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湾乡建设的一步步进入正轨一些以前没有考虑过的矛盾和问题,也随之暴『露』了出来。过去是山上的地没人要没人种,现在是争着要争着种,村与村之间的土地归属纠纷时有发生,这种集体土地归属纠纷,甚至演化出了一次次恶『性』的对峙和械斗。
就是一个村里,每一家的土地的承包数量的矛盾,也逐渐浮出了水面。过去村长给自己的亲戚朋友多分二亩地的情况,也没有管没有人追究,现在土地变得值钱了,矛盾就暴『露』出来了。乡政fu几乎每天都要接待几拨因为土地纠纷而上访的群众。
因为旅游项目开发而引发的矛盾,也在不断升级,国有林业和集体土地界限不清,造成旅游项目周边村和乡政fu以及马悦的旅游公司之间的矛盾。村里要求赔偿土地占用,而旅游公司则认为这些土地属于国有资产,跟乡政fu已经达成了协议,无需再支付这部分费用。要命的是谁也拿不出一个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些以前荒废闲职的林地到底属于谁的。
于是乎,协调这些问题又成了乡政fu工作的重头戏。为此,原小生不得不把林业部『门』和土地部『门』的相关领导请过来找证据、划界限,无形中又给乡里增加一笔无外的开支和费用。尽管在处理林地归属问题的时候,原小生一直坚持一个“界限不清归农村”的原则,但依然会不时遇到一些耍无赖的乡民,让原小生气血上涌,真想上去狠狠地把这帮潜伏在农村中的无赖和害群之马揍一顿。
随着思绪的飘逸,破吉普车已经进入了湾乡的盘山公路。小刘忽然道:“原书记,咱们的车是不是也该换一换了,过去咱们是因为路太烂,好车进进不了山,现在路这么宽阔,要是再用这两破车,恐怕就有些掉价了。你看看别的乡镇,起码两辆车,而且十万元以上的车比比皆是。再看看咱们这辆破车,恐怕扔在大街上都没有人要。除了喇叭不响之外,其它的零部件都响。”
原小生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伸手重重地在喇叭上拍了下,马上发出一声刺儿的嘀嘀上,质问道:“谁说喇叭不响了,这不是响的好好的吗。”接着又语重心长道:“我们的整体开发刚刚起步,『花』钱的地方还很多,我们绝不能为了自己的享受,而糟践一分钱。有这么一辆破车,也算是个代步工具,已经不错了。等我们所有的项目全部开业,乡里的老百姓全部都富起来之后再说吧。**党人嘛,难道还不如封建社会的官员,连‘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都做不到吗。现在湾乡的老百姓都还没有富起来,我们自己先换一辆好车,难道就不怕老百姓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娘吗。”
小刘一边开着车一边摇头笑道:“原书记,现在像你这样的**党人,估计还真不多了。”
原小生马上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谁说现在的好党员不多了,起码我知道的就有很多吗。别人不说,我们的市长王清华同志起码算是一个,据我所知,他到各县视察工作的时候,从来都是轻车便行、粗茶淡饭,从来没有搞过拿国家的钱大吃二喝的事情。还有我们的中枢领导人龙腾跃,吃饭的时候连桌上掉下来的米粒都捡起来吃了。这些人难道就不值得我们学习吗?”
原小生说着又教育了小刘两句道:“作为一名党员干部,就不能和普通老百姓一样,绝不能不能过于片面地看问题。随着改革发展,我们的党员干部中虽然出了一部分,甚至是一大部分**分,比如我们眼前的孙一民、韩云宝、罗占奎之类的败类,但是我们一定坚信我们所走的路线是完全正确的,改革发展也是国富民强的必由之路,不能因为某些地方出了**分,出了问题,就一点概全,否定我们的改革发展,否定我们的党。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也是非常危险的。”
小刘虽不敢跟原小生争执,却也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道:“原书记,话虽是这么说的,但目前明白的情况是,我们的党员干部已经越来越**,越来不像话了。我曾听下面的一些干部说,把现在科局级以上干部全部拉出来亮亮家底,干净的恐怕没有几个。”又看了原小生一眼,见原小生的脸上并无愠『色』,就大着胆说:“我可听人说,我们的王清华市长有好几个情人。”
原小生摆了摆手道:“你不要听他们在下面胡说八道,王清华市长到底有没有几个情人,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何况王清华市长到现在还没有结婚,身边有几个『女』人也属于正常现象,美人爱英雄嘛。这没什么奇怪的。”
两个人说着话,吉普车就开进了湾乡政fu的临时办公地。从车上下来,原小生没有进办公室,就马不停蹄往办公大楼的建设工地走。小刘在后面提醒原小生还没有吃饭呢。办公室主任牛小枝和胖大姐也跑了出来,望着原小生远去的背影,责怪小刘道:“你这个小刘越来越不像话了,原书记没有吃饭,你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回来呢。”
胖大姐倒是很有眼『色』,急忙转身跑到厨房拿了个馍夹菜跑了出来,扭捏着像企鹅一样的身体,边追原小生,边喊着将馍夹菜塞进了原小生的手中。
时令已是北方的三伏天,虽说是在山中,也是一片热『浪』滔天。原小生走进工地的时候,工人们正在临时搭建的吃饭的凉棚里纳凉休息。骆当仁则跟几个工人谈论着什么,见原小生过来,就站起来,迎了过来,道:“小生,你回来了?”脸上却是异常的凝重。
原小生点了点头,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工人们的情况怎么样?走了多少人?能不能保障正常开工?”
骆当仁往凉棚里看了一眼道:“走了一少半,大多数都还没有回来。不过工人的情绪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只有极个别的人,还是想要走。我正在给他们做工作。”
原小生摆了摆手道:“想要走的就给他们结清工资,让他们走,不要勉强,也没什么好勉强的。现在已经不是老冯包公在干了,而是我们自己在干。人家不愿意给我们干了,再勉强也没有用。”接着问道:“老冯的钱给结了多少了?”
骆当仁想了想道:“因为在付了五十万开工钱之后,老冯后来又借了几次,具体数字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我估计应该不会超过六十万吧。按照现在工程进展情况,所有的支出应该已经超过这个数字了。”
原小生抬头看了一下已经建了两层多的办公楼,大致估算一下,也应该比六十万多了。这就说明,现在乡政fu还欠着老冯一部分工程款,原小生这宽解了不少,马上对骆当仁道:“既然老冯人都跑了,我就没有义务再给他支付一分钱工程款了,完了之后,你和马会计合计合计,看看工程完工之后还需要多少钱,把成本先预算出来。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可以给现在留下来的工人,每人再上浮百分之十的工钱。当然上浮百分之十的工钱,并不是白给的,让他们一定保障工程质量。另外可以让工地上的监理来暂时担任起技术员的工作,再给监理追加一部分钱。乡里再安排一个专『门』人员,就是每天侯在工地上,监测工程质量。”
骆当仁点了点头,又问道:“万一过几天,老冯又回来要钱的话,怎么办?”这话问的多少有些暧昧。
原小生就冷冷地看着骆当仁,问道:“老骆,我再问你一遍,你给我说实话。这次工程招标是你全权负责的,你到底有没有收老冯的黑钱。你别给我绕弯,我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也不要什么党『性』原则给给我做保证,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如果有,收了多少?你必须给我实话实说。”
骆当仁一下就愣在了那里,哼唧了半天,就低下了头,却问道:“小生,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接下来话,就是骆当仁不说,原小生也知道骆当仁肯定是收了老冯的好处,但事到如今也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叹了一口道:“老骆啊,老骆,你怎么能……”转脸看着杂『乱』的工地,也不知道给骆当仁再说什么好了。
半天转身接着道:“这样,我不管你到底收了老冯多少好处,现在全部老老实实地拿出来,『交』到财政所老马那里,然后让老马给你开个收据,但是有一点你必须和老马说好,就是不管谁问,都说这笔钱是你收了老冯的钱之后,当天就『交』给财政所的。但愿这个方法能给县纪委一个『交』代。不过你也不要太乐观了。糊『弄』不过去,你必须把这个责任承担下来。”
骆当仁应答着,脸上的汗珠早已渗下来一大把,用手携干了,口气就有些哀求的意思了道:“原书记,你一定不能撇下我不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原小生实在有些心烦意『乱』,挥挥手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要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说完又叮咛道:“另外我再提醒你一点,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想要到纪委走后『门』。人家现在要的是我们垮台,垮台,你明白吗。就算是你给石承运送给金山银山,人家也不会枉法,对你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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