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现实
费尔奇骂骂咧咧地提着灯光走远,没了洛丽丝夫人之后,他想要抓到夜游的孩子是越来越不容易了。
看着费尔奇彻底走远,德拉科和贝比提着的那口气才松了下来。借着从窗户外照进来的一点朦胧的月光,两人互相能看清对方的一点轮廓,德拉科的鼻子还有点肿,贝比被打了的那边脸颊也肿了起来,不过现在两人谁都没心思注意到这些,就连还牵着的手都没察觉到。
“贝比……”
“德拉科……”
两人竟是同时开了口,然后又同时停住了,沉默了一阵。
德拉科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贝比,贝比则是也不知道在面对了刚才的事情之后该怎么对德拉科开口。她此刻的思绪比较乱,不过还是先道:“德拉科,谢谢你。”
德拉科嘴巴动了动,想说对不起,听到贝比的道歉更觉得愧疚了,她是为了来看他才会遇到的这样的事情的,同时也更愤怒了,“那个渣滓,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他眼里燃起熊熊怒火,手攥得死紧,心里恨不得亲手把人剁碎了。不过他这一捏紧,也终于感受到了手心里攥着的那只软软的小手。
贝比也是,德拉科的手劲还有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心里乱糟糟的同时也忍不住涌上来一抹暖意。她用了点力气回握住了德拉科。
德拉科原本都要松开贝比的手了,突然被反握住,不由得就那么愣住了,尤其是越发清晰地感受到自贝比手上传来的热量。她柔软的小手拉住他手的感觉,虽然之前两人也不是没有拉过手,但是没有一次像这一次这样清晰敏感。贝比再一次的道谢声都没能让他回神。
贝比自然不知道德拉科的心思,她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叫艾利克斯的斯莱特林高年级学生身上,他的来意,他说的那些话的含义,什么叫她纯血的身份还有她这张脸,马尔福保护不了她,霍格沃茨保护不了她,爷爷奶奶保护不了她,她注定会成为……
贝比皱起了眉,她虽然上辈子生长在五星红旗下,这一辈子也根本没接触过那些纯血贵族肮脏的一面,但是她不傻,单就从艾利克斯刚才的那几句里她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就像是以前从不知道的世界现在向她展露了一角。
她有心问眼前的德拉科,只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她只好注视着德拉科。“德拉科……”
这时,大概是月亮从云层中钻了出来,透进教室的月光陡然亮了许多,照在正对着月光的贝比的脸上,她嘴角的一点血还来不及擦去,被艾利克斯掌掴过的那半边脸也微微肿着,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她的眼睛却像是最清澈透亮的湖水,可以清清楚楚地照进人心里去,此刻这双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德拉科看清了贝比眼里的问话,他一直知道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德拉科想要逃开贝比的视线,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贝比解释这些肮脏的事情,他本来以为只要他护着她,她就不会遭遇这些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去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他没想到会发生今晚这样的事情。
利德维亚家族的崽子!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德拉科终究还是别过了脑袋,避开了贝比的视线,他良久地沉默着。也不由得深想起来。
他以为靠马尔福家的声望,可以完全庇护贝比,却没想到仅仅是魔法部的人来了几趟家里,就有人敢跳出来挑衅了,他以为身为马尔福家的少爷,没有人敢小看他,可在有的人眼里,他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只会叫爸爸。他不想承认,可是回想起来,每一次出了事情,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确实是爸爸,为他收拾的也总是爸爸。
他被卢修斯保护得很好,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蠢孩子,从利德维亚的话里,他立马就联想到了其他人,那些人以前讨好他,是不是都是因为他的爸爸,他的家族,而并不是他。德拉科心里其实是倾向于承认的,只是他又倔强着不愿承认。
在此之前,他也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思想,把他自己和马尔福家族分开来,和他爸爸区分开来。还有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样弱,渴望变强。如果暑假的时候他认真跟着教父学,勤于练习,而不是在学会了之后就丢开手去玩其他的东西,这一次对利德维亚用上神锋无影,他也不会只能施展一次就不能再施展第二次了,不会只能虚张声势地吓走对方。
德拉科长久的沉默让贝比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这时夜已经很深了,想起了在管道里□□的蛇怪,贝比让德拉科早点回去,德拉科坚持送贝比到拉文克劳塔楼,贝比拗不过,只好让他送。
在拉文克劳塔楼,贝比拉住了要回去的德拉科,“德拉科,你等等。”她回去拿了一面小镜子塞到德拉科手里,“每次遇到转弯的时候,先用镜子照照看好吗?”
德拉科灰色的眸子望着贝比,眼里满是询问。
贝比咬了咬牙,内心挣扎着是不是要将密室里的蛇怪的事情告诉德拉科。
德拉科这时看出了贝比的担心,他看了看手里的镜子,忽然想起了最近学校里流行起的佩戴护身符行为,以为贝比是担心他,心里不由有点甜,不过对于贝比担心的事,他可没有多少害怕。
斯莱特林建造的密室怎么可能会对斯莱特林的学生不利,传说中被打开的密室,放出来的怪物也是为了秉持萨拉扎·斯莱特林的意愿,清除城堡里那些麻瓜巫师和混血巫师,他作为纯血根本就不用担心。虽然爸爸也让他自己小心一点。
贝比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有人来了,她不想自己和德拉科现在的模样被人看到,只好再匆匆地叮嘱了德拉科一句,让他回去的路上照着她说的做,回到斯莱特林寝室后记得跟她说一声。
德拉科应了,戴上兜帽离开,虽然拿着镜子照来照去让他觉得略羞耻,不过还是照着贝比说的做了,等回到地窖门口后,立即把镜子藏进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他自然是不想被人看到他手里的这面镜子,尤其是布雷斯·扎比尼。
布雷斯果然还在公共休息室等着他,看到他回来立即带着调侃的笑意问道:“这么晚才回来,看来是有些难舍难分?”
德拉科听到布雷斯的话,原本还算好看的脸色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蓦地就黑了下来,眼里闪现的戾色是布雷斯从未看到过的。
他也不由得正了脸色,问道:“怎么了?”
……
贝比脸上的伤也是瞒不过泰瑞的,看到她去找完德拉科居然带着巴掌印回来,简直不敢置信,德拉科·马尔福那个小子竟然敢打贝比么?!“贝比你的脸?!谁打的你?!”
泰瑞的表情太过夸张,贝比哪里还看不懂她的意思,“当然不是德拉科!”既然已经看到了,她也不再掩饰,一边处理脸上的痕迹,一边对着泰瑞解释道。
“你坐着,我来!”泰瑞接过贝比手里的棉签,按着她坐好,“我就说,马尔福那个家伙那么痴汉你,怎么可能会打你,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马尔福知道吗?他怎么会让你被打?”
贝比被泰瑞一连串不停歇的问题问得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好,脸上的伤很快被处理好,贝比想着今晚的事,她不能把这事拿去问诺威爷爷和丽莎奶奶,问德拉科么,那个艾利克斯说的那些话,她怎么开口问德拉科呢,贝比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泰瑞身上。
察觉到贝比的注视,泰瑞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疑惑地看着贝比,“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泰瑞……”贝比的唇有点干干的,“今晚,我遇到了一个人,是一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学生……”
贝比顿了顿,泰瑞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变得凝重了起来,她其实比贝比更清楚贝比现在的处境,但她一直没有和她说,一是贝比并未问起,二也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她撕开这个现实,她也是早就发现,贝比在这方面被保护的有多好。而现在,却是不得不说了。
她回视着贝比的眼睛,沉默了半晌道:“你想问什么?”
“泰瑞……”贝比看着神色凝重,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跳脱少女模样的泰瑞·布特,忽然间觉得这样的泰瑞有些陌生,或者说这样的泰瑞·布特她从来没有见过。
“贝比,你知道你长得有多好看吗?”泰瑞摸了摸贝比没有受伤的另一边脸,“我敢说,再过几年,整个魔法界都没有能再比得上你的女巫,不,甚至可以说百年来都不会有再比得上你的女巫,甚至等我们老了,死去,我相信依然会流传着你的美貌。”
“这样的美貌,如果生在一个纯血大家族,哪怕你的能力只是平平的可以,你也会被数不尽的人捧在手心,可是你的家族,贝洛克,并不显眼,丽莎奶奶和诺威爷爷,还有你的爸爸妈妈……他们并不能保护你。”
泰瑞停了停,“贝比,如果你自己强大,仍可以不惧那些肮脏的窥伺,但是现在……”
泰瑞不说,贝比也懂了她的意思,她变成了哑炮,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贝比,如果可以,离开魔法界吧,马尔福他保护不了你,他太小了,也太弱了,你们……”即便他愿意保护你,将来,你的身份也只会是一个情妇。后面的话,泰瑞说不下去了,她只能捧着贝比的脸颊,定定地看着她。
贝比浅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倒映着泰瑞的脸,她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得叫人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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