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凉州军的进军目标是零阳城,周瑜便不再派出斥候,他只需做好防守的准备就可以了。
就算是派出了斥候,也会被凉州军的探马所刺杀。与其这样白白浪费兵士的性命,倒不如留着他们的性命,或许还有用到的地方。
既然,洞庭湖一线的凉州军,能够突袭沅南城,又能前来攻打零阳城。
那就预示着……荆南军在洞庭湖一线的战场上,是吃了败仗的。
以凉州军的骁勇善战、铁血残暴,荆南军在洞庭湖一线的战场上,只怕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故而,周瑜既没打算向孙策求援,亦不会向临湘城求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同零阳城共存亡的准备。
周瑜不去向临湘城求援,并不是他与孙权有嫌隙,而是……临湘城也没有多少驻兵,况且,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在外无援兵,城内缺少粮草的情况下,周瑜依旧是有着坚定的信念,有着兵败战死的决心。
……
周瑜、张衹二人,行色匆匆的从零阳城西门,赶到东门,前去布置、巡查城防。
待一切结束之时,已是三刻钟之后的事了。
辰时刚过,红日已爬过了远处的山顶,层峦叠嶂的万水千山,已经阻挡不了了。
不过,有点厚重的朝霞水雾,依旧是缠绕在红日周围,让它显得很是朦胧。
“启禀大都督……敌军自东面而来……”
“大都督……敌军来了,其军前部……是清一色的赤甲骑兵”……
就在这时,城墙两端的角楼上,传来了……荆南军兵士此起彼伏的预警声。
听得兵士的预警声,周瑜、张衹二人,连忙是垫了垫脚尖,朝着东面的方向看去。
入眼处,只见……远远的地平线上,一排又一排的凉州军兵士,或是在平地上,或是在低缓的丘陵上,正不疾不徐的前进着。
距离的缘故,凉州军的军阵模样,周瑜、张衹二人,看的不是很真切。
早就是视死如归的周瑜,显得很有耐心。
他挺直着腰板,俊逸而又坚毅的身影,在荆南军兵士的眼中,是那么的伟岸、高大;是那么的令人心安。
这一刻,荆南军兵士的心中,是充满着斗志的。
能与周都督并肩作战,能与庐江周郎同生共死,既是他们的荣幸,亦是他们的愿望。
荆南军兵士,如是想着。
他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做好了浴血奋战的准备,做好了身首异处的打算,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心理建设。
荆南军的军心,于此时此刻,真的拧成了一股绳!
荆南军的战意,在这一时刻,真的是达到了顶峰!
铁血冷酷、骁锐无匹的凉州军,你们并不是三头六臂,你们也吃的是五谷粮食,你们也是肉体凡胎,你们也会流血死去。
我们荆南军,并不怕你们!
我们荆南军上下,更不会屈膝投降于你们!
来吧……骁勇的凉州军!
就在这澧水河畔,就在这零阳城前,就在这片苍穹之下,就在这轮红日之下,让我们决一死战!
今日,便让你们骁勇的凉州军,见识一下……我们荆南军男儿的厉害!绝世唐门fo
荆南军汹涌澎湃的战意,凉州军自然是感受不到的。
……
卯时中分的时候,凉州军便已进军到……零阳城东门外二十里处。
也就在那个时候,凉州军的探马和风影成员,发现了……前来刺探军情的荆南军斥候。
本来,荆南军的那一十六名斥候,是绝对没有生还希望的,他们要么被凉州军探马所斩杀,要么会被风影成员所刺杀。
可是,也不知他们主公是怎么想的,竟然要留下两名敌军斥候的性命。
他们只能怀着满腹狐疑,毫不迟疑的执行了自家主公的军令。
服从军令,是每一个军人的第一职责!
就算是……有荆南军斥候的这点小插曲,凉州军的行军速度,也绝不会被迟滞下来,他们依旧是能在预定时间,赶到指定的集结地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家主公的有意为之,是不是自家主公故意要延缓进军速度……
反正,最后的结果便是……待凉州军来到零阳城东门外时,比早就预定好的时间,足足是慢了两刻钟的时间。
在凉州军的行军史上,这种情况,是从未有过的。
此时,零阳城东门外六百步的地方,正是凉州军军阵所在之处。
凉州军阵中,主帅大纛之下,李牧神色悠然的跨坐在赤龙之上,古井无波的眸子,正慢慢的扫视着……零阳城上的防务。
傅佥、赵风、甘伕三人,跨马持枪着,立于主帅大纛的左右,他们严阵以待。
傅佥、赵风、甘伕三人,亦是抬头打量着零阳城的防务。他们三人的眼神中,却是一片的肃穆、郑重,满眼的杀气腾腾。
上百息之后……
“零阳城的防务……”
李牧依旧是驻目在零阳城的方向,声音中听不出零星半点的波澜,“如何?”
“主公!”
傅佥心下已是有了自己的看法,当即,朗声回道:“末将觉得……这零阳城的防务,甚是得当!若想强攻……怕是损伤不轻。”
赵风甚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附议道:“如此精心防务,强攻是不得已的选择。
庐江周公瑾,果真是名不虚传!”
甘伕接过话头,一脸郑重的朗声说道:“如此得当的防务,除却在咱们凉州军的城上,属下还是第一次见!”
“周公瑾有将帅之才!”
李牧点了点头,将眸光从零阳城的方向收了回来,面带几分敬重之色的朗声说道:“区区一点城防防务,于他而言,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不足为奇!
零阳城的防务,若真的是稀松平常,那它就不是……出自周公瑾之手了!
尔等,当好生观摩学习才是!”
周瑜虽是凉州军的敌人,但他的长处,李牧还是承认的。
傅佥、赵风、甘伕三人,点头称是!
“周公瑾……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
李牧眺望着零阳城的方向,一脸笑意的朗声说道:“既然,今日赶巧,总是要见上一见的。”
听闻自家主公所言,傅佥三人的神色,当即是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