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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谯王府,冉闵正在和龙飞对奕!
两人方下得不过百手,一条大龙已经被冉闵围得死死,看看就要完蛋,龙飞苦笑道:“将军棋艺真是厉害,飞拍马莫及,认输了!”遂推棋认输。
冉闵微微一笑,英武面孔上浮现出一种久经沧桑的笑意,问道:“思武可知输在何处?”
龙飞低头想了想道:“我学棋不久,棋艺不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脾气有些急躁了,下子不爱多想,所以常常后悔!”
冉闵点了点头,正色道:“思武,其实下棋就像打仗一样,也有尔虞我诈,也有刀光剑影!你年纪轻,有些急躁是正常的,我年轻时也跟你差不多。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下棋一样,输了可以再来,有时候你棋差一着,可能会连命也输了,所以行事前千万要谨慎!古语云;三思而后行,就是这个道理!”
龙飞沉默片刻,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多谢都督指点,龙飞受教了!”
冉闵赞许地笑了笑,继续道:“另外,思武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觉,你下棋和用兵的习性一样,不喜正兵,最喜欢出奇伤敌!”
龙飞愣了一愣,摸了摸鼻子,自忖了一会,笑道:“好像似的!”
冉闵正色道:“思武,我不是说出奇伤敌不好,奇兵往往会让敌人措手不及,一击而溃!但是,越是高明的对手,你便越难出奇;对你了解越深,你越出奇便越容易反中人家圈套!这你想过没有!?真正的用兵之道,是奇正结合,以正稳,以奇胜。只有稳,不知奇,胜多负少;只知奇,不知稳,亦难保常胜!思武,你用兵天赋很高,这点无须置疑,但乱世出英雄,天下人并不都是那么好对付的!有些强者,只要你露出了一丝破绽,就能置你于死地!”
龙飞的脸色立时黯淡下来,默默地思考着冉闵的一席话:龙飞并非出身将帅世家,他之前只是一个优秀的飞行员而矣,缺乏统御大局的能力和坚忍,所以行事打仗皆喜欢用奇,却忽略了‘正为奇之基’的道理!一旦遇上了真正高明的对手,就很难会有破绽给你用奇,而一旦无奇可施,不喜正兵的龙飞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想到这里,龙飞不禁冒出一头冷汗,席座而拜,恭声道:“都督教训的极是,飞受教了!请都督教我正兵之道!”
冉闵笑了,起身扶起龙飞,欣然道:“思武想得明白就好!用奇之道,全在个人领悟,成全于灵光乍现之间,这点我教不了你,这是你之所长!但正兵之道,便在于苦研兵法和名帅指教,这却是我之所长,可以教你!”说着,冉闵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册,郑重地道:“思武,我之兵略传自称师羊铳,乃名门之艺,而我领兵二十余年,亦颇有心得,故编成此书《精武集略》,以图传于后世。今日便传授于你吧!”
龙飞又惊又喜,心道:“都督将‘龙枪陷地阵’传了我,又将兵法倾囊相授,这便是将我视做他的衣钵传人了!”惶恐地道:“都督,您将枪法、兵略都传于了我,龙飞怎敢相受!?您还是将兵法传给您的子孙吧!”
冉闵愣了愣,脸上有些茫然,想起自己已四旬出头,却依然飘零一身,心中不禁悲苦,强笑道:“我若有子,长成之时,恐怕也要在二十年后,届时我在不在世尚且难说。若有个意外,我之心血岂非失传于世!?思武不必推托了,就收下吧!日后,我若有子,长成之时,我若在,便亲自传他武艺、兵略;若我不在了,思武便替我相传。如此,岂不更好!?”
龙飞一时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有些哽咽道:“都督厚爱,飞没齿难忘!”伏地三拜,郑重地接过了冉闵手中的兵书!
冉闵欣慰地拍了拍龙飞的肩膀,沉声道:“好好研习,如有不明白处,可来问我!”“是,都督!”龙飞眼睛又有些模糊了!
龙飞将要离去,忽然间,有一人飞身来报:“都督,紧急军情!”却是冉闵亲兵头领周泰。
冉闵面色一紧,问道:“何处有警?”
周泰忙道:“有警处不下三处!计有:
一、北疆急报,鲜卑集倾国精兵二十万聚于龙城,以慕容恪、慕容评等为大将,讲兵习武,有南犯之意。
二、晋国桓温兵出安陆,窥视中原;梁州(汉中)刺史司马勋亦整军备武,蠢蠢欲动;另外,晋征北大将军褚裒领兵五万北出长江,我扬州刺史王浃献城而降,现其兵锋正直逼彭城等地。
三、符洪死后,雍州兵权便多落在乐平王石苞手中,近日有秘报传来,石苞图谋造反,正秘密调动兵马。而且密报显示,似乎石苞和晋国司马勋有同谋之意!
军情紧急,请大都督定夺!”
冉闵面色一惊:“局势何突然这般严峻!?”急挥了挥手道:“周泰,你且下去,我和思武商议一下!”“喏!”周泰领命而退。
冉闵面有忧色,一时沉吟不语,在室中走来走去。
忽地,冉闵皱眉道:“思武,事情好像有些失控!如今,不仅石室诸王此起彼伏地造反,连晋国和燕国也也掺和进来!石室诸王倒也罢了,如今三面受敌,大势堪虞啊!”
龙飞也有些纳闷,他也记不清历史上这数警是不是同时发生的,却摇了摇头道:“都督,石苞此人我倒也听说过,前番梁犊造反,在关中打得他抱头鼠窜,乃蠢才一个,不足为惧;东晋诸将不是胆小如鼠之辈,就是志大才疏之人,虽有全线来犯之意,却也没大不了的!我怕就怕的是燕国!”
冉闵脸色阴郁,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数年前棘城一城,我与慕容恪交过手,鲜卑军的战力的确强悍,那数十万铁骑铺天而来的惊人场面我至今记忆犹新!上次我赢的也很惨烈,甚至还有些侥幸,这次慕容恪若整军复来,有备之下,恐怕会更难对付!”
龙飞满面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是啊,鲜卑二十万铁骑已有横扫中原之力,稍有差错,我们苦心经营的大业很可能便为鲜卑人做了嫁衣!”
冉闵沉默片刻,有些焦躁道:“鲜卑兵强马壮,又良将如云,看来只有我亲自留镇邺城,以防万一啦!”
“嗯!”龙飞点了点头道:“如今国中也只有都督才是慕容恪的对手,恐怕石遵此时已经吓慌了手脚,肯定也会选择让都督留守,以对付可能进犯的鲜卑人!”
“是啊!”冉闵的神色不禁更见凝重,踌躇道:“只是,我若留守邺城,那晋国和石苞又由何人对付!?这两路虽然不足惧,但若所托非人,恐怕也为祸非小!”
龙飞闻言也皱了皱眉头,心道:“如今石斌、张豺、符洪俱死于我计之中,虽然为兴复中华的大业扫清了道路,却也使得如今后赵国中良将匮乏、无将可派,奈何!”忽地,龙飞想起两人,大笑道:“都督,有了!”
冉闵一愣,忙道:“思武有何妙计?”龙飞笑道:“都督,难道忘了姚弋仲那老家伙了么!?这老贼坐镇洛阳,紧挨关中和汉中,又久历战阵,应该可以大用!石苞无谋、司马勋兵少,姚弋仲一人便足以应付二人,这两路便不足惧也!”
“嗯,思武所言甚善!”冉闵也醒悟过来,不禁笑道:“呵呵!差点将这老贼忘了!不错,姚老贼不仅武艺精湛,而且历经数十年戎马生涯,沙场经验极为丰富,的确非石苞、司马勋之辈可比!只是,桓温和褚裒二人也俱是晋国名将,所托何人?”
龙飞笑了,心道:“桓温此人我早有耳闻,典型的志大才疏、外强中干,此人一生只想着能够掌握东晋重权,以谋取皇位!这一生虽屡次北伐,却都浅尝辄止,其目的就是为了捞取政绩,以图晋升!这样的人何所惧哉!而褚裒虽是晋国名臣,却也是有名无实,并不精于军事,也容易对付!”
想到此,龙飞道:“都督,桓温此人我听说过,乃志大才疏之辈,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更私心极重、善于保存实力,所以不妨遣李农将军率一军屯于安陆以北,桓温见我国有备,必然不敢擅动!等姚弋仲击败石苞和司马勋后,桓温必然退走!
至于褚裒不过是晋一皇亲国戚,文韬有余,武略不足,这一生也没有值得夸耀的战绩,惟凭资历和人脉方才享有征北大将军的高位。这样的人想来和三国时的刘表差不多少,如果都督相信龙飞,飞愿亲率一军迎战褚裒,定叫晋军血溅五步,不得寸进!”
冉闵闻言吃了一惊,有些踌躇道:“派李农迎战桓温估计问题不是很大,只是褚裒虽不是盖世名将,却也老于沙场,思武经验不足,恐怕……”
冉闵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龙飞明白冉闵还是担心他经验不足、会在褚裒手中吃败仗!
龙飞奋然道:“都督,飞虽缺乏沙场经验,但却也不是褚裒想啃就啃得动的!而且我对褚裒颇有了解,而褚裒却对我向无耳闻,故我知已而知彼,而褚裒却知已不知彼,从这方面看我方胜面也比晋国要大!更何况晋廷柔弱偏安,而且褚裒又身份特殊,只要战事稍有不利,晋廷便会招回褚裒、以保万全!所以,请都督给龙飞一个机会!”
冉闵沉默片刻,忽地点了点头道:“也好,雏鹰终究是要展翅高飞的,也应该让你单独尝试着领军了!”冉闵又想了想道:“这样吧,褚裒领军五万,我也向朝廷申请调播五万兵于你。你除了领本部新军外,我再将五千‘狼牙’也调播于你!”
龙飞一愣,‘狼牙’可是冉闵最后的一张王牌啊,前番出征梁犊和石冲,冉闵都没有调‘狼牙’出战,此次南征褚裒却慷慨地拨给了龙飞,显见冉闵还是有些担心龙飞会吃败仗!不过,有五千‘狼牙’军在,就算敌军有十万众,也可安保龙飞杀出重围!
想到此,龙飞眼睛又有些模糊了,伏地而拜:“多谢都督厚爱,飞定然不辱使命!”
冉闵扶起龙飞,又拍了拍龙飞的肩膀,微笑着道:“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代名将的!”
数日后,石遵颁布诏命,令司空李农领兵五万至安陆以北百里外屯住、以防桓温;龙飞为建节将军,领兵五万南趋彭城、迎战褚裒;冉闵则留镇邺城,调集重兵,准备随时应对鲜卑大军来袭;同时,石遵又密令姚弋仲统密切注意关中、汉中动向,如有异动,立即镇压!
于是乎,一连串精彩绝伦的庞大战役从这里开始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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