难不可怕，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在我族历史上，灾难从来都不曾离我们远去，我们的人民、我们的祖国乃至朕的江山社稷，无时无刻不被灾难所笼罩。但只要我们的国家和我们的人民坚定的站在一起，紧握双手，并肩而战，那无论样的灾难，都将被我们征服！”裴徵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气氛沉重的大殿里，群臣依然一幅俯首听命的低落状态，看的裴徵心里暗暗火大，拍马屁的时候总是一拥而上，到了应对灾难时，却都像缩头乌龟般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很多时候，我们的秦三世皇帝陛下表现出的那种伤怀的表情，可以在后世数不清的那么多痴情男子被抛弃后的痛苦表情有的一拼。可这位皇帝心里非常清楚，除了蒙芸外，其他的女人全部被他当成了，当成了。。。。。。怎么形容呢，说是衣服都过分，应该是微不足道的装饰品，按心情换。所以后宫的侍女，凡是有些姿色的都被他问候过了，只不过作者没这么多笔墨去描写春宫罢了。
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皇帝一旦露出这种伤心的表情，那绝对不是因为女人，而是帝国出差错了。无数的人在读历史的时候，某个君王在做，好像就一直在做那件事。比如秦始皇都以为他在扩张和焚书坑儒，却不知道他在劝励农桑、恢复生产、修筑交通；汉武帝一提起，都知道他在打匈奴。却不知道他还在玩弄权术、兴修水利。当然，我们的三世皇帝陛下也免不了有如此之多地事。
“朕知道国内情势有些变化，不容乐观，可朕并没有看到奏章，就在这里议一议吧。”裴徵再次开口。国内不可能把行政奏章运到大漠以北给皇帝批示，而回咸阳的路上，倒是陆续有些奏章送来。可这点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比在朝廷上得到的信息详细。更何况，自己这些大臣。只要不是天塌了，能不报就不报，鬼才知道有多么大的麻烦在等着他呢。
皇帝问话，无论如何都得有个出头回话的。看着周围无论文武，都沉默不语。无奈的李斯只有自己站了出来，恭身道“陛下，大秦确实遇到了灾荒。而且灾荒的情况还很严重。”
“朕知道有灾荒了。”裴徵脸色有些难看：“朕今天告诫诸位臣工，以后无论在任何场合，朕都绝不希望再听到大概、也许、很多这种模糊不清地词语！你们是帝国的大臣，不是市井小人！若再有敢在朝廷之上提起这类模糊字眼地人，以欺君罪论处！”
“是！”这次不仅是李斯打了个冷战，连周围的大臣一起都觉得出了一身冷汗。欺君是罪？其实也不是太严重，不过就是抄斩三族，九族内流放边疆。本人受五刑后车裂而已。而且这个罪名一向不是廷尉来办，而是皇帝下令，御林军直接执行的。这些大臣们一点不会怀疑，对皇帝及皇室无比忠诚、虎狼般的御林军会生撕了那帮倒霉的家伙。
“启奏陛下，灾难要从去年开始说起。自三世四年腊月开始，中原大旱。河内郡、颖川郡、三川郡滴雨未降，谷物几乎绝收，百姓依靠存粮勉强度日，但如果三月之内没有粮草运输其中，必然造成灾荒，当地郡县告急奏章连绵不断，已经有些灾情严重的郡县由官府收养的孤儿和代养民间之子饿死。”
“命令当地郡县出榜安民，二十至三十壮年男子可从军，现在岭南大军只能退守萨尔温江沿线，两万秦军边兵和近三十万孔雀王朝军队对峙。一旦被敌人突破。帝国苦心经营地南方领土必然全部陷落，就把新征召的士兵派到那里去。另外退朝后你去拟个榜文。让当地官府逐渐放粮安抚百姓。一定给朕把官府领养幼童养好，他们是帝国未来的希望。”裴徵下令道。按照他的诏令，所有被领养的孩子都由中央派出老师去教育他们新科学课程，这些老师中很大一部分是自己两年前亲手教育出来的“种子教官”，而那些掌握了数学、物理、化学甚至简单地理生物课程的孩子，是将来帝国兴盛的希望所在，必须首先保住他们。
“是！但臣以为现在开仓赈灾为时过早，毕竟百姓还可以挨过几天，比起关中地灾情来，那里还不算太严重。”李斯记下后道。
“那李爱卿，你可否告诉朕，已经饿死人的灾情都不算严重，样的灾难才叫严重？”裴徵的语气里已经露出了很大的不善，如果说关外天灾他还可以稍微放松些，那是因为有关中粮仓照顾。虽然关中粮食要供应首都，可硬挤出一些来赈灾并非不可能，当然，这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了。
“陛下，德水（黄河）自年终开始就逐渐枯竭，泾渭之流也日渐干涸，使得郑国渠根本无法为关中地区带来更多地水源，关中今年的旱情比起中原之地来，更为严重。”李斯在脑海里组织着语句：“根据治粟内史（掌管谷物收获）及其属下考察估算，若两月内再无雨水，关中今年恐怕不仅有旱灾，还，还有可能会引发蝗灾。”
“祸不单行。”裴徵感慨道。关中是帝国首都，大秦根本之地，同时也是帝国为北方及河西地区输送粮草的发源地。关中及皇室裁减用度是可以的，其他开支也可以节省下不少一部分，若放在平常，这些粮草省着点用，还可以说的过去，可现在北方连作战军队加后勤大队，总数超过七十万！这个数字就算整个关中地区加上御林军甚至皇帝全部扎上脖子绝食，都供应不过来。
“应该没有灾荒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裴徵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这么大面积地灾荒，顿时把他刚取得的战役胜利的喜悦丢在脑后。这些天灾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好办法可以解决，当然如果放在两千年后的时代，中国农民依然在用很原始地深挖井地办法来解决干旱。当然这个方法并没有太大效果，农业始终是靠天吃饭的。裴徵这么问，心中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渴望帝国地灾难就此打住。他好集中精力想点办法。
“还有……”李斯此时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了血色，不到一个时辰内。他给皇帝交出了两个足以动摇国本地大天灾，马上就要说第三个了，饶是他经验丰富，
“说吧，朕就不信，这区区天灾会比匈奴还狠！”裴徵根本就没有了退路，难道他不听就没有灾难了吗？其实天灾对民族祸害比外族入侵可厉害的多。远的不说。就说距离他回来时不远，大明帝国最后时期的失败，与其说是被人杀亡的，不如说是黄河沿线天灾导致的暴民，如李闯那白痴激增，动摇了国本才造成了汉族近三百年的血泪史。
“陛下，陵零郡、长沙、衡山三郡因为自开春起连降暴雨，大江堤防多处垮塌。就连大江上游地南郡也受到波及。受灾人口已经接近两，两百万。”李斯有些颤抖的把这个数字报了上去，顿时给了秦三世一个青天霹雳。
“总共受灾人数有多少？”
“回陛下，关中粮草尚可支两月、中原可支三月，洞庭四郡由于去年粮草大多支援岭南及南秦（今中南半岛，含越南、泰国、缅甸、老挝、柬埔寨）军民恢复生产所用。故至多一月半，必然会耗尽粮草。”李斯想了想又道：“中原陈郡（今安徽）有小股乱民纠集六国余孽，乘灾荒而蛊惑百姓，为首者据报是一位未及弱冠的少年领导，连败陈郡太守、现在太守已经苦苦支撑，日夜乞求援军。这少年据俘虏叛军报说，是陛下处死的叛贼周勃长子。”
“周勃长子？”裴徵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好熟悉的关系，能凭借乱民击败大秦帝国的士兵，就算那只是“预备役”。也没那么容易打吧。能用农夫击败正规军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用兵好手。莫非他是？
“周亚夫？”
“正是此人。”李斯这些年早就对秦三世经营起地庞大情报系统有所了解。能刺探到这个消息还不是轻而易举？不过他很奇怪现在皇帝的表情，就好像俘虏了韩信那次样。难道皇帝又发现了个猛将？不会啊，现在的大秦帝国武将里有王翦、王贲、蒙毅、蒙蕖、章邯、李信、韩信、李二郎这些人，随便放到那个时期里，这绝对都是一个超豪华阵容，再多一个将领有意义？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这些将领里，除了韩信年龄较小外，帝国三十岁左右的天才将领只有韩信一个，帝国后劲不足！不过秦三世他凭啥就能眼光那么准，看一眼就能看出个盖世名将来？李斯经常对此表示极端不理解。
“那孔雀王朝对我大秦岭南都尉的作战中，是谁在指挥？”裴徵想到军事将领，就立刻转移到了另外一场军事行动上。
“臣也很奇怪，很久以来，我大秦军队多次与孔雀王朝交战。自从吴将军领兵进入南秦后，与孔雀人的争斗变地无比激烈，甚至到了无月不攻的程度。但孔雀人的战术一直停留在西周初期的水平，根本无法与我大秦帝国精妙的常规战术相比，更不要说我军装备至少超过孔雀人两百年而且吴将军并非蠢将。”李斯整理了下思路，继续道：“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有我们不好消灭的战象军团，恐怕吴将军已经凭借手中的五万军队击溃了孔雀王朝主力，即使敌人不投降，也要和我们媾和了。”
对于李斯的这个看法，裴徵没有异议。孔雀王朝可以拿到东线战场上的军队至多不过二十万，其余的军队，一来要防备伊朗高原上地劲敌塞硫古王国，另外一方面还要监视他们刚吞并不久地印度半岛南部地区，能抽调出二十万军队抵抗秦朝进攻。已经是正常作战极限了。
“那孔雀人多出来地十万军队出自哪里，并没有情报显示孔雀人进行了大规模动员。从作战技巧来说，这些人表现出来地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而非新征召上来的新兵。”裴徵经过近十年来的不断争战，已经从那个后代不起眼的军事爱好者变成了统帅：“而孔雀王朝所面临的两个方面显然都非善茬，是人能让说服守旧地孔雀王朝皇帝，调拨出如此大的军队来加强东部，其中甚至包括近两千头战象。更何况。他们之前地战斗中，顶多用点伏击战术。却从来未曾用过如此大范围的诱敌、再诱敌，然后配合山地形势展开伏击，并把伏击点联合起来，构成一个庞大的伏击区，最终使朕失去了三万勇士以及帝国最勇猛的将领之一？”
李斯这次是彻底回答不上来了。他是政治家却非军事家，你让一个连伏击和诱敌都分不开的人去讨论大范围攻防战，实在有些勉为其难。
不过很快秦三世就把这位帝国栋梁之臣从战争的迷雾中挽救了出来：“前线作战是胜负。还需要更详细的情报，可暂且不论。但如此一来，帝国地困难就更大了，巴蜀如何？”
来了，李斯心里道，就知道秦三世不会放弃因为大秦太守李冰的一条都江堰而变成万里沃野的天府之国：“陛下，巴蜀地区一直风调雨顺，今年粮食更是长势喜人。据当地太守来报，巴蜀今年可收粮草足比去年多出一千两百万石！”
“就这么点？”裴徵不满道，不过心中压力却相应少了许多，有粮食就有安抚百姓的根本。炎黄子孙的臣民对于本族的统治者向来很宽容，他们很多时候甚至只需要简单的一口粮食——同为炎黄子孙的统治者，无论朝代从来都不会强制自己地人民那天才的创造和华美的衣裳。只有无耻的异族和那个他过来的时代里，炎黄子孙才受到了最大耻辱——被剥夺了几乎全部的民族文化，汉族甚至只是一个标示下溅低劣地铭牌。而拥有了巴蜀产出的粮食，他可以大量安抚中原躁动的人心，一旦漠北大军回朝，剿灭周亚夫和他的叛军，只不过是大象踩小强而已。
“陛下，虽然巴蜀粮食产出丰收，可我们依然入不敷出！”除了跟众人拍马屁外一直没有发言权的御史大夫终于有了展现他职权的舞台，指斥皇帝不足之处：“我大秦七十万雄师盘踞漠北。匈奴余孽并非一时半会可以剿灭。粮草必须优先供应前线奋战的将士；关中咸阳乃是国家根本之地，不容动摇。即使陛下再裁减用度，疏散人口，也无法使之自足，就连往常年份，都需要从关外调集粮草接济关中；中原之地灾荒必须救济，否则必成项、刘之灾；而陛下刚才的诏令要再调集五万大军前往河内郡，必然使岭南地区产出苦苦支撑。陛下乃九五至尊，在此国家兴衰之际，怎能以玩笑口吻评述如此大事？”
“陛下又没有说放弃灾民和将士不管，之前陛下甚至要裁减皇宫用度。再观陛下登基五年来，夙夜忧叹，为国为民，争战蛮夷，如此功劳纵然三皇五帝也不逞多让，你身为臣子，如何能这样无理面君？”没等裴徵开口，李斯就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御史大夫一字一句道，现在他心里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在制定《三公九卿制》时多写了个御史大夫？其态度之恶劣，简直就像某私生子地父亲指着孩子大声唾骂：当初老子怎么没把你射到床单上地口吻几乎一致。
“哈哈，堂堂大秦帝国咸阳城西门城守大人，请问你在帝国官阶中属于第几啊？要知道御史大夫在帝国乃是与丞相、太尉平级，而按《大秦律》，城守乃无品级的小吏所辖不过十多人，见了本大夫为何不行礼？”一向在帝国以严谨不开窍著称地御史大夫冯去疾居然也会用这种小人得志的语气来争论了。不过没办法，李斯的才华就是千万个他加起来也比不上，能力就更大于这个比例了，于是聪明的冯大人借李斯被降罪之机，硬是拿这个办法把聪明的能气死姜子牙的前丞相给压了个没脾气。
李斯是何等人？在他眼里，东方那点灾荒不过是日常事物罢了，现在不修理修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老家伙他就没脸继续在朝廷上混下去了。正想开口说话，“啪！”的一声，裴徵手里的虎符重重砸到了御案上：“胡闹！你们都还小啊，在朝廷上如此嬉闹！李斯，你是怕朕找不出官爵来再降你的职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御史大夫，咸阳城东门还缺一个城守，你是否也准备去和李城守搭个伴？！”
顿时，两个加起来接近一百三十岁的老臣顿时俯首。只苦了周围那些想笑又不能笑出声来，憋的连像公鸡一样红的一众大臣，以至于每个人的表情都如此精彩。
“噗嗤~”
谁敢在这个当口笑出声来，他想朝枪头上撞？大臣们抬头，就连李斯和冯去疾都悄悄抬起眼皮，却是风华绝代的皇后蒙芸忍不住，掩口轻笑了出来，而她旁边，秦三世的表情就只能用精彩绝伦来表示了。本来想板起面孔来训斥属下，却被皇后这一笑，笑出个别有洞天来。
同样大臣们心里悬着的石头顿时落下，谁不知道，只要皇后一笑，那皇帝必然很开心；皇帝开心了，他们的日子不就好过了？
不过裴徵却不知道，天大的震撼其实就在刚才那两个孩子般的大臣手里酝酿着，而震撼的原因却是——秦帝国又一个被历史尘埃淹没、被扭曲误解、超出全人类智慧的巨大发明和胜过长城的宏伟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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