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龙飞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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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是12月中下旬,天气越来越冷,渐渐进入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
近十日来,后赵军与鲜卑军隔着澎湃的凌水,各自布防,直将凌水两岸挖得到处是坑壕、四处是寨垒!
由于冉闵和慕容恪相知甚深,都深悉彼此的厉害,所以双方这十日来多是刺探彼此虚实为主,任何一方都没敢轻易派兵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一时间,凌水两岸出现了奇诡的平静,然而暗流中却是隐伏着无穷的杀机!
这一天,小城凌水中,县府后园。
园中种着几株青松和梅花,在凛冽的寒风中,傲然屹立着。冉闵和龙飞看在一株青松前,俱各默然无语。
忽地,龙飞道:“都督,如今双方在凌水相持,不知都督有何长久打算?”
冉闵沉默了片刻,踌躇道:“如今我军不敢贸然北渡,鲜卑军也不敢轻易南犯,双方就此僵住了!我意欲既然相持,那么就相持下去,天气已近严冬,鲜卑国小力弱,要供养二十万大军长期在中原征战,肯定力有不逮。不久大雪将至,鲜卑人补给必然困难,如果我军能撑得到鲜卑军粮尽北退,便可稳操胜卷!”
龙飞听得点了点头,却有些担心道:“都督所言倒也有理,只是近年来我国四处烽烟。而且今秋各地粮食也多有减产,恐怕要撑到鲜卑人自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龙飞犹豫了一下,停住了话头!
冉闵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龙飞,不悦道:“思武和我是至交,有话直说,不必担心!”
龙飞点了点头道:“我还是有些担心邺城地情况。石鉴虽然恭顺,但没有人真正愿意当一个傀儡。而且他手中还握有禁军的兵权,不可不虑!另外,石琨、石祗都离邺城甚近,万一起了异心,或于石鉴相勾结,恐怕后患不小!”
“不会吧!?”冉闵皱了皱眉:“有李农在,邺城应该无忧!”
龙飞苦笑:“李农将军心有余而智不足。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加朝中诸臣多是胡人出身、暗地里多对都督权倾天下非常不满,有如此多隐患,飞实难安心啊!”
冉闵面上微微变色,考虑了半刻道:“既如此,我可下令,一方面加紧征调各处粮草和兵马接给军中,再密令李农严加防备!或者。可将石琨和石祗主力调离襄国和汝阴、前来凌水,思武看如何?”
龙飞面色一变,急摇了摇头道:“前面两策尚可,只是调石琨和石祗之兵却不太妥当。此二人与我等不是一心,从不从命是一回事,万一来了。再与鲜卑勾结起来,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哼!”冉闵有些懊悔地冷哼一声:“现在真后悔没早些将这两个胡狗除了!”
龙飞面露苦涩,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这场仗一开始便如此艰难,现在只能希望李农将军在邺城镇得住局面了!只要能撑过这一役,重创鲜卑,使其数年不敢南顾,回过头,都督便可将石氏诸狗斩尽杀绝、匡复我华夏故国!”
“是啊!”冉闵表情一时惚悟,显是悠然而神住。忽地,冉闵脸色一厉。双拳猛然紧握。傲然道:“思武,此刻虽然艰难。但我平生身经百战,向无所惧,今日虽险,但我依然坚信,我一定可以击败慕容恪!”
处逆境中而不馁,遇挫折而越强,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龙飞也奋然道:“都督,长久相持,虽较为稳妥,但早破鲜卑,也省得夜长梦多之险!飞愿亲率本部寻机渡河,看看是否能为我军在河北抢下一立足之点!”
冉闵听得有些犹豫,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慕容恪是何等人物,要多他手中抢得便宜,便是冉闵都要三思而后行!
“这都督成全!”龙飞出身牛犊不怕虎,一脸的坚持。
冉闵想了想,点了点头,毅然道:“既然思武有此雄心,我便不阻拦你了!你有本部四千,我再与你千余‘狼牙’死士,调杨虎坤兄弟助你。如果还不够,可再另外调播!”
龙飞大喜,忙道:“都督,够了!人数多了,反而不易行事,五千人正好!”
“好,时候行事,定要通知我一声,我派兵接应你!”冉闵对龙飞关爱有加,可不希望龙飞战没于河北!
“是,都督!”龙飞兴奋地点了点头:“那么,都督便歇着吧,飞告辞了!”
冉闵点了点头,只道:“一切小心!”
龙飞笑了笑,便自辞了冉闵,出得衙来!
龙飞的住处在凌水城西一个大宅之中,龙飞一回到宅中,想了想,便向胡朴道:“胡朴,速去将王猛先生请来,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喏!”胡朴应了声,便自去了。
不多时,房门吱嘎一响,王猛随着寒风走入室内。
“将军,是否军情有变?”王猛见龙飞神色严峻,不禁吓了一跳。
龙飞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我向都督请令,愿亲率一军寻机渡河,争取在北岸抢得一立足之点!今日请先生来,便为此事!”
王猛听了,吓了一跳,沉稳坚毅的面孔上也微微变色,有些作难道:“将军,此计恐怕危险太大,请将军三思啊,那慕容恪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地!”
龙飞点了点头,平静地道:“慕容恪地厉害我自是知道。只是两军若在此长久相持,因我军后路颇有隐患,对我军不利地局面要大些,所以,应该速战速决!”
王猛听了沉思片刻,忽地道:“那将军打算从何处抢渡?”
龙飞道:“正想请先生赐教!”
王猛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帛制地图,皱起眉头。深遂的眼眸中精光闪动。忽地,王猛道:“将军请看。慕容恪在凌河北立了三大营,十二小营,沿凌河布防,防备极为严密。但是,如果仔细寻之,还是有一点漏洞可寻的!”
“噢!?”龙飞大喜,忙道:“请先生赐教!”
王猛一指图上一点道:“现在慕舆根领鲜卑右军坐镇北杲大营。有兵三万;沿凌河又布了折冲、虎翼、天机、地干四小营,各有五千人。这数营间相距都不超过十里,一处有警,诸营一个时辰内便可来援,看起来是无衣无缝了!但是,其天机营却有很大的弱点,将军请看:天机营东西皆地势崎岖、有山峦余脉相阻,北面也有凌水一支脉相隔。这就意味着慕舆根想增援天机营恐怕至少要两个时辰!这就是说,将军如果能在一个半时辰内偷袭天机营成功,并且迅速做好准备,还是有可能顶住慕舆根全力反扑的!而将军只要能抵住半天时间,我主力大军便可援援不断地增援将军,夺取这一重要支点!”
龙飞大喜。赞道:“先生真乃神人也,我便按先生计策行事!我相信,有先生之助,一定可以成功地!”
王猛却苦笑一声道:“慕舆根乃鲜卑名将,绝不易与,虽然将军一时抓住他惟一地弱点,但此人毕竟手握五万重兵,将军要顶他半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地事情,风险还是太大!”
龙飞奋然道:“大丈夫旦知义之所在。便是面临百万强敌。亦何所惧哉!”
王猛现在也苦无良计破敌,不然他也不会让龙飞冒险。想了想道:“将军要去,须多带弓弩手,万一不谐,可以其退后,速速退回河南!”
龙飞笑了:“先生放心,我大事未成,阎王爷不会收我的!”王猛苦笑不语!
月底,天阴沉沉的,天空中星月无光,咆哮的寒风卷起汹涌的河水,在河面上激起无数的浪花。
在凌水南岸的附近地一处密林中,龙飞本部四千‘悍名军’和千余狼牙俱已经准备完毕。他们全部只穿皮衣、不着战甲,只携贴身利刃和部分弓弩,准备趁夜秘密强渡凌水!
龙飞抬头看了看天色,诡异的猫头鹰在林中哭泣,凄厉的狼嚎声似乎也近在咫尺,正是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的大好时机!
龙飞握紧了双拳,看着身边一样跃跃欲试的杨虎坤,点了点头!
杨虎坤会意,一挥手,千余‘狼牙’军为前锋,灯火不张,悄悄出了密林,便缓缓趟入水中,静无声息的顶风搏浪向凌水北岸突去!
龙飞等了片刻,向身后挥了挥手,四千本部也全部起身,密密潜出树林,没入冰冷地凌水之中!
冬日的凌水刺骨地冰冷,虽然早已习惯了爬冰卧雪、冰水浴身,但在随流间,龙飞依然感受到从皮衣中侵入的那股森寒,牙齿也禁不住微微打起架来。
转眼间,数百步宽的凌水便被轻身而来的龙飞率部渡过近斗,虽然冷得厉害,但龙飞心中却是焦急如火,不知道先头的‘狼牙’能否清除干净鲜卑军的岗哨。否则,一旦事汇,偷袭不成,那后果可就惨了!
正在焦虑间,突然凌水北岸有火把摇了三摇!
龙飞大喜,心道:“果然是精锐甲天下地‘狼牙’,干得漂亮!”顾不得刺骨的寒冷,奋力划水,渐渐接近北岸。
不多时,龙飞终于在冻得四肢几乎僵硬地时候登上了北岸地土地。正等得心焦的杨虎坤急忙迎了上来:“龙兄弟,不负所托!”龙飞脸色有些发青,但心情却非常得好:“杨大哥干得漂亮!”
就在这时,大批‘悍名军’也纷纷抢上河北。隐蔽待命。
“杨大哥,敌营有动静?”龙飞看了看快速聚集地本部,心中充满了必胜地信心!
“还好,没有发现动静,似乎正在熟睡!”杨虎坤舔了舔嘴唇,眼眸里有一种嗜血的渴望!
“太好了!”龙看了看左右,已经基本上集结完毕。便对杨虎坤道:“杨大哥,干吧!”
杨虎坤点了点头。率‘狼牙’为前驱,龙飞部随后,五千余人悄悄潜向数百步外的鲜卑天机营!
不远的鲜卑营垒中,非常地安静,只有偶尔几点烛火跳跳闪闪地在寒风中闪跃、时隐时现!
龙飞看了一眼杨虎坤,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杨虎坤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沉重的弯刀。
龙飞眼神一厉,伸手从背上拔出弯刀,大喝一声:“兄弟们,杀——!”
猛然间,似银瓶乍破、天河倒卷,旷野中暴发出山呼海啸般地喊杀声,五千大汉男儿狂如狮虎、猛若潮水般卷向鲜卑军营!
不过几个呼吸间,勇冠三军的杨虎坤脚步如飞、率先扑至鲜卑营门之处。便见杨虎坤暴吼一声,手起一刀,巨大地神力喷涌而出,沉重的营门就像朽木一样轰然炸裂、四散于一地!
“杀——!”潮水般的‘悍名军’涌入鲜卑军营,根本措手不及的几个鲜卑哨兵顿时做了无头之鬼。
顿时,军营中喊杀声冲天。烈焰腾腾而起,凶悍的‘悍名军’闯入营帐内,将无数正在熟睡的鲜卑军尽数剁翻,喷涌而出的鲜血立时将雪白地帐幕染成了血红色。
一时间,军营中满是鲜卑人惊恐而绝望的呼救声以及刀入人体时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惨嚎!
龙飞并不恋战,亲率一支精兵和‘狼牙’直冲中军,他的目标便是擒贼擒王,只要将天机营鲜卑主将慕容彪干掉,大势便可速定!
初时,鲜卑军毫无抵抗能力。慌乱间冲出营帐的鲜卑军士立时被潮水般涌来的‘悍名军’乱刀砍死。连个泡泡都没有翻起便淹没于血色的刀山中!
但鲜卑人不愧为闻名天下地精兵,初时的慌乱一过。中军和后营的鲜卑军便迅速反应过来,自发纠结成军。尽管衣甲不整,尽管将兵不协,尽管不及备马,但鲜卑人依然如同潮水般迎将上来!
龙飞一声长啸,‘鸣鸿’使开,金光遮天价般狂闪,手起刀落间,两名扑上来的鲜卑军便身首异处,脖腔中的鲜血向天空疯狂喷涌!
龙飞一面猛冲,一边大叫道:“众军切勿恋战,直冲中军,杀慕容彪者,重赏!”
‘悍名军’毕竟勇悍,一对一的战斗鲜卑军绝不是对手,于是,诸军发力,一阵疯狂地乱砍,杀翻鲜卑军士无数。在尸山血海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直突慕容彪中军帅帐而来。
浓烟烈火中,龙飞隐见慕容彪中军便在不远处,心中大喜,长啸一声,神兵‘鸣鸿’金光大起、当先开道。鲜卑军挡者尽毙,衣甲平过处,漫天都是纷飞的残肢和热血!
看看龙飞率部就要突至帅帐前,忽然慕容彪帅帐中一阵鼓响,便见两旁快速涌出一彪精悍的鲜卑甲士,各持刀盾和强弓,飞快地列成阵势——以刀盾兵在前,弓兵在后,将帅帐护了个严严实实!
龙飞正惊愕间,突然一声异常沉稳有力的命令穿透了纷乱的杂音、传入了他的耳笼:“放箭!”
猛然间,帅帐前的鲜卑刀盾兵快速蹲下,将盾牌平端,露出了身后那一群峥嵘初露的精锐弓兵!
“嗖、嗖、嗖……”尚未等龙飞回过神来,数以百计的箭矢便已经发出刺耳的尖啸声,急射而来。
龙飞大惊:慕容彪他娘地疯了,这里还有大量正在苦战地鲜卑军士啊!
这念头只是稍稍一闪,漫天夺射的箭幕已经袭至,龙飞耳笼中便听得一阵凄惨地哀嚎声,身边立时倒下了一大片人体:既有‘悍名军’、也有鲜卑军。当然,背向中军帅帐作战的鲜卑军死伤更为惨重。因为他们根本就一点防备都没有!
龙飞心中一阵胆寒:这慕容彪好狠啊,连自己人也照杀不误!
正一愣间,第二拨箭幕似同张着血盆大口地狂魔般再次急袭而至,龙飞大惊,挥刀如飞,格开数支飞来的箭矢。但其它‘悍名军’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正同鲜卑军做战的他们顾此失彼。立时又被纷乱的箭幕射倒一片。
狂涌的血水立时将龙飞身旁的土地染成赤色,也将龙飞的眼眸点燃成血红色。
“慕容彪。你个王八蛋!”龙飞狂怒,金刀长啸,脚步如飞,似一只凶猛地猎豹般猛扑向盾阵而来。
“让开!”那个让龙飞咬牙切齿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正欲发射第三波箭矢地鲜卑弓兵立时向左右一分,现出一个身穿蓝黑甲胄、面色凶厉的鲜卑将领来。
此人侧身面向龙飞,双臂正扯起一张黑黝黝的强弓。一支锋利的箭矢正和慕容彪狠辣的眼神一样死死地锁住龙飞强健的身躯!
“死吧——!”浓烟烈火中,慕容彪一声凌厉的长呼,就像一个来自地狱中地杀神般喷涌着强烈的杀气,射出了一支夺命尖啸的鸣矢!
“哧——”鸣矢翻滚着、尖啸着,撕裂着空气,快若雷霆电光,直扑龙飞心脏部位而来!
龙飞大惊,手中‘鸣鸿’化为一道暴起的金光。身形微微一侧,便夺斩鸣矢中部!
“叮——!”一声诡异的金铁交鸣声传来,龙飞正愕然间,锐利无匹的‘鸣鸿’已经将鸣矢拦腰斩断。
然后,出乎龙飞意料之外的是,失去了箭尾的鸣矢依然来势不减。只是准头微微一扁,便一头扎入了龙飞地左肩之中。
“扑——”一声鲜血狂喷处,龙飞闷哼一声,便觉一股巨大的劲力猛撞了自己左肩一把,前突的冲力一失,仰面便翻倒在地。
一阵剧痛中,龙飞却是大骇:“天啦,这慕容彪用的竟然是铁箭,这需要何等的神力啊!鲜卑军中为何如此英才悲出!?”
“将军——!”突见龙飞被慕容彪一箭射倒,身后正奋力苦战的诸‘悍名军’将士无不吓得魂飞魄散。连一向狂猛地杨虎坤也目眦欲裂的狂吼一声:“龙兄弟——!”
“哈哈哈!”慕容彪见一箭射倒对方主将。不禁得意的放声大笑。电光火石间。慕容彪也并未看得很清楚,只以龙飞已经一命鸣呼了!
就在两军都以为龙飞已经不测间。龙飞却强忍肩头的剧痛,强大的腰劲猛然一吐,身形一个鱼跃腾起,狂吼一声:“杀——!”快似一阵狂暴的飓风般卷向慕容彪而来。
立时间,慕容彪尚未消逝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紧接着便是难以言表的震惊和恐惧,因为在措不及防间,龙飞已经风卷而至,一片暴起的金光正从空中凶厉无比地将他笼罩!
“呀——!”慕容彪不甘坐以待毙,狂吼一声,手中那一柄黑黝黝的奇特铁弓奋力迎向那杀气喷涌地金色死光!
“当——”帅帐前响起一声如同裂帛般地诡异巨响,‘鸣鸿’不愧为华夏始皇轩辕皇帝亲铸的神兵利器,奋力斩碎了慕容彪那一支黑黝黝地铁弓,然后势若无比地从慕容彪额头狼盔中狂猛侵入!
“喀嚓——”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炸响声传来,慕容彪连惨嚎一声都来不及便猛然裂作两片,那纷乱的内脏和鲜血立时洒了龙飞一头一脸!
“噢——!”看得真切的‘悍名军’将士们奋力狂呼,士气立时大振!
龙飞一声雄浑的长啸,手中金光化为无数片锐利无比的金芒,袭向四方。
“扑、扑、扑……”措不及防的鲜卑刀盾兵和弓兵再无刚才的威风和杀气,被龙飞一阵势若疯虎般的乱砍,杀翻无数,余者尽皆崩溃,四散而逃!
“杀——!”士气狂涌的‘悍名军’将士迅速杀散身前阻挡的鲜卑残军,迎向龙飞。
“龙兄弟,好样的!”杨虎坤猛冲上来。脸色狂喜。
突然间,杨虎坤神色一变,因为他看见了龙飞左肩有一支半截地铁箭正深深地嵌入锁骨之中,鲜血从血肉模糊的血口中不断泉涌而出!
“来人,快替龙将军包扎一下!”杨虎坤见龙飞伤势不清,连忙招呼随军军医!
“不用管我!”龙飞双眉倒竖,大喝道:“三军立即向纵深突击。务必在一个时辰内荡平天机营!”“喏!”‘悍名军’上下见龙飞如此奋勇,无不震奋。呐喊一声,便向天机营纵深突去!
“龙兄弟,你——!”杨虎坤正欲再说,龙飞却打断道:“杨大哥,军情如火,休要多说,只管向前冲便是。这点伤我死不了!”
说完,龙飞提刀而起,正好近处跑过来一匹无主战马,龙飞便翻身而上,向后营闯去。
杨虎坤见状无奈,也只得虎吼一声,大步如飞,向前乱杀!
龙飞纵马挥军向前急突。由于适才慕容彪在中军阻了龙飞相当时间,所以后营的鲜卑军不少已经集结起来,跨马备战,所以龙飞率部刚一冲到后营,便遭遇数百鲜卑骑兵挥舞着狂刀怪叫而来!
龙飞面色一冷,厉喝一声:“三军退后者死!杀——!”‘悍名军’虽多是步卒。却一向善于跟骑兵对抗,所以虽然面对身前大批反扑的鲜卑骑兵,众大汉男儿依然毫无惧色地迎了上去!
霎那间,两军步骑凶猛地撞击在一起:鲜卑军虽然骑术精良、刀法如风,却依然被精锐勇猛、训练有素的‘悍名军’将士施以了迎头痛击。
侧身、让步、闪躲、挥刀,无论是攻击鲜卑战马、还是马上的敌兵,‘悍名军’的将士们都做得非常出色,一阵雄浑地喊杀声过后,前锋的鲜卑铁骑惨嚎着纷纷扑倒,无一漏网、非死即伤!
“哈哈哈……”龙飞放声长笑。纵马突入乱军丛中。金光乍起,左冲右突。所过之处,鲜卑人直无一合之敌,被龙飞杀得头颅滚滚、栽落如雨,简直如滚汤泼雪一般纵横自若。
很快,这一拔反扑地鲜卑军便撑不住了,再加上慕容彪已经战死,人数和战力上都处于劣势的天机营鲜卑残军终于崩溃了。也不知是何人率先逃命,总之,‘悍名军’兵锋指处,鲜卑人无不丧胆,纷纷溃逃而去。
看大势已定,龙飞非常高兴,大呼道:“快些扫荡敌军残兵,整垒备战,鲜卑人很快就会整军反扑的!”
“喏!”诸大汉男儿虎吼一声,疯狂追杀四散的鲜卑溃兵。
看看就将顺利地夺取全部天机营,突然间,北方天际亮起一片连天的火把,紧接着便是铁蹄隆隆、喊杀震天,也不知有多少兵马正杀将前来。
龙飞脸色大变,手脚立时冰凉,因为他知道从北面来的绝不会是自己的援兵,一定是鲜卑人地援军!
“可是,自已从起兵至今也不过一个时辰出头,为何鲜卑人来势如此迅速?难道鲜卑人长了翅膀?”龙飞正难以置信间,突然杨虎坤一开始登岸时就撒布出去的一名‘狼牙’兵满脸仓惶地飞奔而来,大呼道:“将军,大势不妙,有近万鲜卑骑兵在鲜卑大将封奕的率领下正陆续渡河杀将前来,离此已不到三四里了!”
“!?”龙飞惊得几乎晕了,几乎是狂吼着道:“不、不可能,封奕和慕舆根坐镇北杲大营,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到的!”
报信的‘狼牙’兵满面热汗,急道:“将军,是真的,我军刚开战不久,北面便出现无数灯火,准备渡河来援!小的想一定是封奕领兵夜巡,正巧经过此处!”
龙飞狂晕:“正巧!?为何前面探马没有说慕舆根会派兵夜巡,难道是慕舆根一时心血来潮!?可你偶尔心血来潮,派就派吧,可为在我行动时,你封奕却溜达到天机营附近!天啦,这老天不是玩我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龙飞气得几乎发了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满面痛苦地表情!
可现在怨天怨地也没有用了,听着那喊杀声越来越近,龙飞只能痛苦地下了决定:“传令下去,所有兄弟不许恋战,立即撤退,弓弩兵断后!”“喏!”有亲兵得令,立即吹响了退兵的角号。
一众‘悍名军’将士血战半夜,看看就要成功了,却不得不狼狈退兵,无不破口大骂老天爷不公。
然而,军令不可违,送死更是不值得,众‘悍名军’将士只好掩护着受伤的弟兄,如同退潮的巨般向凌水急奔而去。
天机营的鲜卑军主力已经被龙飞率部基本摧毁,所以‘悍名军’撤退得非常顺利,很快便退到凌水河旁!
然而,身后敌军铁蹄隆隆、正迅速跨营而过,灯笼火把冲天辉映处,封奕率大批鲜卑铁骑急追而来,似乎要捞点便宜、挽回些颜面!
“三军全部下河,弓弩兵随我来!”龙飞急得双目充血,嘶声大呼。
众‘悍名军’将士见事不谐,纷纷奔入河中,拼命向南岸游去。
而天机营岸边有十数条鲜卑军强征来的渡船,龙飞立即率五百弓弩手抢先登船,沿河岸一字排开,准备阻挡封奕追兵片刻,以掩护主力安全撤退。
等龙飞率弓弩兵刚刚列好阵势,河北鲜卑蓝黑军团已经铺天盖地般卷至。
“放箭!”龙飞厉喝一声,五百‘悍名军’弓弩兵立即射出密集地箭矢,冲在最前的数十名鲜卑骑兵惨嚎一声,连人带马都被精准的箭幕射成了刺猬,轰隆栽倒在湿润的河滩之上!
浓烟烈火中,封奕赶至,见状大怒:“可恶的南蛮,与我放箭!”
鲜卑军纷纷勒马扯弓,沿河岸而立,猛一阵弓弦声响中,数以千计的箭矢在火红的夜空中形成了黑沉沉的巨大箭幕,铺天盖地罩向‘悍名军’弓弩兵!
“扑扑扑……”五百人如何射得过近万人,龙飞身边立时中箭者无数,一片惨嚎声中,如雨般载落于冰冷的河水之中。
龙飞目眦欲裂,心中在痛苦地滴血:“这些弓弩兵都是自己的心血啊!”见身后主力退得差不多了,忙嘶声大叫道:“撤退,撤退!”
‘悍名军’一众弓弩兵立即弃弓避入船舱,飞快划浆向南岸逃去。
可鲜卑军依旧不依不饶,那密集地箭幕仍然连绵而不绝,龙飞在船舱中只听得无数箭矢入木地‘夺夺’在耳旁炸响,似乎爆豆般响个不停!
……
渐渐地,十数条渡船远去了,驶离了鲜卑军的射程,岸上地箭幕这才停了下来。
龙飞默然走出船头,向北方眺望:河水中一片血红,浮尸无数!
“啊——!”龙飞仰天一声凄厉的长啸,那是无边的愤怒和忱惜!
天意弄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