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杂于乱军之中的鲍腾,突觉得脑后劲风袭来之时……
只见,傅佥的枪头上,已是挂着一颗首级。
眼见着同袍战友死于非命,心惊肉跳、魂飞魄散的张谯,正慌神乱意之际……
赵风挥出手中长枪,一枪扫飞了张谯的首级。
鲍腾、张谯二人,身首异处的时间,只相差一两息,黄泉路上,二也可以做个伴了!
好兄弟,一辈子,你死我也死!
青州军兵士,本就是惊惧慌乱得六神无主,正不知生死在何时…在何地?
又见身旁的领头将领战死,青州军兵士更是惊惧的面无人色,早已是三魂去了七魄,成了任凉州军鱼肉的蝼蚁蚍蜉。
青州军兵士,根本连一点本能的抵抗都没有。
甚至于,他们连手中的兵器也忘了抬一抬!
有些青州军兵士,更是怔愣在原地,双眼中只剩下死亡来临之前的空洞、茫然!
一场一边倒的突杀,就此开始!
洧水北岸,一片坦途,正是骑兵冲阵的绝佳地方。
混乱不堪、各自为战、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青州军军阵,难以抵挡龙骧骑、朱雀骑的突阵。
携排山倒海之势,负掀天揭地之态……
龙骧骑、朱雀骑突阵而过,透阵而出,不曾被迟滞,未曾有一丝的滞留。
两支巨型矢锋骑阵所过之处……
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带起一路血水泥泞,血水溅射在马腹,血泥漫过马蹄。
流血漂橹于洧水北岸!
血流成河在辰华坡下!
残肢断臂飞撒开来,首级头盔滚落满地,寸草不生,生灵难再!
凄凉又绚烂的画面,正上演在洧水北岸,辰华坡下,或是振奋人心,或是骇人心魄,或是波澜壮阔,或是山河疮痍!
凄厉的嘶嚎声、悲凉的求饶声、凄婉的呻银声、悲惨的乞求声,战意沸腾的山呼声、杀意已决的海啸声……
交织起最凄美哀凉的死亡乐章!
一念之间,生死相别!
一息之际,阴阳两隔!
凉州军握着死的主权,青州军背着生的奢望!
龙骧骑、朱雀骑透阵而出之时,一万五千青州军,已是不足八千人。
这七千多青州兵中,还存有可战之力的兵士,已是不足五千人。
余下的那两千多人,不在乎是残肢断臂、奄奄一息之辈。
辰华坡的方向,有甘伕率领的凉州军精骑,正往来驰骋着,正驱赶、突杀着青州军的散兵游勇、“漏网之鱼”。
洧水北面,是青州军的死地!
龙骧骑、朱雀骑于西北方向突阵,西面亦是青州军的绝地。
洧水北岸的东面,一片坦途,也是凉州军骑兵的突杀范围。
东面,依旧是青州军的葬身之地。
唯有洧水南面,才是青州军的活路之处。
可是,洧水之上只有两座不太宽阔的浮桥。
心惊肉跳、惊惧慌乱,魂飞魄散着如丧家之犬一般…惶惶而不可终日的青州军兵士,没命似得狂奔向浮桥。
争先恐后、你推我搡的青州军兵士,早已将两座浮桥的北侧桥头……挤得是水泄不通、堵得是风雨不透。
为了活下来,为了能到达彼岸,为了逃脱凉州军的突杀,为了逃离身后死神的降临……
早已是崩溃的青州军兵士,失去了所有理智,失去了同袍之间的情义,他们互相踩踏着、自相残杀着。
本来是承载着生还希望的浮桥……
此时此刻,却成了青州军兵士的断头台、黄泉路。
根本不需要凉州军的突杀,两处桥头之处的青州军兵士,已是死了个七七八八。
有些青州军兵士,情急之下,跳到结有薄冰的洧水之中……
只一瞬间……便没入冰窟窿之下,无影无踪,不见人影了。想来……他们是随水而去了!
待龙骧骑、朱雀骑调转马头,发起第二轮突阵之时。
除了逃出生天的两千余人,留在洧水北岸的两千余青州兵,包括两座浮桥桥头的那帮人。
突然之间,他们好像是幡然醒悟、彻底顿悟了……
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零星半点的迟疑,当即是选择伏地乞降。
凉州军自然是不会将其斩杀。
早在龙骧骑、朱雀骑结阵突杀而来的瞬间,身处于中部军阵的魏延、赵龙、牛豹三人,便逃之夭夭了。
从龙骧骑、朱雀骑突阵开始,到结束这场一边倒的突杀,前后不过是两刻钟的时间。
伏兵于洧水南岸丘陵、山地的刘晔所部,根本就不知道洧水北岸的情况。
虽是身处洧水两岸,但是,刘晔、魏延两路伏兵,相距近二十里路,根本是看不见彼此的动向。
回到洧水北岸的第一时间,魏延急忙是派出斥候,前去给刘晔所部报信。
此时,魏延、赵龙、牛豹三人,正带着那两千余青州兵,赶往新汲城的方向,前去接应关羽所部。
甘伕带着五千凉州军精骑,看管着那两千余降兵,留守在洧水北岸。
李牧、傅佥、赵风三人,帅领着龙骧骑、朱雀骑,渡过洧水,朝着正南方向奔袭而去。
那备用的一万战马,自然是一道而去的。
………………
再说,魏延所部刚是狂奔了十余里路,便碰到了一路“丢盔弃甲”而来的关羽所部。
两部兵马相见,俱是震惊不已!
“关将军!
末将无能,于洧水北岸设伏之时,遭遇到凉州军的伏兵……一万五千步骑,只活下来了两千余人。”
魏延翻身下马,单膝及地,哀声请罪道:“还请关将军恕罪!”
但听魏延所言,又见了赵龙、牛豹还有那些兵士的狼狈不堪之模样……
别说是关平、周仓、廖化三人心惊不已、大惊失色!
就连一向是傲世群雄、睥睨天下的关羽,亦是吃惊、震撼不少!
值此之时,关羽仿佛是有些明白过来了……
‘这也难怪呐……徐晃虽是出城追来,却始终是保持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的追袭着。
原来,从开始到现在,徐晃都是在算计他关羽!
如今,只有死命突围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事已至此,文长莫再自责!”
关羽抬了抬手,忙是询问道:“军师可知此间情况?”
“已差人通知了!”
魏延起身之际,忙是道。
“为今之计……
只有向军师所部靠拢了!”
卧蚕眉紧皱着,关羽已经没心思手抚长髯了。
众将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