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奉天城下

　　张山长随同104师出山海关之后，过锦州，在沟帮子之后就分道扬镳了，东北集团军指挥部要求104师从沟帮子出发，经过盘山、营口后占领大石桥，并消灭驻扎在那里的一个日本铁路守备大队。

　　而张山长本人则带着他的警卫团继续前往奉天跟蔡锷会合。

　　目送着张山长的专列向北方向而去，104师的三位主要领导松了一口气，副师长周维桢庆幸道：“这尊大神，终于还是送走了，我好怕他赖在咱们104师不走了。”

　　张世膺拍拍自己的老拍档的肩膀，安慰道：“兄弟，别这么计较了，他好歹也是我们的长官，你看师长的好茶都被他糟蹋光了，也没有说一句话，你只不过少了几块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什么了不起来？”周维桢跳起来说道，“师长家财万貫，茶叶他家里多的是，可是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军官，薪水少得可怜，这几天，活生生被他榨走了我好不容易才筹起来的所在积蓄，相当于我半年的薪水呀”

　　军营的生活是枯燥的，张山长在104师的几天里，总是拉着这几个人打牌，当然赌博是不允许的，但是张山长总是有办法让输了牌的人大出血，一会儿叫人去天津最好的酒楼叫外卖，一会儿又叫人出去买好烟，出钱的当然是输了牌的人。

　　就是这样，周维桢就差一点破产。

　　莫如聪斜眼扫了周维桢一眼，嘲笑道：“谁叫你这么老实，明明知道那个家伙出老千，你还真当自己输了？他叫你出钱买外卖你就出钱，叫你买好烟就买好烟，你就不会推辞一下？你看参谋长就做得很好嘛。”

　　周维桢只在苦笑，最高长官打牌出千，谁敢揭穿他，谁叫他在四人之中官职最小，他不受气谁受气呢？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作为一个军队最高领导，**的领袖，号称天下最有钱的人，怎么脸皮就这么厚呢，一次又一次地出千，一次又一次地耍无赖，一次又一次地想掏**的口袋。

　　张世膺心想，可能周维桢这牛脾气在哪里得罪了张山长了，张山长才故意找他的碴，不过，通过这事件，张山长也不会再记挂在心里了，这样总比日后记仇的好。

　　张世膺于是哈哈笑道，“兄弟，节哀顺变吧”说着和莫如聪对望一眼，两人转身联袂而去。

　　张山长抵达新民的时候，山东集团军队对奉天攻击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但是，指挥部还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

　　张山长刚刚到达山东集团军指挥部，就见到林向东气冲冲地从指挥部冲出来，走到外面跃上自己的车就叫喝道：“回去”

　　张山长远远看到，就知道林向东可能来找蔡锷呕气了，101师最早到达奉天，驻扎在奉天城外的苏家屯一带，刚好切断了南满铁路，但是几日来，指挥部却没有命令下达，林向东沉不住气了，于是向蔡锷要求，要么进攻奉天，要么让老子南下进攻大连，或者占领安东阻止朝鲜的日军增援，总之不要让101师在这里无事可干。

　　林向东虽然答应张山长会听从蔡锷的指挥，但是他心里始终不服蔡锷，军队是讲资历的地方，蔡锷一来就当上了集团军的司令，不仅林向东，很多国防军的军官都不服气，只不过没有林向东这样的勇气，做这个出头鸟罢了。

　　林向东的警卫连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张山长，于是连忙告诉了林向东，林向东紧张得连忙又跳下汽车，急忙向张山长处跑来，慌张地报告敬礼。

　　张山长一看林向东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林向东是一个农民子弟，还没有丢掉其淳朴的农民本色，做了对不起张山长的事情，他还会脸红

　　当然所谓对不起张山长的事，只是不听从张山长的劝告，在心里有一点不服蔡锷的想法而已。

　　林向东是张山长的兄弟，死党。对他的信任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的。张山长马上上前跟他勾肩搭背起来，两句话就套出林向东来这里的意图。

　　林向东对张山长道：“对不起，大炮哥，我在里面跟蔡司令吵了一架，就怒气冲冲地跑出来了。”

　　见到林向东有一些忑忐不安，张山长拍拍林向东的肩膀，“东子，只要你认识到错误就不错了，现在已经不是在山东沂水县城的时候了，现在我们的家当大了，需要很多有才能的人才来帮我们，而且我们应该正视自己，认清自己，比如说我，叫我搞一下机械设备，发明一些枪炮，吹一下牛皮放一下大炮倒是可以，但是叫我指挥这么庞大的军队作战，我就没有这个本事。”

　　张山长摇晃着脑袋，“人贵在自知，不行就不行，没什么可害羞的，何况现在不会，不等于以后不会，东子，你还年轻，应该好好地向你的参谋长和副师长学习。他们从军这么多年，军事经验非常丰富。”

　　像林向东这样刚刚认得几个大字，才在军校培训几个月的农家子弟，的确没有才能担任一个主力师，而且还是机械化师的师长。但是张山长没有办法，军队是他必须完全掌握的力量。现在担任师长的都是张山长的亲信，蔡锷虽然担任东北集团军司令，名义下有五个师，但是五个师中有四个师的师长都是张山长的人，特别是团以下的干部大都是张山长的人。

　　125师是新编的师，但是它的粮饷装备都来自张山长控制下的后勤总部和装备总部。

　　在集团军指挥部内，蔡锷也是连连摇头，他早已料到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林向东会是这么激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让他下了台。

　　吴禄贞道：“我担心林向东会擅自行动，不如果叫人把他截回来，向他解释清楚我们的计划？”

　　蔡锷摇头道：“不行，我是集团军的最高指挥官，没有必要向手下的一个师长做任何解释，何况军事计划需要保密不能够随便泄露，现在还不到向各师主官公布的时候。而且，我们应该相信国防军的素质，我想林向东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就算他不是，他的参谋长和副职也会提醒他的。”

　　吴禄贞和蔡锷都没有想过向张山长报告，因为这是山东集团军的事情，如果蔡锷和吴禄贞降服不了一个师长，就等于告诉张山长，他们没有能力做这个集团军的长官。

　　蔡锷很快就从刚才的不快中调整过来，又一头钻进地图中去了。

　　张山长的笑声多外面传了过来，蔡锷丢掉手中的红笔，和吴禄贞相视一笑，两人连忙迎出外面。

　　张山长和林向东一齐向指挥部走来，林向东见到蔡锷，紧走两步，到蔡锷面前立正，“蔡司令，刚刚多有得罪，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蔡锷没有理会林向东，反而盯着张山长，“大帅，你看怎么办？”

　　张山长一愣，他看着蔡锷严肃的脸孔，知道了蔡锷的意思，马上把神气一正，“我只是来这里看看的，你们集团军内部的事情，我无权过问，也不想过问，你怎么处罚，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不用盯着我看”

　　蔡锷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严肃地对林向东道：“你自己回去关禁闭三天，101师一事务暂由参谋长负责”

　　林向东有一些犹豫，用眼角扫了一下张山长，接着坚决道：“是坚决执行命令”

　　事情虽然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但是蔡锷知道，林向东并不是真的服了他，而是因为张山长在这里的缘故，看来要降服这一帮骄兵悍将，还得拿出一些真本领，打出几场漂亮仗才行。

　　张山长虽然口上说不干涉蔡锷的指挥，但是并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张山长进入指挥部，就情不自禁地问道：“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你们准备怎样夺下奉天城，把袁世凯给我活捉过来？”

　　吴禄贞说道：“现在奉天城内两股势力互相猜忌，我想用不了多久，奉天城就不攻自破”

　　张山长一听，立刻大感兴趣，“哦，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上演一场‘三擒三纵’的好戏喔”

　　蔡锷连忙道：“大帅，我觉得为了所谓的‘三擒三纵’而放掉袁世凯，实在太过轻率，我不赞成”

　　张山长语重心长道：“松坡，军事为是经济利益服务的，只要袁世凯出得起钱来，有什么不可呢，比如说，他可以拿出足够我们装备一个师的钱来换他一条命，你会拒绝吗？”

　　蔡锷坚决说道：“当然不行”

　　“那么两个师呢，三个师呢…”

　　蔡锷额头沁出冷汗，张山长的想法超出了他的道德底线。

　　吴禄贞连忙打断张山长的话，“报告部长，奉天厅内的张作霖有意率部归降，部长你看可不可以放宽一下对张作霖部队的条件？”

　　张作霖在徐世昌的劝说之下，派人跟吴禄贞秘密谈判，张作霖愿意里应外合，协同国防军进城，但是张作霖有几个条件。

　　张作霖的几个条件无非是想在归顺之后，政府保留他的军队，继续做他的地头蛇和军阀。

　　吴禄贞知道张山长一向的主张，他最讨厌别人学他的样子拥军自重，张作霖的几个条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不过吴禄贞认为先答应张作霖无妨，占领了奉天，消灭了袁世凯之后，到时再慢慢地消除张作霖的权力也不迟

　　但是张山长的做法更加激进，他嘿嘿地笑道：“现在的军队属于国家，忠于宪法，张作霖这个时候还想着要做军阀，他这是自寻死路，可以先答应他，搞掉袁世凯之后再把他也端了，什么年代了，还想着做一方诸侯，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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