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章 远走高飞 鸩占画楼
九天返回三仙洞,心急火燎地来到关押文基的山洞之中。
文基听见响动,抬头一看,正看见九天进来,就急忙问道:“我娘和燕灵妹妹都救出去了?”
“是!夫人救出去了,你的燕灵好妹妹也救出去了。”九天心头泛起一阵醋意,虽然救出燕灵,但仍然迈不过自己的心坎,“别问那些没用的了,我们快走吧。”
说着那话,九天俯下身,便来揽起文基,准备挟着他离去。
文基扭身躲闪道:“你先解开绳索,我们再走。”
“我才不解呢。”九天故意揽紧文基,酒意微醺,芳心荡漾。
文基挣扎不脱,便被九天揽了个结实,但在他扭动身体的时候,胸前的凤佩晃荡了出来,却不见了黑石坠。
“我的黑石呢?”文基惊问道。
“被他们拿走了,你别着急,大不了我帮你拿回来就是。”九天不由分说,一把揽起文基,朝洞外疾走。
路经三仙洞洞厅时,九天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观察洞厅里的动静。
但见洞厅里,火把燃烧,通红一片,费天君和庞光叔侄依旧睡如死猪,鼾声雷动。
九天便蹑手蹑脚来到石桌旁寻找黑石坠,发现那黑石坠兀自被小长压在胳膊肘下,并未被费天君收起,而黑石坠被小长压住,因灵力不足难以移动,所以无法回至文基身旁。
真是侥幸哩!九天暗自庆幸,遂谨慎小心地从小长胳膊肘下取出黑石坠,揣入胸怀,转身遁去。她虽也想趁机斩杀费天君,但又怕惊动了庞光叔侄三人,反而会坏了自己的大事,因此作罢。
九天挟着文基遁出了三仙洞,并没有赶往西边,而是选择了向东南方向一路飞行而来。
文基起初尚未觉察,只管向九天讨要黑石坠,好说歹说九天偏是不给。
飞有片刻,文基讨要黑石坠不成,这才隐约感觉到方向不对头,因为回去的路程、地面上全是起伏不断的高山峻岭,而此时下界却是一片低矮的丘原地带。
他不禁疑惑道:“九天,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不知道。”
“我看路程走反了,回去的路程应该往西边走,你怎么往东边走?”
“我知道。”九天回答得十分响亮。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不赶快回头?”
“我正是要往东边去呢。”
“往东边去,为什么要往东边去?”
“为什么要往东边去?我是想离燕灵那小样儿越远越好,让她看不见也找不到,然后再找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作夫妻,从此再也不受外人打扰。”
原来九天在三仙洞中拿定的主意正是想与文基远走高飞,再不返回谭府,因此她才先救出周夫人和燕灵,而后再救出文基。
文基闻听此话,可吓得不轻哩,惊慌不迭道:“九天,你不要胡闹,快放我下来,我和燕灵妹妹明日就要成亲,你这样做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我不管!现在由不得你,还是那句话:你要成亲的话,也是跟我成亲,绝不是和燕灵那小样儿成亲!”
“胡闹胡闹!你快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文基拼命挣扎。
“我偏不放你下来!”九天借着酒性耍泼,愈加揽紧的样子。
文基竭力挣扎,可九天根本不理会,最后他气力衰竭,再难挣扎,便索性闭上双眼不动不弹了。
九天感觉出来,生怕用力过度挟坏了文基,便连连叫唤了几声,但文基没有一点反应,她不禁唉叹道:“唉……算了算了……犟不过你,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就先下去歇一歇吧。”
话落处,九天一边急律律降落云雾,一边低眼朝下界四处观瞰。
忽见下界平阳地带上起伏着几处山丘,其中一座山丘上建有一片偌大的庄园,飞檐楼台历历在目,林荫游廊若隐若现。
她不禁心中欢喜,一催雾脚径直飞将过去,须臾间便落在了那庄园中最高的楼台之上。
但见这楼台:高有两三层,数百米见方,朱红的榭,碧绿的瓦,落地窗内漫舞着红纱,六角飞檐悬挂风铃,雕梁画栋展露奢华,屏障层层排,移来都是画,端的是富丽堂皇,气派非凡。
楼台上却正有一位妙龄少女盘膝坐在琴几之前,十指弄琴,神采奕奕。旁边站着一个丫鬟,手捧茶托,文静不动。二人沐浴在朝阳之中,衣袂飘飘,恍如仙境仙子一般。
九天揽着文基自天而降,黑雾腾腾,疾风席卷,顿时把楼台上弹琴的少女和那丫鬟吹刮倒地。
少女抬眼观看,凭空竟然掉下来一男一女哩,不禁惊慌失措地问道:“你……你们……是……是什么人?”
“你管我们是什么人?滚!快滚!”九天挺拔身,瞪杏眼,挥凤羽剑喝斥道。
见九天杀气腾腾,那丫鬟心惊胆颤,情知不妙,拽起正要争辩的少女,往楼台下逃去了。
九天洋洋得意,四处扫视一眼道:“不错不错……这地方还真不错!”
“九天,你无端端地闯进人家家里,吓坏了人家姑娘,这像话吗?”文基谴责道。
“什么无端端地闯进人家家里!这地方不错,我看中了,以后我俩就住在这里了。”
“你胡说什么?这是人家的家!”
“我不管!我说这里是我的就是我的,我还要和你在这里成亲呢。”九天满面霸气道。
“你?你你你……”文基依旧被捆绑着,手脚动弹不得,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文基:我们先进去看看吧。”九天毫不在意,挟着文基,欣然走入画楼里。
但见画楼里布置亮敞清雅,有小厅,有书房,有珠帘,还有卧室,画屏牙床,香卉古卷,美不胜收。
九天将文基丢在牙床上,尽情地伸了一个优美的懒腰,环顾四周一番,美滋滋地惊叹道:“啊!不错不错……真的不错哩!这里做洞房也好。”
“九天,你快放了我!”文基在牙床上苦苦挣扎道,“你不要胡闹了,求求你不要胡闹了!”
“我胡闹吗?”九天翠眉一扬,双手背负,迈着官步走到牙床前,微微倾俯上身,对文基的脸上轻轻呵了一口酒香气,杏眼里闪烁温柔而张扬的光芒,“你说你明日与燕灵那小样儿成亲,那么今夜我就和你在这里成亲,看燕灵那小样儿能把我怎么样!”
九天话音刚落哩,楼廊上忽然传来一阵阵急促杂沓的脚步声。
片刻之间,楼台上奔来二十多人,有员外,有护院,也有管家和教师爷,那少女和丫鬟也在其中,原来是那丫鬟叫人来了哩。
文基听见响动,慌张道:“九天,你看你看……你闯祸了,还不赶快离开这里。”
“闯祸了?闯什么祸!哼!”九天轻蔑地应了一句,背负双手,径转倩影,快步走出画楼来。
九天刚来到楼台上,便与那一大帮人撞了个迎面正着,那一大帮人纷纷定住脚步。
其中那丫鬟战战兢兢地指点九天道:“员外:就是她,就是她……刚才从天上掉下来的。”
那员外正是这庄园的主人,而那少女正是他的宝贝女儿,闻听丫鬟报道怪事,遂就率领庄园中仆众火急急地赶来了。此时见九天貌如天仙,并不似传说中妖精的模样,因此他便放开胆量走上前来。
却才要问责,便闻到一股酒气扑鼻而来,那员外便没好气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吃得醉醺醺地来我姑娘的画楼胡闹,我劝你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啥?姑奶奶喜欢吃酒怎样?姑奶奶吃得醉醺醺的又怎样?关你什么屁事!”九天并不把这一群人放在眼里,傲然挺胸,逼近两步道,“谁说这里是你姑娘的画楼啊?姑奶奶说还是我的呢!”
“你这野丫头,好生无礼!”那员外被九天的话语给戗得半死,呼喝左右道,“速速把这个野丫头给我轰出去!”
“是,员外!”众护院齐声应诺,舞刀弄棒,纷纷包围上来。
文基在楼内听见外面对话,连呼带喊道:“九天!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手伤了人家的性命。”
“知道了!”九天甜甜地回应了一声,然后亮出身后的凤羽剑,直直一指道,“你们都听见了吧,我相公叫我不要动手,免得伤了你们的性命,你们都快快滚吧,只把这个员外给姑奶奶留下就行。”
九天手里亮出宝剑,一副杀气逼人的样子,果然吓得那些护院不敢轻易动手,一个个拿着刀棒,虎视眈眈地围着九天慢慢转悠。
这可气坏了那员外哩,他气急败坏道:“你们还磨蹭个什么!快给我一起上!”
众护院虽然怕死,但被主人催逼,也是无可奈何,手把刀棒,一步步逼近九天,包围圈显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压迫。
“看你们谁敢上来!”突然间九天杏眼恶瞪,娇声怒喝道,“谁敢再上前一步,便是那块石头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