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的三千中军兵士,对上凉州军的三万中军步弓手……
如何能抵挡得住?
怎么去防守?
凉州军只是发射了一轮箭雨,便让刘范的中军三千人,死的死、伤的伤、退的退……
当凉州军的第二轮、第三轮箭雨……
如倾盆大雨一样,雷霆直下;又像是和风细雨一般,无孔不入之时……
刘范麾下中路军阵的三千兵士,几乎是接近到全军覆灭的地步。
万般无奈之下,又是无能为力之间,刘范只得传下军令……令两翼军阵,朝着他所在的中军军阵靠近。
值此之时,刘范麾下的所有军阵,早已是纷纷扰扰着,喧喧闹闹着,极其的混乱不堪!
又一个机会,摆在了凉州军的面前!
“中军弓手,暂停行动!”
李牧古井无波的眸子中,依旧是无波无澜,语气中尽是无风无浪的传下军令,“传令朱雀骑……
令其突杀敌军左翼!”
将令所到之时……
万马尽起,齐阵奔腾,血红色的骑兵军阵,如滚滚洪流一般,以雷霆落地之势,碾压向敌军的左翼军阵。
约莫三千人的敌军军阵,在朱雀骑的万马突阵之下,如同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就像是滚滚洪流中的一根浮萍……
瞬间,便被湮没得不见踪影!
朱雀骑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抵抗,便已经是碾压而过。
朱雀骑军阵的身后,一地的血水泥泞,满地的残肢断臂,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场景!
朱雀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生灵不再,就连敌军兵士的嘶嚎声,也早就是被湮没于其中,听不到一声半鸣,听不到半嘶一嚎!
刘范和他麾下的兵士,尽皆被碾成齑粉,未有一人能够存活下来。
还不等凉州军准备攻城,广都城南门城头的兵士,未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没有零星半点的迟疑,当即是选择了……开城投降!
凉州军进驻……蜀郡南部重镇广都城,扫清了城都城南面外围的最后一道障碍。
就在李牧的伐蜀中路军,攻取广都城的这一天……
黄忠、徐晃的伐蜀左路军,攻取了城都城西部外围的江原、临邛两城。
同一天……
李牧帅部北进,进兵至城都城南门外三十里处。
黄忠率部东进,进兵至城都城西门外三十里处。
徐晃再一次绕道奔袭,突袭了城都城北面外围的郫县城后,于城都城北面三十里处……安营驻兵。
……………………
却说,被刘璋军夜袭突营的那夜,刘诞带着溃兵,一路逃出营寨后,先是逃到了城都城东北面的新都城驻兵。
哪知道……刘璋麾下的大将张任,一路穷追不舍着带兵来到城下。
刘诞惊惧恐慌之下,只得弃城而走,又是一路东逃,逃到了雒城。张任的追兵,也是一路追赶着,来到了城下。
无勇无谋的刘诞,心惊肉跳之下,不听其军师彭羡“坚守雒城”的明智之举,却是放弃了坚守坚城雒城,转而一路东逃到绵竹城。
张任乘势驻兵于雒城,防守着城都城东面外围,以护翼于城都城。
接到自家大哥出兵的军令,张辽的伐蜀右路军五万人,于涪城出兵,西进绵竹城。
得知凉州军兴兵前来的消息,无勇无谋的刘诞,心下惊恐万状,赶忙是招来彭羡、陈式、闫宇,问计于他们三人。
刘诞的性格为人,同刘璋的很相似,皆是无勇无谋、懦弱怕事之人。
这样的人,在太平盛世之时,或许还有一番作为;遇到天下大乱之时,只能成为别人“刀俎”之下的“鱼肉”!
本来,刘范起兵之时,懦弱的刘诞,是不想追随的,可他二人的兄弟之情很深。
不好弃兄长于不顾,刘诞便加入到了刘范的叛军之中,起兵讨伐城都城的刘璋。
“诞无谋,又擅作主张之下……
悔不听……军师‘坚守雒城’之良言,才有今日……困守绵竹之危局……”
心下惊惧惶恐的刘诞,泪眼婆娑的看着彭羡、陈式、闫宇三人,嗓音中满是哭腔着自责道:“眼下……早已是悔之晚矣!
如之奈何耶?”
刘诞的哀伤情绪,多少也是感染了大厅内的三人,彭羡、陈式、闫宇三人,亦是有些悲伤起来。
半晌之后……
“事已至此,二公子万莫自责!”
陈式站起身来,施了一礼,神色中尽是慨然的朗声说道:“绵竹城……能守,则守之!
若是守不住……城破之时,不过是一死而已,又有何惧?
陈式愿与二公子,同生共死!”
早就是吓破胆的刘诞,哪能听得了陈式的悲言壮语?
他刘诞,只想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哪怕是苟延残喘,他都是愿意的。
让他悲壮的死去,或是死于非命,这不是刘诞想要看到的结果。
陈式的慨然神情,就在自己的眼中,刘诞却是摇头哀声叹息着,连连地摆着手,示意陈式退下。
“绵竹城外无险可守;城内可战之兵……也仅有四千余人,还都是些毫无战意的溃兵……
绵竹城西面的雒城,有张任的两万兵马;绵竹城东面……有着凉州军的五万大军。
如此困境之下……
就算是……太公复生,孙子再世,亦是无能为力耶!”
面对如此困境,彭羡心下早已是有了定策,起身施了一礼,面带愧色的沉吟道:“坚守绵竹城,有如是……坐而等死!
羡无有御敌之策,实在是惭愧!还请二公子……见谅!”
刘诞知道……彭羡其人,才思敏捷,懂得政务,亦是通于谋略,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若是连彭羡都没有退敌之策,那真的就是无能为力、进退维谷了!
彭羡的话,将他们眼下所面临的困境,很是真切的剖析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大厅内的凝重、悲伤气氛,变得愈发的令人窒息起来。
半晌之后……
“军师……”
刘诞似是想到了什么,期期艾艾的嗫喏道:“要不……我等从绵竹城北门撤退,经什邡城后,撤往蜀郡北面的穷山之中……”
陈式双眼中,闪过两道亮光。
闫宇双眉紧锁,双眼滴溜溜的转动着,似在想着什么。
彭羡叹息一声,摇了摇头。