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明乾北上库页岛的时候,大明朝的中枢的气氛是越发的凝重了。四月,王皇后死了,皇帝的病情也非常的严重了。
但即使是这样,那些大臣的党争的热情依然未曾稍减。以至于大部分的大臣都已经无心去处理政务了,包括大明首辅方从哲。
“哎,想老夫任首辅已有七年,七年来可谓是殚精竭虑,但到头来还是为天下人斥为奸佞”白天的时候,杨涟和左光斗等一大批东林党官员,指着鼻子子大骂方从哲误国,再加上现时大明天下的士子们对自己的风评,使得方从哲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无助和灰心。
杨镐在辽东的惨败,不孝儿子的事情,再加上方从哲对非东林党人的保护,使得方从哲此时已经成为了东林党人的眼中钉,大有不将其赶下首辅之位不罢休的架势。
在这种情况之下,方从哲其实已经失去了继续担任大明首辅的心思。他曾经数次请辞,但始终不能如愿。
“老爷,既然如此,何不早日急流勇退。”方从哲的管家兼幕僚看到方从哲的那一副伤心的表情,忍不住劝道。
“急流勇退,难呐皇上不答应,总不至于要我学那些人挂印而去吧。”方从哲苦笑着说道,语气之落寞,再也没有一丝刚刚进入内阁的那种锐气了。
“这老奴当然知道,但是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可能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新皇即位,必然倚重一直支持他的东林党人,那个时候以老爷庇护过那些为东林党人攻讦的人的以往,保不准会为新皇和东林党人秋后算账。所以老爷,是时候为自己的退路打算了。”老管家担忧的说道。
“打算该如何打算?现在去迎合太子,或是向东林党人卑躬曲膝,刻意讨好,晚了而且,我方从哲也不会这么去做。”方从哲毕竟还是有文人的傲骨的,让他在这种情况之下,做出这种事情,方从哲做不到。
而且现在,方从哲其实从内心深处看不上这位太子,好色,寡恩,贪婪,懦弱,没有主见。这样的人除了有一个嫡长子的身份外,根本没有那样比福王要好。就这样的一个人,东林党人竟然拼死的去维护他,扶他上位。
再加上毫无顾忌的发起党争,方从哲现在对东林党是没有一点好感。所以这个时候让他曲意逢迎,方从哲是老大不乐意。
“那大人意欲何为?”老管家有些无奈的问道。
“意欲何为?是啊意欲何为?或许,我该什么都不管,身在朝堂,置身事外。”方从哲有些迷茫的自言自语道。说完,看了看眼前桌子上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写成的关于台湾威胁的策论,突然间发现自己这是在白费力气,一怒之下,将其合起来,扔到了一边。
“从今天开始,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了。如果有人来找我,我就和他们去一趟好了,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只漏个脸。”方从哲彻底的放弃了自己作为首辅的职责。
过几日,万历皇帝病情加重,半月吃不了什么东西,宫内宫外是谣言满天飞。整个朝廷是人心惶惶。但是方从哲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身为首辅,竟然在这个时候没有采取任何的有效动作,这和他以往的行为大为不符啊
但是这个时候,不管是太子还是东林党人都焦急万分,万历皇帝的病情,他们并不是非常的关心,他们关心的是万历皇帝之后,太子继位这件事情可不能出现什么变数,特别是在万历皇帝病重,神志不清的时候。如果那个郑贵妃利用皇帝身边没有太子和外廷官员的时候,哄着皇帝下个废除太子,立福王为帝的诏书,那么东林党人十数年的努力就彻底化为乌有了。
不仅如此,还会给东林党人带来难以想象的大灾难,所以不管怎样,不能让太子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帝的身边,最少也要让皇帝的一举一动放在外廷的视线之下。
“文儒,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危急时刻,作为东林党大佬的左光斗找到杨涟商议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
“是啊皇上病重,太子却不得侍奉左右,后宫奸妃必然兴风作浪。我等不能任其喧嚣后宫,不然未必不会有扶苏之祸啊可恨那方从哲,身为首辅此时竟毫无所为,其心可诛。”身为东林党人,杨涟虽然个人品行还算可以,但是在党争面前,仍然秉持东林党人非东林即为奸邪的那一套。
“方从哲此人现已无威胁,但是文儒,我听说太子此时竟然还在府中寻欢作乐,我等不能不正其行止啊”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左光斗已经明显的察觉到方从哲现在已经暮气横生,对东林党人已无半点威胁,但是太子的行为使得左光斗深深的担忧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东林党人不希望行一百止九十,在最后的关头将十几年的努力尽数葬送。皇帝一病不起,而且观其架势,很有就此驾崩的样子。但就在这个紧要关头,皇帝的起居竟然完全被内侍把持,外廷不得探望,太子不得侍奉左右,东林党人如何不急。
“不行,太子必须立即赶往皇宫求侍皇上左右,我等需联合众臣敦促方从哲进宫求见皇上。”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左光斗越发觉得此时不能再任由这种情形继续下去了,斩钉截铁的说道。
在左光斗和杨涟做出了决定以后,东林党人立即行动了起来。杨涟紧急派人传话给东宫伴读王安,让其制止太子的yin靡的行为,立即进宫,要求随侍皇帝左右。
而此时的朱常洛却正在自己的太子府,发泄着几十年来的憋屈。一边肆意的寻欢作乐,一边意yin着自己登上九五之位,从此可以为所欲为的景象。
“太子殿下,东宫伴读王安紧急求见”
正当朱常洛勤奋耕耘的时候,一个尖利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传了进来,直接让朱常洛浑身直颤,一泄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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