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邪教
慕容言这么说,但慕容修却没了反应,负手在身后,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冰床。凤惊天和龙邵云都疑惑的看着慕容修,却没人开口多说什么。水洛烟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慕容修做决定。
许久,慕容修开口道:“七弟,我们现有的银子可以再撑多长的时间?”
慕容言楞了下,很快道:“最多一个月。大军的粮饷,马匹的草粮都要是问题了。这些士兵的军饷,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是给不出的。”他说着目前的情况,不曾有任何虚张声势。但很快,慕容言看向慕容修,疑惑的问道:“四哥,怎么突然问到这个事情。”
慕容修却没回答慕容言的问题,淡淡开口道:“既然如此,一个月的时间绰绰有余,我们只需几日,便可以逼宫。功败垂成也就是这几日。那么,自然也就用不到这批宝藏,所以,如今有看的需求吗?”
慕容修拒绝了启用宝藏的要求。凤惊天和龙邵云都疑惑的看着慕容修,就连慕容言的眼里也有几分不解。就算修言山庄的银两足够支撑到逼宫,但是,这银子在手,总是不愁,何况,逼宫成功后,这两年内被慕容澈给弄的生灵涂炭的西夏,也需要这些银子来休养生息,国库完全亏空,更是需要这些银子来填补。
慕容言三人,就不信慕容修不明白这个中道理。而在这样的前提之下还提出了拒绝,这就不让人匪夷所思了。
“四哥……”慕容言终于开口唤着慕容修。
但,他没有得到慕容修的回应。慕容修站在冰床之前,看着冰床怔了很久。水洛烟能说出这般的话,也定是有几分道理。那些奇门异术,别说百里行云,普天之下也没一个人能做到周详。水洛烟的性子有时固执,现在的情况之下,一旦开启了宝藏,那未知的一切,慕容修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只要是涉及水洛烟的安全,就算是此刻对于他而言再重要的东西,他也会选择舍弃。在慕容修看来,没有什么,是可以比得上水洛烟来的重要。
水洛烟的眸光迎向慕容修的时候,却在顷刻之间明白了慕容修的想法。她的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走进了慕容修,轻轻道:“我向你保证,只需一眼,若无任何顾虑,我们便取出宝藏,若真如我说的这般危险,那么,我就放弃。”
说着,水洛烟轻轻的握住了慕容修的手,又道:“修,别忘了,我是镯子的主人,也是在预言中,就是宝藏的主人。既然是主人,又怎么会有性命之危呢?”她宽慰着慕容修。
慕容修看向了水洛烟,水洛烟的眸光之中有着坚定,不容慕容修的拒绝。若是在之前,宝藏的一切都藏匿在暗处不曾被人所探知,也许水洛烟不会这般固执。两人的眸光一直在彼此凝望,最后,慕容修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水洛烟。
只听慕容修道:“看可以,若有危险,我绝不允许你亲身涉险。”
“我明白。”水洛烟对着慕容修点点头。
得到水洛烟的保证,慕容修才看向了在场的三人。三人对视一眼,极为默契的走到了冰床之前,水洛烟点点头,便退到了安全的方位。四人一人抬起冰床的一角,小心的把冰床挪了位置。原本还凝固的冰床,在脱离了原本的位置后,就逐渐开始慢慢的化为水,一点点的变了模样。
“那土层连我都能轻易的触及到,应该不是很深,稍微铲开一些土,我想就能看见里面的石砖了。”水洛烟在冰床移开后,立刻走上前,对着众人说道。
慕容修点点头,四人快速的铲开了覆盖在的那一层土。果然就如水洛烟所说的这般,土质松软,而藏的不深。而这层土质里却带了阵阵的寒意,冷的彻骨。就算是慕容修这样的大男人,也有些无法抵挡着扑面而来的寒意。
他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当年放在冰床之时,也不曾觉察到此地的寒意会这般浓重。是因为这十几年的变化导致?还是当年他们并不曾多想什么?
“四哥,四嫂,真的有了石砖地出现了。”慕容言第一个铲到了那一片坚硬的石砖地,惊呼了起来。
剩下的三人也加快了步伐,没一会,大约一平方米的石砖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水洛烟略微凑近了些,立刻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那种寒意让她不自在起来。慕容修见状,快速的离开了冰床所在的位置,把水洛烟紧紧的拥在自己的怀中。
慕容言也从冰床的位置跳了出来,立刻道:“这个温度差别真是大。”说着,他看向了龙邵云和凤惊天,又道:“你们不出来吗?”
凤惊天和龙邵云在石砖地上踩了会,才从冰床的位置里跳了出来。就这么一会的时间,那手都冻得有些紫红。
“晋王妃,这个石砖地,一点也不空心,非常的沉实。除非有机关暗道,不然想靠内力或者人力挪动这个石砖,则是难上加难。”凤惊天把自己先前的判断说给了水洛烟听。
水洛烟皱起了眉头,现在她可以肯定这宝藏就是在密室之中,也许是她的判断出现了错误,宝藏的位置并不在冰床之下呢?这密室之内的构造,慕容修再清楚不过,若有什么机关暗道,慕容修又怎么会不知呢!
她略微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的看着已经显露出来的石砖,那都是西夏常见,最为普遍的石砖。那竹竿又再一次的探了进去,竹竿击撞石砖传来的声响,就如同凤惊天说的这般,沉重而厚实,绝非是轻易的搬动一块石砖,就可以探得虚实的。
这时,慕容言开口道:“凤将军,这密室之内的构造我和四哥再清楚不过,绝再无任何机关所在。”
龙邵云始终保持沉默,突然,他走向了石砖,说道:“晋王爷,睿王爷,凤将军,结合我们四人的内力,看看是否能挪动石砖。若我们都不行的话,恐怕……”剩下的话,龙邵云就没继续说下去。
水洛烟沉默的站在原地,有些出神的看着石砖。而慕容修敛下了眉眼,只犹豫了一点,便颔首赞同了龙邵云的提议。四人又重新回到了冰床的位置,想靠内力抬起其中的一块石砖。四人都算得上西夏数一数二的高手,结合四人的内衣,这力量可想而知。
但,就算是如此,石砖也紧紧是微微的发生了一些变化,表面被内力震的有些开裂,但却始终纹丝不动的保持着原样。四人坚持了好一会,最后在慕容修的示意之下,才收回内力,离开冰床的位置,回到密室之内。
“算了,就这样吧。这个宝藏想来也是无缘。若有缘的话,定是有办法可以解得。现在的重点不是在这,还是先谋大计,这些再从长计议。”水洛烟也放弃了,淡淡的开口说道。
既然急不得,就暂且搁置在一旁。水洛烟说完,便率先的走出了密室,四人对看一眼,从容的跟了上去。当四人离开,密室的门重新的关上时,原本冰床的位置,却发出了诡异的红色的光芒,微微绽放后,又悄然隐去。
“烟儿,早些休息。别再多想。”慕容修仔细的叮嘱着水洛烟。
水洛烟笑的淡然,道:“得不到的东西,我从不强求,想他干什么?没意义的事情,对吧。”
慕容修没再接口,只是紧紧的牵着水洛烟的手。剩下的三人,也识趣的轻咳一声,各自回了各自的屋里。慕容修才拥着水洛烟,走回东楼。
月挂上枝头,偶尔几声鸟儿的啼叫声,晋王府内依旧安静如常,但却有些不一样,少了这一年多来的冷清,多了些人气,就如同酣睡已久的蛟龙,在一点点的苏醒。
皇宫,未央宫
“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栀子急急忙忙的跟在水洛容的身后,连声问道。
最近京城的局势显得有些诡异。各宫的妃子都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的宫中,别说出四处走动,就连在各宫之中都显得安静无比。慕容澈原本还比较频繁的往来于未明宫,而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偶尔的时间外,慕容澈似乎也不曾再去未明宫,只独自留在御龙殿内。但,就在这样的情况,水洛容竟然还要离开未央宫,这让栀子不得不显得有些疑惑和担心。
“去未明宫。”水洛容阴沉的对着栀子道。
栀子更是打了一个哆嗦,才道:“娘娘……这……”
但是栀子来不及多言什么,水洛容的身影已经快速的走出了未央宫,朝着未明宫的方向而去。一路上,皇宫之中显得清清冷冷,也太监和宫女的身影也没见到几个。但水洛容并不在意,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她的眉眼敛下,眉眼之中的阴毒被藏了起来。再抬起时,那一抹阴毒已经不见,恢复了如常的眸光,看着近在咫尺的未明宫,勾起了一抹阴狠的笑。
罗霓裳,这一次,看你如何解释!
“皇后娘娘到!”未明宫内的太监看见水洛容时,连声高呼道。
在殿内的罗霓裳自然也听到了,她疑惑的看了眼未明宫的入口,对于水洛容的到来,她则显得奇怪。但很快,罗霓裳收起了情绪,她不会天真到认为水洛容是来找自己寒暄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却让水洛容步步逼近,得寸进尺,罗霓裳的眸光之中也藏了一抹的狠厉,而后,从容的站了起身,到宫门口等着水洛容的到来。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罗霓裳福了福身,对着水洛容请安,很快又问道:“不知这皇后娘娘今日道臣妾的未明宫是为何?”
“哼?”水洛容冷笑一声,突然道:“来人,把罪妇罗霓裳给本宫绑起来。”
但水洛容这话说完,未明宫内却无人一有动静。罗霓裳站立在原地,云淡风轻,丝毫不受水洛容的影响。水洛容脸色大变,道:“怎么?本宫说的话你们都已经不听了吗?”
未明宫内的禁卫军立刻上前道:“皇后娘娘,这未明宫中的人,若无皇上的允许,谁也不能动,包括您在内。”禁卫军的声音一板一眼,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们?好,本宫就在这等着皇上,看看,皇上怎么论断这个不贞之罪!”水洛容气急败坏,但很快,她恢复了冷淡,就这么在未明宫内站着。
听到水洛容的说辞时,罗霓裳心里一跳,周寅的身影从罗霓裳的脑海里闪过,但很快,罗霓裳恢复了沉稳,两人就这么在未明宫内僵持着。未明宫内的奴才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已经跑了出去,到御龙殿和慕容澈说此刻的情况。
这深宫之内,谁不知,罗霓裳是慕容澈心头的一块宝,是最得宠之人,若有任何闪失,这未明宫内的奴才没有一人可以承担起这般的责任。也果然,慕容澈再听到水洛容去了未明宫滋事的时,一脸阴沉的随着太监到了未明宫内,正巧看见的就是两人僵持的局面。
两人看见慕容澈时,都福了福身,请安道:“臣妾见过皇上。”
慕容澈冷眼看着水洛容,道:“皇后,你忘了朕先前对你说的?未明宫严禁不相干的人私自入内。你这是公然反抗朕说的话?”那阴沉的语调,让水洛容的心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从容。
“皇上,臣妾只是来行一国之母的权利,这后宫之中有不贞之人,难道不是对皇上的侮辱和难堪吗?”水洛容恢复了冷静,沉稳的对着慕容澈说道。
“皇后娘娘,您这话,字里行间都冲着臣妾来,这定臣妾的罪,也应该让臣妾明白缘由吧。”罗霓裳再一次的从水洛容的嘴里听到了不贞这两个字,遂开口,冷静的问道。
“哼。”水洛容冷哼了一声,而后不顾慕容澈在场,靠近了罗霓裳,道:“皇贵妃,前段时间,你去了相国寺,见过谁?”
水洛容心中大惊,但仍然面色沉稳的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是和皇上一起去的,这皇上见过谁,臣妾自然就见过谁!”
“是吗?”水洛容冷哼了一声。
这时,慕容澈开口道:“皇后何须在此装神弄鬼。霓裳是和朕一起去的相国寺。若皇后就是为这个来找霓裳的麻烦,那么休怪朕无情。”这话里带了威胁和警告。
水洛容没太在意慕容澈此刻说了什么,从容的走到了慕容澈的面前,道:“臣妾若没记错,皇上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难道皇上就保证这段时间内,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吗?就算安插了禁卫军又如何?臣妾得到的消息可是贵妃屏退了禁卫军,独自在相国寺的后院接近过一个男子。皇上,这又何曾来解释呢?而这个男子走后,贵妃却是泪眼婆娑,这又是为何?”
水洛容言之凿凿,句句犀利,说完后,就这么看着慕容澈,而眸光落在罗霓裳的身上时,不免的变得几分不怀好意。而罗霓裳听到水洛容这么说时,面色微变。脑海里飞快的想着应对之策。
慕容澈的眉头紧锁了起来,这水洛容说的话,却是事实。禁卫军虽不知罗霓裳那一日见了谁,但罗霓裳却是是见了认识的人。而罗霓裳也在回宫后第一时间便说了,那是自己的一个邻里而已。若是有鬼,罗霓裳何来这般淡定?慕容澈不认为罗霓裳还有这番心机。
“此事霓裳已和朕说过,是预见邻里,难免思念父母,泪眼婆娑。皇后还有何问题?”慕容澈替罗霓裳答道。
慕容澈虽这么说,但罗霓裳此刻的心一惊狂跳不已。她和水洛容交手的快两年的时间内,若非是水洛容有了绝对的把握,也已经不会再如此说。先前的时候,水洛容或许还会无端生事,但是,被慕容澈挡了下来,久了,水洛容也聪明不再玩这套把戏,而再那一次的小产后,水洛容更是收敛了许多。
而今日,来势汹汹,就不得不让罗霓裳心惊。但,罗霓裳的面色之上,仍然显得沉稳淡定,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呵呵,真是本宫听过最大的笑话了。皇上。您这是过分信任皇贵妃?还是皇贵妃无害到了这般的地步?”水洛容嘲讽的看着慕容澈,冷声道,“若兰,和皇上说说,那日都看见了什么!”
水洛容突然开口叫着罗霓裳的贴身婢女。罗霓裳猛地看向了平日对自己极好的若兰,一脸的震惊。而若兰此刻却不再看向罗霓裳,而是走到了慕容澈的面前,恭敬道:“启禀皇上,奴婢当时就在娘娘的身边,清楚的听到娘娘叫前来的男子为,周寅!”说完,若兰就不再说话。
罗霓裳不敢相信的看着若兰,道:“若兰,你……”
而若兰却不再看向罗霓裳,安静的站在原位。水洛容扬起了胜利的笑,看着罗霓裳,一脸的挑衅,她倒是要看看罗霓裳还能如何巧舌如簧的辩解眼前清晰可见的事实。若不是有完全的把握,水洛容又岂会真的这么傻,出现在未明宫,去挑衅罗霓裳,而给自己惹来麻烦。
周寅……水洛容在心中默念了几声,而后恢复了面无表情,就这么站在原地。慕容澈的脸色也变了起来,看向了罗霓裳。周寅是谁,慕容澈岂会不知,罗霓裳是如何道皇宫之中的,慕容澈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周寅不是当时就已经被禁卫军给杀了吗?为何现在又会出现在京城之中?
罗霓裳在初入宫的时候,每一天念的都是周寅的名字。慕容澈就想当做不知道都不可能。却有一天开始罗霓裳一惊不再念着周寅的名字,就仿佛这个人已经被罗霓裳连根拔起了一般。先前的泪眼婆娑,一脸不甘不愿也悄然消失不见。
而现在,周寅的名字竟然有横空出现在京城之中!
想着,慕容澈的眉眼里闪过阴沉和冷酷。这罗霓裳平日从不曾对自己阿谀奉承,更不曾委曲求全。而那一日,想去相国寺时,却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提出了要求。当时的慕容澈并没多想什么,现在被水洛容这么一说,却显得有几分诡异,他的眸光落向了罗霓裳。而罗霓裳并没因为慕容澈的眸光而发生任何变化,面色依然冷静。
只能说,这个深宫之中的尔虞我诈,早就把昔日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简单的罗霓裳也变成了一个心机城府极重的女子。
就在这时,罗霓裳已经开口对着慕容澈道:“臣妾就如同那一日所说的这般,只是遇见了邻里。至于皇后娘娘为何要给臣妾冠一个不贞的罪名,那臣妾着实不知。先姑且不论,那一日的人是否是周寅,在光天化日之下,门外有禁卫军,旁边不还有若兰,谁又见到我和那个人做苟合之事?”
说着,罗霓裳走进了水洛容,又道:“何况,就只有若兰看见,而这若兰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和我的关系想来水火不容,我想,皇上向来公正,怎么又只会听信一人之言呢?”她冷静的反驳着水洛容的话。
水洛容并不曾因为罗霓裳的话,面色发生任何改变。就这么从容的站在原地看着罗霓裳,而后看向了慕容澈,一脸的冷意。慕容澈看见这般模样的水洛容,也敛下了神色。他先看向了罗霓裳,道:“爱妃那一日见得是哪个邻里?”
“回皇上的话,臣妾叫不上名,只觉得面熟而已。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恳请皇上明察。”罗霓裳轻答着慕容澈的话,但她也知,慕容澈的疑心,在水洛容这般的挑唆之下,已经渐起。
这时,水洛容走前一步,在罗霓裳的面前停住,冷淡的说道:“这周寅,这两日却频繁出现在晋王府,不知道,这是为何?”
“你说什么?”慕容澈猛的看向了水洛容。
罗霓裳的面色终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她很快稳住自己,不让自己露出一丝马脚。小德子的话又一次在罗霓裳的耳际边响起。周寅现在是跟着晋王爷慕容修。而水洛容却能言之凿凿的说出周寅出没在晋王府,那么,就代表水洛容是真的有了完全的把握。
罗霓裳的心,紧张了起来。这慕容修两年来的丰功伟绩,罗霓裳怎会不知。周寅能跟着慕容修大展拳脚对于罗霓裳而言,是一件喜事。但是,她此刻更为担心的不是慕容修,而是周寅,就害怕慕容澈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再起,那么周寅就必然是在危险之中。而,慕容修的大军一直在京城的城门外,不知在等着什么,不曾进入京城半步。
想着,罗霓裳紧张了起来。
而这时,水洛烟又一字一句的说道:“周寅是慕容修在京城的细作之一。也许,皇贵妃也是其中一颗棋子呢?”
“皇后娘娘,莫要血口喷人。”罗霓裳收起了情绪,冷静的对着水洛容道,又看向了慕容澈,说道:“请皇上明察。”说完,罗霓裳不再言语。
一时间,未明宫内的气氛陷入了僵局,显得有些凝重。慕容修看了眼罗霓裳,又看向了水洛容。水洛容的心思有多甚密,慕容修又岂会不知。但,水洛容处心积虑的想弄死罗霓裳也是事实。
许久,慕容修开口道:“把若兰给关到天牢,细作在皇宫之内最不能容忍,无论是谁的细作。秋后问斩。”
“皇上……皇上饶命啊……”若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给吓得魂不附体,不断的跪地求饶道,“皇后娘娘,救奴婢啊……”
但水洛容看都不曾看向若兰一眼,若兰对于水洛容而言,也就是一个棋子,而非心腹。罗霓裳也不曾开口帮若兰多说一句,若兰就在众人的冷眼之下,被禁卫军拖了下去,关在天牢之中。
而后,慕容修看向罗霓裳,道:“这事不曾有结果之前,皇贵妃严禁离开未明宫半步。若有违反,交由宗人府处置!”
“是。”宫内的奴才们跪了一地,恭敬的应允道。
最后,慕容修才看向了水洛容,道:“皇后,朕也不希望再在未明宫看见你的身影。有事,大可直接和朕说!”这话里已经是警告。
水洛容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淡淡道:“不知皇上这下可有时间接见臣妾?”
慕容澈看了眼水洛容,便甩袖离开了未明宫,而水洛容微微挑眉,跟了出去。一直到两人的身影在未明宫内消失,罗霓裳才险些站不住脚,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而罗霓裳看向了身后扶住自己的人时,她的面色又是一惊。
小德子……
很快,罗霓裳的手心被放入了一张字条。而后,小德子又已经从容不迫的退到了一旁,不卑不亢的说道:“娘娘,请小心。”
罗霓裳攥紧了手心,把字条收入了袖口之中,而后一言不发的朝自己的寝宫而去。确认四下无人的时,才打开了字条。上面一行字,却看得罗霓裳脸色大变,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才把这纸条用烛火点燃,细细烧成灰烬后仔细的收起,浸泡于水中,融成沫。
这,风云色变,江山易主。
御龙殿内
“你是从何得知这些?”慕容澈冷声问着水洛容。
水洛容嘲讽的笑了笑,道:“皇上在这京城之中有细作,难道臣妾就不会有?只是,男人和女人的角度不同,理解也不同。臣妾有了蛛丝马迹,自然会顺藤摸瓜,才查到了周寅未死,还归顺了慕容修的事。至于皇上,信与不信,那臣妾就管不着了。”
说着,水洛容走进了一步,又道:“皇上若在乎这个皇位,那么臣妾的话,皇上就不能不信。若不在乎这个皇位,那么臣妾更无所谓。”
水洛容看着慕容澈的眸光之中,爱恨交织,一点迷恋,又一点绝然。慕容澈冷漠的看着水洛容,道:“皇后,有些事情,藏久了,失去作用,就没有意义了。朕保不住这个皇位,你的皇后之位更是如此。要知道,当年你能害水洛烟,水洛烟若能重新回京城,那么,你的下场,朕想,不用朕多说,你心里也应该明白。”
说完,慕容澈冷眼看着水洛容。
这慕容修的大军压在京城的城门边,慕容澈也早就得到了情况。而这两日,晋王府有人走动的事情,慕容澈自然也知道。这个人,慕容澈可以肯定就是慕容修。他的眉眼里藏着阴狠,手心攥紧的拳头,一脸的狠厉。
“皇上。如今国库亏空,自然民心不稳。若皇上能填补国库,填补未曾发放的军饷。那么,这些士兵又岂会军心动摇。边陲的士兵就是这般被慕容修给收买了人心。”水洛容突然开口说道。
慕容澈看着水洛容,一言不发,水洛容又继续道:“至于宝藏的事情,臣妾知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拿到。但是,臣妾不太确定,估计要去试一下。”
“皇后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慕容澈敛眉问着水洛容。
水洛容道:“江湖传言臣妾听信了几分,顺藤摸瓜,却发现确有此事。但是,用镯子如何找到宝藏,臣妾却只知一点。可如今,镯子已碎,水洛烟又已经产下孩子,也早就过了百日。这最安全的办法肯定已经用不到了。但,自古藏宝藏,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入口,这岁月变迁,谁能保证那入口就一定安全,后人还能找到!”
“皇后言下之意是知道这另外的入口?”慕容澈听出了端倪。
姑且不论水洛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但对于慕容澈此刻而言,找到宝藏却更是重要。若有那批宝藏,一切都可以扭转。这样想来,慕容澈不免也显得急切了几分。
水洛容走进了慕容澈,附耳在慕容澈的耳边说了几句。而后又从容的退开,看着慕容澈,道:“皇上可以一试,臣妾也就只知道这么多。现在皇上和臣妾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皇上可以在外有细作,臣妾自然也会有。若皇上过河拆桥,那么,臣妾保证皇上最后什么也拿不到,不仅如此,还会惹麻烦上身。这些虎视眈眈的江湖人士,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说着,水洛容又看向了慕容澈,继续道:“这邪教,皇上就能保证铲除的一干二净吗?”这话里,也有几分威胁。
慕容澈看向了水洛容,敛下了不满的情绪,道:“皇后所言,朕难道不知?”
水洛容不再多说什么,福了福身,道:“臣妾告退。”说完,水洛容就从容的走出了御龙殿,挺直脊梁,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而去。
她的眸光不再看向御龙殿的方向。
而在水洛容离开后,慕容澈立刻唤来了纪仁,道:“把在晋王府附近的人给撤回来。”
“皇上,这……”纪仁显然疑惑。
慕容澈看了眼纪仁,纪仁立刻选择了沉默。而后,慕容澈提笔在纸上写了地址,交到了纪仁的手中,道:“这个地方,派人给朕掘地三尺的挖。但,又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纪仁有疑惑,但也很快顺从的应答着慕容澈。
当纪仁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他又转过身,对着慕容澈恭敬的道:“那个周寅确实没死。但这几日,不曾再晋王府附近出没。可是,皇上,今日,属下的人,却看见周寅走向了晋王府,一点避嫌都不曾有。慕容修似乎也不再隐瞒他已经在京城的事情。奴才想问皇上,该如何做!”
“你说什么?”慕容澈猛然看向了纪仁。
纪仁又把先前的话重复了一次,而慕容澈却敛下了眉眼,沉默了许多。纪仁也识趣的不再开口。许久,慕容澈才开口道:“杀了周寅。做的漂亮点。至于晋王府内的人,带兵前去,直接剿灭。朕就不信,在这京城之内,慕容修还能只手遮天。”
“是。属下明白。”纪仁领命而去。
“烟儿可是想御风和玲珑了!”慕容修看着一直站在窗沿边,若有所思的水洛烟,轻拥过水洛烟,淡淡开口问道。
“恩。”水洛烟点点头,没否认慕容修的猜测。
慕容修把水洛烟的身子给转过身,又道:“再几日,稳定后,就可派人把御风和玲珑接到京城了。那时候,烟儿就可以看见了。”他轻轻安抚着水洛烟。
水洛烟笑了笑,道:“想来现在御风和玲珑都已经会走了吧。不知道玲珑那坏脾气,是否姚嬷嬷可以扛的住。也有些想飞雪,想薄荷了。想边陲一切。虽远,但那里的民风淳朴,着实让人喜欢。”
“你哟,若真的想。那就回去住上一段时间。”慕容修顺着水洛烟继续说道。
水洛烟没再说话,纤细的手也环住了慕容修的腰身,静静的靠在慕容修的胸前,不再言语。慕容熙静静的抱着水洛烟,轻抚着水洛烟的发丝,许久才道:“去吃点东西吧。这些日子,随我一路进京,你瘦多了。”
“我变成胖子,你就爱啊!”水洛烟来了兴致,逗着慕容修。
慕容修捏了捏水洛烟的鼻尖,道:“你变成什么,我都爱。”
“贫嘴!越来越不害臊了!”水洛烟娇嗔的骂道。自从慕容修向水洛烟吐露了爱语以后,似乎这些甜言蜜语也变得容易的都,不时的都会拿来逗水洛烟开心。水洛烟也喜欢这般的调情,也更喜欢慕容修为她做的一点点的改变。
突然,慕容修的眼神落向了水洛烟腰际只见挂的那一块玉佩,微微变了变色。水洛烟顺着慕容修的视线看了下去,道:“怎么了?这个不就是当时洛耶夫给的那块玉佩嘛。”
“你说,这个玉佩,你在那个世界也有一块?”慕容修问着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是呀。所以见到了才觉得亲切,挂在这呗。”水洛烟笑着答道。
慕容修虽没再多说什么,但那眸光看向水洛烟腰间的玉佩时,总觉得有些不安。水洛烟则疑惑的看着慕容修。慕容修收起了自己的眸光,笑道:“没什么,走吧。”
“好。”水洛烟皱了皱眉,也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佩,这才随着慕容修,走向饭厅。
饭厅内已经围了人,看见水洛烟来的时候,自然的打起了招呼,而后又继续说着目前的情况。就在这时,小七向前,道:“王爷,周寅来了。”
“让他进来。”慕容修淡淡吩咐道。
没一会,周寅就已经道了慕容修的面前,恭敬的道:“属下见过王爷。”并一一的和在场的人请了安。
水洛烟一直看着周寅,在他的脸色之上看不出任何的动静。那相国寺的事情,水洛烟也已经知道,但她却不曾提及任何事情。周寅也看向了水洛烟,也没多说什么。而后他把眸光转向了慕容修,道:“王爷,纪仁带着人,去了城郊,属下怕,是否有诈。”
周寅把他今日看见的事情和慕容修说了一次。在场的人听到周寅这么说也皱起了眉头。这慕容澈命纪仁去城郊,是为何?在他们看来,慕容澈知晓了慕容修回到晋王府的事情,理应是直接带人前来晋王府。不免的,在场的人都有些不解,面面相觑。
水洛烟则听着这个话,若有所思。
“这慕容澈派人去京郊是为何?”凤惊天率先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凤惊天的话才落下,管家却又走进了饭厅,对着慕容修道:“启禀王爷,晋王府外来了人。自称是汤淼汤大人!”
“快快有请!”慕容修快速的对着管家说道,管家连忙跑了出去。
慕容修也立刻站了起身,朝外走去,身后的人也连忙跟了上去。看见汤淼等人时,慕容修率先开口道:“汤大人,辛苦了。”
汤淼一脸风尘仆仆,带着疲惫道:“老身这点辛苦算什么,晋王爷才是辛苦!”而后,汤淼又对着在场的人一一打起招呼。<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