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之中
“越快越好吗?”水洛烟听着慕容修的话,皱了下眉头,问道。
慕容修点点头,给了水洛烟答案,但脸色里却闪过一丝的奇怪,看着水洛烟又道:“怎么?烟儿有别的想法吗?”
水洛烟沉默了许久,就这么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什么,似乎也在想应该和慕容修说心中的想法。那面色之中也显得极为犹豫,最后,水路沿张口欲言但却仍然选择了沉默,慕容修见状,那眉眼也微皱了起来,就这么看着水洛烟。
“烟儿有话但说无妨!”慕容修淡淡的开口对着水洛烟说道。
水洛烟沉思了许久,最后摇摇头,笑道:“没什么。你怎么决定就怎么做吧。”
但那种搁在水洛烟心中的恐惧却始终不曾落下,忐忑不安每天在侵蚀着水洛烟的每一根神经。那个烟儿的话,到处暗藏着威胁和挑衅。水洛烟肯定烟儿的嘴里还有诸多他们所不知的秘密还不曾说。
烟儿的身份是被揭穿,她的目的是被揭穿,那又如何?对于西夏的百姓,对于这些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而言,那是纵然,但是对于水洛烟而言,那隐藏在烟儿面皮下的关于她和慕容修的真相却从不得知。
水洛烟敢赌,烟儿肯定知道了天机道人原先手札的内容是什么。才会怂恿了玉虚子改变了天机道人手札的内容,迷惑了所有的人。而水洛烟却有阵阵的预感,这份手札最终会改变的是她和慕容修的命运,甚至是和老龙王反抗的王牌。
人若将死的时候,其言也善,但人若抱了必死的决心时,也许就带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不仅如此,那个一直在水牢之中的烟儿,一直给水洛烟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若是以往,无论再怎么嘴硬的人,要么就是跪地求饶,要么就自我了解。可是这个烟儿却两个都不曾选择,仍然不动声色的在水牢之中。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正因为如此,水洛烟的心中才显得忐忑不安,一直想找寻那结果。而慕容修的旨意却让水洛烟的忐忑不安更加的燃烧到了顶点。可水洛烟也知,这个烟儿不仅是慕容修,也是西夏的一个心头大患,欲处之而后快。
那她要站在什么立场来面对这个事情,解决这个事情?
“烟儿?”慕容修看着水洛烟越皱越紧的眉头,开口叫着烟儿的名字,“你反对我处斩那妖女?”慕容修轻易的看出了水洛烟的想法。
水洛烟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我想去水牢看一看,也许有所收获才是。”
“不准。”慕容修想也不想的对着水洛烟说道,“何况你现在有身子,本身身体就不好,还去那么阴寒的地方。若不是你上次去,也不会让那妖女给刺激的昏了过去。”慕容修似乎想起上一次的情况,还显得心有余悸的多。
“不是你的孩儿,你为何这么关心?”水洛烟却突然转移了话题,就这么看着慕容修一动不动。
慕容修没有闪躲水洛烟的眸光,坚定却平淡的说道:“朕说过,无论你怀的是谁的孩子,都不会影响我的对你的爱,更不会影响我和你之间的一切。这个孩子,无论是谁,朕都视如己出。”他一字一句的再次重复了先前的话,给水洛烟。
水洛烟怔怔的看着慕容修,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的苦笑。慕容修这字里行间的意思终究还是不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慕容修的,而非是龙邵云的。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水洛烟收回了自己的眸光,微推开了慕容修,朝前走了几步。
“百里还在京郊吗?”水洛烟随口问着。
“你要找百里?”慕容修很快明白过来水洛烟的意思。
“全御医院的御医都判了我死刑不是吗?我这孩子是龙将军的,不是吗?也许,百里也判了我死刑后,那就真的论定一切了。若真的是龙将军的,那么,修,这个帝后的位置我不会要,也不会坐,你无论怎么坚持,也都是枉然。”水洛烟认真的看着慕容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烟儿,这个问题,我们不再谈。”慕容修阻止了水洛烟说下去,“朕说过……”
但这话才起了头,就被水洛烟打断了:“为何不愿意让百里行云进来确认情况?是给你自己留念想呢?还是怕真的断了你心中的念想呢?”水洛烟一字一句的问着慕容修,显得格外的执拗。
“烟儿……”慕容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叫着水洛烟。
水洛烟就这么看着慕容修,一动不动。但慕容修却没多说什么。他的心中有一根刺,有一个梗。慕容修岂能不明白百里行云的名声。但是,慕容修却害怕百里行云也最后给他绝望的答案。御医院的御医们,虽不可能达到百里行云的那种医术,但是在西夏内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既然能每一个人都如此说,又岂能矢口否认?
更何况,水洛烟被下药,慕容修自然也曾想到了。但是水洛烟不知的是,每一晚,水洛烟入睡的时候,慕容修会燃起助睡眠的熏香,水洛烟睡得极沉,肯定不会醒来,但是,这个时候,御医院的张御医还是会固定出现在御龙殿的寝宫,替沉睡的水洛烟把脉,没有一天例外,可结果呢?
这个脉象也仍然是没有一天意外,仍是和第一天所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若是被下了药,那药效会逐渐的失效或者被人体完全消化,怎么会这般的毫无反应呢?慕容修心中燃起的希望,也在这段时间里,一点点的被消磨殆尽。
又怎么有勇气让百里行云诊断后,再往自己的心口扎上一刀呢?
“其实你终究不相信我,对吗?那一天的事情,我都不能确定,何况是你?呵呵……”水洛烟淡淡的笑了起来,显得有些苍凉。
水洛烟的手推开了慕容修,不再让他靠近自己一步。那眼底也有着淡淡的失望,浸染了眼眸。慕容修心中一惊,才想靠近的时候,御龙殿外却传来了小七的声音,说道:“皇上,龙将军和睿王爷回宫了,说是有急事要见皇上。”
“传。”慕容修快速的对着小七说道。
水洛烟听到这话,淡淡的笑了笑,福了福身,就从容不迫的退了下去。一丝给慕容修挽留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消失在慕容修的面前。慕容修见状,心中一惊,脸色里有着几分的惊恐,似乎这样的水洛烟让慕容修完全看不懂,甚至自己一个转身,水洛烟就会从自己心尖消失不见。
但外面的慕容言和龙邵云若非有事,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御龙殿,尤其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后,至少龙邵云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但现在出现了,就意味着情况发生了变化。这让慕容修顾不上水洛烟,看了眼一旁的小七。
小七连忙说道:“皇上,娘娘这有属下呢,放心吧。”
慕容修这才快速的朝着御书房而去,小七则紧紧的跟着水洛烟。这先前两人不还是如胶似漆的关系,怎么在这一瞬间就清冷了这么多。小七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由的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看着慕容修那张焦急的脸,小七明白,这一次不是慕容修对水洛烟发难,而是水洛烟选择了沉默已对。看着昔日鹣鲽情深的慕容修和水洛烟变成现在这般的模样,小七的心中也有几丝的不甘和不解。
慕容修的身影一出现在御书房里,慕容言也不停顿,当即把在市集茶坊看见的张子墨的事情和慕容修说了一次。慕容修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向了两人。
“你说,张子墨畏罪自杀了?”慕容修问着慕容言。
慕容言又道:“正是。臣弟和龙将军都还来不及询问,他就已经畏罪自杀了。带回来的几个张子墨的家奴就说,张子墨这段时间来,会和他们说些故事,然后让他们去茶坊说书,每说一次,张子墨都有奖赏,而且价值不菲,所以家奴们极愿意说这些,而且说的绘声绘色的。”
“张子墨历来都是清官,怎么可能有什么价值不菲的东西?”慕容修皱起了眉头,显得一脸的困惑。
沉默许久的龙邵云开口道:“张子墨给家奴的黄金还有一些贵重的珠宝都是来自宫中,盖着宫中的印章,绝非来自民间的财富。这就证明张子墨和宫内的人是有所关联的。而从家奴交出来的那些财宝来看,诸多都是来自未央宫的那个妖女手上。”
龙邵云的话说的极为明白。这个张子墨和烟儿有着绝非一般的关系。烟儿对这个帝位的野心也不是一时半会,而是长期以往而来得的周密布局,就连天机道人的手札她都能做了更改,就绝非这般的简单。
“去天牢。”慕容修沉思了会,离开开始说道。
“是。”慕容言和龙邵云无异议,就这么跟着慕容修一路去了天牢。
但慕容修却全程不曾看龙邵云一眼,有问题也诸多都是在问慕容言。但慕容修却也没阻止龙邵云和自己一起前去。而一直奉命在天牢守卫的禁卫军看见慕容修等人的身影立刻围了上来,恭敬的请着安。
“皇上,一切如常,妖女仍然在水牢之中。”赵城向慕容修汇报了情况。
慕容修道:“她可有说什么?”
赵城的脸色顿时显得有些奇怪,又道:“没。她一言不发。但是每天送去的饭菜从不曾拒绝,都吃个精光。似乎在保存着体力。在水牢,一直半身浸在水里,正常人肯定完蛋了,但她却一直坚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她。就算疲惫不堪,她会选择闭目假寐,但绝对不会真的昏睡过去。但是也不曾开口说过什么。”
赵城把这段时间来,烟儿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慕容修。这些情况,别说是别人,就算每天盯着烟儿的这些禁卫军都觉得不解。似乎这个烟儿在等着什么一般,就是她所在等着的东西,让她一直支撑到现在,丝毫没一丝妥协,甚至那眼底,没一丝恐惧。
就……就好似,一切都是胜券在握一般。
慕容修等人听到赵城的话,眉头皱的极紧。就犹豫了片刻,慕容修立刻朝着水牢的方向走了。而水牢内的烟儿看见慕容修的时候,已然睁开了眼,但很快,烟儿看见跟在慕容修身后的龙邵云和慕容言时,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
“哟,皇上,您这真是宽大的胸怀,当别人孩子的爹就算了,怎么,就连这孩子的爹,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带在身边,真是……啧啧……”烟儿的字里行间都带着挑衅,就这么上下打量着慕容修等人。
“放肆!”慕容言厉声对着烟儿说道。
烟儿却大笑了起来,道:“我怎么放肆了?我说的是实情不是吗?你们不是怀疑是否是我下了药导致如此的?你们难道不懂医理吗?恩?药效会退的,何况,你们不是还有百里行云吗?为什么不去求证呢?”
说着,烟儿笑的更为放肆,就这么看着慕容修和龙邵云铁青的脸,却突然改了语调,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们不敢,因为你们心虚。因为龙邵云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占有了水洛烟,而你慕容修,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是龙邵云的事实。你们的心里,都各自有鬼,却仍然要在水洛烟面前装的若无其事。哈哈哈哈……真是太讽刺了!”
烟儿的一字一句都刺在慕容修和龙邵云的心中,一点余地都不留。轻易的揭穿了两人心中的那份恐惧,这更让慕容修的脸色阴沉几分。而慕容言见状,微皱了下眉头,立刻看向了烟儿。
“妖女,不要在这妖言惑众。张子墨已经伏法了,你以为你埋下的那些人,还可以逍遥法外吗?”慕容言冷声对着烟儿说道。
烟儿看向了慕容言,眼里却显得嘲讽无比,道:“张子墨那蠢材,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留他又何用?死了也是好的,免得留下祸患!”
烟儿的字里行间里丝毫不曾有对张子墨的任何惋惜,说的残酷无情,就这么看着慕容言,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慕容言被烟儿的话给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本以为烟儿在听到这样的话时,会有所担心,但仍然毫无反应,甚至带着不屑。
“你的那些同党余孽也都在押解进京的路上。你以为你还能离开这里吗?等这些人到了,就是你的死期!”慕容言继续说道,似乎也在试探着烟儿的内心。
烟儿却无畏的看着慕容言,道:“办事不利,能被你们抓到又如何?那都是他们活该,证明他们能力不足。倒是你们能找到地眼,却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烟儿的字里行间,都显得云淡风轻,根本不为这些事情所动。似乎烟儿的心中有着绝对的把握。这让在场的三人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在慕容修看来,都到了这般的份上,烟儿竟然还能如此的镇定,难道还真有他们所不能控制的场面会发生吗?
“你倒是无畏的多,但你就算布局慎密又如何?你以为你还能有逃脱之地吗?三日后,这些人抵达京城之时,也就是你死期之时。”慕容修终于森冷的开了口,判了烟儿的死刑。
烟儿却大笑了起来,看着慕容修,一字一句的道:“皇上,你就这么肯定我死的掉吗?”
“你……放肆!”慕容言被烟儿的狂妄也惊到,大声的说道。
而烟儿却不再说话,那眉眼之间都是对慕容修的嘲讽,就这么看着慕容修一动不动。嘴角嘲讽的笑意却不曾落下,显得狂妄的多。
“怎么?皇上也不好奇天机道人最后说了什么吗?天机老头会死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突然,烟儿却再度开口,对着慕容修说道。
慕容修的心跳了下,就这么看着烟儿,一言不发,两人似乎叫上了劲,都在等着对方妥协的时候。但是龙邵云却紧张了起来,看着烟儿,一脸的忐忑。烟儿的字里行间里提到了天机道人的手札,就意味着,这一切都和水洛烟及慕容修有关。
“龙将军紧张了不是吗?”烟儿洞察人心的能力极为的强大,轻易的看出了龙邵云心中的那份忐忑。
在三人的惊愕之中,烟儿也倒不故弄玄虚,说了一半的事实,道:“天机老头会死,是窥视了你和水洛烟三世的情缘。但是这真的是原因吗?这事上能窥视这些的,你以为就只有天机道人吗?姬莲娜不也能预知个大概,最多就是灵力受损,怎么可能死亡呢?死亡的原因就只有一个,真正触动了扭转命运的机关,这才是天机老头死的原因。”
说完,烟儿又笑了起来。这话出口的时候,连慕容修也不冷静了,快速的开口道:“到底天机道人说了什么?”
这关乎慕容修和水洛烟的命运如何,慕容修无法做到全然的无动于衷。他急躁的问着眼前的烟儿,但是却换来烟儿更为嘲讽的笑声。就这么看着慕容修,一脸的挑衅。
“怎么?皇上急了?想知道了?但是,我却不愿意说。你能拿我怎么样呢?终日活在这样的恐慌之中?不觉得这日子很有乐子吗?哈哈哈哈……”烟儿似乎极为满意慕容修这般的样子,笑的极为挑衅。
“好,朕倒是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慕容修的语调也冷了下来,立刻道:“三日后,午门处斩,朕亲自监斩!”
“臣等遵命!”一旁的众人齐声恭敬的应允道。
但就算是这样的话,也丝毫没有影响到烟儿分毫。闭起了眼,不再看眼前的三人。慕容修一转身,就这么拂袖而去。慕容言和龙邵云却急忙跟了上去。他们心中知道,烟儿在慕容修的心里投下了极大的一个不安因素,随时都会爆发。
那一日,水洛烟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起,就不再搭理慕容修,正确说来,水洛烟虽又重新住回了御龙殿,但是却显得清冷的多,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人,却不曾有任何的交谈。就如同最初的一般,水洛烟在小花园里陪着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慕容修则在御书房内处理公务。
“娘娘,喝点燕窝粥!”子桑端着燕窝粥递到了水洛烟的面前,劝着水洛烟。
“放那吧。”水洛烟淡淡的开口对着子桑说道,并没动手接过。
子桑叹了口气,顺从的把燕窝粥放了下来,就这么安静的站在水洛烟的身后。这粥最后恐怕又是被倒掉。这两日来,都是这般的情况,水洛烟吃的极少,每日就这么在花园里看着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
子桑想劝劝水洛烟,但是却不知从何劝起,更不敢开口多提什么,就只能这么无奈的看着水洛烟。就在这时,子桑的身后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这让子桑快速的转回了身。一看见是慕容修时,子桑才想请安,慕容修就挥手示意子桑下去。
子桑福了福身子,就快速的退了下去。慕容修看着石桌上的燕窝粥,皱起了眉头,在看着离自己不远处却丝毫不曾有反应的水洛烟,眉眼之间尽是心疼。最后,慕容修端起那一碗还带着温热的燕窝粥,亲自走到了水洛烟的面前。
“烟儿……”慕容修无奈的叫着水洛烟。
水洛烟看了眼慕容修,却没说话,径自招呼着已经玩疯的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回来喝水吃小点。而慕容御风和慕容玲珑看见慕容修这般模样的时候,眼里有着一丝的同情,不过却没多说什么,安静的坐在一旁吃起自己的东西。
“皇上有何事吗?”水洛烟这才淡淡开口问着慕容修。
“把粥喝了,你吃的太少了,这样对身子不好。”慕容修极为耐性的对着水洛烟说道。
水洛烟看着慕容修手上的粥,平淡的说道:“臣妾没胃口。”
一旁的慕容玲珑却鬼精鬼精的看了眼慕容修道:“父皇,您亲自喂娘啊……这样娘就妥协啦。睿皇叔说,这女人都是要哄的,不能这样一本正经的。”
慕容玲珑把自己从慕容言那得到的一些言论直接说给了慕容修听,那脸色里显得如此的大无畏,就这么看着慕容修,挑挑眉,颇有一副我告诉你了,你不这么做,那就是你的问题的架势。就连平日在慕容修面前严肃的慕容御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容修怔了下,一旁的姚嬷嬷连忙说道:“皇上,还是奴婢来吧。”
这时,慕容修却突然开口道:“不用,朕来。”
说着,慕容修舀起了勺子里的皱,就这么亲自送到了水洛烟的嘴边。水洛烟被慕容修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这下真的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只能这么看着慕容修,最后被动的吃下一口。
慕容玲珑显得有些得意,得意洋洋的看着慕容修。似乎自己的办法奏了效。而薄荷却快速走上前,带走了慕容玲珑。而慕容御风和姚嬷嬷也识趣的走了开,就留下慕容修和水洛烟两人,在原地。
慕容修仍然这么一口一口的喂着水洛烟,水洛烟眼见姚嬷嬷等人走了开,便再度拒绝了慕容修道:“臣妾没胃口,这人都走了,也不需要装架势了。”
“烟儿……再吃一点,就不吃了。”慕容修在哄着水洛烟。
水洛烟却执意不再多吃,慕容修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不吃也要替朕的孩儿想想,他还要吃呢。不是吗?”
被慕容修这么一说,水洛烟的手却下意识的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的小腹仍然显得平坦,仍然看不出丝毫怀孕的征兆。但就是这么抚摸,却轻易的让水洛烟感知的到那小腹之中生命的存在,虽然现在仍无胎动,但是母子相连的那种感觉,却让水洛烟动容不已。
也许是慕容修的话,起了作用,水洛烟真的开始吃着那一碗的燕窝粥,但却拒绝了慕容修的喂食,端过饭碗慢慢的喝了起来。慕容修僵硬了下,看着水洛烟,最后,无奈的妥协了水洛烟。
一直到那一碗燕窝粥见了底,慕容修才显得满意起来。
“明日,我要去午门。”放下碗,水洛烟看向了慕容修,淡淡开口说道。
慕容修犹豫了下,下意识的想拒绝水洛烟,脱口而出道:“午门都是血腥,你一有身子的人,看这些不好。”
“当年怀着御风和玲珑,不也是在血雨腥风里走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水洛烟极快的答着慕容修。
慕容修被水洛烟激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看着水洛烟,许久,慕容修妥协道:“去,可以,但是一定要跟在我的身边,不能离开半步。”
“好。”水洛烟应了声。
慕容修轻拥过水洛烟,但那恰到好处的力道里,却不容水洛烟任何的挣扎,只听慕容修在水洛烟的耳旁说道:“烟儿,这事结束后,等你的胎儿稳定以后,就立后。”
生怕水洛烟拒绝一般,慕容修极快的说道:“不准反对。我定下的事情,也不可能更改。何况圣旨以下,君无戏言。”这字里行间就是告诉水洛烟,立后之事已经无任何回旋的余地,她多想也是枉然。
“随你。”水洛烟只这么淡淡的应着慕容修,又道:“皇上这公务可是处理完了?怎么有时间来臣妾这里?”
水洛烟这话就是对着慕容修下了逐客令,要他离开此地。慕容修岂会不明白水洛烟话中的意思。但慕容修却没走的意思,就这么看着水洛烟,道:“烟儿,你要我拿你怎么办?为何你我之间要这样呢?”
水洛烟却沉默不语,许久才看着慕容修,道:“你其实,从不曾信过,是吗?”
“烟儿……”慕容修显得有些无奈。
水洛烟又道:“皇上先忙吧。明日派人来接臣妾即可。”那话语之间都是淡淡的疏离感。
慕容修又看了眼水洛烟,最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站了起身,朝外走着。而姚嬷嬷却叫住了慕容修,道:“皇上,奴婢有些话相对皇上说。”
“但说无妨。”慕容修平静的说道。
姚嬷嬷道:“娘娘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但奴婢却不信这孩子是龙将军的,而应该是皇上的。皇上若真的在乎娘娘,就应该让娘娘明白,皇上是相信这孩子是自己的,而非龙将军的。这样娘娘才会宽下心来。”
姚嬷嬷冒死把自己的诸多想法都如实的告诉了慕容修,而后就这么看着慕容修,也不害怕慕容修是否因为刺会责罚自己。姚嬷嬷明白,水洛烟和龙邵云之间,合乎情理。就算是因为被下了迷魂香,龙邵云就算是自我了结,也不可能碰水洛烟一下。
龙邵云做不出这种事情,也更不可能做的出这些事情。水洛烟的意志强过多人,又岂能轻易着了道?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姚嬷嬷却看的清明的多,不似这些局中人,显得混乱不堪。
“朕知道。”许久,慕容修才这么应了句,而后离开了小花园。
姚嬷嬷看着慕容修离去的身影,却摇摇头,转身回了小花园。而此刻,水洛烟却站了起身,道:“今日的阳光极好,出去走走吧。”
“是。”姚嬷嬷没有异议,就这么跟上了水洛烟的步伐。
水洛烟还没离开御龙殿几步,就看见龙邵云来的身影,两人站在原地。本在他人看来,龙邵云和水洛烟应该避嫌才是,但是两人却丝毫没有这么做,眼里的清明再清楚不过。而姚嬷嬷也不曾阻止,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我……”两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停了下来。
“你先说吧。”水洛烟看着龙邵云,笑了起来。
龙邵云却显得犹豫了些,好半天才开口说道:“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这话里的意思,不仅问的是水洛烟的身子,更问的是慕容修对水洛烟的态度如何。水洛烟又岂能听不明白龙邵云话中的意思,就这么在龙邵云面前转了一个圈,说着:“你看我哪里像不好的样子?”
“你好,我就放心。别无其他。”龙邵云眸光之中的担心,散了去,也带着笑看着水洛烟。
两人的举止就如同往常一般,全然不因为这一次的事情的影响而发生任何的变故。水洛烟能想的问题,龙邵云又岂能想不到。只是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你越是想对着众人解释,有的是时候越是无法解释的清。
这种时候,辩解是无力的,唯有事实才是清明的。
“只是让你背黑锅了。不知道无忧的心中会怎么想。我倒是有些担心无忧。”水洛烟淡淡的对着龙邵云说道。
而龙邵云听到水洛烟提及莫无忧,脸色暗沉了下,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说道:“放心吧,无忧的事情我会处理。这个假烟儿的事情结束后,我就会带着无忧回塞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宽慰着水洛烟。
但水洛烟却敏感的在龙邵云的眸光之中看出了那点淡淡的苦涩。似乎他和莫无忧之间的生活也因为水洛烟的重新归来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水洛烟对此是有着愧疚,但却无能为力。
在龙邵云和莫无忧之间,水洛烟走不进去,也无法走进去。似乎,水洛烟的一言一行,一字一句,都可以轻易的影响两人的情绪。水洛烟不敢,也不愿这么做。这辈子,她欠龙邵云的极多,已经无法还清,自然更不可能再给龙邵云现有的生活,雪上加霜。
“恩。明日的午门,我也会去。”水洛烟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淡淡的对着龙邵云说道。
龙邵云怔了下,看着水洛烟道:“为何?”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烟儿没这么简单的。想去看看,到底会发生了什么。也或许,看着她被斩首,才会真正的放心吧。”水洛烟对龙邵云倒是没隐瞒自己心中的想法,淡淡开口对着龙邵云说道。
龙邵云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
许久,水洛烟才道:“先去忙吧。我去宫里走走。”
“好。你要多加小心。”龙邵云开口对着水洛烟仔细的交代道。
水洛烟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对着龙邵云点点头,就朝着前方而去。而姚嬷嬷也紧紧的跟上了水洛烟的步伐。龙邵云站在原地,看着水洛烟的身影走远了,这才朝着御龙殿的方向走去,殊不知,这一幕都落在了慕容修的眼中。
龙邵云走到御龙殿的门口时,却正巧看见慕容修的身影,也楞了下,眼里闪过一丝的慌张,好一会才恢复了平静。但慕容修却没多说什么,只是这气氛却显得有些尴尬起来。而就在这时候,小七匆匆走来,慕容修的眉色一敛,快速的进了御龙殿。
“什么情况?”慕容修问着小七。
小七道:“子桑却是西夏人士,但是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孤儿,在外无任何的血亲。把子桑送入宫中的,却是谨王爷。”
“慕容德?”慕容修皱着眉头说着谨王爷的名字,也是西夏当时的五皇子。
“正是谨王爷。但是属下就觉得奇怪,似乎子桑被送入宫中以后,谨王爷也不曾过问过子桑的任何事情。子桑就好似没了任何倚一般。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也是一步步的从最低等的宫女做起。服侍娘娘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侍女长了。”小七说着子桑的情况。
而谨王爷慕容德,素来是慕容家的兄弟里面最为安静的一个。也是因为如此,才在诸多次的政变之中安然的活了下来。也不曾进入京城,在极远的南蛮之地选择了一个封地,安分守己。
被小七这么一讲,慕容修的眉头敛的极紧,似乎也在回忆之前慕容德还在京城里的事情。但是,无论慕容修怎么想,慕容德似乎都显得极为的安分守己,不曾有任何来往。就算是现在也是如此。
最后,慕容修暂时放弃了这样的想法,道:“继续往下查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小七恭敬的应了声。
而这时,龙邵云却开口道:“皇上,怀疑谨王爷?”
“龙将军怎么看这个事情?”慕容修把子桑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次。
龙邵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却突然对着慕容修道:“也许谨王爷也是受人之托把子桑送入宫中呢?”
“理由?”慕容修随口问着龙邵云。
龙邵云沉默了起来,一时也想不出原因,最后只能道:“恐怕只能去问谨王爷了。”
“等假烟儿的事情处理完,你走一趟谨王爷府,问问这个事情,看看有什么端倪。”慕容修淡淡的对着龙邵云吩咐道,像是不给龙邵云任何拒绝的机会一般,又道:“你要回边陲的事情,等这事结束,慕斐耘进京返程后,你再回去。”
“是。”龙邵云怔了下,这才应承道。
“若无事的话,你下去吧。”慕容修挥挥手,示意龙邵云离去。
“臣告退。”龙邵云恭敬的应了声,快速的退了出去。
慕容修则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这些奏折上,不再想这些。而御书房内,也显得一片寂静,一屋子的奴才,大气不敢吭一声,就这么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慕容修的吩咐。
事情,悄然发生了变化,似乎脱离了控制,又似乎隐隐的在控制之中。
第二日,正午,午门。
天衣教的余孽都被押解在午门,而假的水洛烟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围着午门的百姓显得极多,也都在纷纷议论着眼前的情况,似乎有些闹不清状况。被捆绑的烟儿分明就是有着一张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样的脸,但却为何会落得这般的下场?
知情的人,就唾沫横飞的替众人讲解起了这其中真假皇后的事。<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