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啾……”
“喏,喝口暖暖吧,看你这样子可别染上风寒了,到时候在传染给营里的兄弟们那可就坏事了。”
两名正值夜的士卒靠在一起站岗,其中一个脸色发青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旁边那人见此悄悄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水囊递了过去。
“嘿……谢了……”
打喷嚏的士卒嘿嘿一笑,麻利的接过水囊打开,仔细的闻了闻,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色,仰头猛地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哎哎哎,我说你小子真不地道啊,我还指着这东西度过一晚上呢,你这一口下去都没了一大截。”
另一名士卒说罢赶忙抢下水囊,一脸心疼不已的样子,仔细的瞄了一眼那囊中。
果不其然清晰可见的少了很多,他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一眼那面青的士卒,也赶忙喝了一口便死死地盖紧了盖子塞到怀里,还警惕的瞅了瞅自己的同伴,好像生怕他抢走似的。
面青的士卒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张嘴就是一股热气喷出,还带着浓浓的酒味,很显然,他和自己的同伴方才喝下去的正是酒而非水。
“我说老哥你这东西从哪里弄来的,咱们值夜的人可都是被上面查过了,我像偷偷带一点都没法子,你这竟然带了这么多,说出来让弟弟也学学呗,嘿嘿……”
酒也喝了,这身子自然就暖了,两人也不在像方才那般冻的僵硬像两根木棍一样,而面青的士卒则搭着身旁的袍泽的肩膀套起了近乎,想要打听打听他这一水囊的酒到底是怎么逃过上头的搜查。
“嘁……”
那同伴撇着嘴没搭理他,显然是对方才这人猛地喝了好多酒而心有不满,干脆连话都想说了。
“老哥老哥,别这样,你看我这不是一时口渴没忍住吗,大不了明日老弟我给你弄点好货色怎么样?”
人家不搭理自己,那这可不行,士卒也知道刚才自己做的有些不仗义,赶紧一脸讨好的向这位请教,自然免不了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为的就是能知道如何在值夜的时候带上这么一壶既能暖身子又能解馋的好玩应。
一听到有好处,这人果然脸色缓和了下来,又四处瞟了一眼,然后掏出怀里的装酒的水囊抿了一口,小声的说道:“告诉你也没什么,例行检查的百户是我的侄子,自己叔叔要带点酒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哦……”
面青的士卒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原来是人家上头有人啊,难怪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带上明令禁止的酒水来值夜站岗,敢情就是没检查他,想带什么带什么啊。
想到这里他到有些叹息了,原以为还是什么一些隐秘的法子,能让他也学习学习,好在以后值夜的时候也能悄悄带上一壶,免得受这寒风刺骨的侵蚀。
要知道能在这样寒冷的夜晚,遭罪站岗值夜的同时,喝上这样一口浓烈的美酒去去寒气,让身子骨暖一暖,这该是有多舒坦的一件事。
可大军规制就是如此,平日里喝点酒也没什么,上头不会管,但这夜间站岗放哨的时候可是严禁酒水的。
怕的就是有些人贪杯喝多,敌人摸到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那到时候大军被袭击这黑锅要给谁被,自然不会是那个喝酒的士卒,因为他一定是早就被敌人给干掉了,所以只能由主帅来背这黑锅。
那么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出现,这夜间值夜禁酒的军规就应时而出了,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一个摆设的意思,也没有太多人管。
但现在的境况不一样啊,他们正在转移的路上,说不好听点就是在逃命,那些以前不太严苛的军令规矩也都重新申明起来,怕的就是这路上出现什么岔子。
上一次被蓝玉追上来就干掉了不少人了,如果再来一次那脱古思还能不能收拢住军心民情都未必,所以这该遵守该严格的军规自然是实实在在的落实下去。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无根无底的士卒自然是哆哆嗦嗦的在寒风里打着摆子,但是像那上头有亲戚,或者是和上司关系很好的人,那这一禁令基本上就是看看而已,完全没有什么约束能力的。
略微的失望没有让这面青的士卒就此放弃,既然不是能什么偷偷摸摸的办法,那他就要和自己这个同伴打好关系,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捎带着也能多一份他的酒水呢,这可比自己偷偷摸摸的强多了,还不用担心被抓住以后受到责罚。
“老哥你放心,这酒我不会白喝的,答应你的好东西绝对少不了,还有老弟我自己的独家珍藏,到时候定会拉着老哥一起品尝品尝的。”
套近乎吗,自然是要付出点代价的,总不能靠一张嘴人家就答应给你办事吧,天底下哪有如此的没事,所以总归还是得拿钱开路,反正是为了日后做打算,也亏不到哪里去。
“好说好说,你老哥我平生也没啥追求,最大的嗜好也就是这贪杯之瘾了,所以走哪都免不了带上这么一袋的。”
“那正好了,小弟也是如此啊,只无奈上头没有关系,自然是要白白忍这一夜了。”
“如此怎么行,来来来,老弟你喝着,这囊酒咱哥俩平分……”
“这……那好,小弟也就不墨迹了。”
说罢这面青的士卒当下就借过酒囊喝了一口,不过这回倒是很顾上分寸,只是浅尝即止,毕竟还要和人家打好关系,如果这一口下去又是喝了不少,那不等于不给人家面子吗。
两人就这样一来二去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关系自然是越来越熟络,都开始称兄道弟的了,那自然这酒囊里的酒水也也越来越少,两人的醉意也越来越浓,渐渐变得有些身形摇晃,连怀中的长枪都握的不太牢靠了。
“嗝……”
年长的那位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一股白色的气流从他的嘴里冒出,脸上已经红彤彤的了,显然是已经酒劲上头了。
另一个也差不了多少,虽然没有那位年长那位醉的厉害,但也是脚步摇晃站立不稳了,如果这时候来个巡夜的将官,这俩人定然是难逃一顿军杖的惩罚。
不过显然这寒风刺骨的夜里,除了他们这些倒霉分摊到值夜差事的士卒以外,根本就不会有其他的人出来,早就躲在暖暖的营帐里面呼呼大睡了。
也正是如此他们俩才没多少顾忌,方才年长那位四处警惕的看着也顶多是习惯使然,也怕有其他的士卒来和他分酒喝。
至于这夜里警戒的职责,两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先不说这敌人在哪里都不清楚呢,就算是有敌人追杀过来了,但是哪有这大晚上顶着刺骨寒风和漫天的沙尘来突袭他们营寨的,简直就是在看玩笑好吗。
瞧瞧那漫天的黄沙,人眼看过去都只能是一片黄色,就这还能来突袭,怕不是在说梦话好吗。
当然这不是他们两个士卒能分析出来的,全都是听到那些千户大人们随口之言,不过他们的随口之言到下面可就是货真价实的话了,毕竟谁让人家是将军,他们只能是地下的小卒子呢,不信上面的难道还听其他跟自己一样同位小卒的话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明军侯》,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