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神色不变道:“我虽然官职低微,但好歹也有个上柱国的舅舅,象这种外人看来很隐蔽的事在我们这些世家后辈之中却也算不得什么.”
陈铁在脑中搜寻了下记忆,问道:“令舅可是上柱国韩擒虎?”
“正是家舅.”
“难怪,”陈铁释然道:“不过李兄问我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这样对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靖看了看陈铁迟疑道:“刚才在街上,我给陈兄弟算了一卦,虽然口上说没有算出来,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了.”
“哦?那李兄快请讲来.”
李靖粘了点水在桌上写了个‘铁‘字笑道:“陈兄弟这个字古书上并无记载,可见乃是陈兄弟自己创造出来的.‘
陈铁面上一红,只得干笑道:‘小弟一时笔误,原是想写个‘鐵‘字的,但下笔之时看李兄年纪虽轻却自有一番仙风道骨,所以忍不住就随手写了个字想来考考李兄,如今看来倒是我唐突了,且等我再重新写个.‘
李靖笑着挡开陈铁手道:‘无妨,测字本就是以无心之间来揣测天意,此字可谓天成,最是合适不过.‘
陈铁闻言缩回手道:‘既然李兄如此说,那还请李兄说说此字有何天意在其中?‘
李靖笑道:‘陈兄弟请看,你写的这个字倒是有几分意思,这‘铁‘字一分为二,一金一失,金者刀兵,陈兄弟问的是天下,其意已在其中,天下因刀兵而失”
“这样解字也未免太简单了吧?‘陈铁轻笑道:“何况这天下若失,自然是因有人造反,李兄说的这天下因刀兵而失也未免太笼统了点吧.”
“解字全凭天意,没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当时陈兄弟能写下这个铁字就已经是天意了.”李靖盯着陈铁眼睛慢慢说道:“陈兄弟心中应该明白李靖所说的真正含义,不过既然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畅开了说吧.这天下是因陈兄弟所失.”
“哦?此话怎讲?”陈铁问道.
李靖整理了下脑中思绪道:“我大隋统一南北,四海归心,百姓皆安居乐业.李靖本不当有这亡国之言.但自一年前陈兄弟你西征归来之时,我师傅夜观天象,竟见紫薇星西侧一小星光芒大盛,隐隐有威胁之意,惊慌失措之下竟然连夜禀告了当今万岁.”
“皇上竟然也就此相信?”陈铁不信道.
“皇上也是半信半疑,所以又命我师再卜一卦,可这次更糟,挂相上显示我大隋社稷竟只有五十年不到.一时间龙颜大怒,我师的性命都难保,不过好在有独孤皇后在旁劝阻,不知都说的什么话,竟然劝的皇上转怒而喜,原本这事也就算过去了.但谁想到当时的兵部侍郎,也就是现在的兵部尚书柳述竟向皇上进谗言,说陈兄弟你在西征之中虽立有大功,却以一校尉之职而领全军,有越职之罪.这句话正好应了天象,也犯了皇上之忌,再次勾起了皇上怒火,虽然看在靠山王和越国公的份上没有降罪,陈兄弟的功劳却也是一笔抹杀了.”
陈铁听完大怒道:“什么!堂堂天子竟以天象而罪人,岂不是又一个莫须有!”
“兄弟莫气,且先坐下,”李靖也没有在意陈铁说的莫须有,拉着陈铁坐下,道:“当今万岁靠外戚入政而登大宝,这天下得来甚是容易,时刻怕别人也有样学样,所以平日心思在这方面便放的极重.何况陈兄弟刚才不也说了吗?堂堂天子,呵呵,这自古以来哪朝君王不是以上天之子自居,所以这凭着天象而降罪旁人之事也怪不得当今万岁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柳述倒实在可恶.”
“李兄所言甚是,这柳述实在是一小人,日后自造天谴.‘;陈铁已渐渐平静了心情,问道:“还没请教令师是哪位高人?”
李靖一笑道:“家师袁天罡.”
“真有袁仙师其人?”陈铁对与唐史知道的很少,只在一些野史中见过袁天罡做为一个真真假假的隐士出现过,所以对于袁天罡到底是真有其人还是后人加上去的一直都没有搞懂,这时听到李靖自称是袁天罡的徒弟,怎么不叫他意外.
“家师常说自己不过知道些星相的皮毛,当不得仙师的称呼.”李靖道:“陈兄弟,家师的事先放到一边,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啊,好的.”陈铁道:“那就算真的是这大隋天下不过五十年,李兄又凭什么说是应在我的身上呢?”
李靖轻笑道:“原本我也不知道,不过在街上陈兄弟你测完字后就知道了.”
陈铁皱眉道:“那既然是在街上就知道了,那怎么在街上和李兄府上,李兄的态度怎么差异如此之大?”
“先前以为陈兄弟不过一路人尔,刚才我也说了,以卦象看这天下分明是因陈兄弟而刀兵四起,所以李靖虽知其意却不敢言.”
“那现在?”
“现在自然不同,”李靖笑道:“其一是我知道你是柔儿未来的夫君,其二就是我知道了你是陈铁.”
陈铁奇道:“第一点我知道,但这和我是否是陈铁有什么关系?”
“我既然知道了你是陈铁,也知道一些你的遭遇的来龙去脉,所以对今后这天下大势自然有了些新的看法.”李靖顿了顿道:“我们再来看这‘铁‘字,一金一失,这金字再此时就可以解释为刀兵,也可以单单解释为刀了,虽然一字之差,其中道理却不相同.刀兵起自然天下大乱,而用刀之处却可有大有小,庖丁解牛,下刀之处只需恰如其分则不伤其筋骨.陈兄弟本性善良,自然会以百姓为重,当能以最简单的方法上应天心.”
陈铁看着李靖半晌,道:“不知李兄所言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方法?”
李靖呵呵一笑道:“以陈兄入了太子府后的所做所为,陈兄弟又何必明知而故问呢.”
陈铁轻叹一声,笑道:“李兄定是注意了我很久了,可叹我却还一直以为做的隐蔽.不过既然李兄能坦然相告,那李兄一定赞成的了.”
“我...”
不等李靖说完,虬髯客打断道:“我妹夫之事待会再说,不知陈兄弟可愿意陪我对弈一局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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